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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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忙伸手把燕舞拉起來,葉逸風把那幅畫像摺疊起來放在袖子裡,方跟錦瑟搭把手,把燕舞到
上去。錦瑟又把被子拾起來,拍了拍塵土該在燕舞的身上,方問葉逸風:“那個人是誰?”葉逸風看了一眼昏
的燕舞,想了想還是把錦瑟拉到一旁,在她耳邊以僅二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世子爺。”錦瑟一愣,想問那個世子爺時,葉逸風的手指捏在一起,對著她比劃了一個‘七’數。錦瑟恍然大悟,卻又為難的嘆道:“想不到以他的身份,居然會來見燕舞。”葉逸風拉著錦瑟出了裡間之後,方輕聲說道:“如此我們可以猜測,他已經沒有多少心腹之人可以使喚了。所以才讓世子出面見燕舞。”錦瑟嘆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燕舞還不能死,若是她死了,勢必會打草驚蛇。”葉逸風皺眉道:“她不死,我們也已經驚動了對方。阿三已經被父親給關起來了。他們若見不到阿三,勢必會起疑心。不過我既然答應留她一命,那就暫時不讓她死吧。只是她不能再從這裡呆下去了。”錦瑟皺眉問道:“那要她去哪裡?”
“我們連夜把她帶回京城去。”
“把她帶回府裡?那侯爺豈不被她氣死啊。”
“不,把她送到杏園去,”葉逸風冷冷的說道,“找個小院子把她關起來,再給她灌一碗失憶的湯藥,讓她把之前的一切都忘了。然後,再把她送到梁州。”錦瑟納悶的問道:“送到梁州去做什麼?”葉逸風淡然一笑,說道:“自然是接客賺錢。”
“…”錦瑟頓時無語,忽然間想起當初自己第一次見這個男人時說過的話,想不到如今卻是一語成讖。
葉逸風叫了莊頭來,說燕舞病情很重,不能留在莊子上了,自己要帶她連夜趕回京城醫治。
莊頭自然沒有二話,當時便讓他老婆女兒把昏睡的燕舞用棉被裹得嚴嚴實實,抬上了一輛馬車。
葉逸風帶著家人連夜趕路,回到南城門的時候已經是黎明時分。
守城門的兵勇打開城門便看見門外站著一對兵勇,只當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上前問過才知道是鎮南侯府的大公子出門才回來,忙笑著跟侯府的侍衛打招呼,客客氣氣的讓眾人進城去。
進城後,葉逸風並沒有直接回侯府,而是先去了桃源福地。
從桃源福地派人把燕舞換了輛馬車,悄悄地送去了杏園。
而葉逸風和錦瑟則在桃源福地找了個房間重新梳洗過後各自換了衣服,又簡單的用了早飯後,才帶著家人回了侯府。
葉敬淳自然是一夜未能安睡。女兒做出這樣的事情,不但不守貞潔辱沒祖宗,而且還以歪門術謀害嫡孫,這不管在什麼時候什麼門庭裡,都是死罪。
養出這樣的女兒來,葉敬淳不為自己的前半輩子深深地自責,又氣憤不已,恨不得親手把燕舞掐死方可解恨。
聽見葉逸風夫婦二人連夜趕回來,葉敬淳忙吩咐家人:“快快叫他們二人進來見我。”葉逸風和錦瑟攜手入內,先給葉敬淳請安。葉敬淳擺擺手讓屋子裡所有的人都退出去之後,方皺著眉頭問道:“怎麼樣?她說了沒有?”葉逸風點點頭,從袖子裡拿出那張畫像給葉敬淳:“就是他。”
“是他!”葉敬淳先是一愣,繼而目光一寒,臉上閃過一絲狠戾之,“真是欺人太甚!”葉逸風輕聲嘆道:“父親,其實當兒子看見這個人的時候,也是很吃驚,甚至想著是不是燕舞故意亂畫,讓我們有所誤解。再回來的這一路上,兒子把之前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發現只有是他,事情才更合情合理。”葉敬淳不解的問道:“此話怎講?”葉逸風繼續說道:“父親可還記的之前二叔手下的幾艘貨船在半路上被扣一事?”葉敬淳點頭說道:“記的。那件事情後來還是你媳婦幫著說話,才能完滿的把貨物運回來的。”葉逸風點頭:“是的。父親可還記的那次暗中使絆子的人是誰?”葉敬淳想了想,說道:“是七王爺。”
“父親再想想,胡青海那狗奴才一直以來跟誰走的最近?又是靠著誰的提拔才讓錦衣華裳綢緞鋪子拿到了宮裡的採買權?”
