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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秘笈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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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這位武天洪少爺,長到二十歲,從來沒有走過遠路,從來沒有闖過江湖,這次是第一次出遠門,到了這嵩縣地面,自然是人地生疏,舉目無親,失去了書,這樣茫茫天地之間,向哪裡去追尋?偷書之人,也許就是辛小姐!她為什麼把絕世奇珍的祥麟劍留下來?莫不是想用這祥麟劍,向自己換《雲笈七籤劍悟》?這一推想,倒很有道理,也許真的就是她。

但是也不敢完全斷定…

眼下既然毫無頭緒,當然不能在這賓客店中痴等她五天;唯一的一條路,只有向西奔熊耳山,去追辛小姐。若是追上了,問個明白,縱然不是她偷的,也可以求求她幫忙,追尋失書。看樣子這辛小姐,倒是老江湖,總比自己會找。

武天洪心中決定了,立刻迅速換一套衣服,把身上淡綠紡綢平民衣服脫下,從花布包袱裡,取出一身廣東香雲紗的勁裝穿上,裝束得伶伶俐俐,丟下自己的普通劍,把辛小姐的祥麟寶劍,掛在背上,二更不到,從後窗悄悄出去,換下的衣服和自己的劍,都丟在上。

這嵩縣本是在萬山之中,這賓客店在城外,緊靠著山坡,武天洪一離開了客店,就進入荒山中,荒山無人,只有明月野草,他立即施起輕功,飛箭似的,一道黑影,向西疾馳而去。

一路上愈走愈荒僻,往往十多里不見人煙,但見怪石斷巖,崎嶇嵯岈,高高下下,盡是野草,只有天上明月,緊緊跟著他不離開。

一口氣疾奔到次快近中午,烈快要當頂,只好找一處蔽陰的山中,端正跌坐歇息。到了黃昏,他又起身繼續向前疾馳。

在寂寥無人的荒山之中,又奔波到明月中天,約摸快到三更時分,估計離開嵩縣已奔下快二百里路,看見前面黑黝黝一帶高山峻嶺,聳拔雲漢,攔住去路。看見左手半里路外,有處小小的山村,月光下散佈著約有百十來間房屋,其中最前面的有一人家,屋裡還隱約透出來一些燈光。

武天洪心中想:前面那一帶高山峻嶺,大約就是熊耳山;這一路下來,難得遇到活人,這附近有這麼個小小村落,何不去打聽打聽?他轉身奔那小村去。

有燈光的那一家,在小村的最前面,房屋比別人家的高大得多,四周還有圍牆,大門卻敞開著。

武天洪到了這人家大門外,恰好門裡面走出一個黑麻面的漢子,像是這人家的長工。這黑麻面漢子看見武天洪來到,忙出來,和悅地點點頭,問:“這位少爺是找人呢?還是借宿?”武天洪拱手問:“在下路過貴地,不敢驚動,只是請問一聲,前面那高山峻嶺,是熊耳山不是?”這黑麻面的長工點頭道:“就是,俺這裡是熊耳山的山腳下,再往前走,就上熊耳山啦。你少爺這深夜裡,上熊耳山要找誰?”武天洪道:“我要找一位小姐,她叫辛祖仁,你知道嗎?”黑麻面漢子呆了一呆,遲疑著道:“彷彿聽見過這名字!你候一候,俺替你去問問俺家老爺。”黑麻面長工也不開大門,徑往裡面去。

武天洪向裡面望,敢情是一家小型的莊院,這山中半夜,還有幾間房子裡,明著燈沒有睡覺,看裡面的佈置,氣派十分文雅,莫不是一個讀書的人家?一會,那黑麻面的漢子,跟在一個四十來歲的瘦弱書生後面,一同走出來。

這書生的神態,安雅得幾近於文酸,含著滿面風,向武天洪拱手,問道:“聽說兄臺將登熊耳之山,未知去覓何人?”武天洪連忙躬身拱手道:“在下要找一位會武功的少女,名字叫辛祖仁。”中年書生搖頭晃腦地重複一句:“辛祖仁…”低頭邊思索邊說:“前者似亦曾聞此名,惟此刻搜索枯腸,已不復能記憶。”又抬頭誠懇地說道:“熊耳山亦延綿二百里之遙,頗不易尋覓。兄臺何妨請進,暫宿一宵?明朝將有一位敝友,駕來寒舍,此位敝友,對於熊耳山上之人緣,異常悉,兄臺明朝向此位敝友探詢明白,然後上山尋覓,必較容易。料想一位女俠,出人頭地之人,敝友不致毫無所知,兄臺尊意如何?”武天洪聽了,心中大喜!本來單憑自己,要向熊耳山大海撈針去找辛小姐,談何容易?如今既然有這樣一個悉山上人物的朋友,明天要到這書生家來,豈不是一個大好機會?當下他向這中年書生,再三道謝,跟書生進入莊院之內,到一間書房中坐下。

