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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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哈里-利貝瑙坐在特別快車裡他的箱子上,在從但澤到柏林途中擺著空車票本時,一支科施內夫伊小曲仍然索回在他耳際,這也就不足為奇了。這支曲子和著列車行駛在軌縫處發生撞擊的節奏,唱道:“杜勒爾,杜勒爾,圖拉。杜爾,杜爾,圖拉。圖拉,圖拉,杜爾。”從前有一支小曲——這支小曲涉及到愛情,它短小、易記。它節奏鮮明,很容易記住。所以,哈里-利貝瑙這個帶著兩個討來的車票本外出、學習擔驚受怕的坦克部隊特種兵,在跪著、站著和躺著時,在睡覺時,在喝豌豆湯時,在擦步槍時,在匍匐前進、跳跳蹦蹦和思想開小差時,在戴著防毒面具時,在拉真正的手榴彈引線時,在接崗前集合瞭解職責時,在可憐巴巴的哭泣和汗時,在腳上有水瘡時,在戴鋼盔時,在股蹲到茅坑上時,在法林波斯特爾舉行入伍宣誓時,在徒手下跪時,在尋找標尺缺口中的準星時,也就是說在拉屎、宣誓和擊時,同樣,在擦靴子和在牙齒間領受咖啡時,這支小曲時時處處都適用。當他把一顆釘子敲進他在兵營裡的窄櫃,掛起一幅帶框的照片——元首同黑牧羊犬——時,敲擊面和釘頭就唱道:杜爾,杜爾,圖拉!第一次練習上刺刀時,他的三個動作實施過程就是:圖拉,圖拉,杜爾!當他不得不在克諾痕豪爾二號倉庫後面站夜崗,而睡意又用張開的手打他的-窩時,他便有節奏地叫醒自己:杜勒爾,杜勒爾,圖拉!他把恰如其分的圖拉歌詞強行進每一支進行曲,而不管它是涉及到埃裡卡、羅斯瑪麗、安努什卡還是深至深棕的歐洲榛子。當他給自己捉蝨子時,當他夜復一夜——直到在蒙斯特的這個車隊把蝨子除掉為止——搜索著內褲和內衣的線縫,用指甲來掐時,他喀嚓喀嚓掐死的不是三十二隻蝨子,而是被戰勝的三十二個圖拉。甚至在吹起號前的外出給他提供機會,第一次而且是很快地將他的xxxx伸進一個真正的姑娘體內時,他既不選擇一個防空女助手,也不選擇一個護士小姐,而是在呂內堡秋天的公園裡與一位呂內堡的有軌電車女售票員。這個女人名叫奧爾特魯德,可他在時卻叫她圖拉,圖拉,圖拉!這使得她並不怎麼開心。
他每星期給圖拉寫三封情書。圖拉之歌、入伍宣誓、蝨子和呂內堡,所有這一切在情書中都沒有反映出來。故事發生在一月、二月、三月;可他卻在尋找為圖拉寫的永恆的話語。第四騎兵旅在普拉滕湖①與多瑙河之間打退了敵人的反攻;可他給他表妹描述的卻是呂內堡原野的綺麗風光。這次減輕防守壓力的進攻沒有推進到布達佩斯,而是停留在普雷斯堡後面。他不遺餘力地把呂內堡原野同圖霍拉原野作比較。在巴斯托涅地區②有些小小的收穫;他在那裡給圖拉寄了一小口袋紫羅蘭包裝的、充滿深情問候的刺柏果。在博洛尼亞③處於戰備狀態的第三百六十二步兵師只能在後撤的主要戰線抵擋坦克進攻;可他卻寫了一首詩——到底為誰而寫?——在這首詩中,杜鵑花在一月初仍然開放。紫羅蘭!紫羅蘭!在白天,在帕德博恩,在比勒費爾德,在科布倫茨,在曼海姆地區,成千顆美國人的炸彈對準目標傾瀉而下。他對此無動於衷,仍在閱讀勒恩斯④的作品。勒恩斯對他寫信的文體產生了影響,給那首已經動筆的圖拉詩染上了紫羅蘭的彩。在巴拉努夫⑤舉行大規模進攻時,他頭也不抬一下,便用他那支中學生的自來水筆寫下了這一句既非藍、也非紅的話。被迫撤離塔爾諾橋頭堡——敵人突破後直腹心地帶,可這時,哈里-利貝瑙這個受過訓練的坦克部隊特種兵卻在尋找一個對著圖拉指天發誓的諧韻詞。經過庫特諾⑥向萊斯勞推進——突破霍恩薩爾察防線,但這時,蒙斯特北區行軍連隊中的這位坦克部隊特種兵仍然沒有找到適合他表妹的詩句。坦克先頭部隊到達貢賓,越過紅河⑦。