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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是有原則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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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九落馬,新上任的巡撫原本不知是誰的人,不過看現在眼前這番景象便不難猜測了,趙元明倒是準備充分!上次前來雖說是頂了一個敬國公的名號,但終究尚未正式造冊賜袍。現在什麼都有了。

官印官袍一應俱全,若是來個耀武揚威,恐怕就算現任的津門巡撫是他趙元明的人,也還是得給自己三分顏面。可惜卻只能這麼偷偷摸摸,難道骨子裡就是窮酸命?享不得富貴榮華?不知道。楊存搖頭苦笑。

卻知道現在楊術、趙元明、蕭九、甚至是高憐心他們都不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站在這裡,還頗有些物是人非的觸,突然開始想念杭州自家的那一班人了,非常想念。

具體說不出來是怎樣的覺,就是想在一瞬間見到他們。自己還是心太軟嗎?古語有云:“心不堅者,難成大器。”難道自己真的就沒有成為人上人的機會?縱使現在已經位極人臣。

但骨子裡卻始終都擺脫不了小痞子的心態?所謂的貴族氣質並非裝腔作勢就能得到,楊存在意的是,要是楊術知道自己不思進取的想法,還願不願意恭恭敬敬叫自己一聲“叔父”人人都說,只有隱藏起來。

才不會讓人看得到自己。殊不知,其實只要你站得夠高,也一樣能讓人看不見自己。三餘丈的城牆已經夠高了嗎?在城樓的頂端卻還靜靜站著一個人。腳下人湧動,即使是風雨飄搖的時刻,也一樣免不了生活的正常維持,一樣要吃喝拉撒睡,一樣要紙醉金。人人來去匆匆,有著各自的目標,卻很少有人肯抬頭看一眼。

縱使有那幾個悠閒的人,目光也必然不在半空中。是以,楊存臨風而立,不受打擾地站了很長一段時間,眯起的瞳孔也緊盯著一個方向不放。

片刻之後,才一閃身往城外奔去。十年寒窗,十年苦讀,為了不就是拜官封侯,光耀門楣嗎?這是每一個寒窗苦讀的學子們知的道理和動力。

然而又有幾人知道,縱使真的狀元及第,等著的也不過就是一個翰林編修的閒職,那些要職向來就不會輕易輪得到這些人。除非,先學會做人,當然,這個做人的要領並非是人品如何出眾,而是看察言觀的本事如何。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大票的人,那些朝廷的重臣一個也不得漏掉。

不過另有門路的則是另當別論,例如,在朝中有人的那些。朝中有人好做官,這是一個橫古不變的定律,古往今來從未錯過。只可惜投胎這檔事本來就是一個技術活,並非是每個人都能夠靈活掌握。

所以看你夠不夠世故、夠不夠圓滑,也成為一道捷徑。結黨營私,徇私舞弊,歷朝歷代都有,卻屢不止。

在安分守己的平淡一生與而走險換來一身榮寵中選擇,有的是人願意豁出去。陳子函就是其中的一個,此刻的他正坐在軟轎中,閉著眼哼著最新聽來的戲曲,一手在膝蓋上悠閒地打著拍子,去接在城外數十里處香火鼎盛的寺廟上香的母親。

他終究是一個孝子,當年有母親的勤儉持家與悉心教導才有今天的他,是以對母親自然也是格外尊重。讀了那麼多年的書,也做了那麼多年的閒職,他也算混明白了。

官場還真不是一個只看能力如何的地方,關鍵還是要看是誰的“人”也幸好他及時醒悟,看準一棵深藏不的大樹抱緊才有今天,否則必定還是修編那些遺失的古籍吧?

高尚是高尚,就是不怎麼實惠。反之不同,堂堂津門巡撫論權勢、地位甚至油水,都不是一般同等官階的官位所能比擬。那麼多人虎視眈眈地盯著,能落到自己頭上,還不是因為他的眼光夠準?

想到這裡,他就變得越來越得意,嘴角完全翹起,每一個孔都散發著順暢的氣息。可惜有句成語叫做“樂極生悲”還真就應驗到他的身上。

在那種得意尚未調整過來之時,軟轎猛然一顫,像是被突然扔出去一般,居然就失去了平衡。坐在轎中的人還未驚呼出聲,便在慣力作用下被甩了出去,說實話,那姿勢怎麼看怎麼不雅。沒人顧得上這些,一邊爬起一邊扶著官帽,陳子函怒不可抑地起身,還沒等視線恢復正常,便高聲喝斥道:“你們這些大膽奴才,怎麼抬轎子的?居然膽敢摔了本官,可是連命都不要了?”

