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身份上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鄭淮一邊向她注目一邊慢慢走過來,到她的身前站定,卻又沒有說話。東莪向他看了一眼道:“這些子真是打擾了!”鄭淮依舊沒有說話,東莪看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不由得微微發窘,低頭看向一邊,靜了一會,只聽鄭淮輕輕道:“這些年…你受苦了!”東莪一怔,卻聽他又道:“都是我的錯!”東莪啞然失笑,道:“這與你有什麼相干!”鄭淮臉上一紅,道:“是…是我矇昧了。”他笑了一笑道:“我總覺得…你我還是…當時遇到時的樣子,沒想過如今咱們都已長大了。”東莪聽他這麼說,反而覺得自己的方才的話有些唐突了,忙道:“咱們當年雖然相聚的時不長,可是這些年來,我倒是時常會回憶起那段子!”鄭淮雙眼發亮道:“真的?”東莪點頭微笑道:“你師傅他還好嗎?”鄭淮道:“他很好,本來一直陪伴我同在此地,不久前才有事離開。”東莪輕輕點頭道:“那時在揚州城外看到的就是你吧!我當時並沒有認出你來,直到見了面,才想到那向我停馬回看的原來是你!”鄭淮笑道:“不錯,正是我。那天得到童鏢師的信,匆匆忙忙地趕去救他,在半路上看到你,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呢!”東莪聞言微笑,他又道:“我真的一眼就看出是你了,可當時偏偏絲毫不能停留,那時多怕…總算還好!遇到童鏢師,才知道他託信的居然是你,這才放下心來,要不然那次在路上遇見之後。轉眼就又不知要去哪裡尋你了…”東莪微微一怔,道:“尋我?你尋我做什麼!”鄭淮一愣,不覺面紅過耳。半晌方道:“你…你當年不是留了髮簪便於後相認嗎?那從此倘若見不到你,留它有什麼用處!”東莪看他一眼。低頭微笑,不再說話。二人一邊說一邊在小徑上慢慢朝前走去。鄭淮道:“在蘇院裡還能習慣麼?”東莪道:“我們初來此地,便能住在這麼好的地方,實在是多謝你了。鄭淮搖頭笑笑道:“這話說的未免太過生份了”東莪抬頭看他。二人相視一笑。
鄭淮道:“看到你身邊如今多了家人陪伴,我也很替你高興!童鏢師說起阿蒙大哥可是誇不停口,”東莪聽他提及,心中倒是忽然想起前蒙必格和自己說過的話,正尋思間,又聽鄭淮道:“我看你平時不太出院子,這邊還沒有來過吧!”東莪點頭看看四周道:“蘇老地這個園子,可謂是奢華周到之極,帝王皇家的御花園也不過如此。小說網。”鄭淮聞言一怔。轉頭看她,見她神情自然,此話只是脫口而出。看來她自己都不曾察覺。
他自己卻已然面微變,忙將臉轉向一旁。過了一會才道:“蘇老與我師傅是舊好友。因而才騰出這個園子來,讓我們暫住。”東莪輕輕點頭。鄭淮看看她,沒有說話,二人又再朝前走去,這般靜了一會,東莪忽然道:“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幫向大家說明,不知道能不能勞煩你!”鄭淮道:“有什麼事你只管和我說就是了。”東莪停足低頭,對著眼前的草坪出神,過了一會才轉身與他對視,道:“是關於我地身世。”鄭淮不知為何忽然有些緊張,和她對視道:“你的身世…”東莪點頭,道:“如今叫我艾姑娘地也有,叫我東兒姑娘的也有,我想請你轉告…”她看定鄭淮一動不動,道:“我姓秦,我的父親是清汀公的謀士秦楚清,因為被誣陷與反清人士來往而入獄,不久便即病故,家中財產均遭人沒,我這才落異鄉。”鄭淮全身僵硬,看著她許久,才道:“可我當年就知道你是…”東莪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低下頭緩緩道:“不錯,如你所知我確是滿人,我方才所言只是為了自保而設想的身份,我不想欺瞞你,可卻又不能向你說出實情,因而只有為自己編一個這樣地藉口。”鄭淮道:“你不信任我嗎?”他神焦急道:“你如今雖然在蘇園之中,對任何人都是笑顏相向,可我卻能到你其實心中害怕,東兒…”他正道:“你可以信任我,真的,這些年來我從未將此事告訴過任何人,連我師傅也始終不知情!”東莪目光閃動道:“我知道,所以今我才會這般向你說明…”鄭淮搖頭道:“我要的不是這樣的說詞,我要你告訴我真相,我…我想知道你是誰?你受過怎樣的苦處?我能為你做些什麼?我想東兒你…你信任我!”東莪慢慢抬頭與他對視,輕聲道:“就像當年信任那個熱忱少年一般,我對你並無絲毫變化,可是今時今,我不能信任的卻是…鄭成功之子!”鄭淮全身一顫,看定她說不出話來。
