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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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某一天,丁雨香終於來到夢想中的泰姬瑪哈陵。
她和蕭牧野是在數前抵達印度的,先在首都新德里玩了幾天,接著便搭火車來到阿格拉。
在事先預定的旅館放下行李,丁雨香便迫不及待地拉著蕭牧野前往泰姬陵寢拜訪,時值黃昏,夕照溫和,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穿梭於陵寢主殿前方的蒙兀兒花園,不時仰頭瞻仰這世界七大奇景之一。
位於亞穆納河畔的泰姬陵,主殿外觀是採用白大理石興建的,座落於方型平臺上,周遭有四座白大理石三層塔樓環繞,塔與塔之間聳立的石碑,鑲滿各種璀壤的半寶石,有來自阿拉伯的珊瑚、瑪牆及伊朗的水晶、紅寶石等等,再以鏤空的阿拉伯文可蘭經書作為裝飾,五彩斑斕,美不勝收。
進入陵墓內部,八角形的空間分隔成五間宮室,白大理石鏤雕成一扇扇菱形花邊門窗,藤蔓花葉浮雕於牆面攀爬,中央宮室雕細琢的大理石屏風後,安放著沙賈汗王及愛泰姬的寶石花卉衣冠冢,而他們真正棲身之處,是在那衣冠冢之下的地下室。
這座陵寢是沙賈汗王在愛逝世後,為了實踐對她的承諾,於一六三一年開始動工,花了二十二年時間,動用兩萬多名工匠,幾乎是傾全國之力而造成。
“你知道嗎?印度詩人泰戈爾曾經用臉龐上『一滴永恆的淚珠』來形容這座陵寢。”丁雨香一面參觀陵寢,一面用著低柔的嗓音悠悠地敘述沙賈汗王和泰姬相知相戀的故事——當沙賈汗王仍是王子的時候,某天他去逛皇家賣物會,擺攤的都是貴族,他瞥見有個少女在賣絲和玻璃珠飾物,少女青爛漫,容貌嬌豔。他向少女詢價,卻遭到她戲。
這位俏皮的少女名喚巴,原來正是王子舅父的女兒,也就是他的表妹。王子對她一見鍾情,自此念念不忘。
五年後,沙賈汗如願以償娶得夢中情人,巴能詩善畫,才華洋溢,夫兩人形影不離,恩愛異常。在王位爭奪戰中,巴幫助沙賈汗順利即位為王,沙賈汗於是賜她封號“蒙泰姬、瑪哈”意即宮廷之寵,印度人稱她為“泰姬、瑪哈”或簡稱泰姬。
巴為沙賈汗王生了十三個孩子,可當誕下第十四個孩子時,卻因難產而死,在臨終前泰姬要求她的王此生不再續絃,併為她建造陵墓。
“…詩人泰戈爾說:沙賈汗,你寧願聽任皇權消失,竟希望使一滴愛的淚珠永存。”說到這兒,丁雨香輕輕地嘆息。
“教授,你說這個王是不是很痴情?”
“是很痴情。”蕭牧野聽著這樣的故事,從初始的不以為意,甚至有些鄙夷,到不到悠然神往。
他並不覺得一個國家的王耗費諸多人力物力,只為了表彰自己對子的愛情是多麼值得榮耀的事,當時的百姓肯定深以為苦,但也正因為沙賈汗王的執著,如今這世界才能留下這麼一座如詩如夢的美麗陵寢。
且不說泰姬陵在藝術上的成就,能得這世上如許多人稱頌一則可歌可泣的愛情傳說,也算是奇蹟了。
“你就是因為他們的愛情,才堅持來印度看這個泰姬陵嗎?”他看著身旁一臉心滿意足的小子,有點動又莞爾。
“嗯。”丁雨香微微點頭,坐在亞穆納河畔的石階上,雙手託著下頷,怔怔地看著前方在暮掩映下的白陵寢。
其實,她是來告別的。
曾經,她和某個鄰家男孩把來到印度旅行當成一個美好的夢想,他們說好了一起在恆河畔濯足,一起到貧民窟冒險,一起來瞻仰絕美的泰姬陵。
他們說好了一起牽手過一輩子。
不過,夢終究只是夢而已,夢醒了,就會回到冰冷的現實。
現實是他們微渺的愛情本不起任何考驗,分手後只能成陌路。
她是來告別的,對過去,對那個男孩,逝者已矣,她必須重新出發,向另一個未來。
對不起,文翰,再見了。
她在心裡低語,惆悵地望著泰姬陵。
蕭牧野陪坐在她身邊,並不知曉她的心情,他只知道這傻丫頭似乎又在犯傻了,為了一個古老的愛情傳說神鬱郁。
“你不會是在為三百多年前的人傷心吧?”他好笑地問。
“都過去的事了!”她震了震,收回茫的思緒,望向身旁的男人。是都過去了沒錯,但…
“教授,你真的很沒情調耶!”忍不住輕聲埋怨。
也一凜,明知她是玩笑,意念卻躁動,不由自主地憶起多年前,也曾有個女人如此批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