這時,坦克部隊特種兵哈里-利貝瑙帶著行軍命令和行軍給養,卻沒有帶著那種必不可少的言詞往卡托維茨⑧方向開拔。在那裡,他應當遇到當時從北部多瑙河前線調往上西里西亞的第十八坦克師。格萊維茨和奧珀倫⑨失守——他沒有到達卡托維茨,因為一道新的行軍命令要把後來領到行軍給養的坦克部隊特種兵哈里-利貝瑙引向維也納。在那裡,給他提供了一種可能,使他能夠找到從東南部撤退下來的第十一防空師,很可能還找到那個適合於圖拉小盆的小蓋子。這條主要戰線在柯尼斯堡以東二十公里。在維也納,坦克部隊特種兵哈里-利貝瑙爬上斯特凡大教堂,在不陰不晴的天空下滿懷期望地等待著,等什麼呢?敵人坦克的先頭部隊已經到達奧得河,在施泰瑙形成橋頭堡,哈里從現在開始寄出未寫詩的風景明信片,他沒找到對他許了願的那個防空師的報名地點。阿登山脈戰役已經結束。布達佩斯還在堅守。在意大利,戰事極少。舍勒爾大將接管了中部地區⑩。勒岑⑾的封鎖線被突破。在格洛高的防守取得了成果。敵人進攻的先頭部隊進入普魯土人佔領的荷蘭。這就是地理學!別爾斯科——普什奇納——拉蒂博爾⑿。誰知道齊倫齊希⒀在哪兒?因為有一道新的行軍命令要把剛得到給養的坦克部隊特種兵哈里-利貝瑙帶到那裡,帶到屈斯特林⒁西北部。可是他在皮爾納就被收編,被分配到一支沒有名稱的增援部隊中。這支部隊得在一個已經騰空的公立學校裡待命,等到第二十一坦克師從屈斯特林調往佈雷斯勞北部地區。這是一支即將投入戰鬥的後備部隊。哈里-利貝瑙在學校地下室裡找到一本百科詞典,可是他沒有要。諸如蘇拉和阿布杜拉這些名字同圖拉押韻,毫無道理。答應要來的坦克師沒有來。可是布達佩斯卻失守了。格洛高被封鎖。這支後備部隊已同坦克部隊特種兵哈里-利貝瑙一道盲目開拔。每天每都準時供應一湯匙四種水果的果醬,三分之一個麵黑麵包,十六分之一公斤罐頭肥和三支香菸。舍勒爾下達命令⒂,作戰人員鑑定人滿天飛。天突然來臨。蓓蕾在特羅保與格武布斯濟澤⒃之間綻開。哈里在黑水河了四首天的詩。在薩甘,坦克部隊特種兵哈里-利貝瑙在該城北部越過布布爾河前不久,結識了一位西里西亞姑娘,此人名叫烏拉,給他兩雙羊短襪。在勞班,從西線撤下來,開往西里西亞的第二十五坦克部隊特種兵師接納了他——①位於匈牙利。
②巴斯托涅為比利時城市,1944年曾在此發生戰。
③博洛尼亞為意大利城市。
④勒恩斯(186~1914),德國小說家、詩人。詩作以細膩的筆觸描寫充滿生機的大自然。
⑤巴拉努夫是波蘭地名。
⑥庫特諾,波蘭城市。
⑦貢賓和紅河均在蘇聯境內。
⑧卡托維茨,波蘭城市。
⑨格萊維茨和奧珀倫均為波蘭城市。
⑩舍勒爾(1892~1973),戰爭末期被任命為德國陸軍總司令。
⑾勒岑和格洛高是波蘭城市。
⑿以上三城均在波蘭境內。
⒀齊倫齊希是波蘭城鎮。
⒁屈斯特林是波蘭城市;皮爾納是德國城市。
⒂舍勒爾為了固守前線地帶,讓所有能夠支配的人員甚至軍廚都投入了戰鬥。作戰人員鑑定人專門鑑定誰能上前線,誰不能上前線。
⒃特羅保是捷克城市;格武布斯濟澤是波蘭城市。
現在他終於明白,哪兒是他的歸宿。再也不會有行軍命令,讓他去尋找找不到的部隊了。他苦思冥想,誦著詩句,同坦克部隊另外五個特種兵一道蹲在坦克的重炮上。這門重炮在勞班與薩甘之間,不過總是在後方轉來轉去。至於書信嘛,他是一封也沒收到。但這並不妨礙他繼續給他表妹圖拉寫信。圖拉現在若不是同被封鎖的維斯瓦河軍團所屬的幾個部隊一道呆在但澤-朗富爾,就是在當有軌電車售票員,繼續上班,因為有軌電車要一直開到下班。
從前有一門坦克上的重炮——iv型坦克是老式坦克,這種坦克應當在主要戰線後面山巒起伏的西里西亞進入陣地。為了進行防空偽裝,它同它那四十多噸的重量在兩條履帶上往後退,退到只有一把掛鎖鎖住的木棚裡。
可是因為這個木板棚屬於一個西里西亞玻璃吹制工,所以,木板棚裡有五百多件玻璃產品放在架子上和麥稈上。
