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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各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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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尋聲望去,見跌跌撞撞闖進來的竟然是曉閣管院子的嬤嬤丁兆家的,也就是以前伺候張晴的大丫鬟雪。

旁人倒罷了,紅鵑見是她闖進來臉頓時變得煞白。

完了完了,這個賤人,這是要將她往死裡整啊!

此刻雪混身溼透,衣角裙襬“嘩啦啦”往下滴水,但她卻顧不得那些,進來到溫夫人面前“撲通”一聲直直的跪倒,抬頭看向溫夫人大聲道:“啟稟夫人,小姐今淋雨並不是像小姐說得那樣,而是因為紅鵑幾個失職。”

“你胡說!”紅鵑強撐著意志大聲辯駁。

事到如今,只能按著小姐的話說下去,雪一面之詞,她這邊還有鶯語和妙香,就看夫人更相信哪頭兒的話了。

溫夫人面冷寒,眼神中帶著探究、帶著犀利的鋒芒,如箭一般向紅鵑直直去。

紅鵑在這一瞬間彷彿被冰雨澆透,比之方才落湯雞似的要冷上百倍、千倍,只這一個眼神便讓她再也撐持不下去了。

溫夫人見狀頓時將雪的話信了大半。

雪越發壯了膽氣,繼續對溫夫人道:“方才奴婢看見小姐在院子裡的鯉魚池邊坐著,就過去看小姐,紅鵑怕奴婢得到小姐賞識再像以前那樣壓她一頭,就將奴婢拉著送回了後罩房。那個時候小姐身邊只有她一個人,她送了奴婢走,小姐身邊就一個人都沒有了,到下雨的時候她們趕到小姐身邊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小姐才會淋了雨,才會病得這樣重的。”她說著竟然涕淚橫淚,滿眼肯切的對溫夫人說道:“夫人,不能叫紅鵑她們再胡作非為了,小姐她年紀小,再不能再叫她們哄騙下去了!”她越說下去,溫夫人的臉便越發難看,見紅鵑面煞白的委頓於地,開口便要好好問問紅鵑等人,卻忽然有人拉她衣袖,她轉頭看著張晴心痛的道:“你這個傻孩子,這起子小蹄子翫忽職守,你就由著她們擺佈?”

“孃親,”張晴蹙眉,卻是撒嬌的口氣,“女兒是那樣的人麼?”她說著轉頭冷眼看向雪,口中的話卻不是對雪說的。

“像這樣把女兒當成三歲孩童看待,不顧女兒的受、不顧女兒的臉面往上爬的人,母親覺得能留麼?”雪難道是覺得將紅鵑等幾個踩下去曉閣就會有她的一席之地了嗎?那她將她這個曉閣的主子當成什麼了?是提線木偶還是擺設?

還是像她自己口中所說的,打量她年紀小好哄騙,因此才在孃親面前來這麼一出,她好堂而皇之的再回到曉閣?

紅鵑她們的確有失職之嫌,孃親心疼她,必然會對她們嚴懲不怠。

可是此次她們畢竟是無心之過,雪說得一點不假,當時紅鵑的樣子的確是防著雪的,但是,這些個丫頭裡誰沒有私心?在她看來這份多多少少的私心不會妨礙到她這個主子的利益就是個好丫頭。

如果真的罰了紅鵑她們,輕則叫她們幾個與自己離心。如果順了雪的心攆走她們當中的任何一個,替換上來的人怎麼知道就合了她的心意?怎麼知道她的私心不會比紅鵑她們當中的任何一個重?

雪這樣連她的說出的話都不當回事兒的人,她寧可不要。

張晴說這番話的時候,臉淡然,看向雪的目光裡,竟透出一種傲然的上位者的睥睨。

從來沒有見到小女兒有如此神態的溫夫人愣住了。

怔愣過後她忽然醒悟,女兒說得不無道理,即便這雪說的是實情,可是女兒前腳話才出口,她後腳就當著這麼多丫鬟婆子的面將女兒的話全駁了,這樣的舉動,是本沒將女兒放在眼裡,這樣的人,怎麼能留?

而跪在地上的雪,早已經被張晴的一番否定言辭說得頹然於地,張晴的目光更讓她的身心受到了從所未有的冰冷與卑微。

在鯉魚池邊與她說話時,她分明還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黃丫頭,有什麼事都需要身邊的丫鬟來辦來說。

她以為今只要將實話告訴給夫人知道,今之事主要的錯處都在紅鵑身上,夫人定不會輕饒了紅鵑去。

紅鵑這個小姐屋子裡的大丫鬟若是去了,小姐屋子裡更缺主事的人,那麼,她這個檢舉紅鵑的人一定會得到夫人重用,重新回到曉閣。

雖然再也當不了大丫鬟了,但是,管屋裡事的嬤嬤難道不比大丫鬟權勢大?

她再回來,那起子往瞧她不起的小蹄子還不得回頭討好奉承她?

更何況,她說的話句句屬實,沒有一字摻假。

可是千算萬算,她竟然漏算了這個黃小丫頭這裡,沒想到她一句話就能將真的說成假的,將好的說成惡的。

思及至此雪抬頭,見到原本怒氣衝衝看向紅鵑等人的溫夫人此刻正滿臉鄙夷的看向自己。

“看來,嬌嬌你的那句‘打出去’果真沒有委屈了她。”溫夫人看著雪淡淡的、一字一頓的說道。

雪的臉上漸漸失了人,手腳也漸漸麻木,口起伏,卻受不到空氣進入腔的暢意,幾乎要憋悶至死。

她以為這便是她人生中最大的磨難,未想,更難更苦的還在後頭。

正在溫夫人要吩咐外面的婆子進來將雪帶出去的時候,門外又有人揚聲道:“母親,兒子有急事要進去,不知屋裡方不方便?”卻是二爺張晾的聲音。

聽他說有急事,溫夫人頓時顧不得雪之事,抬眼間高嬤嬤已經知道了她的意思,馬上邊出去接邊大聲道:“二爺快請進來。”張晾不待她出去便自己簾而入。他身後竟然跟著他的小廝長保。主僕二人都混身*的。

怪不得他會問出“方不方便”的話,這麼大年紀的小廝,輕易是不能進內院的,尤其這裡還是小姐的閨閣。

現下張晾卻是顧不得那許多繁文縟節了。

對著溫夫人深施一禮,他轉頭看向仍躺在炕上的張晴,之後便長舒了一大口氣。

雖然回府以及來曉閣的路上他便揪起幾個門房、管家、婆子問及曉閣的事,他們都是眾口一詞的搖頭說沒有、說不知道,但是在沒看到妹妹之前他一顆心始終高懸,生怕是妹妹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卻不能張揚,母親叫人故意瞞著的。

來到曉閣的院子見到上房門外站了恁多丫鬟婆子,他的心再次揪緊,但是走近上房時聽裡面的動靜卻又不像是有大事發生的樣子。

因此他才會在門外出聲,以防萬一。

現下看到張晴雖然躺在上,像是不舒服的樣子,卻並沒有如長保所說那般命懸一線,他的身心頓時鬆懈下來。

但是事情至此卻並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