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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兵鋒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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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過一陣雨夾雪,道路很是泥濘,我下馬步行,與將士一起深一腳淺一腳的艱難前行,抬頭望去,彎彎折折的山路了無盡頭,讓人看不到一絲的希望。

周魴牽著馬跟在我身後,嘟囔道:“這到底是不是通往武陵的路呀,這麼難,連鬼都不走?”我用力拔出陷在泥漿中的鞋子,道:“要是這條路好走,劉表說不定會派重兵把守武陵,那樣,我們這一趟辛苦豈不白吃了?”李通緊隨中軍在我不遠處,聽見我的話,道:“主公,襲佔武陵後,我軍可一鼓作氣,北上江陵,威脅蒯良蒯越的老巢,江陵若是危急,則文聘必然退兵,到時長沙之圍可解!”與周魴相比,李通的此番見識無疑要高出甚多,在我軍中,能想到我西襲武陵的目的的武將,除了甘寧、黃忠等人外,也只有這李通了。

雖然他只想到攻江陵這第一層,未料到我的真實意圖。

李通沒有一的武藝,但他有冷靜的頭腦,這是十分難得的。

衝鋒陷陣,我需要甘寧、黃忠般的武勇,以懾敵膽,以震敵魄。

安民守,我需要象李通這般心細綿密,冷靜處世的將領,在取捨與得失之間,能做出準確的判斷。

倘若後成事,李通或可為重用。

正在胡思亂想之時,前進的隊伍忽然慢了下來,後軍壓著前軍,一條山路上人頭攢動,動彈不得,我正想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忽見一小校撥開人群急跑過來,大口氣,道:“黃忠將軍報,前軍遭到五溪蠻的襲擊,受阻於沅水渡口。”屋漏偏遭連夜雨,我軍現在受困於惡劣的氣候,而五溪蠻竟然趁火打劫,我急道:“讓甘寧率本部殺退蠻兵,掩護全軍前進,命令後軍加快行軍速度,快速渡河。”下完簡短的命令,我快步向前面跑去,渡過沅水,就可以直取武陵城下,在這等雨雪加的天氣下,武陵郡的守兵要是看見我軍突然出現在城下,一定會驚惶失措,毫無鬥志的。

武陵一戰,貴在出奇不意,若是在沅水渡口暴出我軍意圖,讓武陵守軍有了準備,則我整個荊南作戰的全盤計劃都將落空了。

待我趕到渡口,黃忠正指揮著隊伍渡河,須臾,甘寧引兵回來,看將士們個個興高采烈的樣子,我知定是打勝仗,我問究竟,甘寧卻笑而不答。

我一把抓過一名士卒,細問之下,才知詳情,原來甘寧本是巴郡人氏,少時隨郡守曾征討過五溪蠻,斬敵無數,甘寧諳蠻族作戰之法,知若不給予厲害,不能熄其貪念。

卻說蠻族見了甘寧旗幟,知是勁敵,未戰已失鬥志,再見甘寧率部窮追猛打,兇悍異常,一陣衝鋒便將蠻族殺得落荒而逃,這也是五溪蠻只在襲擾之故,沒有出全力阻我前進,先前襲我先鋒大概是想佔些便宜,後見我軍勢大,甘寧兇猛,遂退回山中。

前軍已渡河許久了,甘寧怕黃忠搶了奪佔武陵的頭功,一聲忽哨,率部下搶渡沅水而去。

我望著甘寧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知怎得,心頭卻閃過一絲隱憂,甘寧作戰勇則勇矣,但卻不知適時進退,後恐會因此而遭到不測。

