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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不平凡的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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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慕飛擁著她進了一個小鎮,這個小鎮跟桐柏山那邊的那個一樣,也是地處偏僻,可是比那一個熱鬧。

在街上行人的注目下,嚴慕飛扶著金玉瓊進了一家名喚“豐盛”的客棧,一名店夥殷勤地了上來。

“客官是要住店還是用飯?”嚴慕飛道:“快給我找一間乾淨上房!”夥計連忙點頭答應,帶著嚴慕飛往後院行去。

走了兩步,夥計回過頭來問道:“客官,夫人是…”嚴慕飛沒理會那麼多,道:“在路上受了點風寒,病了!”金玉瓊也沒有解釋。

夥引忙道:“小鎮上有好大夫,要不要去…”嚴慕飛道:“等一下再說吧!”夥計應了兩聲是,沒再多說,到了一間上房前,夥計很快地開了門,點上燈,不錯,這家客棧比昨晚的那一家高明得多,窗明几淨,連被褥都是八成新,冼乾淨的。

嚴慕飛把金玉瓊扶到上,然後轉過身來,向夥計要紙筆,夥計匆忙地去拿了。

上金玉瓊吁了一口氣:“可到了!”嚴慕飛道:“現在覺得怎麼樣?”金玉瓊皺著黛眉道:“好難受!”嚴慕飛點了點頭,道:“風寒不算大病,可是難受起來能要人的命。這家客棧高明得多,也絕不會再有蠍子,你可以放心安睡一夜了。”金玉瓊美目一睜,道:“你要…”嚴慕飛道:“待會兒吃過藥後,好好管睡你的,別管我!”金玉瓊訝然說道:“吃藥?難道你剛才…”嚴慕飛笑了笑道:“你以為我找夥計要紙筆幹什麼?”金玉瓊道:“你還會看病?”步履響動,夥計捧著紙跟筆走了進來。嚴慕飛接過來筆濡墨,筆走龍蛇,一揮而就,然後他把它遞給夥計道:“這是藥方,麻煩一趟,照方抓藥,回來煎好了再送上來。”夥計接過來一看直了眼,驚叫說道:“我的媽呀,客官,你這筆字不知要比我們鎮上的老頭子要好多少呢…”趁他說話,嚴慕飛又遞給他一塊銀子,道:“剩下的你留下吧,算我送給你買酒喝好了。”夥計直道謝謝聲中嘿嘿笑道:“原來客官自己就是大夫,那還有什麼要緊,尊夫人包管一帖就好,包管一帖就好。”他走了,嚴慕飛搖了頭,回身望望金玉瓊。

金玉瓊的嬌靨有點酡紅,可是她還這麼說:“我沒想到你還通歧黃!”嚴慕飛道:“我懂的不少,可是樣樣談不上。”金玉瓊微微一笑道:“又跟我謙虛了。”嚴慕飛淡然一笑,沒說話。

金玉瓊道:“如今,我越發地對自己的眼力有自信了。”嚴慕飛仍未說話。

金玉瓊笑容微斂,道:“你不打算再找一間?”嚴慕飛道:“不一定,看情形再說。”金玉瓊道:“你要是再熬一夜,我的心裡會更不安。”嚴慕飛道:“金姑娘,假如你是我,你怎麼辦?”金玉瓊微微一笑道:“男女有別,我會再找一間。”嚴慕飛笑了,道:“那麼,姑娘是天下第一忍人。”金玉瓊笑意更濃,美目凝注,道:“為什麼你要對我這樣?”嚴慕飛一接觸到那雙目光,心頭立即為之一震,他忙將自己的目光移向一旁,淡淡說道:“不是對姑娘你,而是對我一個在患難中的旅途之伴。”金玉瓊道:“你的意思是說,換個別人,你也一樣這般待他?”嚴慕飛點頭說道:“是的,姑娘。”金玉瓊道:“你可知道,你令我敬佩?”嚴慕飛笑道:“姑娘言重了!”金玉瓊道:“我說的是心裡的話,一夜的相處,我對你已瞭解了不少。”嚴慕飛目光一凝,道:“姑娘的意思好像以前就…”金玉瓊展顏一笑,道:“在初見面時我對你一無所知,我不妨告訴你,我自離開家門起,對每個人都懷了戒心。”嚴慕飛笑道:“姑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對的。”金玉瓊道:“可是防你那顯得太多餘,也令我自己羞愧。”嚴慕飛道:“相識不過一夜,姑娘還是防著些好。”

“不。”金玉瓊搖頭道:“假如我有心防你,白天一路之上我就不會…”嬌靨一紅,住口不言。

嚴慕飛心頭為之一陣猛跳,忙道:“姑娘,要喝點水麼?”金玉瓊微閉著美目搖了搖頭,旋即睜開美目,道:“你我這樣相識,我認為是很不平凡的因緣。”嚴慕飛道:“等姑娘病好,你東我西,希望在今後這一生中,能留有這麼一段美好的回憶。”金玉瓊道:“在一個女兒家來說,就不僅僅是回憶了。”嚴慕飛心頭又一震,他沒接口。

