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江山誰主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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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的封地是離京城最近的,地域富裕,還有去歲造橋的事情,景王也脫不了干係。這一切的一切,禹王都記得。上回各位王爺在封地遇刺的事,也是他自導自演,還為此受了輕傷以做幌子,他可真厲害。
禹王低嗤一笑:“如今在我面前還裝什麼?六哥的死,不也是你希望的麼?他最後是怎麼死的,相信你我心裡都清楚著。”不是他殺的,就是元承灝殺的。
只可惜他不知道,元承灝是動了手,卻沒有真的殺了景王。
身側之人略往前了一步,卻是看向那人開口:“朕最不願看到如今的局面,你以為他幫你,真的能讓你好好地坐那張龍椅麼?他今能殺朕,來一樣能殺你。”禹王的面一擰,沉聲道:“你以為這樣就能挑撥我們麼?呵,二十多年的仇恨,不是你一句話就能解的。”那人怔了下,終是開口:“若非七叔,我早就沒命站在這裡了。”禹王笑道:“皇上放心,臣會將你安然送回宮的。”元承灝冷笑著:“朕只希望你搞清楚,他救你可不是真的為了你好!”
“那又如何?”他抬眸看過來,同樣笑起來“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我也生氣了,禹王能把他捧上高位,屆時會有很多種辦法拉他下馬的,只是,他顯然不在乎這個。他只在乎元承灝所得到的,他只在乎他不曾得到過的那些東西。
歸到底,他這麼做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恨。
楊將軍退了半步,低語道:“皇上,沒必要和他們費舌。一會兒,末將頂著,皇上先走!”
“師父…”
“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請皇上不要任。”他一愣,隨即笑著:“今之事朕還沒給師父治罪,你休想不給朕這個機會。”知道他是不願留下楊將軍犯險才要如此說,他又哪裡會真的要給他治罪?
“嘖嘖,果真師徒情深。楊將軍真是愚忠,倘若你識趣一些,本王照樣保你一生榮華,否則,今死的,不止你們。”他似乎很得意,看著楊將軍道“本王算準了你會來渝州,本王來渝州的時候,順道去了一趟橫屏鎮。”他去橫屏鎮?驚得撐圓了雙目,楊將軍握著長劍的十指猛地扣緊,厲聲問:“人呢?”禹王笑道:“她似乎不怎麼聽話,本王沒帶了她來,你放心,會有人好好地照顧她的。楊將軍真叫本王佩服,放著自己的妾不管,去照顧先帝的妃子。本王若不是親眼所見,還不敢相信呢。”我亦是咬緊了牙關,照顧禹王還真是細心,連楊將軍身邊的事都查得這麼清楚。元承灝朝楊將軍看了一眼,當初放走靈闕,也是他的意思,只是不曾想到如今竟被禹王用來做了人質。
楊將軍的臉有些鐵青,半晌,竟回身跪了:“皇上請恕罪,末將不是故意要隱瞞您,只是,那女人太可憐…”楊將軍是聰明人,故意這般說,只是為了讓禹王以為,一個靈闕而已,我不足以用來威脅他的。
元承灝也心知肚明,只開口道:“今有別的事,朕也不和師父計較。”
“呵,你們師徒也不必演戲,楊將軍,本王就一句話,人,你是救還是不救?”直直地看著楊將軍,禹王若無其事地問著。他大約以為楊將軍如此乎著靈闕,是因為喜歡她。別說他會如此以為,連我和元承灝之前都那樣以為過,不是麼?
楊將軍答得沒有遲疑:“王爺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這樣的楊將軍,到底是讓我吃驚了。在靈闕和元承灝之間,他亦是毫不猶豫地作出了選擇。
一如許太后,一如我。
元承灝的眸華略抬,嘴角微動,那是笑。
禹王的臉有些難看,只回身看向那人,低聲開口:“皇上,臣先替您除了這亂臣賊子,待您回京的時候,請下旨說楊將軍與先帝嬪妃有染便是。”他只點了頭。
我忽而覺得失望,元承灝可以一次一次地放過他,可是他到底還是不肯放過他的。
楊將軍已經起身,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壓低了聲音道:“眾將士聽令,誓死保護皇上!”
