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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江山誰主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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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隋太醫終是不再來馨禾宮,換了蘇太醫來。

我知道這幾,姐姐定是急壞了。

蘇太醫將指腹探傷我的脈時,臉一陣驚愕。我才想起,我懷孕的事,連他也是不知道的。半晌,才聽他輕笑道:“也難怪這幾皇上都在馨禾宮陪著娘娘,還特意下旨不得讓任何人打擾。”我也不點破,只道:“勞煩蘇大人回去告訴姐姐,一切都安好。”他與進來之時完全不一樣了,此刻看起來甚至放心,忙道:“微臣知道,娘娘確實一切安好。”頓了下,他又言“娘娘不說此事,是對的。此刻若是讓人知道,便越發不會放過您。”我亦是這麼想,是以,才不敢說我有了身孕。

元承灝既然知道,我也算不得欺君。

阿蠻進來給他倒了茶,我不免問:“將軍府上,皇上可再有讓蘇大人過去?”他似是一怔,繼而搖頭:“那邊沒什麼事,微臣自然不會過去。娘娘是想問雲夫人的事?”忙點了頭,當溫顏玉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在雲眉身上,也不知她回去之後怎麼樣了。

蘇太醫卻是道:“此事娘娘還擔心什麼?既然麝香一事是廢后葉氏所為,將軍夫人和雲夫人也都不過是被矇蔽了罷了,事情真相大白了,也就好了。”我卻是一笑:“蘇大人真的覺得真相大白了麼?”不覺抬眸朝我看來,他終是擱下了手中的茶杯,凝視著我,低語道:“娘娘此話何意?”若不是元承灝的話,我也不會懷疑的。只因一開始,我以為芷楹郡主會來,是元承灝授意的,可如今看來,倒是不像。

看著他道:“芷楹郡主手上的那幾盒胭脂,倒是勞煩了蘇大人了。”若說葉蔓寧一開始便知道芷楹郡主要將胭脂送與我,而在給我的胭脂裡放麝香,倒是也說得過去。可事實是,她並不知道芷楹郡主要送與我,就算知道,也不能肯定那幾盒是要送與我的。是以,她若是動手腳,目標只能在芷楹郡主。可,她既然下定了要殺安歧陽的決心,又何必在芷楹郡主身上多此一舉?

所以,不可能是葉蔓寧。

蘇太醫看著我的眼眸裡微微閃著光,好半晌,才終是低聲笑道:“什麼都瞞不過娘娘的眼睛。”我就知道,那些麝香是他放進去的。而後,再叫了馮昭媛來說那樣的話,讓人聽起來,愈發地順理成章。

葉蔓寧有過一次,便能讓人相信她還會有第二次。

放麝香的戲碼,她多幾次,也無所謂。

而蘇太醫能叫得動馮昭媛,我一點都不覺得驚訝。馮昭媛產一事,他們本就是盟友。

恰此刻,阿蠻進來道:“娘娘,郡主來探您。”元承灝的探令一撤,馨禾宮到底是要熱鬧起來了。

讓阿蠻請了她進來,入內的時候,瞧見蘇太醫也在,芷楹郡主怔了下,依舊上前道:“當娘娘究竟怎麼了?皇上又下令不讓人探視,可急死我了。傾月也急得不行,如今可以來探視,她來不得,我非得來看看了。”拉她過邊坐了,我才道:“那身子不適,再加上…”略壓低了聲音,在她耳畔道“本宮每次來月信,都如此的。”聞言,她的臉有些紅,卻是鬆了口氣:“這倒還好,沒出事我也放心了。”話說了回來,我又要想起她與蘇太醫做的事來。

嘆息道:“方才還和蘇大人說你那胭脂的事情。”聽我如此說,也不必再細說,聰明如她,已然明瞭了。

拉緊了她的手,才開口:“瞞不住本宮的眼睛,你們以為瞞得住皇上的眼睛麼?後,切不可再如此!”芷楹郡主的臉有些微變,蘇太醫的神亦是沉了下去。

見他們如此,我知是我的話說得重了。他們如此,到底還是為了救我的。才開口,便聽得芷楹郡主開口:“原來娘娘心裡也清楚著,那就是賢妃娘娘自導自演的一齣戲。”這話,倒是叫我怔住了。

目光看向蘇太醫,他勢必與芷楹郡主想的是一樣的。當葉蔓寧折磨姐姐,他才會與馮昭媛聯手陷害她。後來賢妃將姐姐調去慧如宮,雖不曾出什麼事,看來蘇太醫心裡也記著。

芷楹郡主又道:“她既連自己的孩子都要利用到,我們又為何不能使點小小的計謀出來?再說,這又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我忙道:“郡主,不過不是那個意思。”她自知口快,忙開口:“我知道娘娘是因為擔心,這事已經過去了,您也別再想,如今只管養好身子再說。”我點了頭。

