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不平凡的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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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瓊緩緩垂下螓首,道:“我是個女兒家,雖然年紀大了些,但至今仍是個姑娘家,我跟你在一間房裡獨處過一夜,也倒在你懷裡走了大半天路,更穿過你的衣裳,你說,我還能怎麼辦?”嚴慕飛苦笑說道:“姑娘,難道你不覺得這有點…”金玉瓊截口說道:“我知道,這近乎荒唐,也過於草率,你我萍水相逢,認識也不過一夜,可是我能有別的選擇麼?你說?”嚴慕飛沒有說,他能說些什麼,事實上人家說得不錯,人家確是別無選擇,儘管事出無奈,情景特殊,可是人家畢竟是位姑娘家啊!
金玉瓊又道:“也許…這是緣,這就是緣份,我跟你有緣是天意。”嚴慕飛道:“姑娘。”金玉瓊抬起了頭,美目凝注,那柔光,那深情便是鐵石人兒也難以抗拒,她輕輕說道:“你聽我說,我只有這種選擇,也心意已決,至於你…那要看你怎麼辦了。你要我,我就跟你,你要是不要我,我也有自己該走的路,我只等你一句話了!”嚴慕飛暗暗叫苦,他簡直是難到了極點,遲疑了半晌,方始一整神說道:“姑娘,面對你跟你這份情意,我假如說聲不要,那是違心之論,自欺欺人…”金玉瓊美目一睜,驚喜地道:“你…你的意思是說,你願意要我?”嚴慕飛道:“容我告訴姑娘一件事後,再請姑娘做決定!”金玉瓊訝然說道:“要我做決定?我已經…”嚴慕飛道:“請姑娘聽過這件事,再經三思之後再說!”金玉瓊詫異地望著他道:“那,你說吧,我聽著呢!”嚴慕飛沉默了一下,道:“姑娘,我曾經說跟個朋友在赤壁有約…”金玉瓊道:“這我知道,怎麼樣?”嚴慕飛道:“她跟姑娘一樣,也是個姑娘家。”金玉瓊“哦!”地一聲道:“原來她…她也是個姑娘家。”一頓,接問道:“是個姑娘家又怎麼樣呀?”嚴慕飛道:“她是我的紅粉知己,跟我有同心之盟!”金玉瓊又“哦!”地一聲道:“我明白了,你是告訴我你已經有了一個了,是麼?”嚴慕飛微微皺了皺眉,點頭說道:“是的,姑娘!”金玉瓊道:“她,她是個怎麼樣的人?”嚴慕飛道:“她是個武林奇女子,絕代紅粉,巾幗奇英…”金玉瓊道:“噢?原來也是個…你跟她認識多久了?”嚴慕飛道:“姑娘,屈指算算,恐怕有十幾年了。”金玉瓊一聲輕呼道:“這麼久了,你跟她還沒有…還沒有成親?”嚴慕飛道:“還沒有,姑娘。”金玉瓊道:“那為什麼呀?”嚴慕飛道:“姑娘,因為種種原因。”
“種種原因?”金玉瓊道:“卻是那些原因,我可以聽聽麼?”嚴慕飛遲疑了一下,把原因由頭至尾說了一遍,從當年輔太祖說起,一直說到目前為尋太孫之事。
靜靜聽畢,金玉瓊嬌靨上掠過一絲異樣神情,道:“原來你還是位王爺呀!”嚴慕飛道:“姑娘,我沒有把這頭銜放在心上,你我之間也最好別談這些。”金玉瓊微一搖頭,道:“我對你又多認識了一層,功在朝廷,名重武林,原來你是…
我爹說的沒有錯,看來這是我的福份,我幾生修來…我說句話你別不高興,我敬重你是個大英雄,大豪傑,可並投有把你那官銜放在,心上。”嚴慕飛道:“姑娘,你本不是世俗女子。”金玉瓊道:“我敬重你,因為你是個頂天立地的奇男子,我更…更愛慕你,因為你是個蓋世的大英豪。”嚴慕飛道:“姑娘…”金玉瓊微一搖頭,截口說道:“你,襟如海,忠義天生,為抗敵而無視美
