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唐文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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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文卿出身於以毒藥暗器享譽江湖的四川唐門,但看了方如蘋的“袖珍連弩”也暗暗驚歎不已。一時不覺技癢,玉指,三點細小的紫影,快若星,一閃間,夾在連弩之中,朝轎中投去。
“袖珍連弩”發為連珠,朝軟轎中過去。這原是電光石火間的事,方如蘋暗暗計算,這一陣工夫,自己少說也已出四十支以上,但連珠小箭去如水,入軟轎,就像石沉大海,杳無聲息,不見半點動靜,心頭不覺大驚,立時住手。
只聽轎中人輕哼一聲道:“你只發了四十三箭,怎麼不發了?”連發四十三箭,連軟轎前面的珠簾上的珠子都沒下一顆來,好像每一支箭,都是從成串的珠箔隙縫中鑽進去的。
這箭還有什麼好發的?方如蘋越想越覺氣餒,冷冷說道:“你不是魂仙子,你是什麼人?”軟轎中人冷峭的道:“老身能收下你四十三支淬毒連珠弩,你還不知道老身是誰麼?”方如蘋道:“我不知道。”軟轎中人道:“難道你也沒聽師傅說過?”方如蘋心中暗道:“看來她一定是個大有來歷的人。”只聽軟轎中人又道:“你們之中,不是有一個是四川唐門的子弟麼?別人不知道老身是誰,難道四川唐門出來的子弟,也沒聽說過江湖上還有老身這號人物?”唐文卿即心中暗想“她口氣託大得很,好像咱們唐家的人,都該知道她一般,但自己何以從未聽娘說過?”—面接口道:“唐門的人,非知道你不可麼?”軟轎中人道:“不錯,普天之下,能接下你們四川唐門暗器的,也只有老身一個。”唐文卿突然想起一個人來,不覺失聲道:“莫非你就是千手觀音柳仙子?”軟轎中人哼了一聲道:“總算你是唐門子弟,還想得起老身名號來。”說到這裡,朝左右兩個使女吩咐道:“好,你們打起轎簾來。”轎前兩個青衣使女答應一聲,把珠箔從中間分開,往兩邊鉤起。如今大家都可以看清楚了!轎中端坐著一個青布衣裙的婦人,花白頭髮,面貌白哲,看去不過五十許人。
在她前面,擱手的橫案之上,整整齊齊堆放著一疊小箭,正是方如蘋去的“連珠小箭”另外還有三隻細小的“紫蜂針”那是唐文卿的東西。
柳仙子目光一指,望望轎前三個俊秀少年,朝唐文卿微微一笑直:“衝著你還說得出老身名號來,老身也不想難為你們,還是乖乖的跟在老身轎後走吧。”唐文卿道:“你要我們到哪裡去?”柳仙子道:“老身途經此地,接到當地屬下的報告,調查一件案子,只要你們三個小娃兒和此案無關,老身自會釋放你們。”方如蘋道:“聽你口氣,是調查“逃婢案”來的了?”柳仙子目光一凝,問道:“你們也知道“逃婢案”?”方如蘋道:“我們自然知道。”柳仙子道:“那很好,你們跟老身走吧。”祝雅琴道:“你想我們會跟你走麼?”柳仙子目中飛閃一絲寒芒,冷峭的道:“難道老身還請不動你們三個娃兒?”
