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程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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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響過，煙霧漸漸散去，出“糖裡”三個大字。木質牌匾，雕花窗框，琉璃掛燈，又清雅，又小資。

新店開張，宋糖有點忐忑。她打印了一疊傳單，又在網上掛了團購，希望藉著這個宣傳一下自己的小店，打響口碑，也不知道今天會不會有客人來。

沒想到第一個來的不是客人，而是來應徵的。

糖的店不大，她自己可以包攬廚房的一切事務，但外頭總要有人結賬收銀和打掃衛生，所以她掛了招聘啟事，希望招個人幫忙。

來人是個年輕女孩，個子小小，牛仔褲運動鞋，笑起來有兩個小梨渦。

“我來應徵！”女孩笑嘻嘻地遞上自己的簡歷:“以前我幹過餐館，後來討厭老闆，辭職走人。姐姐，你這家店是新開的吧，覺真不錯，我喜歡！”從來只有她被人家面試的經歷，第一次她做面試官，雖然面試者只有一個，但糖頓豪氣萬千，立即調動大腦的腦細胞，高速運轉，把以前她被面試的那些問題通通調出來，像什麼“你為什麼選擇這裡？”

“你認為自己有什麼優點和缺點？”

“你的最大優勢是什麼？”

“你是一個怎樣的人？”

“你希望以後有什麼升遷路徑？”諸如此類。

女孩瞪大了眼睛:“還可以升遷？姐姐，你的店是連鎖的嗎，我有希望做店長？”

“呃…”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問得不太對。”

“叮鈴鈴…”店裡的電話響了，糖和女孩相互望了一眼，女孩立即道:“我去接！”

“你好，糖裡。哦，對，是的，這個…請您稍等…”女孩捂住話筒，轉頭看糖，“是預約吃飯的！他們說十一點來，四個人。”糖笑:“好啊，你回他們，說歡。”這個點，該上班的都上班去了，程時卻還在家裡沒出門。

事實上，他才起。

瞪瞪一摸頭的手機，想看看時間，卻發現怎麼按都黑屏。

沒電了。

手機沒電，意味著鬧鐘也不能響。

程時一骨碌從上坐起，翻身，下。

客廳的掛鐘指針剛過九點。

遲到已成定局。

程時煩躁地了亂得像雞窩的頭髮，去洗手間刷牙。

他從來沒上班遲到過，宋糖在的時候，總會按時把他叫起。程時自己做老闆，其實遲不遲到都無所謂，沒人會扣他工資，但他習慣早上九點準時出現在辦公室，等待秘書送來要處理的文件。

俞子晉和他，一個主外，一個主內，俞子晉可以藉著約客戶的名義，三天兩頭曠工，但程時認為自己不可以。

一面刷牙，一面看著鏡子裡那個睡眼惺忪﹑頭髮蓬亂﹑臉皮泛青的男人，程時深深地覺得自己真是邋遢至極。

怎麼會搞成這樣？

睡眼惺忪很好解釋，他昨晚回來得太晚；頭髮蓬亂是因為他的髮質太硬，又糙，他又不愛用髮蠟這些化學物質，所以容易豎起來；至於臉皮泛青，更容易理解，因為他已經一週沒好好吃頓飽飯了。

真不知道外頭的餐館是怎麼開下去的。公園對面那家“真好吃”一定是換了廚師，他才三年沒去，怎麼那裡的滷飯突然變得這麼難吃？

程時正在思考著催促家政公司派保姆過來，這時候手機響了。程時漱完最後一口水，吐掉，碰了碰屏幕上的“接聽”

“石頭。”是俞子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