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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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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捷知道周正一定是很忙,而且應該也很煩。有時候過來坐上一個下午,也不說話,蔣捷偶爾無意間碰上他的眼神,發現周正看著自己的眼光裡,心事重重,總是若有所思。

蔣捷心裡隱隱不安,他覺得周正不是單純繁忙,而是在有意疏遠自己。他幾乎能到自己在一寸一寸沉陷,周正卻在一寸一寸疏離。好象一切都漂浮在水面上,不確定,什麼都不能確定,而自己隨時會在下一步被淹沒,淹沒在一片周正已身離開的,沼澤裡。

有車駛入的聲音,蔣捷停下手裡的活動,急步走到窗前,果然看見周正從黑林肯上走下來,朝著他揮了揮手裡的帽子,蔣捷不笑出來。

“肩膀好了嗎?”周正脫了外套,裡面是件深藍的襯衣。

“好了,行李就是我自己收拾的。還可以吧?”周正看了看邊放的小小的旅行包“你要上學了?”

“不是跟你說了嗎,明天開始。”

“噢!”周正應著“最近事情多,忘了。”

“我知道。”蔣捷坐在周正的身邊“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周正把手臂伸開,繞過蔣捷的肩膀,小心地在他的肩頭著:“嗯,就是想看看你。天冷了,你怎麼還穿短袖?”

“屋子裡又不冷。”

“那也不行。你肩膀非落下病不可,以後天冷的時候,可能要難過了。我父親也是打仗的時候受過傷,每年冬天的時候,胳膊老是疼。”

“你長大的地方,冬天也冷?”

“嗯,我喜歡這裡就是因為和我長大的地方,天氣很象。天風大,夏天熱得要命,冬天多雪,就秋天最舒服,還短得一不留神就沒了。”

“周正,”蔣捷右手斜伸到左肩,輕抓這周正的手,不知道為什麼,周正的眼睛今天洩了太多無助的情緒“你要是想,隨時可以回去看看。”

“嗯,”周正反握住蔣捷“我一直想,如果有機會,帶你去看看我長大的地方。”蔣捷抬頭,卻不敢看周正的眼睛,他盯著線條堅毅的嘴,頓了一下,近身吻了上去。周正僵了一下,稍往後讓了讓。

“蔣捷,你…”

“我可以,真的周正,我想要…”周正不知為了什麼沒有象以往那樣立刻行動,卻皺了皺眉,有些憂鬱地看著蔣捷。自從蔣捷受傷以來,他們少數的那麼幾次,最多也是口,還做得很不帶勁。蔣捷知道周正沒有慾的習慣,肯定找人解決過。

“你,”蔣捷笑了“你該不是剛在焚夜滅過火,沒力氣了吧?”周正雙手忽然捧起蔣捷小巧的臉,湊近自己:“小妖,你別後悔。”嘴狠狠地壓了上去,碾著那兩片薄薄的,有力的舌頭毫不留情地翹開一顆顆的牙齒的關口,蔣捷沒有阻攔,卻給周正的熱情高漲嚇了一跳。

那猛衝直撞的舌,橫徵暴斂的,幾乎算是魯的強吻,不一會兒,嘴裡有了淡淡的腥氣。蔣捷睜開微閉的眼睛,正對上週正帶著血絲的眼睛,裡面滿盛的,不是情慾,卻是溼的水氣。

不待蔣捷質疑,那淚光已經給強行收,轉瞬間再找不到痕跡。周正,你告訴我,你在想什麼?請你,請你,告訴我。

蔣捷的思路給口襲來的一片涼氣驚斷。不知什麼時候,衣服給撕開,鈕釦跳上大理石的茶几桌面,微弱的懸轉的聲音很快淹沒在他壓抑的呻裡。周正和蔣捷糾纏在一起,從沙發滾到地毯上,碰翻了茶几,上面的一盤核桃滾得滿地都是。