在履帶上往後退著開進來的坦克上的重炮與西里西亞人的玻璃製品之間的相遇導致了兩種結果。第一,這輛坦克造成了玻璃製品的巨大損失;第二,玻璃製品破碎時發出各種不同的聲音,引起的後果是:作為步兵警衛分配到坦克重炮上服役、因而也就站在劈劈啪啪直響的玻璃倉庫旁的坦克部隊特種兵哈里-利貝瑙,這時找到了一種新的語言。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紫羅蘭的憂傷了。他再也不去尋找和圖拉這個名字同韻的詞,再也不用中學生的情和真摯的情寫詩了。自從倉庫裡猶如槍彈般劈劈啪啪的響聲縈迴在他耳際那一時刻起,他只往記裡寫一些簡簡單單的句子:坦克倒退著開進玻璃倉庫。戰鬥比上課還要無聊。大家都在等待創造奇蹟的武器。戰後我要經常看電影。昨天我看見了我的第一個死者。我在我的防毒面具濾毒罐裡裝滿了草萄果醬。我們要開拔。我還沒有見到過俄國人。有時候我不再想到圖拉。我們的軍廚走了。我老看那一本書。難民堵了公路,他們什麼都不信了。勒恩斯和海德格爾在好多問題上都束手無策。在博萊斯瓦維茨,有五個士兵和兩個軍官吊在七棵樹上。今天早上,我們向一片樹林擊。有兩天我什麼東西都沒法寫,因為我們碰上了敵人。很多人已經不在人世。戰後我要寫一本書。我們要往柏林開拔。元首在那兒戰鬥。現在我屬於文克特種任務混合戰鬥隊。我們應當拯救帝國首都。明天就是元首生。那條狗是否還在他身邊呢?
從前有一個元首和帝國總理——此人在一九四五年四月二十號度過了他五十六歲的生。因為在那一天,首都的中心,也就是政府區及總理府,有時遭到炮擊,所以簡短的慶祝會在元首的地下室裡舉行。
還是那些經常來此聚會、討論局勢——晚間局勢和午間局勢——的悉面孔參加宮中覲見。他們是:陸軍元帥凱特爾、封-約翰中校、海軍少校呂德-諾伊拉特、海軍將領福斯和瓦格納、克雷布斯將軍和布爾格多夫將軍、封-貝洛夫上校、副元首鮑爾曼、外部的赫維爾公使、布勞恩小姐、元首大本營速記員赫爾格澤爾博士、黨衛軍大隊長岡舍、莫雷爾博士①、黨衛軍支隊長費格萊茵和戈培爾先生偕夫人以及全家六個孩子——①莫雷爾是希特勒的私人醫生。
在祝賀者表示他們的祝賀之後,元首和帝國總理環顧四周,在尋找什麼,彷彿還缺少最後一個必不可少的祝賀者似的:一狗在哪兒?”參加生聚會的人們立即開始尋找元首那隻愛犬。到處都在呼喚:“親王!”
“親王,過來!”儘管這一地區也留下了不少遭到炮擊的痕跡,但元首的私人副官——黨衛軍大隊長岡舍還是找遍了總理府的花園。在地下室裡,出現了許多荒唐的猜測。每個人都可以提出種種建議。只有黨衛軍支隊長費格萊茵一個人看清了這個局面。他抓起電話——立即受到封-貝洛夫上校的支持——抓起那些把元首地下室同所有的司令部和總理府四周的警衛營聯繫起來的電話說:“告訴所有的人!所有的人!元首愛犬失蹤了。名字叫親王。獵犬。德國黑牧羊犬親王。給我接措森。指示所有的人:元首愛犬失蹤了!”緊接著在討論局勢時——剛收到的消息證實:敵人坦克的先頭部隊已經推進到科特布斯以南,侵入卡勞——協調了保衛首都的所有計劃同當即確定的“陷阱”軍事行動的關係。因此,施普倫貝格南部的第四坦克軍暫時推遲反攻,保衛施普倫貝格一森夫滕貝格公路,防止元首愛犬衝過公路。同樣,施泰訥小分隊把準備從埃伯斯瓦爾德地區往南舉行減輕壓力攻擊的進攻地區變成了分為縱深排列的防禦地區。在按計劃實施軍事行動的範圍內,空軍第十六軍所有能夠動用的飛機都開始地面偵察,以標明元首愛犬親王的逃跑路線。此外,據“陷阱”軍事行動計劃,主要戰線挪到哈韋爾河後面。由後備部隊中人組成元首愛犬搜索隊,這些搜索隊必須同部分由摩托化連、部分由自行車連組成的元首愛犬搜索小分隊通過無線電話保持聯繫。霍爾斯特軍團在挖戰壕。與此相反,文克將軍指揮的第十二軍開赴前線,從西南部進行減輕壓力的進攻,切斷元首愛犬的逃路,因為元首愛犬很可能要去投靠西方的敵人。為了使“陷阱”行動付諸實現,第七軍就必須擺脫美軍的第九軍和第一軍,在易北河與穆爾德河之間的地區形成西部防線。在於特博格——托爾高一線,元首愛犬陷取代了計劃中的反坦克壕。第十二軍、布盧門特里特軍團和第三十八坦克軍團隸屬於國防軍最高統帥部。這個統帥部即刻從措森遷往萬湖,在布爾格多夫將軍領導下組成了一個“陷阱行動指揮部”即fow。
