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懸空寺的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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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小秀急忙相救，但見伯金童已無氣息，他與二將軍生死之，見伯金童遽此離去，悲憤若狂，抄槍在手，朱緞幌動，不顧一切，直刺殺了出去，扁鐵鈍跟召定侯是主僕關係，在幫中又是上下之屬，其重召小秀為人，於是也衝殺而出，只是群獸殺之不盡，屠之不殆，召小秀、扁鐵錚等也終遭獸。

這一來可謂百哀齊至，只聽微哼一聲，桑書雲被一頭大白熊抓傷，他的“長空神指”連中巨熊，灰熊俱仍支撐得住，皆因“長空神指”最是耗力，桑書雲已無力再發指勁，倒是天象大師，愈戰愈勇，真是天生神武，發皇奮揚，怒喝一聲，一掌將大熊扣得腦漿迸裂。

只聽天象嘶喝連連，殺得起，白茫茫的真氣不住推出，十七八條毒蛇，一齊被打飛，落下山去“彭”地將地上打口了一個大坑。他白眉陡揚，銀髮如刺，每出一掌，即有龍象之力，將一頭大猩猩，推得如小石一般落下山去。又推動內力，全身骨節，拍拍作響，袖袖無風自揚，一掌擊下，一頭金獅，當即肝腦塗地。

他運起目力，用神澄去，千數只小獸，被他神威目力震得不敢上前。

天象大師嘶吼連連，搶在家人之前，連連出擊，毫不珍愛自己元氣，一一出手，無可羈勒，桑書雲情知他如此耗損，不知吝惜，非大家之福，忙潛近低語道:“大師您請歇歇…”·天眾大師自是不理，雙掌翻飛，又馳東驟西，殺了數十猛獸，只有他和方歌金虹舞處，群獸攻襲，方被震壓得住，桑書雲卻見天象呼嘯厲狂，恐非正常，便湊近而道:“大師”天象不理，雙掌一挫，向群獸撲去。桑書雲用手一搭，天象運力一卸，桑書雲力竭，竟末扣住，天象走得幾步，忽回頭，這時微熹照映在他的光頭上，銀肩散亂，直似白髮飛揚，只聽他沉聲道:“桑施主，貧僧癩眼愛恨，無一可免，非菩提樹，非明銳鏡，既無拂拭，亦惹塵埃，不如捨身飢獅虎的好。”貞覷年間，五祖命眾徒各以心得談偶語，座上神秀口唱一偶:“身是菩提樹，心是明銳摯，時時動拂拭，莫使惹塵埃。”眾皆贊好，不識字的慧能琅唱一偶:”菩提木非樹，明鏡亦非臺，木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五祖乃傳衣缽，是為禪宗六祖。至於天象為何說此，桑害雲倒聽得一怔。

只見天象以佛門“獅子吼”仰天哈哈大笑三聲，眾獸皆退，天象奮勇向獸群去，只見四名布衣芒鞋的僧人，跟隨而去。天象過處，勢頭甚兇，雙掌翻飛，獅虎豹狼，盡為之殲。

如此過三，終於力盡端然昧坐，群獸一湧而上。瞬間屍骨無存。

這時旭微升，晨風夾雜看腥風微薰，眾人看得心驚膽戰，人人危懼，如殊無幸理，方歌、桑書雲、宋雪宜對看得熱淚迸，一時覺得莽莽蒼蒼，逆氣難平。

方歌只此役事攸關蒼生氣運，不能任由救平，當下舞劍而起，嘯道:“我要一試。”桑書雲也豪興大發，話了出去，道:“你去吧，我來守。”方歌奔至崖邊，辛深巷皺緊眉心，疾道:“等一等。”方歌苦笑道:“大叔好意，在下心領，請大叔莫要阻我，待天一亮，形遮敗，就無法可施了。”辛深巷卻道:“不是相阻，此計可行，只是多加一策”方歌一楞，奇道:”哦？”辛深巷指指崖上道:“要藉它的力量。”方歌偏首望去，只見恆山殿前一棵高大枝老榕樹，怕有百數十年曆史，翌立在那兒，在拂曉中隱約可辨。