“客氣,客氣。”祝雅琴冷冷哼道:“你想和咱們動手?”柳仙子臉不屑,微微一曬道:“老身何須親自動手?”方如蘋目光一溜,看了四個黑衣人一眼,接口笑道:“就憑他們?”她笑的有些輕蔑,似是未把四個黑衣人放在眼裡。
柳仙子冷哼一聲道:“無知娃兒,你們能在中條四友手下走得出十招八招,已經不錯了。”祝雅琴搶著道:“那就叫他們來試試。”柳仙子朝站在轎前的四個黑衣人揮了揮手道:“你們誰去把這三個小娃兒拿下了。”四個黑衣人中,站在左首的兩人同時舉步走出,齊聲道:“屬下去。”柳仙子口中唔道:“好。”兩個黑衣人身上既無兵刃,只是空著雙手,比肩齊步,朝三人走來,但誰都看得出,這兩人雖然身子僵直,但步履沉穩,一身功力,分明甚是純。祝雅琴冷哼一聲道:“你們有什麼了不起?”雙肩一晃,搶了出去。
方如蘋雖然不知中條四友來歷,但她畢竟和凌君毅一起,在外面多走了幾天,遇上過幾件事兒,見聞較多,聽柳仙子的口氣,這“中條四友”好像不是等閒之輩,此時一見祝雅琴連劍也未拔,就了上去。心頭不由吃了一驚,叫道:“表哥小心些。”祝雅琴和她的武功,都是跟潛龍祝文華學的,祝雅琴有多少能耐,她哪會不清楚?
祝雅琴一下搶到兩個黑衣人跟前,一面回過頭,說道:“不要緊,我還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哩。”兩個黑衣人因祝雅琴已經搶到面前,只得一齊停步。左首一個冷冷說道:“小子,亮兵刃吧。”祝雅琴道:“你們的兵刃呢?”右首一個面情冷漠,徐徐道:“咱們不用兵刃。”祝雅琴道:“你們不用兵刃,我為什麼要亮兵刃?”左首一個嘿然道:“那麼就讓你先動手,你出招吧。”祝雅琴冷笑道:“先動手就先動手。”話聲出口,突然欺身而上,左手一探,朝左首那個黑衣人抓去。左首那個黑衣人見她朝自己欺來,而且出手就抓。這一抓之勢,極似少林“降龍拳”中的“青龍探爪”但招式極漫,本不成招數,手上也不見有何勁力。就算是“青龍探爪”也只是初學乍練,稀鬆得很,未必有何奇奧可言,他本沒有把它放在心上。
口中哼了一聲,右手輕輕向前揮出。在他想來,祝雅琴武功平常,自己只須用上三成功力,這一揮哪還不把祝雅琴震退出數步之外?
哪知事情並不如此,他右手堪堪揮出,就碰上祝雅琴抓來的左手,這下倒像是自己送上去的一般,只覺祝雅琴五個手指,一把搭上了自己的脈腕,他雖然暗驚異:“這小子手法普通,怎麼會給他一下子搭上了自己的脈門?”但依然毫不在乎,因為祝雅琴五指本沒有勁力可言,他揮出去的右手,依然自顧朝前揮去。照說,以黑衣人的功力,縱然被祝雅琴扣住了脈門,但這順勢揮出,祝雅琴必被震的五指一鬆,連人震飛出去。
哪知就在此時,這黑衣人陡然發覺不對,不知怎麼的,這一咬祝雅琴毫無勁力的五指扣住脈門,剎那之間,自己揮出去的右手,竟然使不出絲毫力道,心頭不大吃一驚!
祝雅琴出手可並不慢,扣著他手腕,往下一頓,黑衣人不由自主,被她拉得上身往下一俯。祝雅琴左手一頓之後,接著向上一抬,五指一放,往前送去。
黑衣人俯下的上身,就跟著向後一仰,高大身子,糊里糊塗的就一個跟斗,往後翻了出去。這一段話,說來雖慢,其實兩人一抓一揮,不過才一照面的時間,快得何殊閃電?
