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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祝文華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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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文華緩緩抬頭說道:“殷天祿,你還有何說?”殷天祿臉如死灰,汗出如池躬身道:“莊主恕罪…”祝文華一手捻鬚,一手依然背在身後,冷冷說道:“你說,你勾結的那幫人主腦人物是誰?”殷天祿禮貌地道:“莊主明鑑,屬下一時糊塗…”他用眼看了方如蘋,又道:“這一切都是桂花出的主意,屬下連對方來歷,一無所知。”祝文華怒哼道:“你明知桂花是蘋兒改扮的,還想抵賴麼?”殷天祿為人城府極深,他明明看到桂花中毒身死,躺在榻上他這麼說,就是想從祝文華口中,套出這假扮桂花的人是誰。他心中,原已懷疑可能是莊主的愛女雅琴姑娘,沒想到會是表小姐如蘋。

當然,方如蘋也好,她是莊主的甥女,只要能一舉擒住方如蘋,自己就可以死裡逃生,他聽了祝文華的話,不覺又朝方如蘋了一眼。

這一眼,他是暗中計算著三方面的距離,方如蘋和自己相距約有八尺光景,而莊主站在左首書櫥前面,跟自己和方如蘋都相距在一丈二三尺左右。這是個好機會,除了冒險一試,否則以莊主的手段,自己只有一死!

心念閃電一動,想到如何穩住莊主,自己才能向方如蘋突起發難,當下故意裝出一臉惶恐之,連連拱手道:“莊主容稟…”突然一個急旋,身形橫閃而出,朝方如蘋飛撲過來。

這一下,他出其不意,身法奇快無比,祝文華固然來不及出手救援,就是方如蘋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向自己撲來,而且一下就欺到面前,心頭不由大吃一驚,口中尖叫一聲,慌忙往後退出一步,但見殷天祿一隻右手,已經朝自己肩頭抓下。

就在此時,突聽祝文華哈哈一笑道:“蘋兒不用慌張。”話聲未落,但聽接連響起幾聲“嗒”、“嗒”金鐵鳴!方如蘋定了定神,舉目看去,只見飛撲過來的殷天祿,手被鐵環扣住,高高吊起,兩腳足踝,也被地板上冒出來的兩個鐵環緊緊扣住。心中暗道:“難怪舅舅要自己站著,不可移動。”殷天祿雙手雙腳全被鐵環扣住,一個人連半分也掙動不得,不覺長嘆一聲道:“屬下心智不如莊主,難怪都落在莊主計算之中了。”祝文華大笑道:“你探套老夫口氣,早就存下計算蘋兒之心,老夫連這點心機都沒有,龍眠山莊還能在江湖上立足麼?”話聲微頓,接著說道:“不過今晚若不是蘋兒趕回來報訊,老夫一樣著了你們的道兒。”殷天祿眼中閃過一絲異,望望方如蘋道:“表小姐怎會知道的?”方如蘋得意地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看到德豐裕門口五匹天青杭紡,就知道是你了。”殷天祿臉連變,沒有作聲。祝文華道:“殷天祿,你追隨老夫已有十餘年,平盡忠職守,從無錯失,怎會忽生異心,實在叫人寒心得很。”殷天祿低首不言。祝文華臉突然一沉,濃哼道:“別人也許不知老夫的手段,你隨我甚久,應該清楚得很。”殷天祿臉慘變,說道:“屬下追隨莊主十數年之久,承蒙莊主厚待,不但未能報答,反而為人所用,實是愧對莊主。一失足成千古恨,屬下只有一死贖罪了。”祝文華道:“老夫念你相隨多年,只要你將功贖罪。”殷天祿慘笑道:“遲了,莊主這話早一些說,也許還來得及,現在已經遲了。”祝文華目光直注殷天祿臉上,說道:“你說如何遲了?”殷天祿道:“屬下已經下了毒藥。”祝文華神微黯,說道:“你既能為人所用,怎麼不能為我所用?”殷天祿道:“屬下是一死謝罪。”祝文華突然問道:“咱們莊上還有幾個細?”殷天祿張了張嘴,瞪大雙目。祝文華目光凝注,看他張口形態,似是說的“八”字,急忙又問道:“都是你引進來的人嗎?”殷天祿不知有沒有聽清楚,一顆頭好像點了一下,但卻下垂了下來。方如蘋道:“舅舅,他死了麼?”祝文華緩步走了過去,伸手在殷天祿口按了一按,點頭道:“死了。”舉腳在地上輕輕一跺,但聽“嗒”、“嗒”兩聲,扣在殷天祿手腳上的鐵環,忽然放開,殷天祿一個身子“啪噠”一聲,跌落地上。祝文華一言不發,跟著跨上一步,從身邊取出一個綠玉小瓶,用指甲挑了少許粉末,彈在殷天祿口鼻之間。

