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路不拾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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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管家一震:“小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小姐,我金家世世代代都是龐家奴,小姐不要奴的話,小的去哪裡呢?
小姐,千錯萬錯都是奴的錯,奴的兒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啊…”金管家的爹當年籤的是世代為奴的死契,他眼下擔心的是,林熹會把他的兒發賣。
***附近的三個鎮子,連同縣城那間,趙蘊一共帶人搜了四個鋪子。一無所獲眼下已近暮。
他已經耽誤了大半的時辰,若時間充裕,自然是可以將這四個炮杖鋪子的掌櫃全部提過來細細審問一遍。可他領了軍令,實在不能再耽誤。趙蘊眉眼鬱郁的下令啟程。
眾人領命,齊齊翻身上馬,鐵蹄噠噠揚起一陣灰塵。夜幕降臨,林熹戴著黑帷帽出現在炮仗鋪子後門。肖掌櫃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許是人皆有欺軟怕硬之心。
看到貴氣人的趙蘊他立刻想下跪,眼下看到林熹,他連股都沒動一下:“東家。”鋪子裡只點了一盞油燈,很暗。
林熹不僅僅帷帽是黑的,連裙褂也是黑灰,整個人彷彿沉在黑暗裡,教人看的起雞皮疙瘩。肖掌櫃本就膽小,立刻提高了嗓音,喊侄子出來壯膽:“肖榮!肖榮!快給東家上茶!”肖榮應了一聲。聽到他的聲音,肖掌櫃才覺得膽子肥了一點,他向林熹打聽趙蘊:“東家,今來搜鋪子的是出自哪家府邸的?那通身的貴氣,可不似凡人。”林熹自袖子裡取出一張紙和一隻筆。
肖掌櫃摸摸腦袋,嘀咕了一句“真聾了?”然後把剛才的問話複寫了一遍。林熹接了過來,就著油燈看了後,道:“:“是來自京城候府的小公子。”肖掌櫃驚呼一聲:“京城候府?
哇!小老頭今也見了一回天上的貴人!難怪氣度超俗,真真叫人一見難忘。”肖榮端來兩盞茶水,一盞放在林熹旁邊的桌子上,一盞放進肖掌櫃的手裡:“掌櫃的,我泡的是東家上次拿來的碧螺,香,香的不得了。”肖掌櫃睨他一眼:“去去去,你懂什麼香不香的。”說完,他揭開茶蓋,品一口。
“肖掌櫃。”他聞言一頓,咂巴了一下乾巴巴的嘴巴,暫時放下了茶盞:“東家有何吩咐?”
“今小小測試,我很滿意,我希望掌櫃加重劑量,儘快造出雙倍威力的火藥。”她的聲音彷彿從地獄傳來,細柔陰冷,讓肖掌櫃聽了直打顫。
他連連擺手:“不不不,小的不能再做了,今這候府公子都找上門了,倘若教他知道是我在背後害人,可不得了,可不得了啊!”林熹一動未動。
他啊的一聲,拍了下腦門,把剛才的話寫在紙上遞給了林熹。林熹掃一眼,已知他的態度,將紙放置一旁,執起一旁的茶盞,道:“肖掌櫃請。”肖掌櫃哎了一聲,慢悠悠的飲了一口,搖頭晃腦的:“好茶好茶,齒留香。”趙蘊一行人快馬加鞭在黑夜裡跑了半宿,藉著反光發現了一片湖水,他停了下來:“就地紮營,也好讓馬歇一歇,天亮了再趕路。”一聲令下,眾人紛紛散開,餵馬的餵馬,紮營的紮營,跑湖裡洗澡的洗澡,休息的休息。
趙蘊挑了塊石頭,坐下歇腳,他的幾個心腹,阿四,賀武,馬雲頂,馮軻,唐散之,唐遊之拿著乾糧和水壺湊了過來。
一直都在趕路,本就沒說過幾句話,眼下閒著,賀武一邊啃乾一邊問:“公子越發仁慈心善了。”馬雲頂贊同:“照小的說,直接剁了他們一條腿,看誰敢撒謊?”賀武:“寧可錯殺一千,咱們就把這幾個掌櫃都帶走,與其放他們這些害人,不如制了給將士們打蠻子戎鬼用!”馮軻話道:“說的對,屆時審出來,若是誤抓,咱們就再把他們放回去。這話說進了趙蘊的心裡。
他耽誤大半確實是為了尋出這些能人,然後帶走,他有些糾結的蹙了下濃眉。這邊唐散之了一下唐遊之的頭:“這出息樣!
平裡咱們公子沒賞過金子還是怎麼的?捧著這麼塊金子傻乎乎的笑半天。”今林玉壑指著路,在縣衙門口停下了,他們才知居然救的是縣丞一家。
林熹直接從玉嬤嬤身上掏出了一塊金子贈與唐遊之,以作謝。唐遊之嘿嘿笑了兩下,小心的把這一錠金進懷裡。唐散之簡直看不下去眼:“照我說。
這一小小縣丞之女,隨手一打賞就是一塊金子,只怕這縣老爺貪的厲害,家底不菲,今被尋仇定是他做了虧心事。”趙蘊喝水動作一頓,漆黑的眼珠子望過去:“你說什麼?縣丞之女?今救的—”他住了口,突兀的起了身,揹著手在月光下來回踱步。眾人的視線也跟著他來回轉動“公子?”
“發生何事了公子?”
“這縣丞之女有何不妥之處?”淮陽縣,太耳了!他耳朵都快聽爛了!
