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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漕幫攔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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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月說完話,邁步就要往後宅走。

後宅又傳來話聲:“來人停步,我家老爺這就出去!”

“揚州”鹽商第一家的主人要出見了。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也是不到黃河心下死,不見棺材不掉淚。

既然要見的人要出見了,關山月也就收勢停住,沒再往後宅走。

轉眼工夫之後,大廳旁通往後宅的那扇門裡走出四個人來。

四個人,一個在前,一個居中,兩個在後。

最前頭一個,是個穿天藍長袍的福泰中年人,一臉的明幹練;居中的是個白胖老者,長袍馬褂,一付養尊處優模樣,像個大戶人家的主人,有錢的大老爺;後頭兩個是兩名灰衣老者,穿著打扮跟前兩個一樣,都是中等身材,看得出,是練家子,是內外雙修的好手。

這四個一從後宅出來,前宅這些個齊躬身,只有眼前這豹頭環眼高大老者,長眉細目瘦削老者是微微欠身。

四個人丈餘外停住,跟關山月隔這麼一段距離相對。

那天藍長袍、明幹練的中年人說了話:“我是白府總管,我家老爺當面,來人報姓名!”總管不是前宅總管也不是後宅總管,而是總管,白府總管。

有派頭,是“揚州”鹽商第一家,有錢大老爺的派頭。

關山月淡淡然還是那句話:“我姓什麼,叫什麼,無關緊要。”那位白府總管沒再問,問了別的:“你說你是受僱於‘揚州’鹽商的某一家?”關山月道:“不錯!”那位白府總管道:“‘揚州’鹽商哪一家?”關山月也仍是那句話:“敝東代,自知不能跟‘揚州’鹽商第一家此,不說為宜。”那位白府總管也沒再問,也問了別的:“你說你的來意,非見著我家老爺才能說?”關山月道:“不錯,只有白老爺,任何事做得了主。”那位白府總管道:“你已經見著我家老爺了!”這是說關山月該說了。

關山月轉望那長袍馬褂白胖老者:“白老爺!”

“揚州”鹽商個個暴發戶,有錢,但未必有氣勢跟派頭,眼前這位白老爺卻有;或許有錢久,氣勢跟派頭自然就來了。

眼前這位白老爺臉不對,人不自安,有點惶恐,但倒還能鎮定,只“唔!”了一聲,沒說話。

關山月又道:“我是為白老爺不惜重金,競購得手的那樣稀罕珍寶來的。”白胖老者一怔。

那位白府總管道:“你是說…”關山月道:“大總管,我是跟貴東白老爺說話。”這是叫那位白府總管不要多嘴,不要嘴。

那位白府總管有點尷尬,有點窘,可是沒再說話了。

長袍馬褂白胖老者說了話:“我聽見了。”這是要關山月說下去。

關山月道:“敝東也愛那樣稀罕珍寶,奈何財力遠不如‘揚州’鹽商第一家的白老爺,競購未能得手,他深遺憾。”長袍馬褂白胖老者道:“做生意,這種事在所難免,多人競購一樣,總有人得手,有人沒得手。”這是理。

敢這麼說,能說這麼長一段,足見這位白老爺不止還能鎮定,而是相當鎮定。

關山月道:“白老爺話是不錯,只是敝東不甘落敗,一定要得手,想請白老爺割愛。”長袍馬褂白胖老者道:“我就想到有人會不甘心,可沒想到有人會花錢僱外地的江湖人來——”關山月道:“白老爺如今知道了,尊意如何?”長袍馬褂白胖老者道:“你不該有這一問,沒有這個理。”關山月道:“白老爺是說…”長袍馬褂白胖老者道:“不能,我不讓,好不容易競購得手,我怎麼能讓!”這位白老爺膽子不小嘛!

是膽大,還是自然反應,他自己知道。

關山月道:“要是白老爺非得割愛不可呢?”長袍馬褂白胖老者道:“你是說…”關山月道:“敝東代,非得讓白老爺忍痛割愛不可!”長袍馬褂白胖老者兩眼睜大:“你!”關山月道:“不是我,是敝東,我受人之僱,不能不忠人之事。”長袍馬褂白胖老者道:“那僱你的人又怎麼能…”關山月道:“怎麼不能?白老爺應該看得清眼前情勢,由老爺自問還有說不的餘地麼?”白老爺他當然看得清眼前情勢,不然他怎麼會出來見關山月?

他臉邑更不對了,人都微微發了抖,恐怕不是怕,是氣:“哪一家鹽商,他出價多少?”這是答應讓了。

不是願意讓,是答應讓,不得不答應。

眼前的情勢,他看得很清楚。

關山月道:“白老爺是問…”長袍馬褂白胖老者道:“我是問僱你的那一家鹽商,他出價多少?”關山月道:“敞東出不了白老爺競購時出的價,否則他也不會敗給白老爺了。”長袍馬褂白胖老者道:“我知道,我認了,我是問他能出什麼價?”關山月道:“敝東恐怕也出不了白老爺想要的價,因為敝東的財力,本不能跟白老爺比。”長袍馬褂白胖老者道:“他不是要我割愛,要我讓麼?總得出個價。”關山月道:“事實上敝東不打算出一文錢。”長袍馬褂白胖老者一怔:“你怎麼說?”關山月道:“白老爺當初以財力壓敝東,加今敝東要以武力掙回顏面。”長袍馬褂白胖老者臉上變:“世上哪有這種事?”關山月道:“怎麼沒有?白老爺以財力壓人不就是麼?如今敝東以武力掙回顏面,又有什麼不同?”長袍馬褂白胖老者道:“當然不同,我花了錢了!”關山月道:“敝東僱我前來,一個不好我得賠上一條命,白老爺,人命更值錢。”長袍馬褂白胖老者道:“你這是仗恃武功欺我白家,欺我太甚!”關山月道:“白老爺當初不也是仗財力欺‘揚州’眾鹽商麼?有人僱我仗武功找上門來,白老爺是不是也可以憑養的眼前這些人,把我趕出門去?”長袍馬褂白胖老者怒叫:“你真以為我白家已經沒有人了?”關山月道:“只要白老爺還有人能把我趕出門去,恐怕敝東也只有認了。”長袍馬褂白胖老者一點頭:“好!孫、田兩位總護院!”他背後那兩名中等身材灰衣老者應聲越前,一左一右撲向關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