儘管重組工作進展順利,但是,除了習以為常的報告之外——蘇軍進攻的先頭部隊已到達特羅伊恩布里岑一柯尼斯武斯特爾豪森防線——沒有收到有關元首愛犬逃跑路線情況的消息。
十九點四十分,在討論晚間局勢時,陸軍元帥凱特爾同參謀長施泰訥通了一個長途電話:“按照元首命令,估計第二十五坦克特種兵師會填補科特布斯戰線空缺,防止愛犬突圍。”接著,便接到答覆,施泰訥小分隊參謀部報告:“據四月十七指示,第二十五坦克特種兵師已經撤出鮑岑地區,將該地區移給第十二軍。可動用的剩餘部隊正準備對付愛犬突圍。”終於,在四月二十一清晨,在緊靠進行烈爭奪戰的菲斯滕瓦爾德——施特勞斯貝格——貝爾瑙戰線的地方,有一條黑牧羊犬被槍彈擊中。可是這條狗運到了元首大本營,經莫雷爾博士仔細檢查後證實,它並非追擊的目標。
接著,按照“陷阱行動”指揮部指示,把元首愛犬的尺寸告知所有在大柏林地區執行勤務的部隊。
在呂本與巴魯特之間的密集火力得到了蘇軍坦克先頭部隊同樣意圖的支持。儘管下著濛濛細雨,森林火災卻在不斷蔓延,形成一道阻止狗前進的天然路障。
四月二十二,敵人的坦克越過利希滕貝格-下舍恩豪森-弗羅瑙戰線,進入帝國首都最後的防區。兩個關於在柯尼斯武斯特爾豪森地區抓到了狗的報告經證實都不確切,因為抓到的兩條狗都不能視為獵犬。
德紹和比特費爾德失守。美軍坦克試圖在維滕堡渡過易北河。
四月二十三,納粹省黨部頭目和帝國國防委員發表戈培爾博士的聲明:“元首留在帝國首都,擔任進行決戰的所有武裝力量的最高指揮。元首愛犬搜索隊及其後備部隊從現在起只聽元首調遣。”
“陷阱行動”指揮部報告:“業已失守的克佩尼克火車站在反攻時重新收復。第十元首愛犬追捕小組和第二十一元首愛犬搜索隊負責保衛普倫茨勞林陰大道沿街地區的安全,他們堵住了敵人的入侵。此外,還繳獲了兩臺蘇軍捕犬器。由此可以肯定:東線的敵人已經獲悉‘陷阱’軍事行動。”既然敵人的電臺和報紙一再散佈有關元首失去愛犬的歪曲的、煽動的消息,因此“陷阱行動”指揮部自四月二十四起,按照此前確定的語言規則,使用新密碼發佈元首指示。赫爾格澤爾博士記下了這樣的話:“獵犬親王的面由什麼來校正?”
“元首愛犬的初次面由遠距離覺器官來校正。”
“把由遠距離覺器官校正的元首愛犬視為何物?”
“把由遠距離覺器官校正的元首愛犬視為虛無縹緲之物。”接著,有人對所有的人說:“把由遠距離覺器官校正的虛無縹緲之物視為何物?”接著,施泰訥小分隊參謀部從利本維達指揮所回答道:“這個由遠距離覺器官校正的虛無縹緲之物在施泰訥小分隊那一地區被視為虛無縹緲之物。”接著,元首對所有的人說:“難道這個由遠距離覺器官校正的虛無縹緲之物是一種物品,竟然是一種存在之物?”接著,從文克軍團指揮部立即傳來了回答:“這個由遠距離覺器官校正的虛無縹緲之物是一個窟窿。該虛無縹緲之物是第十二軍中的一個窟窿。該虛無縹緲之物是一個黑窟窿,這個窟窿剛好從旁邊跑過。該虛無縹緲之物是第十二軍中一個遊動的黑窟窿。”接著,元首對所有的人說:“這個由遠距離覺器官校正的虛無縹緲之物在遊動。這個虛無縹緲之物是一個由遠距離覺器官校正的窟窿。該窟窿已經確認,可以查詢。一個由遠距離覺器官校正的遊動黑窟窿顯現的是這個初次面的虛無縹緲之物。”接著“陷阱行動”指揮部補充道:“首先而且是多半得查詢由遠距離覺器官校正的虛無縹緲之物與第十二軍之間的碰頭方式,查出其碰頭結構。應當首先而且立刻查詢柯尼斯武斯特爾豪森地區的突破口,查出它們的內涵。正在使用的民帶同正形成套子的陷阱一號器具和陷阱附件必須隱蔽,等待這個由遠距離覺器官校正的虛無縹緲之物到來。