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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造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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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身,身形鐵塔般直,彷佛換了個人般,剎那間變得高大威猛,霸氣畢。他戴著一頂兜帽,野獸般的下頷生滿鋼絲般濃密的絡腮鬍子,渾身肌像岩石一塊塊隆起。

“峪口的生力軍?”蕭五道。

“沒有看到旗號移動…媽的!”吳三桂叫道:“他要自己衝壘?”那大漢大吼一聲。

然後起身,一步便跨出丈許,以疾逾奔馬的速度朝木壘衝來,身形越來越快。吳三桂彎弓搭箭,箭矢星般出。那大漢身體一縱,箭矢落在砍伐過的木樁上,箭羽不住顫動。

護衛們紛紛放箭,卻沒有一枝中。吳三桂提刀躍上木壘,叫道:“兀那漢子!留下姓名!”那大漢恍若未聞,幾個縱躍已經掠到壘前。

吳三桂暴喝一聲,長刀揮出。那漢子抬起頭,兜帽下血紅的雙眼瞳孔微微收縮,出惡毒的神情,然後從齒縫中擠出一個字…“死!”***大漢雙手一抖,一柄西瓜大的星鎚從後飛出。

“篷”的一聲巨響,將兩層樹幹並起的木壘擊出一個六尺寬的缺口,壘後一名護衛來不及閃避,被折斷的樹木擊中。

頓時骨盡碎,像斷線風箏一樣飛了出去。木屑紛飛中,吳三桂騰身而起,人刀合一,大吼著朝大漢頭頂劈去。

“呼”的一聲銳響,星鎚呼嘯著從大漢肘後翻起,重重砸在刀上。再鋒利的刀也經不起這樣的重鎚猛砸,吳三桂手腕微翻,避開鋒刃,長刀仍像被擊碎一樣發出震耳的響聲。

“死!”那大漢嘶聲吼道。星鎚猛地橫擊,將一名護衛連人帶盾砸到樹上,破碎的骨骼和血同時飛濺。

蕭五身上前,帶鉤的雙刀蝴蝶般飛起。他身手穩勝吳戰威一籌,在護衛中是數得上的好手。

但那大漢星鎚盤旋飛舞,不時破開刀網,將旁邊的護衛接連轟殺。蕭五額頭大汗淋漓,忽然叫道:“你是誰!你是誰!”大漢獰然一笑。

星鎚呼嘯而出,砸中蕭五的鉤刀。蕭五雙刀同時折斷,斷裂刀身被星鎚撞到口,身體橫飛出去,口中鮮血狂噴。

幾個錦衣麗服的美姬跪在旁邊,肌膚間濃香四溢,柔滑如玉的手掌在身上游走摩,身體彷佛飄在雲端,幾乎忘了痛楚。程宗揚舒服地閉上眼,忽然山丘下傳來一聲巨響,他頓時驚醒過來,連忙抬起身攀住車窗,朝外看去。

張少煌等人都張大嘴巴,臉呆滯,望著下面的木壘。抵禦數百軍士猛攻的木壘此時像紙紮一樣被砸出六、七處缺口,十餘名護衛屍橫就地。

蕭五背依一棵大樹,面如金紙,不斷嘔出鮮血,六名出身星月湖的好手兩死一傷,剩下三人都守在丘下。

只有吳三桂還在拚死搏殺。那大漢星鎚沾滿血,眼神猶如噬血的餓狼,旁邊那些平常如狼似虎的護衛這時都出恐懼的神情,被他眼神一掃,便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卻。

蕭遙逸雙眼緊盯著那名大漢,一手緩緩伸到袖內。程宗揚知道他袖裡藏著龍牙錐,事到如今,這小狐狸也顧不上暴身分,要被迫出手了。

“叮”的一聲,吳三桂長刀脫手而出。那大漢星鎚如影隨形,朝他背後襲來。吳三桂一個筋斗,避開星鎚,雙腳落在地上,接著沉坐馬,長一口氣,左臂揮出,向那大漢的星鎚。

“死狐狸!”程宗揚大叫一聲。蕭遙逸身體一動。

然後又停下來,臉上出古怪表情。吳三桂手臂擊在星鎚上,發出金鐵般的聲音。大漢瞳孔微微一縮,然後手掌張開,抓住飛回來的星鎚。蕭遙逸眼角動了一下:“大力金剛臂…貴屬可真好功夫。”大漢瞳孔縮緊,似乎要看穿面前的對手,嘶啞著喉嚨道:“大力金剛臂?你、是、誰?”吳三桂道:“盤江程氏護衛!吳長伯丨”那大漢想了一會兒“不、認、識。”說著他大手一推,擲出星鎚。吳三桂雙臂開闔,硬砸硬擋,將星鎚的攻勢盡數接下。

“好身手。”蕭遙逸讚道:“程兄這名護衛,至少是五級的修為!做個寨主綽綽有餘。”程宗揚趴在車窗上道:“大力金剛臂很厲害嗎?”

“能把血練得堅逾金石,程兄覺得呢?”