方如蘋問道:“舅舅,桂花也是服毒自裁的麼?”祝文華道:“她說她不是“珍珠令”的人,願意說出經過,她是被一個叫侯鐵手的人買來,命她傳遞消息的,要我饒她一命,自然不肯服毒自裁了。”方如蘋道:“那是舅舅殺死她的了?”祝文華道:“不錯,老夫看她舉動,是個受過嚴格訓練的人,自然不能輕易放過…”話聲未落,方如蘋突然尖聲道:“舅舅,他臉也變綠了。”祝文華道:“孩子,不用怕,你快隨我出去,先去改扮一下,咱們令晚就得追下去。”方如蘋聽得一喜,問道:“舅舅是說追蹤凌大哥下去?”祝文華道:“不錯,桂花和殷天祿都說不出“珍珠令”那幫人的首腦是誰,賊巢在何處,咱們只好暗中跟隨凌老弟下去,到了地頭,也好給他打個接應。”方如蘋喜得跳了起來,道:“舅舅你真好。”說到這裡,忽然柳眉一蹩,說道:“但他們擄去凌大哥,已經走了快有一個更次了,咱們到哪裡追去?”祝文華微微一笑道:“舅舅早已派人用贅犬引路,暗暗尾隨下去,而且要他們沿途留下標記,還怕找不到麼?”方如蘋喜道:“原來舅舅早就安排好了。”祝文華一手捻鬚,微微一笑逍:“不用說了,快回房改扮一下,我去收拾了莊中好細,咱們就好上路了。”方如蘋道:“舅舅,這兩具屍體…”她這一回頭,口中不覺驚“咦”了聲。原來錦榻上躺著桂花和倒臥地上的殷天祿兩具屍體,這一瞬工夫,都已不見,地上只剩下一小灘綠水。祝文華叮囑道:“蘋兒,還有一件事,你得小心,莫要驚動了你表姐。雅琴那丫頭,也是個沒韁野馬,讓她知道了,就非跟著去不可。”方如蘋道:“舅舅只管放心,我省得。”***天亮了,凌君毅剛下,俏使女便手端銀盆,掀簾走了進來,眼波動,嫣然輕笑道:“祝莊主,請洗臉了。”當然,這裡是接待貴賓的賓館,一切都是新的。

