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纏賴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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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豪如瘋如狂,歡呼不絕,立在最高處的人,已經開始離去,三十三棚的掌門和高手,這才開始到其他綵棚內拜訪多年不見的朋友。
元臺大師,紅塵道長一齊來至九宮堡的棚前,向江天濤道賀他保持了江老堡主既有的寶座。峨嵋六老個個神祥和,也齊向江天濤道賀,並在談桓縲暗示午前挑戰的失禮和歉意。江天濤對這些七八十歲的老和尚,俱持晚輩之禮,而且談吐謙虛。其他門派第一個前來道賀的是富麗英和張石頭。
正在江天濤和張石頭談笑之際,身後突然有個少女的聲音恭聲說:“少堡主,外面有人請。”江天濤回頭一看,竟是三釵幫的一個警衛少女,於是不解地問:“是誰?”警衛少女忍笑恭聲道:“少堡主去了一見便知。”江天濤見她笑得有些神秘,因而笑道:“快帶我去。”話落,拋下張石頭,隨著警衛侍女,匆匆向嶺上走去。
江天濤抱著興奮和疑惑的心情,緊緊跟在三釵幫背劍警衛少女的身後,匆匆奔上嶺巔。遊目一看,平坦的嶺巔上,除了即將離去的武當群道,和少林派的一百多位老少僧人外,本沒有人的影子。再看正北數十丈外,橫豎蒼翠松竹雜林,依然沒看到任何人影,因而,忍不住惑地問:“請問姑娘,那人在哪裡?”背劍少女見江天濤呼她姑娘,粉臉上也不有些羞紅,於是舉手一指數十丈外的松竹雜林,忍笑神秘地道:“就在那片樹林裡,少堡主可以自己去了。”說話之間,已經停下身來。
江天濤再度迫切地問:“那人到底是誰?”背劍少女笑著說:“那人不准我告訴少堡主,她說少堡主一見她的面就知道…”江天濤聽得奇怪,不自覺地拍著背劍少女的香肩,笑著道:“我知道了,謝謝你。”說罷,顧不得背劍少女為何粉面飛紅,急步向那片松竹雜林走去。
到底是誰呢?江天濤搖搖頭,心念間,驀然吹來一陣涼風,心中一驚,立即抬頭,不覺已到了林前。他停身立穩,遊目細看,發現這座松竹雜林,佔地極為廣大,林內怪石參差,一眼無法看得清楚。緩步走進林內,竹葉沙沙,松濤輕,涼風徐徐吹動。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能夠讓一個三釵幫的警衛少女去找他的人,肯定跟“三釵”幫有關係。
心念間,深入已經十數丈,遊目左右,舉目向前,回頭看看每座大石之後,哪裡有半個人影。但他肯定三釵幫的警衛少女,絕不敢戲於他,於是繼續前進,逕向深處走去,同時,愈加註意每座大石之後。這時,大會場上,已沒有了群豪的歡呼聲,但嗡嗡的人聲中,卻挾雜著聲聲烈馬長嘶,他知道各派掌門和高手,也已經開始離場了。
心念至此,不自覺地停身止步,轉首向身後看去。不看尤可,一看之下,脫口一聲輕啊,頓時愣了。就在他身後三丈的一方凹形巨大怪石的中心裡面,赫然立著一身銀裝,嬌靨擬霜,左手撫在劍柄上的皇甫香。皇甫香柳眉微剔,杏目閃輝,鮮豔滴的櫻,緊緊合閉,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在江天濤的俊面上。
