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城初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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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是個多雨的季節,這雨下的頗有幾分微妙,我在四川境內時還是一片細雨婆娑的景象,等到列車一進入兩湖地區,收到老熊發來的短信,知道四川現在已經萬里晴空,而兩湖地區這時卻開始飄起了朦朧小雨,走到常德時,雨越來越大,大有不阻山斷水不罷休的勢頭,萬能的主,這雨下的!
湖北湖南二省自古就是富饒美麗的平原地帶,丘陵都很少,列車漸漸離長沙近了,景更是如此,就是有山,都只是一群不到百米的小山坡,青蔥可愛,披著滿身的綠,立在雨裡笑意盈盈。
剛過陡峭險峻的巴山群嶺,迅即進入廣闊的平原,列車歡快的撤著汽笛瘋鳴,如脫韁的馬駒子,在雨裡撒歡的跑。
目光所到之處,隔三岔五就靜靜的躺臥著一片湖泊,臨水而建的農居紅瓦白牆,雨水沖刷之後溼漉漉的,憑添三分嬌豔,一條繞湖黃泥土路上有老叟垂釣,看不見魚簍,不知道他把魚放什麼地方,一翁一竿,旁若無人,好享受的樣子,刷刷的雨點打在湖上,泛起陣陣鱗紋,也不知道水下的魚兒會不會受驚逃掉。
忽而,一道閃電在頭頂橫亙而過,天際雷聲轟鳴,雨勢加大,雨點逐漸連珠成線,車軌轟隆轟隆的喀噠聲雖然沖淡了雷鳴,聽在耳中依然清晰的很,第一天到長沙就伴著大雨雷電,心下擔心,生怕行程有變。轉念一想,如此雷雨加,卻也有趣。
還沒到長沙就聞聽說長沙素有“千井百泉”之稱,據說掘地三尺即有泉水湧出,以井命名的地方籮裝斗量,其中最著名的有“三井一泉”
“三井”即白沙古井、南沙古井、鴛鴦古井,“一泉”即指的白鶴泉。
從秋戰國到明清時期,歷朝歷代挖掘的古井數目達百口之多,沒有那多雨水何來那多井跟泉?即使有這種解釋,眼見大雨如注,還是耿耿於心,惱怒良久不能釋懷。
後在長沙探訪古井,三井拜訪其一——白沙古井,也是最出名的一眼,井水清甜透澄,每天都有許多前來取水的市民,還有很多人當場飲用,四眼井口並排在山前,水滿至井沿,不溢不竭,我湊上前看,見人用大號的塑料水壺灌滿泉水,不由心癢癢的,千年井水是不是真能讓人羽化成仙,不管成不成,喝一口總是沒壞處。討來瓢狠灌幾口,靜等體內變化,結果如何,呵呵,先賣個關子,以後再講。
我乘坐的列車到站時,接站的朋友還沒來,打他行動電話還在途中,讓我原地待命,不要亂跑。他還怕我丟了不成?如果真跑丟了,我就哭,最多是哭得多出一眼泉水,心裡實在對長沙的雨惱到極點。
湖南人喜歡吃辣椒全國聞名,有首歌饒來饒去的唱,辣妹子生來不怕辣,辣妹子從小不怕辣,辣妹子生來怕不辣,吃一個辣椒不怕辣,翻來覆去的辣辣辣,把人頭也唱大了。
所以,朋友說要帶我去長沙的天府豆花莊吃飯,天府豆花莊是長沙出名的川菜館,川菜能做著這麼好也不容易,尤其在以辣著稱的湖南,我得先適應適應這裡的辣椒。
心下橫豎都是不以為然,誰能比四川人還不怕辣?
我剛坐下就不停的抱怨,這殺千刀的雨,這殺千刀的辣椒,友人常在祖國的大江南北來回竄,他解釋說,四川人做菜雖然喜歡辣,但主要還是以麻辣為主,不象湖南菜,一不留神就下重手。
他望著來回穿梭的服務小姐慨嘆的說,你看你看,人說湖南出美女,嘖嘖,咱回北京壓就不敢上街。
嘻嘻,人還說湘女多情呢,這廝保不定已經撞到好事。
鐵板牛柳,請慢用。
漂亮的長沙妹妹笑眯眯的走近再走遠,娉娉婷婷的踱到櫃檯邊,繼續笑咪咪的。
陰謀,一定有陰謀,女人笑得越好看,陰謀一定越厲害!可惜我記起殷素素這句話晚了點,還是被辣椒燙到了舌頭,一路如野火風,直燒到胃,梗長脖子,我狼狽的下一杯茶,半天才回過神。
可惡的是對面的小子,生怕人家不知道,一再強調,她是四川人不怕辣,恩,請多給她斟點茶。
深夜上網遇到雪雪,講到吃長沙辣椒差點被害,他教我一個辦法:一鼓作氣全部吃下去,阿巫,你不能給咱四川人丟臉!
真是可惡,等我吃完了,難道把一火紅的舌頭凍起來?他簡直就是哈蠣油。
哈蠣油是長沙方言,意思就是有點弱智、憨直、偏執、出位的人,就是白痴。
方言是一個地方原住民特有的語言,往往只可意會,長沙話給我的覺很滑,不是滑頭,而是滑潤,就象廣東人的舌頭永遠也抖不直,烏拉烏拉的,跟吐珠子似的,長沙話和四川話的出入不大,我連蒙帶猜能聽出大概,似粵語又有幾分川話的味道,大概跟湖南的地理位置介於粵、蜀之間有關係。
用長沙土話罵人最是意外之喜,清早上線遇到小克,談啊談的就開始吵,最後我說:你個哈蠣油!他遠遠的從綿陽發過一句話才把我逗樂了,他說:你個魚肝油!
這都哪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