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天魔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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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龍趕返扶風城,落在那家客棧的後院裡,上房跟一間廂房裡亮著燈,但空蕩,寂靜,不聞人聲,不見人影,不,有人,那是院子裡四腳橫伸,靜靜地爬伏著一個人。
金大龍看得清楚,那人死了,他走過去用腳一挑,把那人挑翻轉過來,他心頭為之一震,那竟是天一。
他明白了,天一失職,因為走脫了金大龍,損了天魔教一員上將護壇井立,所以他償了命。
眼前的情景也很明顯,莫庸早趕到一步,那位教主夫人帶著所屬逃之天天了。
既然遲到一步撲了個空,這兒便不能多留,他長身而起,直上茫茫夜空,半空中,四下眺望,他沒看見一個可疑的人影,他一拋衣袖,破空去。
他走了,不知道往那兒去了。
可惜,他沒有往那二進後院走走,也難怪,在這種情形下,誰會想到近處?該都會往遠處想。
片刻之後,這空蕩寂靜的三進後院門口,探進了一顆腦袋,東望望,西望望,旋又縮了回去。
沒多久,這三進後院裡走進來一行人,那是天魔教教主夫人、莫庸、聾啞雙殘漆雕兄弟、姑娘漆雕嫣紅、公孫龍,還有教主夫人的八名侍婢及一些天魔教教徒。
邊走邊聽莫庸笑道:“哎呀,咱們教主真是神人,就這麼著,輕易地瞞過慕容奇,教主可以說是摸透人心…”話還沒說完,那點著燈的上房裡的燈光突然一暗一明,莫庸一驚退身,陡然喝問:“誰?慕容奇,難道你…”上房裡,倏地傳出一聲冰冷輕笑:“莫庸,你是被慕容奇嚇破了膽。”莫庸一怔,旋即失聲叫道:“教…”閃身便要向上房撲。
上房裡那冰冷話聲忽然喝道:“莫庸,你敢僭越夫人,站住!”莫庸硬生生剎住身形,躬下身去:“是,教主,屬下不敢。”冰冷話聲笑說道:“那就好,夫人!”教主夫人似乎正在凝神,聞言忙道:“教主!”上房裡,天魔教主輕笑說道:“你我夫許久未見,也多不曾歡聚,夫人辛苦,近來可好?”教主夫人冷冷地道:“也沒什麼,我,本來就難得見到教主一面,真要說起來,這該是第一次離得最近…”上房裡,天魔教主道:“夫人似乎在抱怨什麼?”教主夫人道:“做為一個領袖人物的夫人並不簡單,我在嫁你的當初就知道會面臨什麼,身受什麼了,所以在心裡早有了準備。”上房裡,天魔教主哈哈笑道:“夫人不愧是位奇女子,我剛才問夫人好。”教主夫人道:“我很好,教主也好。”上房裡,天魔教主道:“我永遠是這樣,除了兩眼…這目力覺減退外,其他的跟年輕人沒什麼兩樣,夫人請進來坐。”教主夫人答應一聲,帶著八名侍婢嫋嫋行向上房。
這時,莫庸在院子裡恭聲說道:“啟稟教主,適才匆接教主手諭,屬下還沒來得及稟報,井護壇他已…”上房裡,天魔教主道:“我知道了,井立遭了慕容奇的毒手。”莫庸道:“稟教主,還有宮嘯天的女兒…”上房裡,天魔教主道:“我也知道,歐逸四人有意縱放,這也是人之常情,再說,夫人也原本有此意,所以我不加追究。”莫庸一怔抬眼,他看見教主夫人的背影震動了一下,隨聽教主夫人道:“教主,派歐逸四人前去,是莫庸的主意。”上房裡,天魔教主笑道:“他是好主意,可也正中夫人心意,反正我不加追究,夫人又何必耿耿於懷?莫庸!”莫庸忙道:“屬下在。”上房裡,天魔教主道:“你歐逸四個去,記住,不用多說話。”莫庸應了一聲,長身而起。
這裡教主夫人已坐在了上房的廳堂裡,她望著天魔教主藏身的東套房房門,發話說道:“教主從哪兒來?”
