亙古恆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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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在混亂中漸漸沉澱,一個月時間很快過去,我得打起神回公司繼續上班,嫁做歐家婦的希望破滅以後,我必須為自己的未來重新考慮。
父母那裡不可能爭取到同情,越發談不上幫助,他們這一生都處在戰狀態,青眉對綠眼,缺少的只是法律上承認的離婚證,連他們自己的事都處理得一塌糊塗,我更加指望不上他們,而對歐卜奇絕對不敢再抱幻想。
左右觀望,沒有人可以依靠,只好硬著頭皮把悲痛卡上時間盤算著過,過一分便是一分,過度沉湎其中而損失金錢,無疑雪上加霜,此時,這恰恰是我最丟不起的。
而要面臨另一個尷尬的局面是,自己以前的位置已有新人頂替,老闆一副太上皇復辟陰謀得逞的嘴臉,幸災樂禍的把我放到總經辦,打算讓我在冷宮裡待上一陣,承受龍顏大怒的後果,不過,我好歹算市場部一員干將,能象男人般衝鋒陷陣,些微過失,罪不致死,但誰讓我當初那麼放肆,為一個男人膽敢捋龍鬚。
現在,這個男人讓我踢到鐵板,太上皇也被我踩到尾巴,真是衰到家。
說是冷宮,其實,總經辦才是公司最熱鬧的地方。
這裡每天要接待大量訪客,處理數量更巨大的信函,聯絡客戶情,增進同行友誼,是太上皇對外界樹立光輝形象的一面旗幟,招進來的新鮮人,幾乎都要在這裡歷練一陣,所以,來來往往多是年輕活潑的孩子,女的美麗男的英俊,就象漂亮人種大展示,把我這二不掛五的溫老人泡在青陣營裡,基本無事可做。
除了回發郵件,接聽電話,剩下大把時間就用來看這群漂亮的人,猜測裡面誰跟誰可能走在一起,誰跟誰已經分開,沒有一次失算,小漁偶爾偷偷溜過來,我把結果告訴她,她瞪大眼睛如聽天書,連連驚訝太複雜了,太複雜了!
這就算複雜?
比起自己和歐卜奇,兩人的事卻搞成南北大對峙,三個家庭一大堆三姑六婆,不是更加糾纏錯亂,莫名其妙。
小漁見我做事常常有些恍惚,以為我患上婚前恐懼症,打電話代我諮詢她的男友,一名正在攻讀博士學位的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在準備次年的學術論文,鼻樑上架著的金絲鏡框和話筒磕磕碰碰,傳出冰涼的聲音,他冷靜的拒絕了小漁的呼喚,說自己很忙,而且完全沒有必要,這是每個人在嘗試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前應有的正常反應。
他給小漁舉例子,當一列火車進站前都會放慢車速、拉響汽笛,這些都是與火車行駛途中迥異的,正因為婚姻是人生的一件大事,我的行為舉止略有失常可以理解。
小漁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將我休假前所給的提醒忘得乾淨,我冷笑,痴情的女人,寡情的男人。
打翻海洋拼圖的一刻,我已然知道自己不會失控。
和歐卜奇的關係從最初的緊張到後來的疏離,再緊張,再疏離,反反覆覆,我最終被迫讓步,將兩人定格在曖昧上,這就代表他兩邊都不會放棄,兩個都希望得到,既要孩子又要我,男人總是很貪婪,既得隴復望蜀,吃完魚,熊掌打包帶走,一個不拉,偏偏我就喜歡這個德行的男人,導致陣地連連失守,潰不成軍。
元旦以後,宜家開始進行婚禮的準備工作,裝修新房,訂製喜單喜餅,整天搞得披頭散髮,無暇顧我,琉琉寄了禮物託我轉宜家,正遇上歐卜奇的事,一時聯繫不上我,只好把禮物郵給她一名叫周樸的網友,囑咐他轉給我,據琉琉說,周樸是她與數學系同生共死之前唯一動過念頭的男人,她暗戀過周樸,只是被他迴避,禮貌的暗示兩人不可能有將來。
心裡苦笑,送上門也不要,現在的男人都怎麼了,看不到身邊的人,卻滿心期待著在那遙遠的地方有個好姑娘,撒著歡的奔過去挨好姑娘的鞭,我對周樸也殊無好。
琉琉幾次催我聯繫周樸,自己都敷衍了事,拖到無法再拖時,才打電話過去給周樸,約了中午取東西,然後坐在電腦前回味這個男人的聲音,低沉的鼻音,似乎年紀頗大,語言很少,極其簡練,或許是個半禿頭,我悶聲笑出來,想起剛才和周樸的對話,全是是非題。
周樸嗎?是。我是程唯一,朱琉的朋友。哦。中午有時間嗎,我來取包裹。好。
琉琉在哪裡認識這個寶貝,惜言如金。
開始著手清理招聘檔案的工作。
太上皇不會讓他的資本一直空置,花錢養閒人,冷宮唯一的好處就是能屏棄一切干擾,專心做事,他的意思是讓我趁這個機會把新人培訓抓起來,強將手下無弱兵嘛,這時外線的燈亮了。
程,有人找,在樓下等你。
丟下滿是灰塵的文件夾,我抓起衣服準備下去,前腳剛踏出門又被喊回來聽電話,得到一恐怖的消息:查小冬大駕光臨這座城市。現在,她正躺在賓館雪白而柔軟的大上等我百忙中接見。查小冬笑嘻嘻的說,你過來的時候千萬不要尖叫。
我明白她的意思,這位查家姑娘又換了護花使者。
雖然我很不贊同查小冬的做法,平時講姐妹如骨,男人如衣服,但換男人哪能真象換衣服那麼快,說哪件就哪件?遇上好男人不容易,能合適自己順遂心水的好男人更是少又少,而付出的力和耗費的情卻是真又真,用一點少一點,情是有據可查,無處可補的東西,沙漏天天滴答,也有滴到盡頭的一天,我警告查小冬,不怕等不到真命天子,就恐怕你的mr。right出現時,自己已經變得冷漠。
她卻把話頭扯到我和歐卜奇身上,氣我半死。
衣衫不試穿,怎知合不合?同樣一套衣衫,你穿著格和順,我穿上卻會顯得剛直,當然,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不會自己跳到貨架上坐好,我要買最好的那個,就要捨得花時間去挑。查小冬卻自有她自己的一套理論,相當蠱惑。
不過,我寧願相信這些看似荒唐的理論都源於艱辛的實踐。
看過她三年前的照片,一直混跡在江湖上的女人,還是清清純純的少女模樣,臉上掛著未知世事的燦爛笑容,頭髮短到耳朵以上,乾乾淨淨的小男式,不惹塵埃。而三年後的查小冬,完全變成了一隻彩的狐狸,專在夜裡出沒,俘虜男人的心,其間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才把她汙染成重災區,用腳趾頭想都知道。
只是,這中間的心酸,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在給公司的新人做培訓的時候,我們一般都會首先從服務開始,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無論是與客戶進行面對面的談,或者通過電話進行溝通,一定要保持微笑,不單在臉上,更要從心底微笑。不要以為對方看不見,他們能覺到。
當我聽完查小冬的電話,滿心不耐地下樓見那個來訪者時,非但心底充滿怒火,臉上也顯出氣惱,沿路燃燒,人人側目,我把那隻從天而降的狐狸帶來的不安和煩躁,一股腦傾洩到他身上,還沒見面,已要殺人,這個該死的誰誰誰到底是誰誰誰!
心裡浮出的念頭卻是:這樣的突然襲擊好像捉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