“嗯,”提起胡青海來,葉敬淳腦門子上的青筋立刻蹦了起來,眉頭緊緊的糾結成一個‘川’字,冷聲說道,“七王爺。”錦瑟又道:“之前龔太醫也一直受七王爺庇佑吧,後來他被父親得變賣家產舉家搬出京城的那陣子,我正好接收了他名下的幾間鋪子,在查看賬冊的時候發現他名下的鋪子不管大小,都有兩成的股兒是外人的。雖然那個外人在賬冊上並沒出現名字,但憑著‘七爺’兩個字,我也敢斷定那人定然是七王爺吧。”葉逸風又說:“後來錦瑟無意間發現有個專賣海鮮的鋪子裡賣一種假的鱈魚,時時刻刻比這我那桃源福地的招牌菜去吆喝,可他那魚讓人吃了之後,輕則腹瀉,重則患痢疾重病,連
腹瀉不止,縱然不至人於死地,但也能要半條命。我專門去找人查了他的底兒,那海鮮鋪子也是七王爺的本錢。”葉敬淳聽了這些,忍不住陷入沉思之中。
葉逸風又問:“父親,你得告訴我,我們到底跟七王爺有什麼樣的仇恨,值得他埋下這麼深的禍種,一直到現在還在謀算我家?”葉敬淳嘆道:“這個怪不得我。當初先帝還在位時,我正是年輕少壯的時候。在西南軍中我乃是主力,手下兩萬兵,不管打到哪裡都是所向披靡。後來先帝病重,七王爺捎信與我,要與我共謀大業。”
“當時的我處於一種極度的矛盾之中。七王爺能捎信與我,是對我的信賴和看重。可先帝帶我家不薄,哪個皇子繼位,要先帝說了算才成。若是我在先帝未死之前就與七王爺合謀,那不等於謀逆麼?所以我當時便把那封書信燒了,也並沒將此事告訴任何人。”
“後來先帝病逝,臨終遺言讓二皇子也就是現在的皇上繼位。七王爺謀劃許久,卻與皇位失之臂。他自然是不服。便又派人悄悄地找上我,說趁著新帝皇位不穩民心波動的時候,把他敢下龍椅。當時七王爺的人說,事成之後,王爺將封我為異姓王爺,並將天下兵權都
給我,與我同座江山。我深知其中利害,便痛下決心,一劍斬了那人,再次把這事兒壓了下去。”
“後來七王爺等不到那人回去,便悄悄地打探消息,知道我與軍帳中將那人殺了之後,便再也沒跟我來往過。這兩件事我只想著爛在心裡。七王反與不反,都與我無干。我只帶我的兵,打我的仗。大虞朝不管是哪個王爺做了皇帝,反正都需要我這樣的將領替他們開疆擴土。”後面的事情不用說葉逸風也猜到了。
葉敬淳評定西南,為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皇上封他為一等爵鎮南侯,七王爺自知謀反不成,便散漫不問政事了。
明著,七王爺因為葉敬淳保守了秘密,沒有揭發他的禍心,而跟鎮南侯府兩不相干,實際上他心裡早就記恨著葉敬淳的不配合,便從葉敬淳的後院下手,一步步的培養心腹,又把龔氏給納入其中,想著憑藉龔氏之手,把葉敬淳的這份功勳給葬送了。
然而葉逸風一回來,事情便都發生了轉變。先是葉逸賢嫡子的地位保不住這鎮南侯世襲的爵位,然後是胡青海步步失算鋃鐺入獄,接著是葉敬淳以雷霆手段處死龔氏走了龔太醫一族。
按理說,事情到了這一步,七王爺在鎮南侯府下的功夫便有前功盡棄的可能。但他仍不甘心,便想辦法跟燕舞取得了聯繫,才有了後來的一些事情。
說完這麼多,葉逸風倒覺得原因已經不那麼重要了。他回頭看了看錦瑟,說道:“父親,事情已經這樣,說什麼也來不及了。況且您並沒做錯什麼,也沒有對不起七王爺。他因為那件事情懷恨在心如今對我家步步緊,處處使壞,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了。”葉敬淳點頭說道:“是啊。不過他貴為王爺,再不得寵也是皇上的親兄弟。我們如何跟他抗衡呢?”葉逸風冷笑:“就算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也有反目成仇的時候,更何況他心裡揣著的是謀逆的大罪。我就不信這些年來他都是安分守己。那種想法恐怕一時一刻也沒從他的心裡抹除,只要我們稍微用點心,就不怕揭不出他的老底。”葉敬淳點點頭,嘆道:“此事雖然非同小可。但他已經把我們葉家給
到了這個份兒上,我們也不能軟骨頭下去了。我葉敬淳這一輩子忠心耿耿為朝廷效命,總不能到頭來卻栽倒在一個王爺的手裡。”當下,葉逸風和葉敬淳又細細的商議一番。錦瑟卻無心再聽下去,只說要回房看看孩子便告辭出來了。
一線牽出多年來的事情原味真相,其中曲折複雜的來往關係,爾虞我詐的算計利用把錦瑟給
得頭暈腦脹。再加上一夜奔波,此時她早就無心再去多想。回房後看了一眼在襁褓裡
睡的兒子,便倒在
上矇頭睡去。
七王府,後花園子裡一方賞雪的妙處。
八寶琉璃閣四面的長窗皆用明淨的長條玻璃鑲嵌,裡面紅彤彤的爐火上烤著鹿,小風爐子上煨著烈酒。七王爺父子兩個相對而坐,二人卻誰也沒有心思賞玩外邊的白雪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