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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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叛徒卻不同。就算是銀狼族,也傳承著由城主或族長制裁叛徒的傳統。
雙手被綁的男人頻頻求饒,“我真的沒有向盤山的山賊們通風報信!求夫人饒命!”他開始磕頭。
吉雅早就聽過巡狩隊的調查結果,王二四疑似串通了山賊搶走支援天朝的兵器和糧餉,負責運送指揮的守夜人全都慘死,獨他存活,實在匪夷所思。
辛守辰告訴她,這場仲裁他不會手,因為未來她很有可能會面對更棘手的事件,全城的百姓都等著看她這位弱不風的女之輩會怎麼做。
最後吉雅開口了,“雖然你的罪證不足,但是也沒有無罪開釋的理由。”
“人不是我殺的!”
“但是你的兄弟死時,你袖手旁觀!守夜人的第一條守則是什麼?『兄弟的安危就是自身安危!還有一口氣在就必定同進同出!』你不只袖手旁觀,還任他們搶走兵器和糧餉!”吉雅也怒了,複述著丈夫訓練守夜人時必定強調的守則。
寶音早就取來一柄長弓,狼城沒有人見過吉雅使用長弓,全都一臉納悶。
“就像你說的,人不是你殺的,也許你罪不致死,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吉雅命人鬆開他的腳銬,然後在高臺上站了起來,取餅長弓和三支箭,“我數到十,你可以往北逃,十聲之後,如果你逃過我的箭,我可免你一死,但你也從此不得再踏入狼城一步,否則任何人皆可以擒你到案。”眾人開始議論紛紛。這算哪門子判決?要是讓嫌犯逃了怎麼辦?雖然此處北去是凜霜群山,就算他躲進森林裡繞到阿古拉山,沿途也有雪狼與毒蛇猛獸出沒,加上即將入冬,毫無準備進山可是凶多吉少。
吉雅沒有理會眾人的紛擾,開始數,“一…”王二四不要命地開始往北跑。
多羅公主,意即才德兼備,文武雙全之意。而吉雅嫁到狼城來,她的長弓只拿來跟丈夫打鬧時用,有時他故意氣她,兩人整座東苑追打著玩,但那時她用的都是沒有箭尖的羽箭,有時真中丈夫,明明不礙事,她還會心疼哩。
弓之道,不只是準地以箭矢對準目標,而且要觀察考慮天時和地利。天時者,天候、風向、風的力道以及光線折,降雪或下雨,熱辣的豔陽可能產生的幻象;地利者,地形、雪地上的反光、遮掩之物,都要在瞬間作出最準確的計算,再拿捏拉弓的力道與瞄準的角度。
當然還有預測目標的下一步動作。
她的第一支箭,戲謔地中王二四的褲襠,把他釘在雪地上。
眾人哈哈大笑,總是陪審的長老們笑得最大聲,椅子還趴地往後倒。
吉雅取來第二支箭,王二四乾脆褲子一脫,繼續逃命。
第二支箭,讓眾人失望地,在雪地上。但奇妙的是王二四看著著羽箭的地方,卻腿軟地跌了一跌,好半晌才爬起來繼續跑。
總是圍在外圍維持秩序,同樣眼力如鷹隼般的巡狩隊好手驚呼道,“是雪兔!”難怪王二四腿軟,連離他近在咫尺都沒察覺的雪兔,吉雅下馬威似地一箭中的。
這場判決,趣味到有些殘忍,吉雅只想讓所有人明白,她的手段不會比較仁慈。
然而搭上第三支箭,吉雅這才發現她最缺乏的是什麼。她突然想到丈夫能若無其事地砍掉嫌犯的手臂,原來那真的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她這輩子還沒殺過人!
她持弓的手開始顫抖,甚至無力。
“嫂子?”辛守辰察覺了她的猶豫,這才想到,她一個女人家,怎麼可能像男人一樣習慣了打打殺殺?眼看王二四越跑越遠,幾乎跑出了一個優秀弓手擊的範圍了,辛守辰才想出聲提醒,眾人卻發出驚呼。
雪地裡衝出兩匹狼!王二四這下不中箭而死,也要成為雪狼的盤中飧了!
