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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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像理會面前的少年,彷彿面前本無人一般,月依毫無表情地從旁邊就繞了開去,完全不搭理。
“哎!”少年還沒說話,那後面跟著的小廝卻不滿主子竟受了這樣的冷落,狗腿起來,往旁一步張開雙臂就攔住了月依的去路“站住,主子跟你說話呢,你是聾了怎的,吳家可憐你,你還真當自己是主子了麼?”然而月依也不理會他,本也當他如空氣一般。
可是那小廝卻只當月依不敢惹自己,覺得自己無比地長了臉,越發地得瑟起來“哦,也是了,你本就是個啞巴,但,便是啞巴也該知道規矩吧,那瘋婆子難道也沒好好教教你規矩…”
“啪”話還未說完,卻被一個巴掌打斷。
即便那個女人與她並無任何關係,但,她喜歡那個女人,那個給了她滿滿的母愛,滿滿的溫暖的女人。哪怕她曾經神志不清,甚至現在還將她錯當做了自己的女兒,她卻絕不喜歡別人那樣羞辱她,欺負她。
她並不想跟一個無知的奴才計較什麼。在她的眼中,那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跟她本無關。雖然覺得有些煩人,但現在的她並沒有什麼能力讓那些煩人的因素消失,甚至,就連保護自己,保護那個女人都並非易事。然而,彷彿是發於靈魂的本能,她的底線非常明顯,她的驕傲絕不容許那些卑微的存在侵犯,哪怕那種維護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她沒有過去的記憶了,她所有所有的,就只知道抱緊懷中的小狐狸。那,是她唯一與過去的牽掛。現在的她與普通凡人無異,甚至,也許還不如。就像現在,一個簡單的高速移動,加上耳光,就已經差不多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全身,身上幾乎每一處,都是刺入靈魂的痛在叫囂。
幾乎全憑意志與一身傲氣支撐著,她知道那一耳光本就已經沒有什麼力道了,現在她必須趕緊離開,否則,若真的動起手來,她並無把握,更何況,那個少年似乎還身懷武功。於是面無表情地,月依再度繞開了面前的人,打算離開。而悄然間,她平裡暗中藏在身上的一把小刀已經滑在了手中。若是不能善了,她只會選擇最慘烈的方式。沒有什麼值不值得,也許,只是天如此吧!
那小廝不可置信地捂著臉,滿眼詫異地盯著眼前又醜又小的女孩。那一巴掌並不能算很疼,跟平裡有時被那些個主子逮住了打壓就不能比。可是他不敢相信的是,那個女孩,剛才她還全不敢有什麼反應,下一刻他還未看清任何動作,她卻已一巴掌扇了下來。
小廝懵了,不單單是女孩著一巴掌便稍稍顯示出來的功力,更是剛剛那幾乎漾滿了周圍整個空間的殺意,濃烈迫人。那麼小而醜陋的一個女孩,卻顯出了那麼強的氣勢。雖然只是一瞬間便又全部消失不見,快得讓人幾乎有些懷疑是否那剛剛的一瞬只是自己的一個錯覺。
但是,看著眼前淡淡得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輕描淡寫地繞開自己的女孩,小廝自然地將剛剛的受劃為了自己的錯覺,卻是有意無意地忽略了,就算不是瞎子,那女孩眼上還蒙著一條絲帶,可是,從先前開始,她的行為動作全不受影響,幾乎讓人忘記了她還是個瞎子。下一刻,被一個小女孩扇了耳光,甚至嚇得全身僵硬險些都要失的屈辱讓小廝惱羞成怒,有些失了理智,上前便要拖住女孩動手。
“住手!”一聲斷喝彷彿一盆冷水臨頭而下,也讓小廝冷靜了下來,偷偷地一抬眼,自己的主子正面鐵青地瞪著自己。這下,小廝更是叫苦,今天忒的不順,本還想在主子面前個臉,為主子出口氣,哪知卻踢上了個不大不小的鐵板,不僅自己吃了虧,臉都丟盡了,還讓主子也失了顏面,這下可好,回去後有的看了。
“還嫌臉丟的不夠麼?”吳暻冷著臉看著自己的小廝。今練完了武心中有些煩悶便出來散散心,不想卻撞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高處向下俯望。
冷清的,彷彿不屬人間,只是一道背影,他卻看到了無比的寂寞悲傷,好像開在洪荒的一朵青蓮,滿滿的空曠中,只那一個的身影便愈加孤獨,讓人恐慌,卻又矛盾地頂起了天地。彷彿,那肩膀儘管稚,卻依舊能扛起天地。
只一眼,那個小小的身影便印在了他的心裡。
他沒有見過她,但武者的眼力讓他銳地發現了一些細節,不多費腦筋他便猜到了她的身份,應該就是四姨娘抱回來的孩子吧,聽說似乎是個充滿了悲劇的孩子,相貌醜陋,還痴傻目盲,口不能言。也許,就是因此她才會被拋棄,最終被四姨娘抱回吧。
只是,那樣的背影,又怎會是一個痴傻的孩子會有的!有些疑惑,有些好奇,吳暻沒有多想,便想而且,剛剛看來,那個孩子似乎是能夠視物的,也不知為何,卻總是蒙著眼睛。
然而,不知是否錯覺。只他的一眼,那孩子就已經發現了。慢條斯理地重新系上絲帶,她轉身便下了牆,消失不見。
心中莫名地有些著急,有些失望。可是吳暻卻還是抱著一絲僥倖,急急順著小路向那方向摸了過去。
很幸運的,他竟撞見了她。陽光下,那個女孩面走來。恍惚間,他發現,其實她長得並不醜。除卻皮膚,她的五官,很緻,甚至可以說很美,但是瘦弱不堪的身子,皮膚遮掩了她的光彩。
淡淡地,女孩面走來,然後,錯身而過,彷彿本不曾覺到他的存在!她,只走在自己一個人的世界裡,別的什麼人,都無法走進!