“夫人!”天魔教主帶笑說道:“我一直在夫人左近,只是未能近妝臺跟夫人形影不離,出雙入對而已。”教主夫人道:“我並不抱怨什麼,但我不懂教主這是什麼意思?”天魔教主道:“夫人是指我常在左近,而永不面?”教主夫人道:“是的!”天魔教主道:“夫人,我很忙!”教主夫人道:“難道忙得連見面的時間都沒有?”天魔教主道:“夫人,事實的確如此,夫人可以想想,男人家,有誰不願跟嬌時刻廝守,形影不離…”教主夫人輕喚說道:“教主!”天魔教主笑道:“夫人過於拘謹了,難得有夫歡聚暢談的時候,這也是你我唯一能說知心話的時候,怕什麼,他們誰又敢怎麼樣?”教主夫人道:“我總覺得這種話應該留待…”
“留待何時何地?”天魔教主又笑接道:“夫人這話能令我心醉意,不想再離去,好吧,我破例在客棧裡跟你歡聚一宵…”教主夫人忙道:“我不是世俗女子,如果教主很忙…”天魔教主笑道:“夫人,夫婿在身邊,縱然片刻也值千金,何況是這般苦短的良宵,夫人先前經常抱怨,如今怎又變了心意?”教主夫人道:“我是怕誤了教主大事!”天魔教主道:“正如夫人所說,再忙,也該有個跟子歡聚的時候,如今我為冷落夫人而深不安與歉疚,所以我在公忙中出這點工夫陪陪夫人。”教主夫人道:“既然這樣,我就不便再說什麼了。”天魔教主笑道:“這才是,夫人該高興才對…”教主夫人道:“我很高興,但並不一定非形諸於不可。”天魔教主笑道:“說得是,這種受當著下人怎好過於,稍時莫庸得四人返來後,我立即揮退左右,跟夫人作一夕之歡聚。”教主夫人那塊覆面輕紗無風自動。
那八名侍婢個個紅了雙頰。
但剎時間,教主夫人那塊覆面紗靜止了,她剛一聲:“教主…”院子裡點塵未驚地落了五個人,那是莫庸跟歐逸等四奇,莫庸落地向上房躬下身形:“稟教主,四位護壇到!”只聽天魔教主道:“你後退。”莫庸應了一聲,躬身退後。
天魔教主道:“四位辛苦。”歐逸雙眉軒動,目訝異,道:“此乃歐逸四人份內事,教主…”天魔教主笑道“我知道,四位加盟本教,完全是看拙荊的面子,否則就是我重金禮聘也無法邀得四位點頭。”歐逸神情一震,道:“該說是歐逸四人仰慕教主英…”天魔教主截口笑道;“四位別跟我客氣了,四位雖然是客座護壇,但是我把四位當成一家人,禮遇之優尤勝一般護壇…”歐逸忙道:“歐逸四人教主知遇,至表。”天魔教主道:“真的麼?”歐逸神情微震,道:“身為下屬,不敢欺瞞教主。”天魔教主笑道:“我沒想到四位會我,我很欣,也謝四位的鼎力匡助,他擊倒強敵,一統武林,我必不虧待四位。”歐逸道“多謝教主!”天魔教主道:“別客氣,四位在扶風還有什麼未了之事麼?”歐逸微愕說道:“沒有,教主問這…”天魔教主道:“沒有就好,我有件事想請四位跑一趟外,又怕四位有事纏身,一時走不開,四位既然沒有什麼事,那就好辦侈了,莫庸,上前。”莫庸應聲跨前幾步。
天魔教主輕喝一聲:“接住!”一物破窗出,直奔莫庸懷。
莫庸忙伸手接住,那是一封信,一封火漆封了口的信,他剛一怔,只聽天魔教主道:“把這封信給歐護壇。”莫庸應聲回身,把那封信遞了過去,歐逸接信在手,訝然問道:“教主,這封信是…”天魔教主道:“裡面裝的是我的手諭,四位經酒泉,出嘉峪關到老君廟,在那兒找一個名叫向不凡的人,把這封信給他就行。”歐逸道:“歐逸等遵命,但不知何時動身?”天魔教主道:“請四位即刻動身,莫庸。”
“噗”地一宗黑忽忽的東西又破窗打出,那是一個小包袱,莫庸連忙伸手接住,適時天魔教主又揚聲說道:“這是四位一路吃用所需,只多不少,四位請記住,這件事火急,也至為重要,沿途最好少耽擱。”歐逸接過了莫庸遞過來的包袱,答應一聲,率獨孤朋三人騰身破空而去。
他四個剛走,天魔教主立即叫道:“莫庸!”莫庸忙應道:“屬下在。”天魔教主道:“你們都去歇息吧,我要跟夫人單獨談談。”莫庸應了一聲,回身向漆雕兄弟等擺了擺手,先後走進了自己所住的房裡。
院子裡除了天一那具屍體外,算是沒人了。
天魔教主又道:“夫人,此刻無須侍婢們侍候了。”教主夫人猶豫了一下,向身後擺了擺手。
那八名侍婢淺淺一禮,一起退出上房。
這時候,上房裡只有天魔教主跟教主夫人夫倆了。
面這位天魔教主並沒有馬上請這位教主夫人進房裡去,反之,他卻毫不著急地輕笑說道:“夫人,夜深人靜,你我獨處,正是談心的好時候了。”教主夫人平靜而輕淡地道:“是的,教主!”天魔教主道:“夫人,你可知道這麼久以來,我一直沒跟你見面的原因麼?”教主夫人道:“教主公忙。”天魔教主道:“當然,這是個原因,但卻不能稱之為唯一的原因。”教主夫人輕“哦”一聲道:“難道另有原因?”天魔教主道:“是的,夫人,另有原因。”教主夫人道:“我可以聽聽那是什麼原因?”天魔教主道:“夫間無話不談,自無不可。”教主夫人道:“那麼我洗耳恭聽。”天魔教主笑道:“夫人客氣了,對他們,我是一教之主,權威至高無上,面對夫人,我只是一個最平凡、最平凡的丈夫…”教主夫人沒有說話。