“師父,朕…”楊將軍卻打斷他的話:“皇上曾在渝州兩次遇刺,末將都不曾好好保護皇上。事不過三,這一次,末將不會再讓人傷害到您!”侍衛們得令,嚴嚴實實地圍在我們周圍。
局勢一度緊張起來,只等禹王一聲令下,這一場仗便會毫不猶豫地開始。
那人突然開口:“七叔,將他給我,我想和他好好做個了斷。”禹王卻是冷笑著開口:“不必了皇上,還是臣代勞吧。”他的話音才落,便瞧見他的大手一揮,他的人紛紛湧了過來。侍衛們已經與他們糾纏到一處。
“灝!”緊張地叫著他,見他的目光依舊直直地看著面前之人。
“皇上快走!”楊將軍的聲音隔著刀劍的聲音傳過來。
我忙拉著他走,他卻不肯,我急了:“此刻還不走,你難道不會後悔麼?”他的大手覆上我的手,輕搖著頭:“朕不走了,朕不必走了。你以為,朕這一次走了,就不會有下一次麼?妡兒,朕…”他的眉心狠狠地皺起來“朕心裡難過,為何非要如此…”他心裡難過我知道,他一心想放了他的兄弟我也知道。可是,還能怎麼樣呢?那個人,就算心裡有動搖,可他身邊有禹王。如同當初的元非錦,他的身邊有景王,他不也與元承灝心存芥蒂過麼?
不同的只是,他們一個是敬他十多年的人,一個是恨了他十多年的人。
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紅著眼睛開口:“你若在這裡出了事,值得麼?不為別人,也請想想我們的璿兒,再想想玉兒,求你了。”他依舊不肯動一下步子,只輕闔了雙眸開口:“方才,直到出來的時候,朕都是想著饒他不死的。妡兒,你信麼?”狠狠地點著頭,我相信,我自然相信。只是現在再來說這些,還有用麼?
“朕之所以一直不問他,只是不願去想那個一直隱在他背後的人。朕其實,一直很想問問我們的娘,朕也不敢問,怕他說了出來,怕祖母會知道她的去處,怕祖母不放過她。”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周圍兵器碰撞的聲音越發地刺耳了,我擔心得不知如何是好,偏偏他在乎的,卻似乎並不是這些。
“皇上快走!”楊將軍的聲音變得犀利起來。
前面,傳來禹王的笑聲,那麼肆意和張揚。
眼看著我們的人就要抵擋不住了,隋太醫也急急勸著他走,只他一個人還不動聲地站著。
不知何時開始,我隱約似乎聽得有好多人的腳步聲自前面的暮裡傳過來。身側的男子忽而無奈地開口:“祖母她,不會讓朕死的。”深了口氣,是了,我怎麼將許太后忘了?
方才我們從宮府出來的時候,許大人可是也在的。他一定會將那人逃走的消息稟告許太后,許太后做事周全,一定會派人尾隨前來的。
所以,出了事,元承灝才不急著逃。他清楚許太后的人會來,所以,他才要說方才的那些話。
果然,我遠遠地瞧見了許大人,此刻的他,已經換上了官服。聽他高聲道:“護駕!護駕!”許太后算計得很好,此事,還本用不著她出面,派許大人來,是最合適不過了。
懸起的心,終是放了下去。方才元承灝不走,我還差點真的要以為是他胡鬧,以為是他不顧自己的安危,倒是我擔心得過了。
分明瞧見禹王的臉都變了,他有些慌張地退了一步,竟是轉向身邊的人,脫口問:“許昌瑥怎麼會來?”我吃了一驚,莫不是許太后還活著的事情他沒有告訴禹王麼?元承灝亦是有些疑惑,不免朝前踏了一步,我急急拉住他的身子,不想再讓他靠近了。
許大人已經策馬過來,局勢很快便扭轉了,他從馬背上跳下來,跑上前來開口:“皇上可有如何?是微臣就駕來遲了!”元承灝只淡淡掃了他一眼,低語著:“不遲,剛剛好。”這句話,已然沒了所有的味道。冰冷冷的,聽了也讓熱覺得寒心。
許大人聞言,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又言:“皇上請先行離開,這裡有微臣和楊將軍。有人…擔心著皇上的安危。”他不點名,可我們都知道他指的是誰。
元承灝的目光始終沒有從那邊移開,他只略揮了揮手道:“既是一早就安排好了,朕也不必擔心,更不必急著走了,你說呢?”真有危險他也未必會走,更何況是現在?
小心地扶著他,我只擔心他的身子會支持不住。許大人見勸不住,也不再多言,只謹慎地要侍衛們好生保護著。他的掌心越發地冰涼,我擔憂著,忽而瞧見一側的隋太醫臉一變,元承灝的手亦是猛地從我的掌心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