為了到經過檢查的、正在發情的狗母,事先就要防止未到手之物繞彎路,因為由遠距離覺器官校正的虛無縹緲之物天生就愛而且總是樂於配。”據來自新巴貝爾斯貝格一策倫多夫一新克爾恩包圍戰前線的緊急報告稱:“該虛無縹緲之物出現在敵人的坦克與我方先頭部隊之間。此虛無縹緲之物用四條腿走路。”緊接著,元首直接說:“繼續設身處地地想像虛無縹緲之物。考慮到最後勝利,必須證實這個由遠距離覺器官校正的虛無縹緲之物的全部活動,這樣做也是考慮到今後這些活動會按照所觀察到的景象固定下來,雕成大理石像或者變成貝殼化石。”所以,只是在四月二十五,第十二軍的文克將軍才從瑙恩-克青地區回答道:“正在不斷想像和證實虛無縹緲之物。這個由遠距離覺器官校正的虛無縹緲之物在前線的各個區段都顯示出一種恐懼。這種恐懼已經到來。這種恐懼使我們驚得目瞪口呆。完畢。”霍爾斯特戰鬥隊和施泰訥戰鬥隊所作的任務執行情況報告看來引起了恐懼。在此之後,按照元首指示“陷阱行動”指揮部發言人緊接著便在四月二十六的講話中對所有的人說:“既然恐懼不可能抓住虛無縹緲之物,從現在起,即刻用講話或者歌曲來驅走恐懼。由遠距離覺器官校正的虛無縹緲之物今後決不會否定。決不允許帝國首都的任何地區由於恐懼而變得軟弱無力。”既然所有戰鬥隊的任務執行情況報告還在繼續造成恐懼情緒,於是便對所有的人發出了關於四月二十六元首指示的補充說明:“第十二軍必須給帝國首都的灰情緒展示一種針鋒相對的情緒。虛無縹緲之物在施特格利蔣和滕珀爾霍夫戰場南部邊緣出沒必然勾畫出它在前沿陣地活動的軌跡。考慮到這個由遠距離覺器官校正的虛無縹緲之物,德國人民的決戰已經勢在必行。”據布爾格多夫參謀部的補充指示“陷阱行動”指揮部向空六軍發出指示:“現查明在特格爾與西門子城之間,在坦克先頭部隊前沿有遊動的虛無縹緲之物。”據明確無誤的報告,空六軍說:“有人望見虛無縹緲之物正在西里西亞火車站和格爾利茨火車站之間遊動。這個虛無縹緲之物既非一種物品,也絕非一種存在之物,因而也不是一條狗。”接著,按照使用新式語言規則的元首指示,由貝洛夫上校簽字,發言人直接向空六軍發出通知:“在深入觀察這個虛無縹緲之物時可以看出,這條狗已經超越實存,從現在起被稱為超驗!”二十七,蘭登堡失守。第十二軍到達貝利茨。越來越多的否認正在外逃的元首愛犬親王及其假名“虛無縹緲之物”和“超驗”的報告來自各個區段,堆積如山。據這些報告,十四點十二分對所有的人發佈了元首令:“從現在起,對於遊動著的超驗的任何失職行為都將立即受到臨時軍事法庭懲處。”因為尚未得到任務執行情況的報告,再加上就連在政府所在地也查出有造成恐怖情緒的傾向,因此便採取了有力措施,並且對外宣稱:“對於由遠距離覺器官校正的超驗的主要失職行為,首次而且是在關鍵時刻暴了下列軍官的過去。”(後面是姓名和軍銜。)元首一再詢問:“文克的先頭部隊在哪裡?文克的先頭部隊在哪裡?文克在哪裡?”只是現在,在元首一再追問之後,第十二軍的文克指揮部才於四月二十八回答道:“在施維洛夫湖南部固守。同空六軍合作,由於天氣惡劣,無法看清超驗。完畢。”未發現超驗的報告來自哈勒大門,來自西里西亞火車站和滕帕爾霍夫戰場。這一地區分裂成許多小塊地段。犬類阻擊陣地亞歷山大廣場必須詢問敵人坦克先頭部隊前十二條腿的超驗。普倫茨勞地區三頭超驗①的出現同亞歷山大廣場這阻擊陣地相矛盾。與此同時,送來了第十二軍呈送元首大本營的報告:“受輕傷的坦克特種兵聲稱,在施維洛夫湖旁的別墅花園裡看見過非超驗的狗,餵過這條狗,還用親王這個名字喚過它。”——①此處指親王。它同哈拉斯一樣,都具有冥府看門狗刻耳柏洛斯三個頭的特徵。
