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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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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你當然是有事!”於曦存並不介意,反正這頭黑熊說話就是這語氣,更兇的她都聽過了,從小被他嚇到大,早就不怕了。

“大黑熊,記不記得幾年前你替我採桑葚那件事?”聞言,海震隨即沉下臉。

“你還敢說?為了替你採滿三大簍,我被蚊子叮得全身紅腫,癢了三天三夜!”她差點沒笑出來,這個愛記仇的傢伙。

“好啦,我現在要拿你採的桑葚來回報你了,你不要那麼生氣了。”

“什麼回報?”海震揚了揚眉,餘光卻看到四周偷窺的學生們皆是一臉竊笑,還有人曖昧地向他遞眼,令他原本有些驚喜的心情全被破壞光了,只想趕快打發她走。

於曦存不明白他的想法,只當他面子拉不下來,而她也看不到躲在裡頭的人,於是她單純地稟明來意,舉起手上的酒瓶。

“就是這個。”瞥了眼那瓶子,海震便自以為是地大聲說話,或許也是刻意想讓一旁好事的人聽清楚,“又要找我試酒了?就算我酒量好,也不必一直來吧?”

“不是找你試酒,這次的酒一定好喝。”她仍將酒瓶拿得高高的,還輕輕晃了晃,“那年你採的三大簍桑葚,全拿來釀這酒了,經過這幾年,味道肯定足了!”

“這是我那年採的桑葚?”海震意外她居然為了讓他喝到好酒,如此費心。

“沒錯,我可是立志要釀出讓你稱讚說好喝的酒。”於曦存笑道,手又往前伸了一點。

然而她這句話,卻引來躲在一旁的人吃吃竊笑。這兩人分明關係匪淺,海震還裝模作樣不太想理會人家,想到這裡,眾人終於忍不住鬨笑出聲,於曦存一聽,臉上笑容瞬間消失,不皺起了眉頭。

當事人之一的海震只二十歲,個也不成,怎忍受得了被這麼嘲笑?重重地哼一聲,他大手隨便一揮,“什麼酒?有什麼好喝的?你拿回去!”於曦存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招,小手被他打個正著,酒瓶脫手而出,用力地砸向一旁,破碎的瓷片與酒水飛濺,在於曦存如玉的手上狠狠地劃出一道口子。

“哎呀!”她低叫一聲,連忙收回手,用另一手抓住,但血跡很快地由指縫間滴落,染紅了她的袖子。

旁人一看全為之譁然,海震更是黑了臉,後悔莫及。看著她漸漸皺起的眉頭,他二話不說,躍出破牆外,彎身將她一把抱起。

“你…你想做什麼?”她驚呼一聲,臉羞得通紅,也忘了痛楚。

“趙邦、黃鄖,幫我向夫子請假!”他頭也不回地往裡頭大吼一聲,便抱著於曦存飛奔而去。

“喂!海震——”趙邦衝到牆邊,但已看不到海震的身影了。

一群人就這麼傻頭傻腦地被海震丟下,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黃鄖,你說,他們真的只是單純的青梅竹馬嗎?”許久,趙邦才愣愣地問。

“你們說呢?”黃鄖也若有所思地問了其餘圍觀的人。

得到的是全體一致的搖頭。

一個膚黝黑的大個兒,還是京城裡威名赫赫的威武大將軍之子,抱著一個少女飛奔過南市的畫面,讓許多來來往往的民眾瞠目結舌,議論紛紛。

海震可管不了那麼多,只知道自己害於曦存受傷了,而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看到她有任何病痛。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她染了風寒,他翻牆瞧見她那慘白的虛弱模樣,讓他心裡難受到恨不得代替她躺在上。不一會兒,他從家裡的庫房搬了一堆千年人參、百年何首烏等等靈丹妙藥給她補,也不管藥不對症,結果是於掌櫃嚇到,連忙登門將如此貴重的禮物退回。

不過他也因此死命賴在明月酒肆一整晚,連睡也要睡在她房門外,說要看到她病好才肯離去。等她終於能起了,他卻病了三天三夜,卻不以為苦。

小時候尚且如此,而今卻是他親手害她受傷,那悔恨的覺更是加倍,一路上盡是板著個臉,而於曦存也只是靜靜的讓他抱著,不發一語。

這該是第一次,兩人有這麼親近的接觸,她才發現這隻黑熊堅實的臂彎原來這麼溫暖,被他抱著,有一種空前的安全,讓她很是依戀。然而這種帶著微甜的受,卻又摻雜著羞澀,讓她心中酸甜雜,十分矛盾。

由於沒有孃親,於曦存對男女之防也只是從書上或是他人口中知道個大概,即便如此,她也知道兩人現在的動作已經太逾矩、太親密了。

覺對於初識情滋味的兩個小雛兒而言,太過特別,也太過寫意,誰都沒有說破,只讓這錯著心動滋味的含混氣息,淡淡地瀰漫在彼此之間。

待海震抱著於曦存翻牆回到於家後院,將她抱回房裡,安放到椅子上,這份曖昧的沉默終是要被戳破。

“你的傷藥呢?”他擰著眉問。

於曦存瞧他慎重至此,心中覺得好笑,卻也有些甜滋滋的。既然他都問了,她也樂得享受被將軍之子服侍的覺,開口指揮著他取藥包紮。

或許海震平常練武傷得多了,更或許他不希望她纖白無瑕的皮膚上落下疤痕,包紮上藥的動作很練也很小心。半刻,他終於包紮好了,房間裡卻有種靜悄悄的尷尬。

“對了,我不是說要讓你喝酒嗎?方才那瓶被你砸了,我再去取一瓶來。”她怎麼會不知道他砸酒的原因?不過是好面子嘛!她從小到大早就習慣了,而他後來見她受傷的緊張反應,也讓她懶得和他計較,還是達到她的目的要緊。

海震原想阻止她,但她話說完便走出房門。當他胡思亂想著這小酒蟲不知又會搬出什麼恐怖的東西來荼毒他時,她已然轉回。

“請用。”她親手替他斟了一杯,“保證和以前不同。”

“是嗎?”他先受到的,還是那股直撲而來的清香,不嗆不辣,就是一股濃到化不開的芳馥。這小姑娘雖然老是釀出怪味道,但每回的香味卻都很唬人,所以他猶豫片刻,才舉杯就口。

“好酒!”海震眼睛一亮,“這真是你自己釀的?”

“當然,你可別小看我,我說過要釀出讓你覺得好喝的酒。”果然,她終於成功了,心裡很是欣喜。

海震又慢慢的啜了好幾口,受這酒甜美微酸,卻又厚重香醇的口,一種美妙的暢快由喉嚨深處往下漫入腹中、往上竄出鼻尖,令他不由得閉眼回味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