“嗤…”話還沒說完,便聽見一聲恥笑之音。陳子函臉頓時不悅起來,卻也不再盲目發火,而是將視線投向聲音的來源。

不看還好,一看,陳子函心中的那點不忿就開始呈直線上升之勢。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著素衣的弱冠少年,相貌自是英俊不提,但看那年齡必定是剛成年不久,但那種縈繞在周圍的氣勢卻讓久經官場的他隱約到不安。再三衡量。

最後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收斂起臉上的不悅神,極為客氣地向年輕人拱手問道:“不知這位壯士因何攔轎?莫非有什麼誤會?”這年頭世道有些怪異,人妖混亂,都為修真一事瘋狂,國師留下足以讓世人瘋狂的八字箴言去了。

卻不知為這世間帶來多少災難。天地相鬥,五行盡出,如果眼前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少年也屬於這種修道之人,可就要小心了。

要知道,身為讀書人,當年的陳子函可是狠狠鄙視過那些不知所謂的修道之人,這也成功造就他現在被一個一丹修為的人就能掐死的身體。楊存看著眼前這個中年人,突然就笑了,嗯,有點意思。

面目明朗,倒也不是什麼猥褻之徒。唯獨可惜的是對方的眉宇之間多了一絲被圓滑所遮蓋的懦弱,一雙本該晶亮的眼睛過早沾染上渾濁之

恨就恨,想衝著自己發火發便是,忍什麼忍?偏偏還要客客氣氣。對這個替代蕭九位置的人,再不屑也不能掉以輕心。誠如他自己所想,能坐上這個位置本來就不簡單。

“沒有誤會,不過是想來向巡撫大人借一點東西而已。”楊存臉上淡笑,笑得很無所謂,心中卻有些好笑:這個新任巡撫敢隨便帶十幾個人就出門,和蕭九出門那種前呼後擁的子還真是天壤之別啊。

他就不怕被人截了?借東西啊?聽到楊存的要求,陳子函反而輕輕舒出一口氣,還是很客氣的樣子開口詢問道:“不知這位壯士是要借什麼?”

“你的命。”還是無害的笑,簡簡單單兩個字從用楊存口中說出來,就好像是商量著要去哪裡吃飯一樣和諧。

不過很明顯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那位巡撫大人可就不同了,一張本來就有點青白的臉,顏幾經變換之後,最後停留在豬肝上。他眼神一凜,後退幾步,冷然一喝,道:“來人,給本官拿下這名口出狂言之徒。”這變臉的速度…嘖嘖,都趕得上楊術了,也不知道這些當官的臉皮都是用什麼材質製成?完全沒察覺楊存這個想法將自己也一併罵了進去,楊存抱著胳膊,如玉般的俊顏上充滿看好戲般的戲謔。

其實話剛說出口,陳子函也察覺不妥。按理說自己被人冒犯,本不需他憤怒,早就應該有人站出來才是,可是為什麼呢?疑賽叢生,回頭看著身邊自己帶出來的侍從之後,他終於完完全全僵住了。

這些人個個神情呆滯、目光渙散,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一看就不太對勁,復又看看楊存氣定神閒的模樣,陳子函的膝蓋發軟。…“4:”

丨…眉角一跳,望著面前的人,陳子函語氣顫抖地想說些什麼,卻被楊存揮手製止。

“行了,爺時間寶貴,沒空在這裡聽你那些沒有營養的東西,其實我這個人還很快,只要你肯拿出一些東西換,放你一馬也不是不行…”單手摩擦著下巴,楊存一副討價還價的樣子。

陳子函的眼神一亮,光閃爍,不過很快又皺起眉頭,高聲道:“你…你這個膽大妄為的無恥之徒,敢威脅朝廷命管,看來你活得不耐煩了,士可殺不可辱,你切莫想威脅本官,做出危害百姓的事情來。”

“嗯?”楊存眉梢挑起,饒富興致地看著對方。架勢做得不錯,要是他的腿抖得沒那麼厲害的話。

“好吧,既然你這麼有骨氣,那麼…”話鋒一轉,眉眼之間馬上變得冷冽。帶著呼嘯的肅殺之,楊存一掌便往陳子函的頭頂砸下,邊動作邊說:“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手在最後一刻頓住了,不是楊存心軟。

而是…看著這位上一刻還是大氣凜然,說著士可殺不可辱的巡撫大人跪在自己面前涕淚齊下的樣子,實在令人哭笑不得。

“壯士,請說出您的要求吧。”楊存突然決定不用虛偽這個詞彙形容他。收回手,他瞳孔中帶著笑意,出聲安撫道:“你放心吧,我也是有原則之人,不會勉強你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當真?”跪著的陳子函似乎是得到承諾似的,也瞬間察覺自己跪著好像真的不大好,便在楊存晨風細雨的一句“當真”中站了起來。

“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想知道一件事而已。榮王世子被魔門擄走,我想知道這件事情榮王和魔門是如何談判的?”

“咚!”陳子函剛剛站起的身體又直地跪了下去。

不過比起剛才的那種可憐相,望著楊存的眼神中帶著很多警戒,問道:“你是何人?”

“這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告訴我結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