江天濤一看皇甫香的神,心知有異,走至距大石缺口兩三丈處,立即惑地問:“原來是皇甫姑娘找我啊?”皇甫香忿忿地點點頭,沉聲說:“不錯。”江天濤劍眉一蹙,又向前走了數步,在四百的缺口處停住腳步,再度惑地問:“有什麼事嗎?”皇甫香見江天濤驚異地走進凹石缺口,距離自己不過八尺,心中不由一喜,但她凝霜的如花嬌靨上,卻毫無一絲笑容,依然冷冷地回答說:“當然。”江天濤深知皇甫香一直在和他刁難作對,看她這時的神和答話的簡單,以及約他見面的方式和地點,知道這次的情形,必然最為嚴重。於是,十分惑地正問:“皇甫姑娘,倒底是什麼事?”皇甫香冷哼一聲,輕蔑地道:“哼,問你自己。”江天濤神一愣,不由驚異地反聲問:“什麼?問我?”皇甫香冷冷一笑,譏嘲的道:“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難道不知?”江天濤原就對皇甫香有些不滿,這時又見她一味譏諷,於是搖搖頭,也沉聲道:“在下的確不知…”皇甫香末待江天濤說完,立即怒聲道:“你在本幫總壇東梁山-…”江天濤一聽東梁山,他偽名拜山,夜探總壇的種種經過,閃電掠過他的腦骸,心頭一震,不由惑地問:“東梁山怎樣?”皇甫香冷冷一笑,道:“你還和我裝糊塗,哼,告訴你,我早就懷疑你曾夜探總壇,不過直到現在,才調查清楚,確有此事。”江天濤聽得心頭又是一震,面不由一變,他擔心的不是夜探三釵幫總壇,而是怕皇甫香知道他去的是後山。皇甫香據自己當初的懷疑,僅是一句詐語,這時看了江天濤的神,竟被她說中了,心中不由一喜,繼續冷冷地道:“難怪內方山筵席上,暗薦白虎堂主俞存信鎮守漢水總分舵,哼,原來你是在報答他的引導盛情…”江天濤見皇甫香冤屈俞存信和誣衊他對富麗英的正確建議,頓時大怒,因而末待皇甫香說完,立即怒聲道:“閉嘴,這件事與俞存信本沒有關係。”皇甫香不甘示弱,也怨聲問:“是誰?是誰引導你去的?”江天濤被問得一陣遲疑,他覺得這件事絕不能將冷萍拖進去,如果不說,皇甫香定然不依。繼而心中一動,頓時想起齊魯大俠金劍英,只得放低聲音,緩和地道:“皇甫姑娘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本堡那些人與令尊大人稍莫逆。”皇甫香當然知道是齊魯二俠金氏雙兄弟,但她卻不解地問:“你是說金叔叔他們引你前去?”江天濤一聽皇甫香的稱呼,頓時放心不少,於是毫末思索的道:“他們並末同去,只是在堡中給我繪了一個機樞小徑的路線圖。”皇甫香一聽,面頓時大變,心中真是又驚又喜,於是脫口一聲驚啊,佯裝呆了。江天濤一看皇甫香的神情,心知要糟,知道把話說錯了。心念末畢驀見皇甫香瞪大了杏目,緊張地問:“你去了後山?”江天濤到了這時候,再想改口已不可能了,只得點了點頭。豈知,就在江天濤點頭的同時,皇甫香的凝霜嬌靨,突然一紅,接著玉手掩面,立即羞忿地哭聲道:“天呀,果真被我猜著了,原來那時候你正攀我的三樓,天呀,這叫我還有何面目見人,真羞死人了,嗚嗚…”江天濤一看這情形,心中大吃一驚,知道皇甫香明白他曾在暗中偷看她在浴缸中洗澡,不由慌了。正待分辨,驀見皇甫香突然橫肘拔劍,同時羞忿地哭聲道:“天呀,我不想活了,還是死在你眼前的好…”江天濤一見,大驚失,飛身撲至近前,伸臂將皇甫香的玉腕握牢,同時,慌不擇言地急聲道:“我什麼也沒有看到啊…”皇甫香一聽他分辯得這麼骨,想到那時的出浴情形,簡直羞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羞歸羞,喜歸喜,在羞喜之中,她又到有巧計得逞的興奮,於是趁機撲進江天濤的懷裡,一面奮力拔劍,一面哭聲道:“嗚嗚…還沒說看到…我和芬兒說的話…你都一字不差的說出來了…嗚嗚…”江天濤這時已慌了手腳,哪裡還想到雲發廝磨,螓首撞懷,都是皇甫香的聰明傑作,只得慌得連聲焦急地道:“我對天發誓,我確實是無意的…”皇甫香正待再說什麼,遠處驀然傳來一聲隱約可聞的嬌呼:“濤弟弟。”江天濤聽得渾身一顫,皇甫香聽得花容失,兩人都愣了。接著,又是一聲嬌呼:“濤哥哥。”江天濤知道是朱彩蝶和冷萍等人找來了,於是一定神,望著粉面微顯蒼白的皇甫香,急聲道:“她們找來了。”他雖然如此說,但他的兩手依然握著皇甫香的一雙玉腕,怕她突然拔劍自殺了。