可是,就是一股衝動,他依然想走進她的世界。
鼓起了勇氣,他上前一步主動跟她說話。
他是吳家當代嫡長子,武功相貌都是上等,哪怕吳家現在隱世並不為許多人所知,但他小小年紀,身邊卻已圍繞著一些女孩。吳家對家族子弟的要求很高,他不大,卻已表現出了一定的氣度修養。從小到大,還真的不曾有過今天這般的情況。不知不覺地,他的手握得緊緊的,都已經滲出了不少汗。這是他第一次這麼主動地去自己接近一個女孩。
然而,下一刻,他的手已經握得過緊而指節都隱隱發白。
彷彿他只是一團空氣一般,那個女孩,本不曾聽到他的話一樣面無表情地抱著懷中的小狐狸,淡淡地從他身邊繞開。
死死咬著嘴,吳暻覺得很難堪,但他還是安自己,也許,那個女孩只是沒有聽見,不是說她不會說話麼,可能,她也聽不見吧。但是,吳暻自己都知道這樣的理由有多蹩腳。就這樣短短的觀察,他已經知道女孩本不可能痴傻,而她帶著絲帶卻沒有任何助力平穩步行,甚至輕輕地繞過他繼續前進,這不說是盲人,便是他這樣眼力極佳的武者,帶著絲帶都未必能做到,她卻彷彿只是平常。
她,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可憐的女孩麼?吳暻心中不湧上了這樣的疑惑。
一個眼神讓小廝立即低著頭站到了身後,吳暻看著緩步就想離開的女孩“你到底是什麼人?”來吳家有什麼意圖?只是,這最後一句不知為何,他始終未能問出口。看著那女孩一步步遠離,幾次想說卻還是卡在了喉間,最終嚥下。
沒有絲毫的停頓,彷彿本不曾聽到一般,月依理都不理身後的人,微微用力抱著懷中的小狐狸,彷彿那樣,才可以讓渾身都叫囂不已的疼痛稍稍平息。即使舉步艱難,她卻憑著一身的傲氣毅力,硬是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
少年的話她不是沒有聽到,只是,就她本上說,她本不願與那些陌生無關的人多有接觸,而且,要說她到底是誰啊,月依心中冷笑,連她自己都不知曉呢!當下頭也不回,直沿著小路往回去的方向走了。
遠遠地望著女孩對自己不理不睬地離開,少年也不知在想什麼。身後的小廝間主子居然幾次在這醜女面前碰壁,心下不忿要想要追上前呵斥。可是剛剛要往前邁出,卻不防主子身子微微移動,直接擋下了自己的路。不明所以地抬頭,卻見主子正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一雙眼幽幽地泛著寒光。
在這樣的目光下,小廝不可抑制地打了個寒顫,低下了頭,雖然心中委屈疑惑卻也再不敢做聲。
“覺得委屈了?”平淡的聲調,卻讓周圍的空氣都彷彿立時冷了下來,透進了人的心理。
微微地顫抖著,小廝低著頭不敢吱聲。
“是我平裡疏於了對你們的管教麼?以至讓你們竟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不管這中間到底是什麼情況,那已經是四姨娘家主都共同認定的了,從進了這吳家起,她就是月依小姐,是你們的主子。”動了動嘴角,小廝覺得很是不平,但下意識地卻還是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怎麼?不服?”聲音竟帶上了玩味的笑意。
駭得小廝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不敢,小的不敢!”吳暻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看著小廝。直到眼前的人已經臉蒼白,顫抖著隱隱站立不穩,才緩緩道“記住你自己的身份!”
“是,小的,小的記住了!”不再理會弓著身冷汗直的小廝,吳暻回頭又看了眼女孩消失的方向,這才甩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