,辜負美人情意,為友義而小視江山,拒絕黃袍加身,顛沛
離,慷慨悲壯,俠道典範,真男子,真丈夫,可是我要大膽批評你一句,你忍心辜負人家的情意,讓人心碎腸斷,悲苦十多年,錦絲生華髮,嬌靨生皺紋,青
逝去,年華辜負,未免過於狠心。”嚴慕飛苦笑說道:“姑娘,以前我不以為然,如今我不敢置辯,固然,對別人我做的很夠,可是對她,我始終是歉疚的!”金玉瓊道:“你能這樣說,多少她也值得安
了…我沒想到你是這麼個人,有著這麼一段過去,聽了你的敘述後,我對你更…”嚴慕飛心頭猛然一震,她也適時住口不言。
沉默了片刻之後,她才又開了口:“她,她叫什麼名字呀?”嚴慕飛道:“姑娘,她姓衛,叫衛涵英,武林人公送美號‘冰心玉女’!”金玉瓊道:“玉女已經夠了,更何況有顆冰心?她必然很美,也是個孤傲高潔,像…
像株雪裡寒梅,對不對?”嚴慕飛點了點頭,道:“是的,姑娘。”金玉瓊道:“我真希望見見她,最好她現在就在眼前…”美目一轉,道:“你說完了麼?”嚴慕飛道:“我說完了,姑娘。”金玉瓊道:“你的意思是…”嚴慕飛道:“請姑娘三思!”金玉瓊嫣然一笑,如花朵怒放,道:“那麼我告訴你,有這麼一個伴兒,是我的福氣,是我的榮幸,按情按理,我都該居小,我也情願…”嚴慕飛心神一震,忙道:“姑娘,我把這件事告訴你,並不是這麼個用意…”金玉瓊道:“那你是什麼用意呀?總不能前後顛倒,本末倒置,讓她居小哇?你能這麼做?我能當麼?”嚴慕飛搖頭說道:“不,不是的,姑娘,我的用意只在讓姑娘知道我已經有了…”金玉瓊道:“我知道了,我也情願居小…”
“不,姑娘。”嚴慕飛道:“我的意思是說,我該先取得她的首肯,徵得她的同意。”金玉瓊輕輕地“哦!”了一聲。
嚴慕飛不安地道:“姑娘知道,我不能再讓她受一點委屈,我已經負她很多了,我不能再…”金玉瓊微一點頭,道:“我不是個不明理的女兒家,我也認為該。”嚴慕飛忙道:“謝謝姑娘。”金玉瓊淡然一笑,道:“那倒不必,你放心,萬一你沒法取得她的首肯,她要是不同意,那是我自己福薄,跟你無緣,我會馬上離開你倆的。可是我要先問問你,你自己的意思是…”嚴慕飛道:“姑娘,蒙姑娘垂青,能得姑娘為伴,那是我的榮幸!”金玉瓊微一搖頭,道:“是誰的榮幸誰知道,我不希望聽你這麼說,只要你說聲願意要我就夠了,在見著衛姑娘之前,我就是你的人。”嬌靨一紅,垂下了螓首。
嚴慕飛一陣動,脫口輕喚道:“姑娘…”金玉瓊突然抬起螓首,嬌靨上猶帶三分紅暈,道:“可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嚴慕飛道:“什麼事?”金玉瓊道:“這件事,讓我自己跟她說。”嚴慕飛-怔,道:“這…”
“這什麼?”金玉瓊道:“你認為你自己好啟齒,好張口麼?”嚴慕飛道:“固然,由姑娘自己去說,我該是求之不得,可是…可是我怕她萬一…
姑娘不知道,她外柔內剛。”金玉瓊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怕萬一我說不好,她會遷怒於你?”嚴慕飛窘迫地點了點頭,道:“是的,姑娘。”
“看你!”金玉瓊倏然笑道:“還沒成親呢,就怕的這個樣兒,難道說你這鬚眉六尺昂藏軀,還怕一個女人不成?”嚴慕飛搖頭說道:“姑娘,那不是怕,是不忍。”金玉瓊微一搖頭,道:“個郎體貼,她令人羨煞。”嚴慕飛皺眉叫道:“姑娘…”金玉瓊微一搖頭,道:“不開玩笑了,說正經的,你放心,唯有女人最瞭解女人,我會見機行事,知道該怎麼說,絕對比你說得委婉做得好就是,行了麼?”嚴慕飛道:“看來我只好答應姑娘了。”金玉瓊道:“就這麼說定了,我跟你到赤壁去,不成,我馬上走,成了我也馬上走,我不能耽擱你的正事,我在姑姑家等你。”嚴慕飛道:“好吧,姑娘。”金玉瓊皓腕一抬,美目凝注,道:“行了,我的心不再亂了,一時半會兒也沒有離愁可言了,來,扶我躺下。”嚴慕飛猶豫著走過去接過了那隻皓腕,然後扶著她輕輕躺下。