皇甫香一看這情形,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只得放開劍柄,羞紅著嬌靨,恨恨地忿聲道:“哼,回去告訴我爹,前去九宮堡找你父親理論。”說罷,掙脫玉腕,閃過江天濤,飛身縱山凹百缺口。
江天濤一聽,的確慌了,這事怎能讓老父知道,不由追出缺口,急聲道:“皇甫姑娘…”但是銀釵皇甫香早已展開輕功,身形宛如掠地星般,已消失在松林深處的一片怪石後。江天濤愣愣地望著皇甫香背影消失的方向,心中懊惱,神志恍惚,久久不知道舉步和回應。這時,雪丹鳳、汪燕玲、朱彩蝶和冷萍,以及彩虹龍女和鄧麗珠等人的呼聲愈來愈近了,而且,似是展開輕功在林中搜尋。
江天濤一定神,只得頹喪懊惱地走了出去。前進三五丈,面飛來兩人,正是神情焦急的鄧麗珠和彩虹龍女。鄧麗珠和彩虹龍女一見江天濤,不由驚喜地齊聲招呼道:“濤哥哥。”不遠處的汪燕玲、雪丹鳳、朱彩蝶和冷萍,聞聲地分別飛身奔了過來。冷萍江天濤的及時救命之恩,對江天濤的安巍關切,又自不同,倘末到達近前,便已看出江天濤的氣不對,不由關切地問:“濤弟弟,究竟是什麼事?”說話之間,已和雪丹鳳、汪燕玲朱彩蝶到達江天濤身前。
江天濤望著雪丹鳳、汪燕玲、彩虹龍女和冷萍等六人,強自笑一笑,淡淡地道:“沒有什麼。”朱彩蝶較急,這時見江天濤不肯講出經過,不由嗔聲道:“我們正要回營,突然聽石頭哥說你叫一個標緻少女引走了,我們才急忙來找你,那個女人倒底是誰嘛?”江天濤知道不宜在此說出,笑了一笑道:“哪裡有什麼其他女人,都是自家姊妹,回頭我再告訴你們…”雪丹鳳、汪燕玲、彩虹龍女自然不會再追問,冷萍較為年長,世故也較深,立即催促道:“濤弟弟,我們快回去吧,鄧前輩他們正在等你呢。”江天濤頷首應是,七人匆匆走出林來。只見東、西、南三面的嶺巔上,依然是人群如,馬嘶連聲,分別向山下離去。馬雲山、鄧正桐等人,每人手中拉著一匹劍馬,在正期待地望著這面。
江天濤深覺不好意思,腳下立即加快了步速。距馬雲山等人尚有數丈,拉著一匹花馬的鄧正桐已開始大聲嚷著道:“聽張石頭說…”跟在江天濤身後的鄧麗珠,深怕老爹追問由,又惹江天濤生氣,是以,鄧正桐一開口,便急忙悄悄的揮了一個手勢。鄧正桐看得一愣,頓時將要說的話嚥了回去,這時才發現江天濤和雪丹鳳六女的神,俱都十分凝重。
打量間,江天濤已到了近前,馬雲山、金劍英以及小李廣等人,紛紛前數步,同時恭聲道:“元臺大師已經離去,我們也可走了。”江天濤強自笑著道:“我們也走吧:讓諸位前輩久等了。”馬雲山、金頭鰲等人,同時恭聲道:“哪裡話,少堡主太謙虛了。”飛蛟鄧正桐看了這情形,頓時驚覺到,今後不但說話要有分寸,尤不可能再倚老賣老了。
這時,堡丁早已將江天濤的小青拉了過來,三釵幫已將彩虹龍女的座馬留下,冷萍則乘堡丁的馬。江天濤認鐙上馬,這才發現三釵幫和大洪山的兩班人馬早已走了,看情形彩虹龍女勢必要回小綠谷了。一俟眾人上馬,江天濤立即輕抖絲韁,小青緩步向前走去,彩虹龍女和馬雲山等人,俱都默默地跟在馬後。