“不是吧?我看他是套了鐵護臂。”程宗揚看了片刻“喂,小狐狸,長伯能贏嗎?”蕭遙逸搖了搖頭“長伯血戰兩場,最多還能撐一盞茶的工夫。”程宗揚咬牙壓低聲音“你還要藏到什麼時候?”蕭遙逸苦笑道“沒想到徐小子手裡還有這樣的高手…”蕭遙逸一直掩藏自己出身星月湖的真實身分。

他少年便回到建康,整以紈褲子弟的面目示人,即使那些世家子弟也只知道他喜好聲犬馬,至於身手在公子哥里算挑頭的,僅此而已。

如果此時當著眾人的面顯出真實功夫,立刻就要引起軒然大波,但情形已經不容他再留手,一旦吳三桂落敗,州府兵士氣大振,己方立刻要一敗塗地。

蕭遙逸挽住袖中的龍牙錐,正待出手,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慘叫。

“峪口!”蕭遙逸大叫道。鷹愁峪口,近百名州府兵潰散過來,接著一群穿著黑甲衣的軍士從峪口湧入。他們有條不紊地舉弩放箭,將奔逃的州府兵一一殺。

軍!是軍!”看到軍士的衣甲,丘上的世家子弟們頓時狂叫起來,絕處逢生,有些甚至喜極而泣。蕭遙逸喜悅的神情一閃而逝,臉突然凝重起來:“不對!不是軍!”是不是軍,這小子最清楚不過,周圍人歡叫雀躍,程宗揚卻與蕭遙逸相顧駭然,這支突然出現的軍隊又是何方神聖?徐敖身邊的州府兵開始混亂起來,徐敖大叫道:“烏狼!先殺散後面的!”那大漢與吳三桂手穩居上風,星鎚一擺,向後退去。吳三桂無力追擊,一股坐在地上,衣袖滲出斑斑血跡。

“戒備!”蕭遙逸叫道:“休要放他們過來!”蕭五和吳三桂受傷難起,眾護衛被烏狼一番衝殺,死傷枕藉,剩下都逃到一邊。蕭遙逸情急之下,正要奔下去約束護衛,程宗揚突然大叫一聲。蕭遙逸回過頭,只見程宗揚一手指著遠處,似乎認出某個人。

“小魏?”蕭遙逸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認出那個年輕人。程宗揚看的卻是旁邊那個鋼鐵般的漢子。易彪!徐敖臉上毫無血,顫抖著手拔出佩劍放在頸下。那大漢站在他身旁,神情冷漠,沒有絲毫勸阻或幫忙的意思。

徐敖帶來的兩營州府兵已經徹底潰敗,那些軍絲毫不留活口,像狼群一樣將潰散的州府兵盡數斬殺。徐敖手抖了半晌,終於還是沒有勇氣自盡,最後手一鬆,佩劍掉落下來。

他如夢初醒般說道:“走!我們快走!有你我還能衝出去!”那大漢冷笑一聲,收起星鎚,一把將徐敖挾到腋下,飛身攀上山崖。

“颼!”一枝利箭飛出,烏狼憑空滑出尺許,避開要害,仍被箭枝中肩背。烏狼身體微微一沉,然後以更快的速度攀上山崖。蕭遙逸放下弓。

這一箭雖然沒能取他命,但三翼六稜的箭頭也夠他受的。吳戰威一瘸一拐地奔過來,與易彪抱在一起,兩人咧開大嘴,握起拳頭,朝彼此口打著,大笑不已。

一個文士緩步過來,斯斯文文向程宗揚施了一禮“公子。”程宗揚笑道:“林兄,好久不見!”

“一去數,如別經年。”林清浦微笑道:“公子連來聲名鵲起,在下於他鄉亦有耳聞。”程宗揚苦笑道:“多半不是什麼好名聲。小侯爺,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影月宗高徒,林清浦。”蕭遙逸微笑道:“你們是北府兵吧?怎麼想起來要扮成軍?”林清浦一驚,程宗揚道:“別擔心,都是自己人。”林清浦鎮定下來,從容道:“敢問小侯爺,我們哪裡出破綻?”

“破綻倒沒有,只不過面生得緊。”蕭遙逸笑嘻嘻道:“八千軍,我能叫出一半人的名字來。”程宗揚道:“你就聽他吹吧。”說著他扭頭說道:“石胖子,你都聽到了,爛到肚子裡好吧?”石超過來想寒喧幾句,卻聽到臨川王手下的北府兵偽裝軍…

邊軍不奉詔入京,等同謀反。剛逃過一劫,又撞上一場更危險的漩渦中,頓時嚇得臉都白了,聽程宗揚這麼說,急忙點頭。蕭遙逸似笑非笑地望著林清浦,說道:“王爺對建康朝局也有興趣?”林清浦輕飄飄道:“這是陛下家事。”蕭遙逸笑道:“連王家都敢說‘王與馬,共天下’,司馬家沒這麼大吧?”程宗揚嘆了口氣“兩位先別針鋒相對,萬事都可以商量。林兄,先說說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林清浦也不隱瞞:“在下回臨川面見王爺,稟告程兄所見。

王爺心繫陛下安危,不顧非議,命易將軍率北府兵銳星夜趕赴建康,準備一旦有變,立即樹幟勤王。”蕭遙逸點頭道:“好主意,扮做軍正好混進宮內,先趁亂弒君,然後臨川王繼位平叛,清除異己就名正言順了。”林清浦微微一笑“生死由命,富貴在天,王爺不過但盡人事,造化如何,各憑天命而已。”程宗揚攔住蕭遙逸“小魏出去遇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