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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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以為無人的屋子裡,不但有了人,而且還有了四個人,除了地上躺著一個他們的同伴外,還多了三個人。這三個人他們都認識。
一個是最悉的一丈青,他們先前在屋裡聽著,已經知道她背叛了王爺,投到對方去了,所以並不奇怪。
一個是曾使他們亡魂喪膽的天山雕哈小王爺,另一個則正是他們奉命要除殺的夏志昌。
然而這兩個傢伙也知道他們自己的份量,沒有敢拔槍,而且準備拔腿向後開溜。
卻是一丈青先開的口,她笑著道:“林大木、張四眼兒,你們這兩塊料不妨試試看,只要讓你跑出十步去,就算你們兔崽子腿長,我擔保兩位小王爺不再追究你們,由你們放生了。”張四眼兒並沒有四隻眼兒,也不是帶眼鏡,不過他的眼眶上各有一個小圓疤。那是有一次他在幹小偷的時候,偷看人家大閨女洗澡,叫人給捉住了,本來要挖掉他的眼睛,他死求活求的,人家才發善心,不但沒叫他失明,而且還送了他一對眼睛在他雙眼上面,用刀子剜掉了兩塊。
這是他不光榮的過去,卻也成了他的外號,不過人家每叫一次,他都要生氣一次,甚至找對方拚命。
今天,一丈青那樣叫了,他卻不敢拚命,而且還陪笑道:“青姑娘,這是何苦,我們在外頭的談話,想必你也聽見了,我們並沒有想跟你為難。”
“你們也配嗎?”
“是!是!我知道,我們是什麼料,所以我們只打算回來老老實實的呆在屋裡。”一丈青冷笑道:“我們若是一直進來了,你們兩個也那麼老實嗎?”
“那…我們最多隻開上兩槍,但是青姑娘,你也知道,那絕對傷不了你,或這位小…小王爺的,可是王爺派了我們在這兒,那也沒辦法。”一丈青怒道:“沒辦法?你們殺起沒有抵抗力的人來,倒是有辦法的,那個女孩是你們下的手吧?”張四眼兒嚇得心驚跳的道:“她突然由暗處跑出來,衝到外面去,誰也會被她嚇一跳的,我是在驚慌中隨手扔出一刀,沒想到…”一邊的林大木也說話了:“青姑娘,老張的飛刀往時連兩丈外的大樹都會扔偏個半尺去,今天是吃錯了藥,居然一刀就殺了人。”一丈青冷冷的道:“今天他的確吃錯菜了,不但一刀殺了個無辜的女孩子,而且還能殺死其他好幾個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呢!”張四眼兒陪笑道:“青姑娘,你別開玩笑了,我一共殺過三個人,都是些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至於今天,我本是無意殺人。”
“你雖無意殺人,卻大大的成名臉,你不但殺了一個要洩漏消息的侍女,而且還殺了夏小王爺跟我,喔!對了,還有兩個糊塗蛋。”張四眼兒莫名其妙的道:“我們怎麼殺得了青姑娘跟小王爺呢,喔,那來的兩個糊塗蛋呢?”
“糊塗蛋就是你們自己。”一丈青甩手一指道:“你們看看就明白了。”她指的是躺在地上的同伴,林大木道:“這不是火老鼠錢嗎,他什麼時候來的?”
“你應該知道他是被派來幹嗎的。”
“那倒不必問,這小子只會玩炸藥,除了埋炸藥炸人外,什麼都不會幹。啊,青姑娘,你說他是來埋炸藥,準備炸人的?”
“炸藥早就埋好了,他只是在等待機會點上引線。”
“早就埋好了,在那裡?”這句話問得實在多餘,因為哈吉泰一直都在地上工作著,翻起一塊塊的地磚,終於找出了一捆六支的黃炸藥,就是工礦公司用來炸山的那一種,炸藥外面還附有引線,都在地下通出去。
哈吉泰找到炸藥後,吐了一口氣,開始向裡收引線,那是埋在一節節的竹管裡的。
張四眼見跟林大木對翻了半天的眼兒,終於明白了,這炸藥是準備連他們兩個人一起炸死在裡面的。
若是夏志昌進了屋子,在外面的火老鼠就點上了引線,這六炸藥,足可把屋子炸得粉碎,裡面的人自然也沒活的了。
這才是王爺對付夏志昌的手段,他們兩個人被安排來狙擊,不過是陪宰的誘餌而已。
張四眼兒結結巴巴的道:“這,…這個王爺對人也太狠了一點兒,就算要我們賣命,也該告訴我們一聲。”一丈青冷笑道:“夏維光對你們天高地厚,你們拿命來報答他,也不算是什麼呀!”林大木卻憤然的道:“青姑娘,你別說了,夏維光雖然對我們還不錯,但我們也不是白受他的,這些年來,拚死拚活,也出了不少的力,結果卻換得他如此相待,實在叫人太寒心了,既然他不仁在先,也不能怪我們不義了。從現在起,你要我們幹什麼,只管說好了。”