方歌一楞，不明所指。辛深巷道:“那大榕樹咱們可以戮力彎曲，再一彈而上，可以借勢御行七八丈無礙，不足之數，則都要靠少俠自己了。”方歌這才恍然。

大家別無他法，得如此，這是群獸狠攻，似在天象捨身之後而稍緩，桑書雲長嘆一聲，一揮手道:“要去，就快，趁現在！”當下數人全力將榕樹彎，那枝樹足有合圍大，數名力大的江湖好漢，發力壓拘。桑書雲也助一臂，只覺樹身反彈之力奇巨，險捏把不住，心中暗忖:要足天象在就好了。

這下一尋思，才省悟普天之下，大風那賊除外“三正四奇”就只剩下自己了。當下蒼蒼茫茫，一有無所適從之，對那樹幹的反彈之力，也不壓迫了。

宋雪宜這廂卻向辛深巷低聲問道:“幾成把握？”辛深巷不語。宋雪宜道:”究竟幾成？請辛先生坦誠相告。”辛深巷又搖了搖頭，數了一聲，又嘆了一聲，宋雪宜驚問:“一成都沒有？”辛深巷緩緩抬頭，滿布地道:“就只一成。”這時方歌跨已騎上了樹枝，右手緊執金劍，左手摸摸身上間背後的硬箭弓刃，一一都在，縷放了心。桑小娥仰看頭看去，方歌自晨光中看見她雪白的脖子，瑩瑩的光，臉頰上忍哭的，也帶有兩個淺的酒窩，他心下一陣憐惜，但願能邀天之憐惜，還能跟小娥斯守一起，便是徹天下之大幸了，一時不知說些什麼好，桑小娥問:“你還有什麼要跟我說？”說梗了咽，但還是拼命忍住哭；她跟方歌在一起，相聚難，離別多，每次都是生離死別，每次都是。

她心下想來，很覺委曲，但這刻又逢生死之別，使悲泣沒了言語。方歌卻笑道:“你連哭的時侯，都有梨渦兒。”桑小娥聽了方歌臨捨身一搏時，還有雅興謬讚自已，不一笑，笑得一半，又怕方歌出事，便哭了起來。

方歌笑道:“又哭又笑，也不害噪。”眾人知小兩口兒打情罵俏，何況如此離別，當下別過頭，詳作淡笑，不予打擾。

得片刻，那噴吶聲又向起，群獸又騷勁起來，想來宋危樓的“震天鼓”和陳木珠吧吶互吹奏，始得互相歇息之效。方歌疾道:“小娥，我去了。”向眾下一點頭，回頭又看，只見桑小娥容無限悽惋，晨風中髮絲往後飄呀飄的，脖子雪白得如一朵白喇叭花一般，纖弱嬌膩，只覺愛憐橫溢，忽聽辛深巷沈聲道:“太陽要出來了。”只見東面群山，旭真的出來了一小片。方歌情知太陽全出，自已形跡就盡暴在對方眼廉，即四下一拱手，道:“諸位我去了。”諸俠也拱手回答:“少俠保重。”

“方大俠小心。”

“少俠”、“大俠”聲中，還是叫“大俠”的居多，原來大家他大義見義，雖無緣識，但都心悅誠服叫這一聲，千百年來的武林，能懾伏這些驕傲自慢的武林人物悅服，真直為罕見之事-辛深巷一切手，眾下立即放手，這樹枝；合十數高手之力能扳下，而今一彈而去，快如丸矢，在晨光微明中破空飛去。

