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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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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賈斯。謝謝你能來。我只是想聽聽你對於霍利治療的建議。”蘭伯特看了看錶“我要走了。十分鐘以後我有一個手術。你倆談吧。”他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對湯姆說“我仍然認為打孔光手術是不可避免的,湯姆。而且越早越好。”他朝賈斯明笑了笑,然後離開了。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湯姆?”她問。

他在房間裡來回轉圈“我不知道。你聽到卡爾的話了。他是對的。‮物藥‬和放療只能減慢腫瘤生長,減緩疼痛。最後為了減輕對顱骨的壓迫,腫瘤還是要摘除。但這該死的部位太麻煩,幾乎無法動手術。”

“迦拿計劃怎麼樣了,血清呢?”

“迦拿計劃完了,賈斯明。血清不起任何作用。”她深深了一口氣“那麼瑪利亞·貝娜瑞亞克怎麼樣?那個‘傳道士’?”

“此人不在考慮範圍之內。”湯姆生硬地說。

自從賈斯明發現“傳道士”擁有那些基因,她和湯姆連一次也沒有一起討論過這殺手的事。賈斯明還沒有想通世界上可能有二十來人擁有基督的基因,這究竟意味著什麼,更不要提這些人當中還有一個冷血殺手。因為湯姆覺得討論這件事實在太痛苦,他們就一直迴避這個話題,就像迴避談論家裡死去的人一樣。但現在這件事顯得越來越重要,已無法迴避。既然這整個該死的計劃都是他發起的,他就該正視它。

“當然,你至少應該試一試吧?”她說。

“她殺了奧利維亞,賈斯。”

“她也可能救霍利。”他鼻子裡哼了一聲“是啊,說得對。”

“好了,湯姆,你也許能夠跟她達成某種易。”

“你是認真的嗎?”

“非常認真。我不完全理解你為做選擇而神負擔過重。難道你不想試試這個女人是否能夠救她?”他悶悶不樂地聳聳肩。

她來了火:“湯姆,輕易放棄可不是你的格。”

“我不是放棄,我是考慮現實,儘量找到最好的辦法讓霍利覺得舒服些。”

“廢話!你曾經對我說考慮現實與放棄是一回事。你以前從來沒有現實過。別跟我胡扯什麼現實主義。傑克是個現實主義者,我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但你總是不受常規束縛,去做成看來不可能的事。看在上帝的分上,不要放棄你的特質!”湯姆痛苦地看了看她“但你不懂,賈斯。我怎麼能…”

“聽著,是你發起的這個迦拿計劃。本來我並不想參加,因為我害怕這個計劃可能會導致的結果。但我信任你,被你說服加入其中,因為我覺得不管這與我的信仰有多大沖突,至少我是在盡全力幫助霍利。執行這個計劃的整個過程中我一直都在說服自己的良心接受這一切,為的是保持神正常,可你現在卻想退縮了,因為你碰到了你自己難以接受的東西。好吧,老兄,歡你加入困惑與疑慮的行列。不要對我說我不懂。去跟你女兒說。告訴霍利去懇求瑪利亞幫助使你覺不舒服。”她動地說了這麼一大通話,頭都發暈了,於是深深了一口氣。她用手戳戳他的口。

“還有一點,湯姆。你最好趕緊收起你的自憐自憫,因為不只是霍利的子有限了。瑪利亞也活不了多長時間。”說完這些,她轉過身,走了出去。

瑪利亞醒來時一身冷汗。她在死刑犯牢房裡睜開眼睛卻什麼也看不見。只有一片漆黑。她發熱的、半醒半睡的大腦想像著自己聽到底下有耗子竄來竄去。她又回到了六歲時的童年,被關在孤兒院的黑房裡,因為說謊,或者因為別的什麼她不懂錯在何處的壞事。

在一片黑暗中,恐懼壓迫著口,這種覺和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她渴望有人給她安,驅走她心中的恐懼。但她最想念的人是神父。她內心深處到一種折磨人的疑慮。殺這麼多人沒到過疑慮,因為這些行動是正義的。但違抗神父與兄弟會的意志在她心裡產生了疑慮。

如果伊齊基爾真的不希望她殺死卡特呢?她為何如此傲慢,認為自己比他本人還清楚他的真正願望?是他教導了她,給了她一切。也許伊齊基爾聽從赫利克斯的意見,利用卡特,然後再結果他是對的。她這種方法是否已經成功地阻止了科學家?即使試一試也無可非議,可她現在身陷囹圄,又如何完成上帝的計劃?

審判過程中一直支撐著她的自信與信念全消失得無影無蹤。也許上帝對她本就沒有什麼計劃?也許這次被關押,被判死刑不是考驗,而是懲罰?也許上帝授意神父來尋找新救世主並阻止卡特?也許伊齊基爾與赫利克斯完全正確,而自己則完全錯了?

現在她將被拋棄,被遺忘,得不到寬恕。

這些想法在腦子裡轉來轉去,像釘子一樣刺痛她的腦袋。她的手指甲在右大腿的舊傷疤上用力掐,直到手指上到一陣熱乎乎溼溼的,她知道血出來了。但在黑暗中她一點也不覺得輕鬆。似乎無論放多少血都不能排去她體內的焦慮、負罪和孤獨,在看不見的大牆之外,在外面明亮而喧鬧的世界裡,她已不復存在。她被遺棄在這十五英尺寬十九英尺長的死牢裡,她是被困在這充滿黑暗與絕望的孤獨世界裡惟一的居民。

即使童年時最不幸的時候被關在黑房裡,那可怕的時光也有結束的時候。想到這裡,她到了第一顆淚珠淌到臉頰上。但這一次,她永遠被關在黑房裡,獨自一人回味自己的疑慮和悔恨。只有二十二天以後的死刑才能讓她自由。

她只希望在那之前能見到神父一面。

在世界另一邊的大馬士革,伊齊基爾·德·拉·克羅瓦並不比瑪利亞睡得好。五點三十七分,他起來從臥室走到陽臺上,光腳受著光滑地磚的涼。遠處黎明時分的土灰橙天空映襯著大馬士革灰濛濛的地平線。至少還要有一個小時太陽才能完全升起,但充滿雞蛋花香味的空氣已經有一些暖意了。

他雙臂伸直,高高舉過痠痛的肩膀,打了兩個哈欠。謝一陣微風輕拂他的棉質睡衣,讓他的皮膚到涼

昨天夜裡他又夢見了羅馬的猶太巡撫彼拉多。但這次雙手被他釘上釘子的是瑪利亞。在他敲釘子時,他年輕時的全息圖像站在一邊做審判官。這個夢使他到不安;但更使他不安的是對過去的回憶,關於多年前在科西嘉島聽到的瑪利亞故事的回憶。

自從卡特博士揭開瑪利亞擁有特殊基因的事實,伊齊基爾一直竭力讓自己相信她可能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他最初的反應是要否認這一點,把它歸因於科學家不完善的技術,或是魔鬼的詭計。復仇者怎麼可能是新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