接著,是進一步的查問,元首直接問:“這個坦克特種兵的名字?”接著,十二軍回答:“坦克特種兵哈里-利貝瑙,在領取食物時受輕傷。”接著,元首直接問:“坦克特種兵利貝瑙現在何處?”接著,十二軍回答:“坦克特種兵利貝瑙已經離開野戰醫院,轉移到西線。”接著,元首直接下令:“結束轉移。將坦克特種兵用空六軍飛機空運到總理府花園。”接著,十二軍的文克將軍直接向元首報告:“人們逐漸注意到,大柏林正從天而降的爆炸直至超驗關注的有限使末結構顯出來。”接下來是元首講話:“尋找狗的問題是一個形而上學的問題,它危及全體德國人民。”在元首這段話之後,接著就是那個著名的元首指示:“柏林仍然屬於德國人。維也納會再次屬於德國人。而這條狗絕不會被否定。”接著,收到緊急報告:“敵人坦克已經侵入馬爾興。”緊接著,有尚未譯成密碼的無線電訊直接向總理府報告:“敵方電臺散佈消息說:在易北河東岸看見狗。”接著,在遭到圍攻的克羅伊茨貝格區和舍內貝格區,蘇軍的傳單得到確證。按照傳單上的說法,外逃的元首愛犬已被東線敵人捕獲。
關於這一點,四月二十九的局勢發展表明:在沿著波茨坦大街以及在貝勒一阿利安策廣場附近進行烈的逐屋爭奪戰時,元首愛犬搜索隊擅自解散。蘇軍廣播喇叭播出真正的、擴大了的狗吠聲,起到了使軍心益瓦解的作用。貝利茨再次丟失。再也沒有接到第九軍的報告。十二軍試圖繼續對波茨坦施加壓力。這時,在這個具有歷史意義的地區正傳著關於狗已死去的謠言。有不少關於易北河畔勞恩堡橋頭堡四周英軍犬類阻擊陣地以及關於美軍在菲希特爾山脈捕獲該犬的報道,但依舊沒有證實。因此,元首用新的語言規則對所有的人發佈的最後指示宣稱:“這狗自己——本身——過去在這兒,現在在這兒,今後仍然在這兒。”接著,克雷布斯將軍致電約德爾大將:“倘若此犬陣亡,請預先告知繼任元首愛犬事宜。”接著,據四月三十的局勢發展情況“陷阱行動”指揮部解散。因為在超驗中以及在有歷史意義的地區捕犬一無所獲,所以國防軍最高統帥部將第十二軍撤出波茨坦一貝利茨地區。敵人坦克侵入舍內貝格。
接著,由鮑爾曼簽署,致電德尼茨海軍元帥:“元首指定您——海軍元帥先生接替前任帝國元帥戈林①的職位,作為他的繼任者。書面委任狀以及元首愛犬譜系已經發出。”——①戈林(1893~1946),德國納粹黨主要領導之一。
接著,元首的計劃得到了始未料及的結果。接著,瑞典非正式的報道並未遭到否認。據該報道稱,元首愛犬乘著潛水艇遠涉重洋,被帶到了阿廷。蘇軍的敵意報道稱:“在一個毀掉的芭蕾舞團儲存室裡,找到一隻十二條腿的黑狗被撕碎的皮。”與蘇軍報道相矛盾的是巴伐利亞解放委員會關於埃爾丁廣播電臺任務執行情況的報道:“已將慕尼黑統帥部前的黑狗屍體作為物證保存起來。”與此同時,各種報道紛至沓來。這些報道聲稱:元首愛犬屍體已漂到岸邊,首先是在波的尼亞灣,其次是在愛爾蘭東海岸,第三是在西班牙的大西洋沿岸。由布爾格多夫將軍記錄,收入元首遺囑中的元首最後猜測表明:“牧羊犬親王會試圖到達梵蒂岡。如果庇護十二世提出要求,立即就應提出異議,並暗示《聖經》的附錄部分。”接著,便是世界的黃昏。世界時爬到了武器世界的廢墟上。五月一的局勢發展表明:“勇敢的衛戍部隊通過補充,業已解散的元首愛犬搜索隊得以壯大,正在帝國首都市中心這塊狹窄的地區內戰鬥。”接著,元首使用並不適用的方式悄悄告別並留下秘密遺囑。帝國副元首鮑爾曼致電德尼茨海軍元帥:“元首於昨十五點三十分逝世。遺囑生效,業已寄出。據四月二十九指示,元首愛犬親王——一隻髮中長的黑牧羊犬為元首饋贈給德國人民的禮物,來件收訖。”接著,最後一次播音的廣播電臺都在播送《眾神的黃昏》。因為元首的緣故。接著,沒有時間為他默哀一分鐘。因此,維斯瓦河軍團殘部,第十二軍和第九軍殘部,霍爾斯特和施泰訥殘部,都試圖沿德米茨一維斯馬戰線西部進入英國和美國勢力範圍。
因此,在帝國首都的政府機構所在地,出現了無線電停止發報。爆炸、毀滅比比皆是,令人恐懼。大規模毀滅,全部毀滅。柏林在支撐。現在正臨近末。末來臨。
可是,籠罩著末結構的天空並不因此而變得暗淡無光。
從前有一條狗——此狗屬於元首和帝國總理,是他的愛犬。有一天,這條狗從元首身邊逃走了。到底為什麼?
