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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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九,你別沒事找破了。”巴酒鬼倚在廊下,仰頭喝了一口酒。看人打架不是他的興趣,但是替人療傷是他的本職。刀劍無眼,對陣之中再怎麼小心難免會見紅,他就是那個每次都得來收拾殘局的人。這些人都閒沒事,搞什麼比武大會嘛?無聊透頂。打了一個酒嗝,他繼續數道:“你去年輸給廖鬍子,前年輸給廖鬍子,大前年,大大前年…”扳著指頭一路算下去,算得蔡九臉一路白下去,白得像七月跑出來亂逛的無主幽魂。
“你就是不如廖鬍子,你怪世珩做什麼?”蔡九聽了惱羞成怒,揮舞著手臂大叫道:“巴酒鬼,給我閉上你的臭嘴。”
“不說就不說。”呵,還是他的酒好喝。要他多說話,他還嫌費力呢。
眾人在旁邊吹噓著,要趕蔡九下臺,好讓下一場繼續比試。蔡九氣呼呼地拿起自己的兵器走到一旁,將空地讓出來。
“下一,雷公對小螃蟹。”馮爾康所說的雷公就是邢天彪最得力的左右手,震天雷雷利,因為他發怒時聲如雷吼,大家就送他這麼一個美號。至於小螃蟹,當然就是邢世珩了。這個綽號是蔡九給他取的,為何會叫他小螃蟹呢?這山上只有小溪潺潺,哪來的螃蟹?
“你叫世珩,這世上會橫著走路的不就只有螃蟹嗎?”從此,這個綽號就跟著他了。
邢世珩站到中,隨手取了一柄長劍,做了個起手勢向雷利敬禮,笑嘻嘻的道:“雷叔,得罪了。’雷利橫刀在手,給他一個嘉勉的微笑。
“豈敢,我要請你手下留情,給我的老臉留點面子才是。”眾人微笑看著邢世珩一劍宛如飛花,刷刷出了第一式,兩人鬥了起來。但見邢世珩姿勢曼妙,凝重處淵停嶽峙,輕靈處落花飛絮;雷利的大力金刀如風如電,勢壓泰山,不多時,兩人已經鬥得個難分難捨。
“巴酒鬼,你看小螃蟹會贏還是雷公會贏?”蔡九和巴酒鬼最會鬥嘴,但是蔡九對巴酒鬼的眼光又最信服。
“小螃蟹。”巴酒鬼毫不猶豫地道。
這些年來邢世珩苦練,黑風寨各家淑伯的功夫全都給他軟硬兼施的挖了出來。再加上他是練武的好材料,又兼聰穎過人,機變百出。唉!歲月催人老,一代新人換舊人,他們這些老頭子是該退隱了。
堪堪打到第一百招,邢世珩使出一招雁落平抄,噹的一聲,雷利金刀落地,邊眾人歡聲雷動。
“多謝你手下留情。”雷利好生欣賞這個小夥子。
邢世珩原可以在第十招取下這比武的,卻遲遲拖到了第一百招,這就是邢世珩厚道之處,這個孩子在虎狼群中還能保有這樣的善良,教人不能不賞。
“雷叔太客氣了,是你讓小輩一手。否財我現在早就去見閻王了。”邢世珩謙虛一番。
馮爾康按按雙手,救眾人稍安勿躁,朗聲宣佈道:“今年比武大會的武狀元是…”忽然過時外頭奔來了一條跟膾的人肜,大家仔細一看,是跟了邢天彪出去的陳豐。只見他渾身是血,他們是遇上了什麼禍事嗎?
