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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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三年蘇格蘭麥依恩被惹火時那陰沉的臉能嚇死人。

他現在就是滿肚子火。自從弟弟派特說出他答應他的子嘉琳的承諾後，陰鬱的情緒就一直揮之不去。

若是派特想讓他哥哥大吃一驚，他的確達到了這個目標。他的解釋令依恩說不出話來。

但是吃驚沒有維持太久，怒氣迅速冒了上來。老實說，他弟弟向子許下的荒唐承諾對依恩來說還不及派特要求召開長老會議，求取他們對這件事的正式認可來得更生氣。這種家庭私事，依恩絕對會阻止弟弟扯上那些長老。但是那時他正外出追獵那些伏擊三名麥家未成年武士的馬家混蛋。而當他疲倦但勝利地返家時，事實已經造成。

什麼簡單的事一到派特手上都會攪得極其複雜。顯然他未曾考慮過他莽撞的行為會有的後果。身為麥氏一族新任的族長，依恩必須撇開他對近親的責任及忠誠，全力扮演長老會議顧問的角。

當然，他可不打算完全無私。不論長老的反對聲多大，他仍會站在弟弟這一邊。他也不會允許派特受到懲罰，必要時不惜極力爭取。

依恩並沒有將他的決定告訴弟弟，唯一的理由是他要派特再多擔心一會兒。或許派特能從這痛苦的教訓學得一些自制。

依恩完成他的職責上山時，五長老已經聚集在大廳聽取派特的申訴。派特在前庭的中央等著，一副備戰的模樣。只見他叉著腿立，雙手握拳垂在身側，皺著的眉頭陰沉一如頭頂上的鉛灰雲層。

依恩不為弟弟的架勢所動。他推開試圖擋住他去路的派特，繼續往城堡走。

“依恩，”派特喚道。

“我必須在我們進去前知道你的立場。這件事你是贊成或反對？”依恩停下腳步，慢慢轉身看看弟弟，臉上的表情充份表達他的怒氣。不過，當他開口時，聲音仍保持溫和。

“而我想知道，派特，你是否故意想用這個問題來惹我生氣？”派特的態度立刻鬆弛下來。

“我無意侮辱，但你是新任族長，長老們正待借這種事測驗你的能力。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把你推上了一個尷尬的位置。”

“你改變主意了？”

“沒有，”派特咧嘴一笑回答。他走向哥哥。

“我知道你不要我招惹長老，尤其是現在你正試圖讓他們同意和鄧家結盟對抗馬家。但是嘉琳立意得到他們的祝福，她要她的朋友受到歡。”依恩沒對這番解釋發表他的看法，派特繼續進。

“我明白你不會了解我答應子這種事的原因。但是有一天，當你碰到適當的女人，你就會明白一切。”依恩惱怒地搖頭。

“老實說，派特，我永遠不會明白。而且世界上本沒有什麼適當的女人，她們全都一樣。”派特大笑。

“認識嘉琳之前，我也曾那麼想。”

“你說話像個女人。”依恩說。

派特不覺得哥哥的話是侮辱。他知道依思不瞭解他對子的愛，但是有一天他會找到～個他願意以心相許的人。到了那一天，他可要拿依恩今的態度糗他一番。

“鄧肯暗示他們或許要訊問我的子，”派特接著說，將話題轉回他最關切的方面。

“你想長老會不會只是在虛張聲勢？”依恩回身。

“長老們從不虛張聲勢，派特。但我不會讓長老協迫嘉琳的。”聽到這項承諾，派特訝異得忘了皺眉。

“他們認為他們能使我改變主意，”他說。

“他們最好了解無論他們怎麼做都不可能。我已經答應了嘉琳，而我立意遵守。說良心話，依恩，為了我的子，我願意行過煉獄的火焰。”依恩對弟弟一笑。

“眼前只需要到大廳走～遭就夠了，”他懶洋洋地說。

“走吧。”派特點點頭，急急趕在哥哥前面打開大門。

“給你一個建議，派特，”依恩說。

“別把你的怒氣帶進這扇卜。看到你的急躁相，他們會掐住你的喉嚨。只要平靜地陳述你的理由。讓邏輯而非情緒引導你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