其他自崖上凝視而看，目不敢瞬，只瞧得一顆心如在半空飄浮。

方歌始不力，只放輕了身子，保住了真元，受樹身彈力，飛行了八丈，這時樹身彈力漸失，方歌半空的身一挫，眾人崖上望去，心都為之一，但隨即方歌身子一震，猛地彈了起來。

這一下彈起，是靠真氣強運，剎那之間，猶如飛前，破空向崖對準，衝飛而去！

眾人見方歌內力居然如此之高，都不突然一聲喝采，辛深巷叱道:“聲，聲！”但他的聲音，那裡罩得住喝采叫好之聲，卻是連對崖都醒覺了，不少戍卒往山崖這邊看來。梅醒非踩足叫道:“糟了，這次糟了！”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方歌憑一口真氣，飛躍十丈，稍稍一頓，真氣已然難繼，他即施“血河派”輕“偽然往來”宛若衝風飄浮，正是回止難期，若往若還。眾人眼見他勢盡而落，卻能如此衝風而行，不又喝起價天採來，這一來，連對崖的人也看到了半空這人兒，大呼起來。

方歌乘風而行，姿態壘妙，但去勢卻是緩了。卻又飄行了七丈餘，再借風勢飄行，這時對崖的身形漸大，只見很多人奔走相告，並覷準自己落腳處揮武器包抄上來。

方歌肚裡只連珠價叫苦。不過這下眾敵不及放箭，只有幾名高手發出暗器，都被方歌輕巧接去。眼看距離又拉近五丈。離對崖只剩五丈有餘，噴吶忽上，而蹦聲大作，一響如一聲雷，擂擊在方歌心裡。

此際方歌內功深厚，猶在“武林狐子”及“幽冥血奴”二人合併之上，是以華危樓的鼓聲，震不下方歌，但方歌他無法強提真氣縱跨，眼見只有五丈，身子卻落了下去。

方歌悟心奇高，這下命在頃刻，他猛解下銀箭，箭尾往帶一纏“嫂”地一箭，半空直刺過去，箭利勁沈“奪”地竟入堅巖裡去。

方歌一手牽帶，籍力一又拉近了二丈，眼見要越過對崖腥，可以綽綽有餘，但好事多磨，紅影一閃，一人出劍斬向銀箭“坷”地一聲，銀箭居然不折，那人便是大風，大風連斬數劍“血河神箭”依然末斷，倒是劍鋒上崩了米粒大的一蚌缺口。

這時方歌又飄近了丈餘，大風道人一迥劍“啼”地割斷了布帶，這當下方拌離山石只有二丈餘三丈不及，便要廢於一旦，對崖這邊恆山般的群俠，齊齊發出一聲深嘆！

方歌身形一沉，大風哈哈一笑，卻見“花”地一聲，耀眼生花，一條二丈八的銀鞭，已卷住崖石，一之下，方歌向自己這邊疾彈而來！

恆山殿的人只見鵲起兔落，瞬息百變，方歌又撲向山崖，深嘆末休，驚呼便起，轟起喝了一聲:“好！”方歌投向大風，連人帶劍，便是一招“閃電驚虹”！

這一下捨身擊來，又急又快，大風道人心戰膽寒，他與方歌手四次，這人武功一次比一次進，迄今已不敢正櫻其鋒，要不是他急退得快，方歌距離尚遠，這一劍還真閃避不過。

只聽“璞”地一聲，劍身沒入巖中，方歌的功力，可謂已臻化境，斷金碎石直如摧枯拉朽，對崖的群眾，開始是戰戰兢兢，急如逾恆，而今都舒了一口氣，期盼方歌能有所作為。

這時眾下磨刀霍霍，向方歌落腳處包抄過來。方歌施力過猛，還不十分運用純，金虹劍便陷入石中，他視此劍如同生命，便猛力拔，大風道人偷偷緩背閃至，掌心血絲，一掌向方歌背心拍去。

方歌一面劍，左手銀鞭回掃“喀喇喇”一陣急響，飛沙走石，大風道人不知世間上竟有這等驚龍走蛇的硬勢，要不是他仗血翼，騰空而去，這人憑一鞭，也非被擊落懸崖不可，當下嚇得冷汗直冒；對崖的人看得目眩神弛，不住為方歌連珠採喝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