衣服褲子,內衣,襪子,很快都給扔在一邊,雜亂不堪的地板上,兩個人情慾逐漸高漲,分身直直地互相磨擦,嘴在彼此悉的身體上,瘋狂地想著永久留下自己的痕跡,因此力道都比平時大一些,吻得專注而絕望。

蔣捷正失在周正伏身在‮腿雙‬之間的,忽然身子給周正舉起來。天棚上的水晶燈旋轉不停,銅製的小天使裝飾好象真的圍繞在自己周圍“撲楞撲楞”地飛了起來。眩暈停在沉重的撞擊上,身體幾乎是給摔在落地窗,蔣捷驚詫喊出聲。

‮腿雙‬給周正向上拉,身子失去了平衡,蔣捷伸高雙手,反抓住落地窗的黑天鵝絨的窗簾,藉此撐著自己的身體,‮腿雙‬盤上週正的。周正雙手託著他的,手指頭幾乎顫抖地做著擴張,身上已是一層細細的汗。

“周正,”蔣捷亂的聲音,此刻聽來帶著情慾的嫵媚“周正…”周正手撥開雪白雙丘,向前一結實身。蔣捷下半聲驚呼,頭猛地向後仰,雙手緊緊抓著窗簾。疼,忽然這麼生生闖進來,真疼。

可是,這個從來沒有試過的姿勢,帶來前所未有新奇和疼痛結合在一起的時候,竟是種難得的陌生的快,彷彿笑著淚,分不清是喜是悲。

在周正大力的送下,蔣捷的身子一次次撞在身後的玻璃窗上,隔著厚厚的天鵝絨,蔣捷覺得窗外的雨似乎大了起來,拍打在玻璃上的聲音給窗簾的纖維收,再滲透到他已經混沌一片的頭腦和身體。

飛快旋轉的眩目的水晶燈,反覆糾纏的黑夜般的天鵝絨,那一片隱約的風雨聲…瘋了,整個世界都瘋了!

蔣捷軟軟地癱在凌亂的鋪之間,單沒有蔽體,著年輕男孩修長勻稱的身材。他看著周正套上褲子,穿上襯杉,卻反覆都扣錯襯衣的扣子,嘴裡不耐煩地罵著髒話。

好不容易收拾完畢,周正匆匆看了一眼上的蔣捷,說:“我有事情跟你說。”

“噢,”蔣捷坐起身,草草套上衣褲“說吧!”周正點上支菸,深深了一口,語調還是有些不自然“你,搬回學校住吧!”蔣捷的眼波閃爍,那糾纏了許久,無處不在的不安終於找到出口了:“什麼意思?”

“學校也有宿舍,住在那裡上學方便。湖濱那邊的東西,你自己去拿,我過兩天去中東,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蔣捷看著周正又捻滅了剛點的煙,起身走到門前,才終於鼓足勇氣問:“你這是,要,分手嗎?”周正直直站在那裡,猶豫了半天才說:“你怎麼想都好…”

“等你回來吧!”蔣捷打斷他“等你回來,我們再好好說。”

“隨便!”周正拉開門出去了,再也沒看他一眼。蔣捷站在原處,心臟好象裂開一個縫,不敢呼,怕絲毫的動作會讓那個脆弱的東西碎到不能拼湊。如同雕像,動也不動,直到聽到樓下開門的聲音,他奔到窗前,周正剛好從樓下灌木擁護的甬路上經過,保鏢的黑傘擋著他。

蔣捷拉開窗戶,不顧一切喊出聲:“周正!”黑傘果然挪開,出周正的臉。蔣捷鄭重地,好象在給自己希望:“我等你回來!我一定等你!”這次,周正似乎專心地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轉身上了車,低低的引擎發動的聲音,黑房車慢慢滑出歐式鏤空的鐵門。

