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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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東雲並沒有想到自己會看見這一幕，他不僅驚訝，情緒裡竟也無法剋制地飽含著動。

原本他是真的回身便走，卻因為始終覺得不放心而掉了個頭回來看看，正好便撞見了這一幕。看見夏生承受著她母親的捱打，他真的被震動了！

“總…總經理…”夏生的臉被打得紅腫，連音都發不清楚。

“你怎麼…還沒走？”她嚇住了，隨即湧上一陣不堪，最不願讓他看到這樣的自己啊！

“我不該走的。”褚東雲一瞬不瞬地瞧著她。

“你是誰啊？快放開我！”黃美想把自己的手掙開，無奈褚東雲卻抓得緊緊不放，她只有脫口大罵。

“哼！難怪你這麼晚才回來，找到姘頭了是不是？”

“媽，你別亂說，他是我公司的總經理！”夏生的臉脹紅一片。

而此時從家門裡傳出一陣小跑步的聲音，三人回頭一看，原來是藍廕生，他滿頭亂髮，顯然剛剛醒來。

“怎麼回事？我好像聽到有人開門…”他話還沒說完便嚥了回去。

“這…這是怎麼回事？還有…”他指著褚東雲。

“你…你不是…”

“你該早點出來的。”褚東雲緩緩地說，不帶任何的情。

廕生見狀，心底也有數了。

“抱歉，讓你看到這種場面。”他趨前一把便撈起母親的手臂，聲道:“好了，你非要把鄰居都吵醒才甘心嗎？”黃美見所有人都針對她而來，不免因沒有臺階下而到難堪，便乾脆豁出去地怒道:“我教訓我的女兒有什麼錯？她深夜不回家，在外面和男人廝混，我生氣不行嗎？”夏生的臉褪成了慘白。

“你胡說，你胡說…我沒有…我沒有…”

“你有！你就是有！”黃美冷笑著看著女兒的臉。不知怎地，她就是始終對夏生疼不入心，看夏生愈難過，她心底竟就愈是嫌惡。

褚東雲皺皺眉頭，將夏生自地上扶起。

“你留在這裡太危險了，跟我回去。”

“嗯？”夏生聽得糊糊，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孰料黃美卻因為找到把柄而大肆攻擊。

“還說不是姘頭？他都自個兒招啦！”廕生聞言沉下了臉。

“媽，你夠了沒有？姐被你打成這樣明天怎麼上班？”他一字一句清楚地說道:“還是你要我帶她去找王阿姨？”此話一出，黃美馬上噤了口。廕生將視線放在褚東雲身上，用一種超乎他年齡的成，緩慢而有力道地說:“我想你不準備讓我姐姐留下來？”褚東雲看了處於茫然若失狀態的藍夏生一眼，肯定地說道。

“抱歉，我不能讓她在我知道的情況下仍處於危險之中。”單單只是這句話，廕生便已在心中肯定了褚東雲這個人，他理解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我去拿她的衣服給你。”他說完，便拉著母親進了屋裡去。

頓時屋外只剩他們兩人，只是依稀還聽得到黃美忿忿不平的謾罵。

“你的衣服都髒了。”褚東雲伸出手來想拍拍她，夏生卻驚訝地掙了開去，神倉皇。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她動地喊道，然後竟拔腳就跑，衝出巷外。

褚東雲沒想到她驚嚇至此，這時也顧不得廕生說要拿東西出來了，他只好跟著追上前去。

夏生跌跌撞撞地跑在黑夜裡，心中竟也是一片黑茫，除了體上的痛苦，她的心更盡數充滿了不堪的回憶與心傷。為什麼要這樣對她？為什麼？她有錯嗎？她真的是掃把星、倒黴鬼？褚東雲沒費多少勁便追上了她，他將夏生一把拽入自己的懷裡，夏生卻因悲傷過度，本失去了理智，她只當是母親要來抓她、又要來打她了。她猛力地掙扎著，一邊喊著:“不要抓我不要抓我！”褚東雲見狀，什麼也顧不得了，乾脆將她一把摟入懷中，不讓她有絲毫脫逃的機會，然後才低低沉聲道:“你看清楚啊！我是褚東雲，我不是你母親，我不是要來抓你的，我是來保護你的啊！你看清楚了沒有？”他的聲音，這回終於傳到夏生的心底去了，她聞言微微顫了顫，輕抬起頭，淚盈於睫，斷斷續續地道:“東…東雲？”這是她第一次喚他的名，她看起來那麼無助、那麼脆弱，那幾乎叫人心碎的表情，撼動了褚東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