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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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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李大人…綻梅並無任何過人之處…”綻梅揚睫望他,淚花糊了她眼,她瞧不清他的模樣,卻能受他話中盈盈溫柔。

“你問我為什麼,我也不明白,我只知道我每回瞧著你,心中總要鬧過些什麼,鬧得我腦子發暈、身子輕飄飄,我見著你,又惱你又心疼,我總想著,你每回望著天,是在想些什麼呢?你嘴上老是說著什麼不敢,但其實你胡來得很,做事亂七八糟,真是氣煞人也,我又想,我還想…你笑起來這般好看,為何不多笑笑呢?我、我很喜愛見你笑…”綻梅望著他,沉默了良久,又想哭又想笑。

“李大人,綻梅配不上您,大人您應當找門當戶對,與您匹配得過的姑娘,綻梅是不祥之人,遇上綻梅,總要遭難…若不是我,娘她…我…”直到她說了這句話,李玄玉才意識到,她的父親從前既能買下歌伎,又納之為妾,想必也是富貴人家,所以,綻梅雖是庶女,卻也算是大戶千金吧?

她懷抱著被父親遺棄的傷痛,揹負著害死母親的內疚,從小姐變成婢女,也真是難為她了…

“綻梅,你這傻瓜,每個人都有曾經,你有你的過去,我也有我的從前。”李玄玉撫過她頰畔青絲,將之勾至耳後。

後若是有機會,你想聽時,我再說給你聽吧,你該睡了,多睡點兒,養足了氣力,病才會好。”李玄玉將她擁進懷裡。

綻梅沉沉凝望他,一句話都無法出聲回應。

“睡吧,什麼都別想了,憂思傷肺,哭傷眼,那些事兒都過去了,說出來,便是過去了,別想了。”李玄玉在她耳畔低喃的嗓音總是醇厚溫煦,適才哭過一場,綻梅本就睏倦的眼皮更沉重。

說出來,便過去了?是嗎?

綻梅軟軟地合上眼睫,她想,也許,待得明天明,她會後悔此際衝動,曾和李玄玉吐過這段往事。

然,李玄玉方才與她訴說的情衷,那些聽來羞人膩耳的情話,卻又令她到心頭泛暖、面龐發熱。

該如何是好?那些她不知該如何面對的兒女情長,該如何是好?

算了,也罷,真別想,多思無益,她聽話,她好累,她睡便是…

綻梅眼睫輕合,放縱自個兒沉沉沒入李玄玉周身好聞的男人氣息裡。

李玄玉抬手輕觸她紅腫的眉眼,心疼地撫過她猶帶著溼氣的臉容,如今終於明白,對一個人的心疼與不捨能如何發揮到極致,教他滿心滿眼全是她,想放不能放,想藏不能藏。

幽微的燭光,冷洌的空氣,夾雜他悠長嘆息——“傻姑娘,你儘管傻,你應我情也好,不應我也罷,玄玉只盼能如此夜夜,守你年年歲歲…”他是實心眼,更是死心眼,認定了便不放,不躲不藏。

她似他心中梅花初綻。

時隔數,許是喝藥的緣故,綻梅連來昏昏沉沉,醒醒睡睡,今身上傷口稍愈,神才微微轉好,坐在她榻旁的杜家小少爺便開始滔滔不絕——“…夫子之前說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娘也說,咱香粉鋪的禍事,皆是因為咱們的鴨蛋香粉已經逐漸闖蕩出名氣,連接了幾位官夫人的生意,才會教廣順行眼紅…娘還說啊,廣順行這回慘了,李大人一帶咱們回縣衙之後,好多曾經被那混賬周大爺欺負過的店家,也通通都跑來向李大人告狀,周大爺罪上加罪,不知得在牢裡關幾年,我就瞧那王八烏龜還怎麼神氣?”綻梅半躺臥在榻上,意識雖然尚未完全清明,但杜虎此言仍是令她越聽心口越驚。

她總算想起那從她心頭滑過的重要之事是什麼了。

李玄玉說他提了周萬里,而周萬里的娘子是她從前服侍的唐家大小姐唐雪,唐家可是現今太后的表親,即便廣順行周家做了錯事,然李大人得罪得起嗎?

“小少爺…”綻梅柳眉緊蹙,微嘆了口氣,她很是憂慮,可卻無法向杜虎說明這細微枝節,只得硬生生拐了個彎,問道:“杜大娘這幾可否安好?我不在之時,您可有好好聽孃的話?”

“娘可好的呢!她把店鋪整理好,又請了幾個師傅,還制了些漂亮的香粉盒,說是要特別賣給官夫人們的,娘還說啊,咱要闖就闖出名堂,不能白白教惡人欺凌,得比從前有幹勁才行,惡人見不得咱好,咱就要更好。”杜虎起小膛,越說越得意。

“還有,娘已經開始讓我進鋪子裡學事兒啦,過幾,等我記了香粉製法,娘她便要告訴我爹爹的獨門秘方,到時,就算綻梅你問我,我可也是不會說的。”

“好,綻梅不問小少爺就是。”

“不不不,你一定得問我。”她不問他,他怎麼會覺得自個兒很有當家派頭呢?杜虎嘴一癟,生氣了。

“好,綻梅一定問小少爺。”綻梅角微揚,無論她如何心思重重,這孩子總能教她發笑。

嘿嘿!杜虎面容馬上轉為開心,當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好,那便這樣了,我明再來看你。”

“小少爺不須每都來,過兩,綻梅便回去了。”其實,綻梅早就覺得自個兒可以回杜家了,是李玄玉總說她的傷還沒有收口,還得再休養幾才行…

想到李大人,綻梅神思更亂,又想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