蔣捷站在窗前,雨下得果然很大,風而立,前瞬間一片溼涼。他牽了牽嘴角,卻笑不出來。

“周正,鐘聲剛剛敲過,2000年了。還記得我們打的賭嗎?你說九九年最後一天是人類的大限。

你還說,我們肩並肩站著,在‮夜午‬最後一次鐘聲裡,能象影子一樣消失。我一直覺得那是你說過的,最漫的情話,和你的風格差太多了,以至於我到現在還在懷疑,你到底是不是那句話的原創。anyway,我現在還活得好好,上午打掃房間,晚上回家吃飯,回來的路上還揀到一隻狗。

所以你輸了,欠我10美金的賭金,回來要記得還。中東那麼好玩嗎?你一去三個月杳無音訊。該不是一夫多合了你的胃口,也忙著三四妾,樂不思蜀了吧?出於對健康的負責,你還是要適當約束一下你的下半身,過分縱慾會早衰。呵呵。”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腦屏幕,臉上的笑容漸漸隱沒,如同水面隱約的漣漪,無聲散去。良久,長手指在鍵盤上繼續敲擊著:“周正,你,想我嗎?周正…我,很想你…”目光陷在一串省略號裡,蔣捷的腹之間一股酸楚搐著盤旋而上,他用力將之壓在喉嚨間,壓抑之下身體顫抖,連眼睛和鼻子也跟著痠痛起來。鼠標點擊“保存”草稿夾裡多了編號100的待發的郵件。夜是安寧,只是燈光格外耀眼,世紀的替,數字的變化而已,嗯,不過如此。

地上積雪很厚,因為新年的假期,很多支岔小路都還在一片雪白之下。在路上,不少雪鑽進鞋子,此刻化了以後,冷冰冰溼漉漉的,很難受。

蔣捷坐在空蕩蕩的公車上,手裡取暖用的咖啡已經冰涼,終於看到冰雪之下,城堡一般的“焚夜”周正以前不喜歡蔣捷到“焚夜”找他。

“那裡亂七八糟,你少去。”

“為什麼你可以,我不可以?”

“能一樣嗎?你這模樣的進去,還不給那些狼給撕著吃幹抹淨,渣都不剩?”

“呵呵,”蔣捷蜷坐在沙發上,抱著水杯笑“那你是大灰狼還是小綿羊?”

“你說呢?”周正張牙舞爪撲過去“我本來就是大灰狼,你才知道?”蔣捷拍了拍後門,司機停車,讓這個古怪的乘客下去。一下車,蔣捷就給一陣冷冽的風吹得透心涼。他拉了拉領子,低頭風而行。江山不太願意接他的電話,說話也是推三擋四,蔣捷只好親自來找他,希望能要些周正在中東的消息。

江山果然是社的高手,明明是他躲著不願見的人,見面的時候也是面不改地微笑著問候“新年快樂”

“周正有消息嗎?”

“正哥?他三天前就回來了。沒給你電話?”蔣捷楞一下,接著臉上難以掩藏的喜悅“三十號回來的?”

“對,我以為趕回來和你跨年,你先暖和暖和,臉都凍紫了。”江山給了他一杯熱茶“蔣捷,別那麼認真,正哥他跟誰也不會認真的。”

“嗯,那他現在住在哪兒?手機開嗎?”

“不是湖濱就是北郊,手機沒開。要不要我幫你聯絡他?”

“不用,謝了,我想我還是親自找他談比較好。”

“行,那你去之前,給他打個電話。”江山看著蔣捷轉身離去,眉目之間,蒙上一層說不清的遺憾。

“焚夜”到湖濱公寓只有十幾分鐘的車程,蔣捷等不到公車,搭了計程車趕過去。他想著周正也許因為時差在睡也不一定,就沒有打電話。幸好,他仍然保有公寓的鑰匙和開電梯的磁卡。

門口的保鏢看見他,有些驚訝:“捷少?上面沒待你會來,這個,不太方便。”

“我有跟江山說。”蔣捷說“不然,你跟他確定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