天魔教主接著說道:“我一直沒有跟夫人接近的原因,那是因為我怕夫人,這話夫人可懂?”教主夫人嬌軀微震,輕聲笑道:“堂堂一教之主,權威無上,號令所至,千萬教徒無不臣服,大敵所指,武林豪雄莫不披靡,難道也有季常之癖。”天魔教主哈哈笑道:“夫人真會說笑,我倒不是懼內,其實我還真希望我是單純的怕內,我何指,冰雪聰明、玲瓏剔透如夫人者不會不懂。”教主夫人緩緩搖頭說道:“我當真不懂。”天魔教主笑道:“就算夫人不懂吧,那就讓我來告訴夫人,我是怕夫人對慕容奇舊情難忘,藕斷絲連。”教主夫人輕“哦”一聲道:“真是為這?”天魔教主道:“是的,夫人,夫之間沒有虛假。”教主夫人淡然一笑道:“你知道我這張臉是怎麼毀的麼?”天魔教主道:“我聽夫人說過。”教主夫人道:“那麼,我還有可能對慕容奇舊情難忘,藕斷絲連麼?”天魔教主道:“按理,夫人該恨他入骨。”教主夫人道:“不錯,我幾次要殺他,都是你的兩位護壇攔住了我。”天魔教主道:“是的,夫人,這我承認,那是因為他對我有大用,殺了他不但他對我沒了用,便是我自己也要遺恨終生。”教主夫人“哦”地一聲道:“這麼嚴重?他對你有什麼大用?”天魔教主道:“我剛說過,夫之間無話不談,也沒有虛假,更不該有秘密,我不瞞夫人,我要他那雙眼。”教主夫人詫聲說道:“你要他那雙眼?”天魔教主道:“是的,夫人,我要他那雙眼。”教主夫人道:“你要他眼何用?”天魔教主笑道:“夫人這話問的…自然是要把他那雙眼珠轉進我的眼眶裡。”教主夫人“哦”地一聲道:“難道你沒有眼珠麼?”天魔教主道:“我…當然有,沒有眼珠豈不成了瞎子?”教主夫人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別人的眼珠?”天魔教主笑道:“難道夫人忘了,剛才我說過,我自覺目力益減退,若不換雙眼珠,只怕過不了多久就難以視物了。”教主夫人道:“那麼世上的人這麼多,你為什麼單他的眼珠?”天魔教主嘿嘿笑道“夫人有所不知,慕容奇的眼珠絕然不同於這世上任何一人的眼珠,再深說一點,慕容奇的那雙眼珠可以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教主夫人詫聲道:“他的眼珠有什麼神奇,值得你這麼…”天魔教主笑道:“夫人可知道他那雙眼珠是怎麼來的麼?”教主夫人道:“慕容奇在羅什古剎內被人剜去眼珠,後為神醫司空表所救,如今他跟司空表同時出現武林,他兩眼復明,司空表卻已沒有眼睛,以我推測,該是司空表把眼珠給了他。”房裡“叭”地一聲,天魔教主輕擊了一掌,笑道:“不差,不差,絲毫不差,夫人一語中的,他如今的這對眼珠,正是那有神醫之稱的司空表的。”教主夫人道:“是又如何,司空表的眼珠有何神奇之處?”天魔教主“哈”地一聲道:“這點夫人就不知道了,司空表的眼珠神奇大了,據說司空表所以有神醫之稱,能活人無算,完全得助於他這雙眼珠。”教主夫人叫道:“你的意思是說…”
“夫人”天魔教主說道:“蘭心慧質如夫人者,何須我多作解釋?”教主夫人沒再問,卻失聲說道:“有這種事?這真是聞所未聞的奇聞…”天魔教主笑道:“夫人,事實上他這雙眼珠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教主夫人平靜一下,道:“你是聽說?”
“不”天魔教主道:“該說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得清楚,因為,除了司空表自己之外,最瞭解他司空表的只有我。”教主夫人“哦”地一聲,試探著問道:“你認識他?”天魔教主道:“何止是認識。”教主夫人進一步地試探道:“你跟他是多年的情好朋友?”天魔教主道:“不夠,不夠,多年的情好朋友,這八個字尚不足以形容我跟他的親密,我跟他的情。”教主夫人道:“那麼你跟他是…”天魔教主一笑說道:“夫人,你要適可而止,見好就收。”教主夫人道:“你不願讓我知道你跟他的關係?”天魔教主道:“夫人,可以這麼說。”教主夫人道:“這又什麼好瞞人的。”天魔教主道:“夫人,自然有我的道理。”教主夫人道:“你不是說夫之間無話不談,沒有虛假,更不該有秘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