一般說來,狗不會講話。可是在這裡,在問及到底是為什麼時,它講話了,而且講了為什麼:“因為厭煩走來走去。因為沒有固定的地點,沒有固定的時間。因為到處都埋著骨頭,卻再也無法找到骨頭。因為不準逃跑。因為老呆在區裡。因為自好多個狗年月以來,總是在旅途上,而且每一次都有具體情況,不管怎麼樣都要用假名。白雪飄飛,持續十八天。在北方舉行威悉河演習時,必須同時實施哈特穆特行動,以保衛威悉河演習。紅行動從針對中立小國的黃事件中脫胎而出,直西班牙邊境。海獅要制伏陰險的英國,它肯定應使秋季旅行成為現實;但是這次旅行卻已告吹。為此,馬裡塔從側面發起攻擊並佔領巴爾幹。哦,他把錢付給哪一個詩人啊?誰在為他寫作?用聖誕樹來對付盟友,可是並未奏效。用巴巴洛薩計劃和銀狐計劃來對付劣等民族,然而並未成功。這種情況把西格弗裡德從哈爾科夫帶到斯大林格勒。在那裡,雷鳴電閃和滾滾冬雷並不幫第六軍的忙。現在,腓特烈一世和腓特烈二世應當再試驗一次。秋水仙很快就已凋謝。通向德姆揚斯克的陸橋已經倒塌。旋風必然將各條戰線蕩平。蠢牛帶著棚圈的氣味四處亂竄。回家!回家!這時,甚至連狗也到厭煩,不管在庫爾斯克新近籌建的壁壘是否會固若金湯,也不管針對前往摩爾曼斯克途中的護航艦隊的馬步會出現什麼情況,仍像一條狗那樣忠實地期待著。哎喲!美好的時光已成過去,那時候向葵往北非移植,那時候墨丘利①在克里特島上做買賣,那時候老鼠在高加索深山裡挖。只剩下五月的雷暴、環形閃電和圓臺形蛋糕對付鐵托的游擊隊。椴樹應當把梟雄②再扶上馬。可是西線敵人古斯塔夫、路德維希和馬爾德爾二世登陸,給內圖諾帶來了黎明的曙光。敵人的花朵已在諾曼底開放。猛禽、秋霧和守衛都無法摧殘這種花朵。在此之前,炸彈在沒有兔子的狼窟裡爆炸,雖然沒損傷這隻狗的絲毫皮,卻使它變得遲鈍了。夠了!夠了!老是被拖住走來走去。專車,小灶,可就是沒有活動場所,四周是茂密的森林——①墨丘利,羅馬神話中的商業之神。
②梟雄,意大利人對獨裁者墨索里尼(188-1945)的稱呼。
“哦,狗啊,四處漫遊的狗啊!從山間庭院到山崖上的城堡,從措波特的溫室到冷杉堡,從黑林山到一號狼谷。看不見絲毫的法國氣派,在山間庭院只看見白雲朵朵。‘狼人’集中營位於溫尼茨亞東北部,在所謂的狐狸成群的小樹林中。在烏克蘭和東普魯士之間走來走去。被從狼窟帶進狼谷。在那裡呆了一天之後,被帶進山上的山雕窩,而最終只得鑽進裡——往下鑽,鑽到元首的地下室。復一,只有地下室!在見到山雕和狼——仍然是狼之後,每天每見到的只有地下室!在眺望過朵朵白雲,體驗過山崖上的城堡之後,在居住過冷杉堡,呼過黑林山的空氣之後,只能呼地下室汙濁的空氣了!