由於群眾正在離去,山道為之阻,江天濤等人無法放馬飛馳,回至小綠谷的狹谷口時,已是掌燈時分了。灰衣老人陳振擇,早已在懸燈結彩的青竹牌樓前,率領著留守營地的堡丁們恭候歡了。陳振鐸一見江天濤等人策馬馳來,立即命人燃起萬響爆竹,堡丁們也紛紛揮臂,齊聲歡呼。江天濤等人一路行來,一直默默無言,因而氣氛十分沉悶,這時經陳振鐸等人的熱烈歡一渲染,氣氛頓時改觀。馬雲山和鄧正桐等人首先神一振。江天濤的俊面上也有了笑容,雪丹鳳、汪燕玲、彩虹龍女和冷萍鄧麗珠、朱彩蝶六人也個個笑逐顏開。
江天濤來至營門前不遠,陳振鐸抱拳當,首先期聲說了一段吉祥話,接著,堡丁們歡呼一聲,紛紛向前拉馬。江天濤翻身下馬,在叭叭的爆竹和歡呼聲中,揮手展笑,頷首前進,逕自進入正中的議事大帳蓬內。這時,帳中燈火輝煌,光明如同白晝,正中早已擺妥了一桌豐盛酒席,右邊侍立著四個青年堡丁,左邊是四個青衣侍女。
在議事大帳的左右數座帳蓬內,也為堡丁們擺好了慶賀酒,個個歡天喜地,準備大快朵頤。青年堡丁侍友們,首先為江天濤,彩虹龍女以及金劍英等人彈去衣衫上的風塵,接著依序入席。由於江天濤的情緒好轉,席間氣氛甚是愉快。
但是,雪丹鳳六女和馬雲山等人,依然不知道江天濤為什麼煩惱?在松竹林內遇見的是誰?這席酒,直吃到三更過後,方結束。
朱彩蝶和鄧麗珠,雪丹鳳和汪燕玲,堅決挽留冷萍和彩虹龍女,今晚六人就宿在二個帳幕裡,明天起營轉回幕山時再回去。冷萍和彩虹龍女也正想伺機問問,江天濤在林中到底遇見了什麼人,令他那樣懊惱,所以也沒有堅持要回去。
雪丹鳳看了看眾位姐妹,覺得還是先派人去問問,因此說道:“萍姊姊,我想還是先讓玲妹妹和珍妹妹去探探濤弟弟的口氣,咱們這麼多人一起去,濤弟弟可能不會說。”其實雪丹鳳自己也應該去,但是一想,應該留下來陪冷萍她們。
冷萍世故深一些,自然也看出雪丹鳳、汪燕玲、“彩虹龍女”三人與江天濤的關係,就跟夫沒有什麼區別,自然知道雪丹鳳話中的含義。朱彩蝶、鄧麗珠因為自己已經得到了江天濤的保證,這時怎麼也不會違逆身為姐姐的雪丹鳳的意見。
汪燕玲和彩虹龍女看了眾女一眼,道:“各位姐姐、妹妹稍坐,待小妹兩人前去問問,或許濤哥哥會說也不一定。”她這一說,冷萍、朱彩蝶、鄧麗珠幾乎可以肯定,江天濤肯定會說,因為汪燕玲是“九宮堡”正室少夫人,又是江天濤的表妹,江天濤能有今天,汪燕玲功不可沒,所以,江天濤不可能不告訴她。
當下汪燕玲和“彩虹龍女”蕭湘珍悄悄走到江天檮的寢帳近前,發現帳簾已經落下,汪燕玲將帳簾悄悄拉開一線長縫,觀目向內一看,頓時愣了。只見江天濤揹負著雙手,焦躁的在帳內踱步,據他緊蹙的劍眉,斷定他內心正為一件困苦的事而苦惱。
汪燕玲看罷,即向“彩虹龍女”蕭湘珍惑地指了指帳內。
“彩虹龍女”蕭湘珍向內偷看,也不到十分惑。就在這時,驀聞帳內猛的一聲拳掌擊在桌面上的聲音,江天濤重重的哼了一聲,接著又是聲無可奈何的嘆息。二女覷目再看,發現江天濤已和衣仰臥在軟上,一雙朗朗星目,正炯炯地望著帳頂上方。彩虹龍女看此情形,不有些心痛,不自覺地咳嗽了一聲。
接著是江天濤不高興地低聲問:“什麼人?”
“彩虹龍女”蕭湘珍向汪燕玲呶了呶嘴,立即掀開帳簾,讓汪燕玲當先走了進去。
正在為皇甫香苦惱的江天濤,一見汪燕玲、“彩虹龍女”蕭湘珍二女進來,星目不一亮,心中自然十分高興,但卻含笑平靜地問:“你們還沒有睡?”汪燕玲甜甜一笑,尚末答話“彩虹龍女”蕭湘珍已搶先道:“我們聽到你一直在唉聲嘆氣,不放心,所以來看看你。”江天濤一聽“彩虹龍女”蕭湘珍的回答,知道她們必來追問間松竹林內的事情,反正自己是要告訴她們的,因而肅手淡淡地道:“請坐。”汪燕玲和“彩虹龍女”蕭湘珍二人也不客氣,就在帳內左右高几兩側的圓凳上坐下來,江天濤沒有落坐,依然在帳內踱步,俊面上充滿了憂急神,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