雙方的人,本連看都沒看清楚,黑衣人已經一個跟斗,被祝雅琴摔了出去。右首那個黑衣人,本來只是袖手旁觀,驟見同伴只一個照面,就被人家摔出,心頭不覺大怒,口中“嘿”的一聲,突然縱身躍起,雙手箕張,朝祝雅琴飛撲過來。他這下來勢奇快,嘿聲未落,人已到了祝雅琴右側,右手直抓祝雅琴有肩“肩並”左手橫打,閃電般朝祝雅琴背後左部抓落,一招兩式,行動如風。
祝雅琴不慌不忙,身形一縮,朝左旋退半步,這一縮之勢,已經避開了黑衣人抓向“肩並”的右手,左手輕抬,正好著對方朝部抓來的左手。輕而易舉一下扣住他的脈門,五指一攏,又是往下一頓,往上一拾,再往前一送。
右首黑衣人繼左首黑衣人之後,依樣葫蘆,往後一個跟斗,摔了出去。這是因為祝雅琴畢竟是姑娘家,真力不足,只摔了他們一個跟斗,若是換上一個內力深厚的人,這一抖手不把他們像稻草人般,直甩出去一二丈遠才怪。
就在她堪堪把有首黑衣人摔出,先前被她摔出去的左首那個黑衣人已經一躍而起,又復朝她身後撲到。這一下,他是老羞成。怒,來勢之猛,有如餓虎撲羊,向祝雅琴背後直襲。
方如蘋眼看錶姐連使兩記怪招,把兩個黑衣人摔出,心中暗覺奇怪,正待拍手!此時瞥見先前那個黑衣人一下欺到視雅琴身後,心頭又猛吃一驚,急急,喊道:“表哥,小心你的背後…”祝雅琴連頭也沒回,她剛把右首黑衣人拍手送出,那隻手順勢後拍去。這一式,看去就像隨隨便便朝後一揮,本不著半點力氣,但奇事也在此時發生,左首黑衣人欺到她背後,十指如鉤,朝她左右兩肩骨縫戳下,這下要是給他戳中,祝雅琴哪裡還能活命?但就在他勁貫十指,指尖快要戳到視雅琴背後衣衫之際,但聽“拍”的一聲,祝雅琴朝後揮來的左手,巧妙無比地拍在黑衣人左肩之上。
這一掌看去毫不著力,但使的恰好是四兩撥千斤的巧勁。黑衣人來勢極猛,給祝雅琴一掌拍在他左肩之上,不由的身形一歪,頭前身後,往右首衝出去了三四步,還是收勢不住,蓬的一聲,跌了個狗吃屎。
這時,右首那個黑衣人也已一躍而起,他臉如喋血,雙目兇光暴,一襲黑衣也鼓得如同氣泡一般,厲笑一聲,雙手作勢,正待朝祝雅琴撲進,卻聽軟轎中的柳仙子冷冷喝道:“住手。”這一聲沉喝,使得已把全身功力運集雙臂的右首黑衣人急急把雙臂垂了下去,他一襲鼓騰騰的黑衣,也像洩了氣一般,立時癟了下去。左首那個黑衣人也在此時,從地上爬起,站住身子,垂下手去。
但他一雙深沉的目光,出陰毒之,惡狠狠的盯了祝雅琴一眼。柳仙子道:“你們退下去。”兩個黑衣人一齊躬身道:“屬下遵命。”他們雖然站立的地方不同,但卻同時出聲,同時起步,依然步伐整齊,走到原來的地方並肩站定。
柳仙子依然端坐在軟轎之中,臉平靜,兩道湛湛眼神,投注在祝雅琴的臉上,徐徐問道:“你是反手如來的門下?”原來祝雅琴方才用左手連摔了兩個黑衣人跟斗,使的就是一記“抓狗式”後來左手朝後揮出,又打了左首黑衣人一個狗吃屎,使的是一記“打狗式”都是左手使出來的。反手如來名震武林,一生習慣使用左手,無怪柳仙子把祝雅琴看作了反手如來的門人。
其實傳祝雅琴這兩記手法的人,祝雅琴只聞其聲,未見其人,本不知道他是誰。這時她聽柳仙子說自己是反手如來的門人,不覺心中一動,暗想:“聽她的口氣,反手如來一定是一位很厲害的人,自己何不唬她一唬?”心念一轉,不由的抗聲道:“是又怎樣?”這話聽得方如蘋不覺一怔,暗想:“凌大哥是反手如來門下,表姐從未出過門,幾時也拜在反手如來的門下了?”只聽柳仙子冷冷一哼道:“令師反手如來,武林中人人敬仰,但老身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不用拿令師唬人。
再說你師傅也不敢找上黑龍會惹事,你還是聽老身相勸,乖乖地跟著我轎後走一趟,老身決不為難於你,否則莫怪老身把你們三個綁起來走。”祝雅琴道:“那你就來綁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