金玉瓊猶不捨地出了那股欺雪賽霜的玉手,道:“坐啊!”嚴慕飛答應一聲坐了下去。
他這裡剛坐定,夥計已端上一碗藥走了進來,近前陪笑哈,道:“客官,藥煎好了,請趁熱喝了。”嚴慕飛擺手說道:“好,謝謝你,請放在桌上吧!”那夥計忙答應著,把藥放在了桌上。
嚴慕飛道:“你請忙去吧,需要你的時候,我自會招呼的。”那夥計答應著走了。
夥計走了之後,金玉瓊在嚴慕飛的扶持下喝了那一大碗苦藥,喝得她連皺黛眉,模樣兒嬌煞人。
她還不至於身子發軟,可是她就把整個兒嬌軀躲偎在嚴慕飛的懷裡,那碗藥也喝了老半天。
喝完了藥,嚴慕飛道:“姑娘,你…”金玉瓊嬌眉一揚,那嬌的臉蛋兒差點碰到嚴慕飛的下巴,她嬌慵無力而又有點媚意地道:“你…我沒名字麼?”她吐氣如蘭,兩張臉距離又是那麼近,嚴慕飛為之一驚,忙向上抬了抬頭,道:“玉瓊,你可以睡了。”金玉瓊姿勢不改,輕輕問道:“你呢?”嚴慕飛道:“我…坐在燈下陪你!”金玉瓊道:“你這是存心…不要,我才不要你看著我睡呢!那樣我睡不著。”嚴慕飛道:“那,我去找夥計要間房去。”
“也不行!”金玉瓊道:“我害怕,萬一再掉只蠍子下來怎麼辦?”嚴慕飛強笑說道:“不會了,你看,這家客棧…”金玉瓊嬌軀一擰,在他懷裡了一
,偎得更緊,道:“不要,我要這樣睡…”嚴慕飛忙道:“玉瓊,這…”
“這什麼?”金玉瓊道:“這有什麼關係,我願意跟你,你也願意要我,等於定了名份,名份既然已經定了,我人都是你的了,還怕什麼?”嚴慕飛著了急,忙道:“玉瓊,話不是這麼說…”金玉瓊道:“我這樣才能睡得著,你忍心離開我?”嚴慕飛道:“玉瓊,我固不忍,可是…”
“可是什麼呀?”金玉瓊“嘻!”地一笑,忽然坐直嬌軀,抬手掠了掠雲鬢嬌媚地說道:“你瞧,急得那個樣子,逗你玩兒的,你肯我還不肯呢!人還沒嫁給你呢,萬一她要是不答應,那不害苦了我?行了,閣下,你旁邊坐著去吧!”嚴慕飛鬆了一口氣,忙站了起來,搖頭苦笑,道:“玉瓊,你也真是,這麼大個人了…”
“多大呀,我的爺!”金玉瓊道:“男人家沒娶,五十也算小孩子,姑娘家該也一樣,你我之間,開開玩笑也不傷大雅呀!”嚴慕飛沒再說話,搖搖頭,坐在了椅子上。
金玉瓊緩緩躺了下去,一雙美目緊緊地盯住嚴慕飛,半晌,突然說了這麼一句:“慕飛,你讓我敬佩!”嚴慕飛微愕說道:“什麼?”金玉瓊道:“坐懷不亂!”嚴慕飛一怔苦笑,搖頭說道:“玉瓊,人非草木,所持者唯一禮字耳!”金玉瓊道:“世上的男人,可不是每一個都像你。”嚴慕飛笑了笑,道:“玉瓊,天不算早了。”金玉瓊道:“一個人枯坐沒意思,你不希望我陪你多聊聊?”嚴慕飛搖頭說道:“你現在需要的只是歇息。”金玉瓊沒親何地道:“歇息,歇息,你就只會叫我歇息,好吧,我聽你的!”閉上了美目,隨即她了睜了眼,道:“謝謝你!”又閉上了美目。
三十來歲的一個姑娘,竟然像個淘氣的孩子,嚴慕飛搖頭失笑,他把身影往後一靠,隨也閉目養起了神。
屋裡,很靜,很靜。
房外的夜,也寧靜得出奇。
只聽見燈花偶爆,別的再難聽到聲息。
金玉瓊起先還隔一會睜眼偷看一下,可是沒多久,她就不再睜眼了,她睡了,睡得很香,很甜,很放心。
在“玉龍美豪客”的陪伴下,她還怕什麼,休說是一隻蠍子,就是來一隻吊睛白額虎她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