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暗藏奸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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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兒掠過幾重屋脊,便又瞧見那三匹急馳的健馬。
健馬奔馳雖急,但又怎及小魚兒身形之飛掠。馬在街上跑,小魚兒在屋頂上悄悄追隨。
他心中也在暗問;“荷為什麼急著要買那幾種藥?莫非是有人中了極寒或極熱的毒?這種毒難道連移花宮的靈藥都不能解救?”他心念一轉,又忖道:“下毒的人早知道他們要買這幾種解藥,所以先就將市面上這幾種藥都買光,顯見是一心想將中毒的人置之於死地!
…
下毒的人好狠的手段!但卻不知是誰呢?”
“中毒的人又是誰呢?難道是花無缺!”他心思反覆,也不知是驚是喜?
健馬急馳了兩三盞茶工夫,突然在一面高牆前停下,牆下有個小小的門戶,像是人家的後門。門,並沒有下栓。荷一躍下馬,推門而入。
小魚兒振起雙臂,蝙蝠般掠上高牆,他身形在黑暗中滑過,下面的兩條大漢竟然毫沒有覺察。
荷輕急行,夜風穿過林梢,石子路沙沙作響,她解下包頭的黑巾,髮髻上有一明珠。
明珠在星光下閃著光。小魚兒擦在樹梢,綴著珠光。珠光隱人林叢,林中有三五間舍。
小魚兒隱身在濃密的枝葉中,倒出不慮別人發覺,他悄悄自林梢望下去,卻瞧見了花無缺的臉。
這張俊逸、瀟灑、安詳、充滿自信的臉,此刻卻滿帶焦慮之,他匆匆趕出門,看到荷第一句話就問道:“藥呢?”荷手掌裡著那包頭的黑巾,悄聲道:“沒買到。”她這三個字其實還未說出口來,花無缺瞧見她面上的神,自己的面也驟然大變,一把奪過她手裡黑巾,失聲道:“怎…怎地買不到?”這無缺公子平時一舉一動,懼是斯斯文文,對女子更是溫柔有禮,但此刻卻完全失了常態。
小魚兒瞧見他這神態,已知道受傷的必定是和他關係極為密切的人,否則他絕不會如此失常,如此慌亂。
小魚兒心裡奇怪,暗中猜測,荷和花無缺又說了兩句話,他卻沒有聽見,等他回過神來,兩人已走進屋裡。
燈光自窗內映出,昏黃的窗紙上,現出了兩條人影,一人低垂著頭,冠帶簌簌而動,似乎急得發抖。這人不問可知,自是花無缺。
另一高冠長髯,坐得筆直,想來神情甚是嚴肅,小魚兒瞧了半天也瞧不出這影予究竟是誰?
忽聽得一個溫和沉穩的語聲緩緩道:“吉人自有天相,公子也不必太過憂鬱”
“其實,荷姑娘此番空手而回,在下是早已算定了的。”這語聲一入耳,小魚兒心裡就是一跳。
只聽花無缺嘆道:“這幾種藥雖然珍貴,但卻非罕有之物,諾大的安慶城竟會買不到這幾種藥,我委實想不透。”那語聲接道:“那人算定了他下的毒唯有這幾種大寒大熱之藥才能化解,也算走了公子必定知道這點,他若不將解藥全都蒐購─空,這毒豈非等於白下了。”這語聲無論在說什麼,都象是平心靜氣。從從容容,小魚兒聽到這裡,已斷定此人必是江別鶴!
想起了此人的陰沉毒辣,小魚兒背脊上就不冒出了一股寒意,花無缺猶還罷了,他若被此人發現,哪裡還有生路!小魚兒躲在木葉中,簡直連氣都不敢了。
只聽花無缺恨聲道:“不錯,此人自是早巳算定了連本宮靈藥都無法化解這種冰雪英凝成的寒毒,只是…‘他’和‘他’究竟有什麼仇恨?為何定要將他置之於死地!”小魚兒既猜不透他所說的第一個“他”指的是誰,更猜不透那第二個“他”指的是誰,心裡急得要命。
江別鶴已緩緩接道:“此人要害的只怕不是‘他’,而是公子。”花無缺道:“但我自入中原以來,也從未有與人結過什麼仇恨,這人為何要害我?
…
這人又會是誰?我實在也想不透。”江別鶴似乎笑了笑,緩緩道:“只要公子放心鐵姑娘的病勢,隨在下出去走一走,在下有八成把握,可以找出那下毒的兇手!”鐵姑娘!中毒的人,莫非是鐵心蘭!小魚兒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差點從樹上掉下來。木葉“嘩啦啦”一陣響動,只見花無缺的影子霍然站起,厲聲道:“外面有人,誰?”小魚兒緊張得一顆心差點跳出腔子來。
只聽江別鶴道:“風吹木葉,哪有什麼人?在下還是和公子先去瞧瞧鐵姑娘的病勢吧。”於是兩人都離開了窗子。
小魚兒這才鬆了口氣,暗道,“這真是老天幫忙,江別鶴一向最富機心,今總算疏忽一次…”想到這裡,他心頭忽然一寒:“江別鶴一向最富機心,絕不會如此疏忽大意,這其中必定有詐!”小魚兒當真是千靈百巧,心眼兒轉得比閃電還快,一念至此,就想脫走,但饒是如此,他還是遲了!
黑暗中已有兩條人影,有如燕子凌空般掠來!
小魚兒驚慌中眼角一瞥,已瞧見來的果然是江別鶴與花無缺,花無缺衣袂飄風,望之有如飛仙,一雙牌子在黑暗中閃閃發光,卻是滿含恨毒之,想來必是以為躲在黑暗中的這人與下毒之事有關。
小魚兒武功雖已進,但遇著這兩人,心裡還是不免發,只是他出生入死多次,早已將這種生死險難看成家常便飯,此刻雖驚不亂,真氣一沉,坐下的樹枝立刻“咯嚓”一聲斷了,他身子也立刻直墜下去。
江別鶴與花無缺蓄勢凌空,箭己離弦,自然難以下墜,更難回頭,小魚兒只聽頭頂風聲響動,兩人已自他頭頂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