“這時,一條狗已經厭煩了。這時,一條狗想跟隨失敗的牙醫,躲在孤立無援的臺地後面,參加計劃中的西哥特人運動。這可以逃跑。問題尚待解決。再也不像一條狗那樣忠實。這時,一條暫時不能、而且在通常情況下不能講話的狗說:我要逃跑!”當元首地下室裡祝壽準備工作取得進展之時,它毫無惡意地穿過總理府內院,悄悄溜走了。就在帝國元帥的車在前面開走的一剎那,它來到站雙崗的地方,開始往西南方向跑去,因為它從戰況報告中推斷出,在科特布斯可能有一個戰線缺口。雖說這個窟窿顯得那麼合適,那麼寬大,然而面對蘇軍坦克的先頭部隊,這條狗卻在於特博格東面迴轉身來,因而放棄了東哥特人運動,往西方敵人那兒跑去——越過內城的廢墟,在政府機構所在地附近轉悠,幾乎在亞歷山大廣場喪命,然後被兩隻發情的狗母帶著,穿過動物園,差一點在動物園高炮部隊掩體附近被抓住。在那裡等待它的是巨大的捕鼠器,可它在凱旋柱周圍猶豫了七次,然後穿過排列成行的橡皮管,循著早已過時的家用常備藥品的氣味,憑著狗的本能,加入了平民運輸隊,這支隊伍正在把劇院用具從無線電發塔旁的展覽館地區轉移到尼科拉斯湖去。可是,我方的廣播喇叭以及東線敵人傳得很遠的喇叭——這是家兔可望給它發出的誘人的聲音——使它對別墅區以及萬湖和尼科拉斯湖產生了懷疑。往西邊走得還不夠!然後,它把馬格德堡一布爾克的易北河大橋確定為第一個階段目標。
它安然無恙地到達施維洛夫湖南岸,到達十二軍發起進攻的前沿陣地。十二軍應從西南部減輕帝國首都的壓力。在已經荒蕪的別墅花園裡稍事休息之後,一個坦克部隊特種兵用還有熱氣的豌豆湯餵了它,十分親切地喚著它的名字。緊接著,敵人的炮兵對別墅區進行干擾式炮擊,使這位坦克部隊特種兵受了輕傷,卻放過了這條狗,因為在那兒被捕殺的對象,在那兒用四隻勻稱、可靠的腿追隨事先確定的西哥特人運動的動物,仍然是同一只黑的德國牧羊犬,敵人就是因為它才進行炮擊的。
在五月份一個颳風的子,這條狗在兩個吹起漣漪的湖面之間急促地氣。太空充滿了重大的事件。在長著松樹的蘭登堡沙地西部,正等著將目標捕獲。一條水平的尾巴,一張往前伸得很遠的嘴,擺動著的舌頭,憑著十六倍的四條腿,逃跑的距離縮短了——一條狗在連續不斷的分段運動中跳躍前進。所有的東西都被分為十六分之一,這些東西是:風景、天、空氣、自由、松樹、美麗的雲彩、剛從蛹裡鑽出來的蝴蝶、鳥兒的歌唱和昆蟲的營營聲。正在發綠的小果園,音調悅耳的板條籬笆,兔子在田間出沒,山鶉在展翅,無邊無際的大自然,再也不是沙箱,而是地平線,是抹在麵包上的氣味,慢慢變得枯燥乏味的落,沒有骨氣的黃昏,偶爾可見坦克殘骸傳奇地指向清晨五點鐘的天空,月亮和狗,月中狗,狗吃月亮,狗的全貌,正在溜掉的狗,狗的打算,正在投敵的狗,逃走的狗,不把自己算在裡面的狗,狗產崽,出身——佩爾昆產下森塔,森塔產下哈拉斯,哈拉斯產下親王…無論從存在的角度還是從自然科學的角度看,這都是一條至關重要的狗,一條揹著風逃跑的狗,因為風像所有的部隊一樣,也向往西方。這些部隊是:第十二軍、第九軍殘部、施特訥小分隊和霍爾斯特小分隊殘部、疲憊不堪的勒爾軍團、舍勒爾軍團和倫杜利克軍團、從利鮑港和溫道港徒然撤走的東普魯士軍團和庫爾蘭軍團、能夠離開赫拉半島和維斯瓦河三角洲的呂島駐防部隊,也就是第二軍殘部。誰嗅到一點風聲,誰就會快跑,就會游泳,就會吃力地搬著東西,拋開東方敵人,向西方敵人。平民百姓們步行著,騎著馬,坐著當時的遊船,穿著短襪一瘸一拐地走著,葬身魚腹,身上纏著紙幣,汽車太少,而行李過多,只好呼哧呼哧地爬行著。看,那個扛著他那袋二十磅麵粉的磨坊主,那個帶著門上小五金和骨膠味的木工師傅,那些親戚,各種類型的人和隨大的人,抱著玩具娃娃的孩子們和拿著照相簿的祖母們,虛構的人物和真實的人物,所有、所有、所有的人都看見太陽在西邊升起,都以這條狗為榜樣。
遺留下來的是:白骨山、萬人坑、卡片箱、旗架、黨證、情書、私人住宅、教堂椅子和難以搬運的鋼琴。
未付清的是:到期該支付的稅費、建房互助儲金信貸社分期付款的款項、房租欠款、各種賬單、各種債務和罪責。
所有的人都希望重新開始生活、儲蓄、寫信、上教堂、彈鋼琴、查卡片和住在私人住宅裡。
所有的人都希望忘記白骨山和萬人坑,忘記旗架和黨證,忘記債務和罪責。
從前有一條狗——該狗離開它的主人,走了很遠的路程。只有小兔子皺起鼻子;可是,沒有一個識字的人會相信,這條狗沒有到過身邊。
一九四五年五月八號清晨四點四十五分①,它幾乎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馬格德堡上游遊過易北河,在河的西邊找到了一個新主人——①1939年9月1號,也正好是在清晨這一時刻,炮擊但澤-韋斯特普拉特,戰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