這是新的一天開始,凌君毅是有為而來,倒是大有既來之則安之的風度。等他盥洗完畢,伺侯著道:“祝莊主早點要用些什麼?小婢好吩咐下去。”凌君毅乘機笑道:“你們這裡,要什麼有什麼嗎?”巧笑倩然,說道:“莊主為了適合貴賓的口味,特地從個地聘請了幾個名廚,掌理廚事,就拿點心來說,蘇揚川廣麵點,甜鹹齊備,葷素俱全,只要叫得出名稱,廚下就做得出來。”凌君毅心中不覺一動,一手拈鬚,沉聲問道:“聽姑娘口氣,你們莊主請來的貴賓好像不止老夫一個?”抿抿嘴,笑道:“小婢也不清楚,這一帶,幾幢舍,都是貴賓住的。”接著“嗯”了一聲,扭動肢,嬌聲道:“祝莊主要些什麼?小婢好吩咐下去咯。”凌君毅心中暗罵道:“好個狡黠的丫頭。”一面含笑道:“老夫早晨習慣吃稀飯。”眨著一雙發亮的眼睛,笑道:“稀飯現成有,小婢再要他們配幾式細點好了。”說完,轉身走。凌君毅道:“姑娘且慢。”回頭道:“小婢叫花的,祝莊主該叫小婢的名字,祝莊主的稱呼,小婢可不敢當,萬一給莊主聽到,小婢就會遭到斥罵了。”她沒待凌君毅開口,接著問道:“祝莊主還有什麼吩咐?”凌君毅道:“老夫清晨起來,一向有散步的習慣,可以出走走麼?”看了他一眼,嫣然笑道:“咱們這裡,三面環水,水外環山,園中有四時不謝的花木,景宜人,祝莊主是莊主請來的貴賓,自然到處可去。等祝莊主散步回來,早點也就送來了。”到處可去,難道他們不怕“請”來的“貴賓”逃走?凌君毅道:“好,那麼老夫就出去走走。”替他打起簾子,凌君毅跨出臥房,臥房外是間寬敞而緻的客堂,階前小庭院中,兩排花架,放著二十來盆蘭,蘭蕙盛放,清香襲人。

搶在前面,替凌君毅開啟了硃紅木門,跟著走出,一面說道:“祝莊主初來,對咱們這裡,地理不大悉,要不要小婢替祝莊主略作說明?”凌君毅拂鬚笑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瞟了他一眼嬌笑道:“小婢讀書有限,祝莊主咬文嚼字,小婢就聽不懂了。”接著用手指點遠處,說道:“這座花園,佔地百畝東、南、西三面環水,北首是天高峰的百丈峭壁,正南五楹華屋是絕塵山莊本莊,我家莊主就住在那裡。由絕塵本莊沿廊向來,是“擷古齋”往北行,就到貴賓區,一共五幢舍,咱們這裡是第三幢“蘭苑”由貴賓區向西,是“天啟堂”沿廊向南行是“晚香閣”再過去是“看劍閣”和“擷古齋”一東一西,遙遙相對。中間有一座大假山,山上是“朵雲亭”亭中可覽全園景,大概的情形,就是這樣了。”凌君毅不住地點頭,含笑道:“多謝指點。”嗤地笑道:“祝莊主這麼說,折煞小婢了。”凌君毅手捻鬚,微微一笑,緩步向一條白石小徑上行去。

這座花園,果然佔地極廣,到處都是茂林修竹,花香鳥語,亭臺樓閣,丹碧相映!人行其屯但覺清風徐來,俗慮皆滌,有誰相信大好園林,竟是江湖動亂之源的“珍珠令”發號施令之所。凌君毅聽了的述說,對俗大一座林園,大致上已經有了一個概念,心中暗想:“自己初來,最好是到假山上的“朵雲亭”去,看看全園形勢。”心念轉動,就緩步徐行,向中間一條路上轉去。

不多一會,果然到`假山前面。但見疊石成山,玲瓏剔透,山石之間,遍植細竹,廊縵回,曲徑凌空,極具匠思,雖是一座假山,也足有普通一座小山大小,十餘丈高下,山上有亭,自然是“朵雲亭”了。凌君毅拾級而上,亭內朱欄曲折,裝飾豪奢,憑欄遠眺,果然全園景物,盡收眼底。

但凌君毅這一遠眺,不覺怔住了!他昨晚雖在下車之時,被他們擁黑布蒙著眼睛,但在侯鐵手出下車之後,他曾也記憶得清清楚楚。據自己推想,這後園位置,該是在大莊院後面,最多隔著一道相當高的圍牆。由於被“請”到這裡來的人,都是無意中服下了他們的藥,而且藥中,又被摻入了散功之藥,縱是武功再高的人,也只能保留下二三成功力,若要從相當高的圍牆越牆而逃,已絕無可能。

當然,他們一定也會在四周派上高手在暗中監視,嚴密防範,這不是光憑想象,事實也應該如此之事,但凌君毅此刻看到的,竟然全不是那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