吉雅本沒來得及思考,幾乎是本能的,她中其中一匹狼的咽喉,準無比得令人咋舌,而另一匹狼察覺到埋伏,也很快地退回森林裡去。
但,三支箭已用盡。王二四似乎回頭看了一眼,遙遠的距離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逃進了樹林裡,也逃過了制裁。
沒有人說話,但吉雅卻挫敗不已。
“呃…”每次審判必定到旁陪審,而且這回難得從頭到尾清醒著,看得津津有味的長老們決定幫忙緩頰,“連褲子都沒穿地跑進山裡,我看不死也剩半條命吧。撒時會很痛的樣子,說不定還會黏在地上…”
“是啊是啊!”從今以後不用再看無聊透頂的審判,長老們點頭點得很起勁,“我看都要凍成冰子了。雪狼們今晚加菜,冰王老五…”幾個老頭被自己低級無聊的笑話給逗得哈哈大笑,牙都給笑歪了。
但吉雅並沒有比較好受。
辛守辰知道她的掙扎,但現實是殘酷的。離開狼城前,他不得不語重心長地對吉雅說道,“不管大嫂願不願意、害不害怕,你應該記住,凜霜群山從不給任何心存僥倖的人第二次機會,如果你還沒準備好面對這場戰爭,狼城的百姓,還有年幼的烈揚,他們該怎麼辦?”吉雅明白,她必須比任何人都強悍…甚至是冷酷。
鬼域妖蠱之術,可縱生者和死者,使他們為自己所用。
低等的妖術師以凡人為目標,那些中了妖蠱的活人能夠短暫的刀槍不入而且力大無窮,但是不出一個時辰便會渾身僵硬而且七孔血而亡,若是以亡者的屍身為目標,則一個時辰後會化為一攤血水。低等妖術師將凡人視為用過即丟的工具,但是同時他們也必須消耗自己的血來維持對中蠱者的控制。
高等的妖術師,將自己的身獻給魔物,以魔物的力量來維持對中蠱者的控制,而且他們會慎選最完美的體──功夫超凡者最佳,結合妖蠱之術,他們不只有毀滅的戰鬥力,而且擁有鬼魅般的知能力,甚至是不可思議的傷口復原能力。
“奴婢為了救城主,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請聖上恕罪。”深夜的御書房,宮燈搖曳卻昏暗詭魅,偌大的殿上似乎只有新帝司徒爍沉默地單手持著書卷,美的五官沒有任何波動。
黑若澤跪在黑暗之中,幾乎無聲無息,恐怕她不出聲,沒有人得以察覺她的存在。
“他手下的其他人呢?”
“奴婢盡力救一個是一個,現在全聽候聖上處置。”司徒爍嘴角勾起冷笑,“『救』一個是一個?”如果不是她的攪局,辛別月和守夜人怎會全軍覆沒!
“請陛下恕罪。”黑若澤頭垂得更低了。
司徒爍明白,黑若澤本不認為自己會處置她。
自作聰明的奴才有兩種,一種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另一種是恰好投君所好,知道君上心裡未曾言明的打算,因此先下手為強。
更何況還能藉此完成一己私願呢!
辛別月和他的守夜人,是不可多得的優秀戰力,只是他們的“心”並不在天朝──或者說,不在他這個中原的君王身上。他們只是為了信守承諾所以投身戰役。
黑若澤替他把這群他求之不得的戰力永遠留下來,他為何要罰她?就算別有私心,但那又如何?就當作他給她的獎賞吧!
“你何罪之有呢?”司徒爍冷笑,“今天起,定嶽侯已為國捐軀,辛別月和他手下二十名守夜人全歸你管轄。但你最好記住,朕只是將朕的殺人武器借予你,希望你知道分寸。”黑若澤大喜,卻將情緒藏得極好,“謝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