金玉瓊淡然一笑,又道:“你想,你我素昧平生,萍水相逢一夜,你陪我燈下枯坐一夜,更擁著我走了一天,我還穿過你的衣裳,一旦我病好之後,你東我西,你說,這叫什麼?”嚴慕飛心頭又是一陣震顫,道:“事非得已,有些事不能過於拘泥,我希望姑娘不要耿耿於懷。”金玉瓊微微搖了搖頭,道:“恐怕我做不到。”天知道,嚴慕飛他又怎麼做得到,固然,他不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人,但眼前這一位不平凡,這一段也不平凡,他又怎能忘懷。

他沉默了,沒有說話。

金玉瓊道:“甚至於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嚴慕飛道:“姑娘,我希望…”金玉瓊道:“你希望如何?假如你是我,你會怎麼樣?”嚴慕飛又默然了。

金玉瓊道:“我願意告訴你,我是個自視很高的女兒家,所以我今年近三十了,卻仍然待在家裡,可是你…這一半要委諸於一個緣宇,另一半該是你的一切讓我…”她改了口,接道:“這些話,也許我不該說,可是事實上我不能不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真不知道,我不知是該讓它留待他年回憶呢,還是該…該…”美目一閉,她住口不言。

嚴慕飛可真作難了,他又一次碰上棘手的事,如今發生在眼前的,他早就想到了,可是在這以前的情勢,容不得他有別種選擇。

他捫心自問,無可諱言地,對眼前這位,他動了情,假如說-旦離別,那能使他黯然魂銷。

他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輕易地動了情,可是他明白,眼前這位是位不可多得的奇女子,跟衛涵英一樣,令他難分軒輊。假如這時候讓他衡量兩個人的輕重,他會毫不猶豫地說出四個字:半斤八兩。

他覺得這份情太快了,太快了些,幾乎讓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它的真實,而事實上,這位美而奇的人兒正閉著-雙美目躺在眼前,一夜來的情景也歷歷在目。

假如她是個平凡的女子還好,可是她不平凡,就因為她不平凡,所以這一段也就不平凡了,既然是不平凡的一段,似乎應該加以珍惜。

假如他招手一下把它抹煞了,那未免太狠心了!他才是天地間的第一等忍人!

可是假如他現在點了頭,那有點近乎荒唐,他何以對衛涵英?假如她不點頭,他又何以對眼前這位人兒?

難,難,難。

想了半天,他才好不容易想出這麼一句:“姑娘,我跟你一樣,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金玉瓊一下睜開了美目,她凝視著嚴慕飛,讓人說不出她那目光中都包含著些什麼,可是她沒有說話。

良久,才聽她嘆了口氣道:“你是個男人家,總該拿個主意呀!”嚴慕飛苦笑搖頭,道:“姑娘,我心裡亂得很。”金玉瓊美目輕注,道:“為什麼亂?”嚴慕飛搖了搖頭,道:“誰知道?”金玉瓊道:“我也是,恐怕比你還亂。”嚴慕飛沒有說話。

金玉瓊一嘆又道:“李後主有句詞兒:‘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如今我在病中,還不知道要病多久,所以我並沒有到離愁,可是那另-個愁字令人…怎生了得。”嚴慕飛心絃為之顫抖,道:“姑娘,病軀虛弱,你勞累了一天,該歇歇了!”金玉瓊美目一閉,搖了搖頭道:“我是有點累,但還不至於累得沒力氣說話,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也希望你明白一點,有些事是逃避不了的。”嚴慕飛心頭一震,道:“姑娘…”金玉瓊美目一睜,淡然而笑,道:“再說,我藥還沒喝呢,能歇息麼?”嚴慕飛道:“那倒不要緊,姑娘儘管閉目養神,如果睡著了,到時候我會叫醒姑娘的。”金玉瓊搖頭說道:“不,我不能睡,我睡不著,恐怕今夜要輾轉反側難成眠,兩眼圓睜到天明。相信你也是一樣,我心裡亂得很,要不把它說出來,只怕今後…”住口不言。

嚴慕飛道:“姑娘,理了它會更亂的,不理也罷!”金玉瓊道:“那怎麼行,難道你要我這輩子…”倏又閉上了口。

嚴慕飛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金玉瓊美目一凝,又道:“恐怕你這時候一定在這麼想,沒想到好心卻惹來了這大麻煩跟煩惱,早知道這樣說什麼也不…”嚴慕飛忙道:“姑娘,我沒有這種想法!”金玉瓊道:“那你為什麼嘆氣呀!”嚴慕飛搖頭苦笑,道:“姑娘,處在這種情形下,任何人都難免嘆氣的。”金玉瓊道:“你仍是不知這該怎麼辦?”嚴慕飛道:“是的,姑娘。”金玉瓊道:“你呀,虧你還是個男人家呢,原先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我剛才仔細想想,覺得我只有一條路,沒有別的選擇,所以我現在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嚴慕飛輕輕地“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