正如我所意料的一樣,武陵城的守軍本沒想到我軍會偷襲這裡,當黃忠率部快到達城下時,太守金旋接到城外百姓的稟報,匆忙引兵出城接戰。

兩軍在城外二里相遇,黃忠威風凜凜,不待金旋站穩陣腳,黃忠大喝一聲,渾如巨雷,金旋失,不敢鋒,撥馬便走,黃忠引眾軍隨後掩殺,金旋走至城邊,城上卻是亂箭下,金旋驚視之,見從事鞏志立於城上,道:“汝不順天時,自取敗亡,吾與百姓自降高寵矣。”言未畢,一箭中金旋面門,墜於馬下,軍士割頭獻於黃忠。

鞏志出城納降,黃忠就令鞏志齎印綬,一同往見於我,我大喜,令鞏志暫代武陵太守,安撫民眾。

取下武陵後,我軍未作休整,甘寧率水軍一千餘人為先鋒進攻江陵,江陵素為連接荊州南北的橋樑,劉表攻長沙,蒯越的大本營現在就設在江陵,劉表軍從襄陽、江夏各地徵集來的兵械輜重也是由江陵轉運到長沙前線。

江陵若失,則荊襄震動,其重要,可見一斑。

武陵之西,是巍巍疊嶂千里的武陵山脈,那裡素為蠻苗聚居之地,漢人俱不往矣。武陵之北,行出百里的黃頭山脈,就是松滋河、虎渡河滋潤的低矮山丘原野,那裡一往平川,幾無險可守。

隊伍行進在稍尖的田間,有一種回暖的意,每個士卒的間都鼓鼓囊囊的,那裡我令後軍在出武陵時分發的乾糧,可備七之需,這一次出征,不比以前,是深入到敵方背後作戰,要想有充足的輜重補給是不可能了。

出了黃頭山脈,我軍轉道向東,沿庭湖畔疾進。

“松滋河水清,剪影畫妝紅;虎渡河水渾,隱有舞戟聲。”歌聲在丘陵間迴繞,如絲如縷,若有若無,人行其中,似在世外桃源一般,荊州在劉表的治理下,百姓安定,民殷谷豐,顯出一派難得的盛世景象。

周魴策馬隨我騎行,道:“主公,我們不是要到江陵去嗎,現在怎往東行軍了,這是要到什麼地方去呀?”我回過神來,笑道:“薺州口。”周魴一愣,問道:“薺州口,那是什麼地方?”李通一旁接道:“薺州口為湘水與庭湖的匯處,連這地理常識都不知,如何領兵征戰?”

“那我們直接從武陵東進豈不近了許多,何必繞個大圈子往北呢?”周魴年輕,聽李通言語中隱有譏諷之意,沉不住氣反駁道。

慕沙策馬與我並行,聽言笑道:“繞道北行是要造成佯攻江陵的假象,引駐防薺州口的荊州水軍回援江陵,然後…。”薺州口,原為湘水與庭湖匯處的一淺灘荒澤,只因連接湖海水路要衝而備被重視,張羨謀叛之後,劉表在薺州口修築營寨,以為討伐長沙之前沿輜重基地。

文聘攻長沙,後勤輜重由江陵週轉後,便悉數屯積於此地。

我著甘寧佯攻江陵,確實意在迫使駐防薺州口的荊州水軍回師江陵,如此則薺州口空虛,我則趁機奪之,如能劫獲劉表軍的輜重,則文聘大軍將不戰自潰。

此計成敗之關健,就在於蒯越是否會調薺州口的水軍增援江陵。文聘攻長沙已近數月不下,前不久蒯越從江陵增調二萬軍往長沙,現在留守江陵的部隊雖有萬人,但多為羸卒,以甘寧之威名,再夾攻佔武陵之勢而去,劉表軍必然震動。

而且劉表軍中能征善戰之將本就不多,文聘在長沙前線,蔡瑁鎮守襄陽,霍峻駐紮在新野北線,蒯越其人雖善於謀略,然終究是謀士出身,我觀其攻張羨的佈防,沉穩有餘,冒險不足,此番我以險計應對,蒯越決想不到我軍意圖是取薺州口,而非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