東莪目光柔和看他,徐徐說道:“這些年來,我時常會想起,當初那個救我脫險的少年,不知他是否安然無恙。也是因為時時記得他曾經說過,不要輕易透身世的話,我方能逃過數次艱險。我…也曾經想過與你師徒重逢的一…可是,真地到了遇見你的時候,我忽然明白了許多事。要猜出你的身份並不難,其實昨夜我在院中散步,偷聽到了你們在童師傅院中地對話…我知道這樣做十分不妥,可是除了身世之外,我決不會再有任何事欺瞞於你!這已然是我所能回報你的最後地坦誠了!”鄭淮怔怔看她,只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東莪看他一眼,低頭道:“倘若此事讓你為難,我絕不會強求什麼。小真剛剛受了腳傷,不便立刻離開,我們只住到她能行走之時,其它地與蘇園、與你有關的事,我定然守口如瓶。絕不會向他人提起。”她頓了一頓,道:“方才那樣無理地提到您父親的名諱,也要請你包涵!”說罷她低下頭站立了一會兒。聽不到他任何回答,便輕輕點頭道:“我明白了!”說剛剛要轉身。鄭淮忽然伸手,已經握住了她地左手腕,東莪面發白,卻見他一言不發,拉著她就走。東莪被迫跟他身後,看他埋頭疾走,一陣風似的竟要要往前廳走去,不覺輕聲喝道:“你放開我,我跟你去就是了。”鄭淮這才鬆開她的手,二人一前一後片刻間便到了前廳,可廳內空無一人,鄭淮四處張望,東莪看看他地神情。伸手向前一指,鄭淮這才聽到前面院裡隱隱傳來說話之聲,他看東莪一眼。轉身便向外走去,走出兩步。聽到身後腳步細碎。東莪依舊隨後跟來。
二人來到前院,卻見蘇老與張大夫正在下棋。香兒等人也都圍在一旁觀看,蒙必格遠遠看到東莪二人走來,忙上前來,香兒則道:“淮哥哥,你快來看蘇老伯他們下棋,”說罷已經上前一把拉住鄭淮的手,將他拉到棋盤一旁,道:“我們也不懂,蘇老伯先前說了,哪個顏地棋子多,哪個便勝了。可是我看張老伯的棋子黑壓壓的一片,蘇老伯卻來耍賴,說他並沒有輸呢!”蘇可林呵呵笑道:“老夫這是誘敵之計,你個香兒丫頭知道什麼?”張大夫看看他們,也是撫須微笑,並不說話。鄭淮在邊上看了一眼棋盤道:“輸贏這時可還沒有分出呢!圍棋最要耐心,香兒只管看著就是了。”香兒聽他這麼說,奇道:“那要下多久才算完呀!”蘇可林哈哈大笑。
蒙必格看東莪神情有異,忙道:“小姐,你不舒服嗎?臉怎麼這麼差?”額圖暉等人也都聞言轉頭看她,張大夫道:“東兒,你過來我給你看看!”東莪忙搖頭道:“你們玩你們的,我沒事,”鄭淮向她看了一眼,回頭向蘇可林道:“蘇老,方才東兒姑娘向我說了她的身世,我想也得要讓您知道才行!”蘇可林停棋不動,抬頭道:“身世?”蒙必格等三人面剎那蒼白,都看向東莪,見她神情木然,又都去轉看鄭淮。
蒙必格站在東莪身旁,已經握緊拳頭,東莪靠近他一步,站到了他地身前,鄭淮隨意向她二人掃上一眼,低頭向蘇可林道:“東兒姑娘她並不姓艾,咱們以後不要這般稱呼她了,”蘇可林點了點頭,已經覺到了這忽然凝重起來的不安氣氛。
卻見鄭淮神淡然,向東莪注視,說道:“她的父親是京城佟公門下的謀士秦楚清,因為與反清人士來往入獄,後卻又染病亡故,家中財產均遭人沒後東兒姑娘這才落異鄉。她因父親曾為清廷賣命,因而不敢告訴我們真相。”蘇可林不由自主呼出一口氣道:“原來是秦姑娘,其實這有什麼呢!如今為時勢所迫替朝廷賣命的漢人,那是不計其數,你父親既然因這等原由遇難,看來也是一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熱血漢子。你應當早說才是,咱們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世,只有更加歡喜,絕不會有什麼嫌隙。”張大夫撫須微笑道:“東兒拜師之時,已然和我說了真相,我也是這般勸她,如今她敢說出來,看來對蘇老你已是親如一家了。”蘇可林搖頭道:“不像化不像化,你們一老一小,真要這般欺瞞我麼!”說罷與張大夫對視,二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蒙必格這才放鬆,向一旁尚自惑不解的額圖暉二人看了一眼,再看向東莪,只見她目光閃動正與鄭淮對視,二人一動不動,香兒走上前看看東莪,輕聲道:“姐姐,你…”蒙必格忙道:“這一天也夠小姐累的了,香兒,你姐姐她睡醒來還沒吃飯呢!你帶姐姐去用飯吧!”香兒點頭答應,牽住東莪地手,向廳裡走去,蒙必格與額圖暉也隨後跟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