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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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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重重》的編劇是出了名的嚴謹正經,不僅邏輯縝密在刑偵方面的專業知識強,構思案件的時候立意點也很新,是觀眾們悉的良心編劇了。

沒想到,老朋友也有一天會扔掉善良,快樂的拿起玻璃渣,一刀一個小朋友,把觀眾們的肝都疼。

他們就想看個刑偵劇,為什麼要受這種折磨?

米哈也很意外,她是真的沒有想過補拍的那些零散鏡頭,在整個劇情的邏輯線裡剪出來會是這種效果。

樂茗的戲份是在基本劇情已經拍完的時候開始的,再加上編劇調整了好多次,米哈補拍了很多不知道整體劇情背景只聽導演要求的片段,反正多角度拍攝只是為了剪輯之後方便咔咔剪鏡頭,所以她也沒有多想。

但實際上,導演並不是讓米哈白白補拍的,這些鏡頭穿進主劇情後,相當的難以忘懷。

從受害者變成勾人墮落的加害者,樂茗出場的時候就帶著鮮豔熱烈的彩,‘嘭’的一樣綻放在所有人的面前,他的痛苦和難堪全部變成了利刃,要拖更多的人陷入深淵才能平息一二,女畫家初遇樂茗的時候,就看到這個小騙子故意示弱準備作一個男人,她沒發現這只是樂茗的圈套,跑去救下了這個‘少女’。

按理說,樂茗應該很討厭女畫家這種人的,溫暖又陽光,完全就是他最厭惡的那一款,可是,女畫家實在太溫柔了,陪樂茗去動漫店的時候,看樂茗一直好奇的盯著海報看,還把收藏版才有的奧特曼貼畫送給了樂茗。

樂茗是沒有童年的,更別說看動漫了,他難得發呆的握著奧特曼的貼畫,歪頭聽著女畫家溫柔的講故事。

像一道光,終於照到了他的身上。

女畫家不知道身旁的少女經歷過什麼,但是見過對方很自我厭棄的說自己是個小怪物,所以,她就想到了奧特曼,孤單的是小怪物,有奧特曼做朋友的應該就是小怪獸了,張牙舞爪每次都要一集戲份才肯撤退的小怪獸。

和煦而溫和,女畫家把樂茗當妹妹來照顧,哪怕相處的時候意外發現對方是個男也沒有驚慌,幫樂茗保護住這個秘密,不會用什麼苛責或異樣的眼神嘲笑樂茗的漂亮小裙子。

在女畫家身邊,樂茗很容易的想到未來,他想考大學,去讀服裝設計專業,正好可以和女畫家的工作沾邊,以後把女畫家的畫印在大裙襬上。

一切都太美好了,沒有被強迫注的‮物藥‬,沒有被拖走玩的同伴,沒有危在旦夕的驚恐,更沒有變。態怪物的辱罵,樂茗偷偷的喜歡著女畫家,甚至有的時候會想,要是自己真是個女孩子就好了,那就能一直留在女畫家身邊。

對未來的所有憧憬,直到女畫家捲入兇殺案後遇襲破碎,樂茗在醫院裡看著躺在病上輸的女畫家,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然後起身離開再也沒有回來。

米哈的劇本里,本就沒有這個貫穿始末的故事線,有的只是導演和編劇一次又一次的“再拍一下”、“道具組,換個背景”誰能想到最終剪輯出來會是這個效果。

女畫家像是風暴的中心,被警方暗中保護,也被犯罪團伙死死的盯上,她發現樂茗消失之後也慌張的尋找過,可惜對方什麼都沒有帶走,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很快,一件又一件的兇殺案讓女畫家焦頭爛額,為了保護她的安全,甚至需要連夜轉移休息地點,讓她疲憊又憔悴。

其實劇情推進到這裡的時候,觀眾們對樂茗是有幾分不滿的,雖然說樂茗的人設讓人很心疼,但是對他那麼好,從沒有嘲笑或是傷害過樂茗的女畫家陷入危機,樂茗怎麼能突然消失?

哪怕有不少觀眾被樂茗對女畫家這段無望的等待到,忍不住為樂茗說兩句話,也沒法否認樂茗的‘臨陣脫逃’。

很快,編劇的小刀刀亮出,用鏡頭切換的方式來告訴樂茗去了哪裡。

在女畫家身邊喜歡穿上裙子,和普通少女無異的樂茗,換回了他最厭惡的男裝,為了儘快獲取高層的信任被順勢毒啞了嗓子。

越是無序暴力的群體,越容易集中洩憤式的傷害‘異類’,樂茗的外形相貌、‮物藥‬殘留和身上的中氣質,簡直是撞到了槍。口上,羊入虎口,哪怕變成了所謂的‘同夥’,樂茗也會承受難以想象的暴力或傷害,只是他用隱忍和報仇不晚來一步步往上爬,哪怕必要的時候,他也可以讓自己的手沾滿鮮血。

沒有什麼比一個在深淵之中沉淪,再也看不到陽光和希望的人值得信任了,樂茗做到了,用最快的時間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爬到了高層信任的位置。

從樂茗離開之後,調偏青的鏡頭中那抹特別的亮就消失了,再出現的時候,樂茗就變得成暗,以大量的藏藍、深黑、濃灰等塊沉重的衣物顏,來顯示換回男裝後的矛盾與痛苦。

樂茗做的這一切,就是在和女畫家的時間賽跑,兇殺案的頻繁出現代表著危險一步步靠近女畫家,可是背後的犯罪團伙一直隱藏的太好,警方的追捕工作也陷入了暫時的瓶頸,所以,他願意來當這個契機,去當線人幫警方一網打盡。

哪怕屠滅惡龍之後,勇士也會浴血變成下一隻惡龍也沒有關係,樂茗自己是不值得期待的,沒有未來的,在女畫家身邊偷偷的‘騙’來一段記憶就足夠了。

樂茗也做到了,他和女畫家再見的時候,就是變成從犯被捕,狼狽又平靜本看不出之前那個巧笑嫣然的少女模樣。

線人身份是保密信息,樂茗本身也涉及到了一些案件需要受到法律的審判,功過未定,可女畫家不清楚這些,她看到樂茗時難以置信,甚至下意識想伸手去拉樂茗,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樂茗說不了話,他的喉嚨只能發出很難聽的氣聲,沒等他想好和女畫家說什麼,被抓獲的犯罪團伙中個別殘餘的勢力反撲,狙擊槍的紅點瞄到了女畫家身上。

說不了,那就去擋下來,樂茗把面前的女畫家推開之後,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