蘇太醫出去熬藥了,我才向她問及柏侯煜的事。

她的臉有些異樣,只道:“娘娘也別管我的事,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罷了。”我知道,她只是心裡有安歧陽,她只是還放不下安歧陽。

也許,在她心裡,接受另一個男人,是一種罪。

我不會她,誰都不會她。

她徑直扯開了話題:“這幾,皇上為了娘娘,也憔悴不少。前遇見他,我還嚇了一跳,以為他生了病。居然太皇太后還差人來詢問了好幾次。”被下的手,緩緩撫上小腹,這一次,他是拼了命地保住我腹中的孩子。他是真撐不住了,否則,必也不會說出政事暫緩的話來。

“這些天,皇上過慧如宮去,都只匆匆進去,匆匆出來。怕是賢妃娘娘心裡越發記恨了。”這些話,她不說,我亦是知道。

等她的孩子生下來,等元承灝兌現了那“皇貴妃”的諾言,還不知她如何得意呢。

芷楹郡主似又想起什麼,忙道:“對了,今原雲眉也是要與我一道入宮來的,只昨兒染了風寒,只得等病好了再來。她記掛著娘娘呢。”

“怎麼好端端地染了風寒?嚴重麼?”我是想著這幾,雲眉該入宮來的。

芷楹郡主搖頭:“不嚴重,只是想著娘娘身子虛弱,怕傳給您,是以才不來的。”聽她如此說,我倒是也放心了。

她卻又道:“雲眉對娘娘也真真上心的,若不是她來告訴我娘娘出事,我還不知的。也幸得她提及了葉氏給的胭脂來。”喟嘆著,難為雲眉要面對溫顏玉,還要顧及在宮中的我。

芷楹郡主走後,各宮的嬪妃們陸陸續續地來了。

有些是巴望著來巴結的,有些只不過是非來不可走了個場子。

年嬪沒有來,我不覺問了一聲,才知她也是染了風寒不方便過來。

姚妃來得最早,又坐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來是儲鈺宮的宮女說是帝姬找她,她才回去。

棠婕妤不曾來,鄭貴嬪倒是來了。

她規矩地行了禮,才上前來坐。

上下打量著我,她才笑道:“娘娘那最後的一推,真是驚了眾人。”她分明是沒有親眼瞧見的,我只是沒想到,這世間已經整個後宮都傳開了麼?

呵,那就傳吧。

帝后不追究,即便再傳又如何?

“娘娘是手上力氣不夠呢?還是到了當口上,又心軟了下去?”她倒是不避諱,依舊輕聲說著。

睨視著她,我笑道:“那鄭貴嬪到底是想不夠再用一份力呢,還是如何?”她故作惶恐地開口:“娘娘可別這樣說,嬪妾怎麼敢有那種想法?只是對娘娘那一推好奇罷了。”我低嗤一聲道:“只怕是賢妃娘娘腹中的龍裔堅強的很,推一把也算不得什麼。”她都敢用麝香,也不怕我那一推了。

鄭貴嬪抿笑著,繼而才道:“都說娘娘做事陰戾,依嬪妾看,果然是的。娘娘若再如此,倒幾乎快要讓嬪妾以為嬪妾一開始跟錯了人。”她倒是真什麼都敢說。

跟錯了人?那現在敢跟來我的身邊麼?

不過此話,我也不會問。鄭貴嬪的為人我略微知道些許了,那些話,不過嘴上說說。她才不會與我站在一道線上的。

這這一傍晚,阿蠻才服侍我喝了藥,聽聞馮昭媛來了。

有些意外,白裡不來,我以為她是不會來了。倒是不想,到了晚上,她竟又來了。

“嬪妾給娘娘請安。”規矩地福了身子。

我讓阿蠻扶她起身,笑道:“馮昭媛跟本宮客氣什麼,這一次,本宮還沒來得及道謝。”她的臉有些尷尬,我又道:“不過馮昭媛會出手幫本宮,真叫本宮吃驚的。”不管她是否跟蘇衍有著易,她來本身就讓我很意外了。

她卻是開口:“嬪妾也不算是幫娘娘,嬪妾不過是說出了一個事實罷了。”那話語從容得讓你本就聽不出一絲一毫的顫意。

我略怔了下,才又道:“這裡也沒人,馮昭媛也不必在本宮面前說這些了。本宮也不會將此事告訴給誰知道的。”畢竟這一次,是她幫了我一把的。

她卻是蒼然笑道:“事到如今,娘娘還是不肯相信嬪妾的話麼?”吃驚地望著面前的女子,她要我相信她什麼?

見她握緊了雙拳,咬著道:“葉氏的報應不就是來得那快麼?”她朝我看了一眼,終是開口“嬪妾不知那時候娘娘為何要懷疑臣妾。臣妾只能說,臣妾沒有賢妃娘娘那股狠勁兒,還不敢拿自己的孩子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