那黑麵長工獻了茶退去。

中年書生和武天洪互通了姓名,原來這中年書生是一位秀才,姓康,隱居住這裡苦讀,希望中舉,康秀才問起武天洪的來由,武天洪只說是來探望辛祖仁的。

兩人略談了一會,黑麻面漢子,已經在客廳的耳房裡,安置好了鋪,武天洪謝別了康秀才,跟黑麻面長工到客廳耳房中,滅燈上睡覺。

未到熊耳山之前,武天洪一心一意只想著奔赴熊耳山,不作他想,心裡倒單純,沒有雜念;如今到了熊耳山山下,他心中反而煩雜焦憂起來:《雲笈七籤劍悟》的唯一線希望,全在辛小姐身上,明天能夠找得到辛小姐嗎?究竟是她偷的不是?她肯幫忙不肯?她幫得了忙嗎?這些問題,越想越多,越多越雜越憂煩…

正合著京劇《捉放曹》中的兩句:“一輪明月照窗下,陳宮心中亂如麻!”不覺三更時分已過,月影西移,武天洪輾轉翻覆,不能入睡。

無心之中,嗅到一陣淡淡的古怪氣味!這古怪氣味,不是在附近產生的,是從遠處隨著微風飄來的,飄到這裡,已經淡到似有似無之間,一般人是絕聞不出來,武天洪的武功特異,覺特別銳,聞到了這一點點,一時還不容易分辨出來是什麼氣味。並不是什麼毒物什麼魂香,可是聞到鼻中,令人覺出來有一種不祥之兆!他再向空中嗅聞,又沒有了。

他凝神靜氣等候著,等候再有微風拂面之時,再仔細辨別一下。果然,又是一連兩陣微風飄到,武天洪用力一嗅,聞到了,而且分辨出來了——是殺人的血腥氣味。

武天洪心中一愕!是康秀才家中殺了人?還是附近別人家殺了人?何以絲毫沒有聽見任何動靜?要不要悄悄出去,暗中偵查一下?他轉面向後窗看看,後窗開著,可以由後窗出去。

突然看見後窗外,月光照不到的陰暗處,有一個黑人影,閃閃晃動!這黑人影十分警覺一聽見武天洪臥在上轉面的聲音,立刻逝去不見。

武天洪拔出祥麟寶劍,疾飛身縱出後窗外,落在圍牆的牆頭上。

看見二三十丈前面,一條黑人影,飛箭似地疾向亂山中逝去。

武天洪提氣拔身,施起最高輕功“捕風捉影”呼的一縱身十多丈,三四縱身,已追到那黑影身後七八丈。

那黑影猛然煞住腳,翻身過來,手中明晃晃的單刀,閃電似地疾向武天洪劈到,卻原來是那黑麻臉長工!不料他有這樣威猛的功力,這一刀無論門路手法,功力火候,都算得上江湖上的成功英雄了!武天洪疾追之下,去勢正猛銳,恰好在刀刃前,他並不畏懼,只疾微偏身,從刀旁半寸滑過,順手一劍橫削向上,直砍黑麻臉漢的刀刃,不料卻削了個空,黑麻面漢早已一卷身翻刀,躲開了這一劍。

黑麻臉漢這一卷身翻刀躲劍,姿勢的靈變奇妙,竟使武天洪愕然一詫,呆頓了一瞬間。

黑麻臉漢乘此一呆,早已拔身逃回,飛似的直奔康秀才家。

武天洪疾轉身要追。

忽然看見另一方向,又是一條人影,從亂山中一現出來,就疾奔康秀才家的後院。這一條黑影的輕功,更是迅單得不可思議!四五十丈的距離,只是一道淡煙橫地,嘶的一聲就看不見,已經進入康秀才家的後院之中。可是武天洪的眼光,何等快速?早已清清楚楚地看出來——正是辛祖仁小姐!武天洪心中大喜狂,猛一提氣拔身,施展舉世無匹的特級輕功“立竿見影”疾銜著辛小姐的後影,閃電似地也進入康秀才家的後院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