每次回候府,父親都捉住他說個不停,大半內容都是在提他指腹為婚的未婚。淮陽縣的縣丞之女林熹。趙蘊驀地一抬眉眼,深不見底的眸子注視著遠方,道:“我們回城。”天光大亮,寧靜的小縣城再響起一陣鐵蹄聲,驚醒了沉睡的人們。縣衙已經掛起了白幡,趙蘊勒停馬,喊來賀武:“你帶一隊人將那四個掌櫃抓了來。”隨即袍邁上臺階,敲開了縣衙大門。
白幡,靈堂,失魂落魄的林玉壑,讓趙蘊瞬間與幼時記憶融為一體。趙蘊上前兩步,彬彬施一禮,表明身份:“世伯節哀。”若是林傑沒出事,林玉壑見到趙蘊定會很開心,問他怎會在此,再邀他把酒言歡也有可能,可經昨一事,生死都如此突然。
何況這些。眼下他又為親兒子守靈一夜,神狀態萎靡,對萬事都興致缺缺,只有力無氣的點了下頭。
趙蘊關懷的問道:“不知熹兒妹妹傷勢如何?侄兒可否入內探一探熹兒妹妹?”林玉壑的視線定在小棺木上:“元寶,帶他去見熹兒。”
“公子請往這邊走。”元寶領著他來到後衙,狹窄的天井散著幾盆黑乎乎髒衣服和奪人眼球。玉嬤嬤從廚房端著藥碗出來,一見這麼多外男,急了:“大膽,誰許你們進後衙的!快出去快出去!”瞧見人群裡有唐遊之,聲音更大了:“是你?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賞了你一錠金了嗎?還來做什麼?”元寶忙道:“嬤嬤,這幾位是京城候府而來的貴客。”玉嬤嬤再一瞧為首黑衣少年英氣發的俊臉,努力的回想,可惜。
她年紀大了,本記不得只見了一兩次趙蘊的模樣了。便遲疑的道:“…可是定北侯府的公子?”趙蘊溫和的道:“煩請嬤嬤通傳一聲。”玉嬤嬤態度大變:“是是是!老奴這就喚醒小姐!昨裡受了驚嚇,還沒醒呢!小姐,小姐!”她嘴裡唸叨著一頭扎進了一間由泥土堆砌出來簡陋屋裡。
趙蘊挑高了眉,視線左移,左邊朝陽處有三間灰瓦青磚的廂房。半響,玉嬤嬤才灰著臉走出來,蹲了個福禮:“我家小姐身有不便,怕是不能見公子,萬望公子見諒。”趙蘊的視線從灰瓦青磚移動到玉嬤嬤臉上,頓了頓道:“既然熹兒妹妹身子不便,趙蘊也不願強擾,煩嬤嬤代趙蘊問候一身,盼她多注意身體,對了,趙蘊這裡有一支百年的紫參,正好給妹妹調養身子。”他一開口,阿四立刻上前遞出一個看著很名貴的盒子。
“紫參?紫參太珍貴了,可不能收。”玉嬤嬤雖然有些喜滋滋。
但也知道這行軍打仗之人帶紫參可是為了保命用的,小姐豈能收?趙蘊沉了下眉眼:“一不見,二不收禮,如今妹妹竟與哥哥這般生份了。”玉嬤嬤聞言忙接了過來。趙蘊臨走之前又瞥了眼那土坯屋子,壓下了滿腹的疑惑。出了衙門。
正好瞧見賀武正帶著人慌慌張張的往這邊跑趙蘊奇道:“發生何事?”賀武大急:“公子,不好了!這城裡炮杖鋪的肖掌櫃,已經服毒自盡了!”趙蘊記得這個肖掌櫃,因抖的像篩子讓他印象深刻,他頓生一股羞惱:“好演技,竟將本公子都瞞了過去。”他捏緊了間的寶劍,大刀闊斧而行:“走。”炮杖鋪被阿四一腳踢壞的木門還沒來得及修。
就已經是一片死氣沉沉。肖掌櫃四肢發硬的躺在上,嘴角有殘沫,初初估算,死亡時間是昨夜,這一次,這炮杖鋪後院的地被挖了三尺深,肖掌櫃的私房一一被搜刮出來檢驗,沒想到他私藏的名貴東西倒不少。
趙蘊沉半晌道:“阿四,你帶人去報官,讓仵作速速過來,再在衙門裡查一查這肖海的背景,在城裡還有什麼親人和仇家。
賀武,你帶人問一問街坊鄰居,這肖海平裡經常與什麼人往來,還有昨夜裡可見過什麼人來過這裡,可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阿四,賀武領命,迅速離去。約一刻鐘後,縣丞林玉壑攜師爺主薄衙役浩浩蕩蕩而來。趙蘊拱手施禮:“世伯。”林玉壑被喪子之痛走了全部力,一時沒來得及追究馬車為何會被炸燬,但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想找出兇手,好為愛子復仇!林玉壑看了他一眼:“是你報的官?”趙蘊:“正是侄兒。”他在人群中看了看:“仵作可在?”林玉壑聞言有些耳熱:“淮陽縣村民淳樸,路不拾遺,除去四年前的旱災,已數年沒有命案,所以…所以…衙裡沒有仵作。”這是實話,沒命案還養一個仵作做什麼?趙蘊輕咳一聲,主動退避到一旁,唐散之半條胳膊髒兮兮的湊到他身邊低語語:“公子,屬下等翻了一遍鋪子附近的垃圾堆,您瞧,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