“老大呢?”馮爾康最震驚,急忙問道。
“老大,老大…”陳豐得上氣不安下氣,他是一路逃回來的。
“我和老大出去,在寒婆拗遇上了官兵圍捕。他的,不知道是誰去通風報信,否則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會經過那裡呢?老大中了他們的毒粉,被他們捉走了。我一個人人力單薄,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我趕快趕回來通知你們一起去救老大。”
“他的,一定是青龍寨乾的好事,他早就看我們不顧跟了。老子帶人去燒了他們寨子。”有人這樣喊道。
“慢著!老大不在,你們就想胡來了?也不分一下事情的輕重緩急,現在是救老大重要還是去找青龍寨晦氣重要?”馮爾康沒有武功,但是他見事最明白。他這一說,眾人就不再亂了。
“對!先救老大!陳豐,老大被帶到哪裡去了?”陳豐搖頭:“我怎麼知道?”他只急著先回來報信救人,哪曉得他們把邢天彪帶到哪裡去了。眾人見他辦事不利,又開始七嘴八舌怪起他來。陳豐也不甘示弱的罵了回去。
翻了翻白跟,馮爾康簡直快氣炸了。這群人真是烏合之眾,都什麼節骨眼了還在這兒鬧內訌?馮爾康怒道:“你們這些人統統給我閉嘴,現在老大不在,群龍不能一無首,黑風寨得先推出一個寨主來主事,否則別人還沒打進來,你們就先自己打自己了。”要拽一個新寨主?
“雷利!雷利最好!”
“不不!我推馮軍師,他腦筋好,才有法子帶我們去救老大。”
“馬超風呢?他的武功也不錯。”眾人為了推選新寨主亂成一團。馮爾康閉了閉眼睛,不知道黑風寨是怎麼耀武揚威了這麼多年的?
“你們誰都別講了,我推舉世珩,他是老大的義子,將來黑風寨理所當然由他繼承,現下由他來暫代寨主之位,順理成章。”雷利率先發言獨排眾議,他武功冠於群豪,說出來的話一向有份量。
這正和馮爾康的心意不謀而合,他微笑轉向一語不發的邢世珩:“世珩,就由你來主持大局如何?”邢世珩聽到邢天彪被捕的消息,腦中亂成一團。不!邢天彪不能死,他不能死在他人手裡,他的命…是他的。他心裡一亂,剛剛大家在商量什麼就沒聽見。
於是有人再把眾人的意思複述了一遍,誰當寨主他都無所謂,只要能夠儘速去把邢天彪出來,這才是他最關心的事,邢世珩點了點頭,道;“好!我就先暫代我義父的位置,等他回來,我再把寨主之位還給他。”朗聲又道:“各位,我就先帶幾位叔叔伯伯下山去營救我義父,山上就請馮叔叔代勞,請各位多多配合。不之內,我們會帶回好消息。”他點了幾個人跟他下山,眾人回房去收拾簡單的行李,儘快在山門前集合出發。
留守的馮爾康和餘下眾人在山門相送,巴酒鬼收拾了一個小包袱遞給邢世珩:“世珩,裡頭有一些刀傷葯,急用時可以用到,這一路上很危險,你們要多加小心。”巴酒鬼是山寨中對他最好的人之一,邢世珩笑了一笑。
“酒鬼叔叔,你多保重。”巴酒鬼笑了一下,看著他翻身上馬。待他走出一程,巴酒鬼突然追上來,擋在他的馬前道:“世珩,世珩,你記住我一句話。”巴酒鬼向來不是婆婆媽媽的人,難為他也剖兒女情長。邢世珩問道:“什麼事?”
“你義父有千般不是,他總是養育你長大成人的人,你要是…”巴酒鬼育又止的,像是有什麼話很難啟齒。邢世珩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等了好一會兒,他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用那略微擔憂的眼神看著他。過了片刻,他又續道:“記住,養育之恩大於親生,你記住巴叔叔這句話,記住啊!”邢天彪殺了他的雙親、弟弟,他忍辱偷生這麼多年,難道就要一筆勾銷?
邢世珩笑笑道:“我知道。”心裡卻道,酒鬼叔叔,真對不住,我恐怕不能聽你的話了。
輕駕一聲,一行人揚塵而去,滾滾黃沙淹沒了眾人蹤影。
邢世珩寓去前的那一個眼神、那一個微笑,隱含了堅定的決心和意志。
世珩他是真心要去救邢天彪嗎?抑或者,他別有圖謀?
這一個天大的秘密他沒有說出來,到底是對還是錯?
世珩,世珩。望著遙遠的天際,巴酒鬼在心裡暗暗祈求著,你要聽叔叔的話,千萬別做出教你後悔終生的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