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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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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不菸,為什麼會得肺癌呢?

但事實上它在我這一代的古生物學家、地質學家及礦物學家中還是比較普遍的。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將我的咳嗽歸咎於滿是粉塵的工作環境還是有一定道理的。我們經常將石頭磨成粉,產生大量粉塵,然後雖然肺癌的潛伏期很長,可我已經在古生物實驗室工作了三十年了。現在我總是戴著個口罩。我們已經提高了警惕,幾乎所有的人幹那種活時都會戴上一個。儘管如此,過去的幾十年裡,我已經入了太多超過正常水平的岩石粉末,更別提在做模型時入的石棉和玻璃纖維。

所以現在我在還債。

蘇珊和我的朋友說我們應該起訴博物館或是安大略省政府(我的最終僱主)。當然我的工作環境本該更安全些,當然我本該接到更詳細明確的安全說明,當然這是一種自然反應。應該有人為這種不公平付出代價。湯姆傑瑞克:他是個不錯的傢伙,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向慈善機構捐款或許沒有他應該捐的那麼多,但好歹每個月都捐一些。並且他總是幫人搬家或是油漆房子。但現在好人老湯姆得了癌症。

是的,他們認為必須有人對此負責。

但我最不想幹的事就是把時間費在訴訟上。所以,我不會起訴。

可是肺癌不會因此消失,我還得對付它。

這也可以稱得上黑幽默。

部分霍勒斯所說的用以證明上帝存在的言論對我而言並不陌生,我在進化課上學到過。至少表面上看,他說對了一點,宇宙似乎是專門為了生命的誕生而設計出來的。正如弗雷德霍伊爵士在1981年所說的:一個符合常理的解釋表明存在著一個大智慧在指揮著物理學,以及化學和生物學。除他之外自然界中的其他力量都不值得關注。人們收集起的證據是如此具有說服力,以至於上述結論幾乎沒有疑義。這位弗雷德爵士還提出過很多科學界一直設法迴避的觀念。

霍勒斯和我繼續談話時,他提到了纖。纖是處於能從事節奏運動的細胞末端的狀延伸物。它們在人類的很多類細胞中存在,在弗林納人和呂特人身上也能發現。相信宇宙和生物都是由某種智慧體設計的這種假說的人經常會提到纖。驅動纖的小電動機異常複雜,而且智慧設計說的鼓吹者認為其複雜具有不可還原和不可拆分的特,它們不可能由幾個簡單的累進步驟進化而成。像捕鼠器一樣,纖的每個部件都是必需的,拿走任何一個,它整個就成了一堆廢物。正如拿走彈簧或是板子,或是錘子,或是鉤子,一個捕鼠器就什麼也幹不了了。我們認為進化的過程是累積而來的,但用累積進化的理論的確很難解釋纖

在支氣管壁的單層細胞上也能發現纖。它們一起節律運動,將黏送出肺部。黏裡含有不小心入的異物,纖能在異物引發病症前將其移出。

如果纖被石棉、菸草或是其他物質損毀了,肺就再也不能保持乾淨。只剩下惟一一種能將異物排出肺部的機制:咳嗽,持久的痛苦的咳嗽。但此種咳嗽的效率不及纖。致癌物質在肺裡待的時間更長了,腫瘤逐漸在此基礎上形成。持久的咳嗽有時會破壞腫瘤的表面,所以痰中會夾雜血絲。就像我所經歷的那樣,這種血絲經常是肺癌的第一個症狀。

如果霍勒斯和與他觀點相同的人是對的,那麼纖確實是由聰明的工程師設計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該死的設計者應該來清除我肺裡的痰。

我在大學的朋友已經完成了你dna的初檢報告。我告訴霍勒斯。那是在他送來樣本幾天之後。我再次錯過了飛船降落。一個弗林納人,但不是霍勒斯,把樣本連同霍勒斯答應給唐納德陳的弗林納人有關超新星爆炸的數據給了拉爾布。然後呢?

總有一天,我會問問他,他在說單個字時用哪張嘴究竟取決於什麼。

她不相信它是屬於外星生物的。

霍勒斯在六條腿之間換重心。他總是覺得我的辦公室太擁擠了。它當然是。我承認那不是我的。是萊布魯克從她自己身上取的,但她也是弗林納人。

我的朋友分析了數百條基因。它們似乎和地球生物的沒什麼區別,比如說生成血素的基因。

能被用來在血中攜帶氧氣的化學物質的數目是非常有限的。

我猜她期待看到的是某些更更外星化的東西。

我可能是你能碰到的最外星的生物了。霍勒斯說,就是說,你我之間身體形態的差異大於我們見過的任何生物。有實用工程原理限制,我們的身體再怪也有個限度。再說,甚至連他舉起一隻六指手做了個弗肯人的敬禮動作你們的電影製作人都無法想像出足夠怪異的形態。

我想是吧。我說。

霍勒斯跳動著,生命所需的基因數量至少是300條。他說,但這個數量只能滿足最原始的生物。大多數染質細胞都使用同一組核心基因,3000條左右你能在所有生物中找到它們,從單細胞到我們這樣的高級動物。而且無論在哪個世界上,它們都是或幾乎都是相同的。在這一基礎之上還有4000條其他基因,所有多細胞生物都要用這些基因來進行蛋白質編碼,負責細胞間的互相支持及傳遞信息。長有內部骨架的動物更多出了一千餘條。在此之上,溫血動物又多了另外一千餘條。當然,如果你的朋友繼續查下去,她會發現弗林納人的基因中有上萬條和地球生物的不同,儘管給相同的基因配對要比尋找不同的基因困難得多。但我要強調的是,對於生命所提出的問題而言,只有少數幾個可行的解答,在各個世界上都是如此。

我搖了搖頭。我不認為長蛇星座第二上的生命會和地球上的使用同一種基因代碼,更不用說相同的基因了。我是說,甚至連我們這兒的代碼都存在著變異:在六十四個基碼中,其中的四個在線粒體和細胞核中分別有著不同的作用。

所有我們檢查過的生命形式都共用同一種基因代碼。這一現象在開始時同樣使我們驚奇。

但這不符合常理。我說,氨基酸有兩種異構體,左體和右體,但地球上的生物只使用左異構體。對於兩個生態系統來說,它們都使用左異構體的概率是50%,而地球人、弗林納人和呂特人都使用它的概率是25%。

是這樣。霍勒斯說。

即使假設只有左異構體,仍然存在超過一百種的氨基酸,但地球上的生物只使用其中的二十種。其他世界上的生物使用這同樣二十種的概率是多大?

非常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