“我要你們去殺夏維光,你們也敢去嗎?”張四眼兒毫不考慮的道:“敢,沒有什麼不敢的,就是你不叫我們去,我們也跟他沒完的。老實說,他在這兒當王爺,我們跟著他也混不出個名堂來,最多落個吃吃喝喝而已,一輩子也沒個前途出頭的子,因為我們乾的還是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活兒。以前是為了義氣,他是老大,我們跟他來的,他富貴不忘貧賤,上刀山下油鍋,我們都沒話說,他這樣子對付我們,就怪不得我們對不起他了,今後由著你吩咐。”一丈青道:“少爺,你看怎麼樣?”夏志昌道:“二位,我先說一句,二位如肯幫我的忙,我會非常的謝,不過我並不要二位去殺人。”林大木道:“小王爺,說句良心話,人沒有自甘下賤的,我們也不想在黑道上混一輩子,夏維光把我們從內地找了來,原是說大家混個出頭的,要不然我們也犯不著背鄉離井,跑到這邊絕地來打天下。”張四眼兒道:“可不是,我們在內地雖是名聲不太好,可也沒犯過什麼大罪,不是立足不下了才逃出來的,原是聽說夏維光在這兒當了王爺,大家能混個出頭的子,所以才出來的,到了這兒,發現並不是那回子事兒,我們已經後悔了,但因為他對我們還算不錯,而且還許我們,一定會替我們規規矩矩補個出身,個一官半職的,所以我們才耽下去的。”一丈青笑道:“你們真是的,這是什麼時代,還興那一套,這是在邊疆的民族,還保管著王爺這個名稱,在民國可沒有那一套了!”張四眼兒道:“這個我知道,可是王爺畢竟是王爺,跟一些大官見們都有情,他真要肯幫忙,把我們介紹到行伍裡去,當個小官兒總沒問題的。”夏志昌道:“你們若是跟著我,我不敢說一定有那個辦法,但是我可以負責規規矩矩給你們謀個出身。”張四眼兒屈下了一條腿道:“小王爺,我們求的就是這個,我知道自己的材料,也不想當什麼官兒,光祖耀宗了,只希望那天在回家的時候,能告訴人家,我在那兒當差,是個規規矩矩的衙門就行了,我們來的時候,也是希望夏維光在王府裡補個衛士的缺就夠了,他卻一直推三阻四的。”一丈青笑笑道:“那倒不是他推三阻四,補個衛士的缺,他不過舉手之勞,只是他還有許多見不得人的行業要你們去做,若是給你們穿上了官服,就有很多不方便了,他總不能要王府的衛士公開去賣鴉片吧!”林大木道:“所以小王爺若是肯答應收留我們,火裡水裡,只要你吩咐,我們絕不皺眉頭。”張四眼兒也道:“是的,小王爺,夏維光對人太狠了,我現在說什麼也不會使你相信的,你等著看好了,我們多少會做點讓你相信的事…”夏志昌道:“我對二位別無所求,我跟夏維光的糾紛很快就會解決的,那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各位也幫不上忙,現在我要了解的是先父的死因。”
“這個我們是後來才來的,詳情也不清楚,只聽說是夏維光暗中勁了點手腳,不過這要問王妃才知道。”
“我就是來見母親的,她現在在那兒?”
“王妃被夏維光架走了,大概是在靈光塔。”
“架走了?為什麼要架走?”
“王妃聽說小王爺來了,不肯離開,跟夏維光吵了起來,結果是被夏維光叫人硬架著走的。”夏志昌不憤然地道:“這個混帳東西,他怎麼敢如此對待我的母親。”林大木道:“小王爺!王妃雖然是王族,但是夏維光對她卻很不客氣,後來的幾年,他們本就很少見面了,王妃大部份的時間,都是在這兒唸佛。”
“對了,我在門口的時候,還聽見裡面有唸經的聲音,那是什麼人在唸佛?”張四眼兒道:“是我!”
“你會念經,而且念喇嘛的佛經?”張四眼兒道:“小的本來不會的,不過小的有一項本事,就是學人家的說話,聽兩遍就會了。”一丈青道:“這倒不假,他還有個外號叫做八哥兒,不但能學人說話,而且連聲音都能模仿得很像。”張四眼兒道:“夏維光叫我披上袈裟,跪在佛堂裡學唸經,騙小王爺進來後,回身就是一槍的,那知道先是被那個丫頭一攪,接著小王爺又不進來了。”哈吉泰笑笑道:“幸虧小王爺沒進來,否則你們都沒命了。”張四眼兒道:“我知道小王爺的武功很高,而且還有刀槍不入的氣功。”哈吉泰道:“倒不是這個,以他的身手,你若是在當面拔槍,暗算他的機會已不太多,何況他還穿著避彈的軟甲。夏維光的安排是要你們一起死,他那捆炸藥,就是安排在佛堂前面的地方,如果你跪在蒲團上,炸藥恰好就在你們中間爆開!”一丈青道:“哈小王爺,這次幸虧你了,否則我跟少爺雖然避過了一些暗算,卻仍然難逃粉身碎骨。”哈吉泰笑道:“別客氣了,既是一家人,理應是互相幫忙的,你們前腳走,吳老爺子不放心,叫我後腳趕來在暗中照應著,也是運氣好,我由屋後的牆上翻進來,剛好看見那傢伙躲在屋角要點火,若是再慢一步,可就要遺憾終身。”夏志昌掂起那捆炸藥道:“這能炸死人嗎?”一丈青道:“少爺,你可別看不起這玩意兒,只要兩,就能把石山炸個深出來,這一組是六,真要是點上了引線,這間屋子會成為碎粉了。”林大木也點頭道:“是的,小王爺,這玩意兒是從工礦公司裡偷出來的,厲害得很呢。我們試過一次,只用一,就把西昌府的監獄大牆炸開了,從裡面救出來了十四名死囚來。”夏志昌道:“你們還劫獄搶奪死囚?”林大木道:“那也是夏維光指使的。有一批販煙土的人叫西昌的保安隊抓住了,他們還打死了幾十個保安隊員,所以省城下令就地正法,夏維光叫我們去劫獄,也是這火老鼠安排炸牆的。”夏志昌道:“那批搶救出來的人呢?”
“大部份都跟在夏維光身邊,或是留在鷹王府裡,因為這批傢伙的身分太明瞭,很多地方都在行文通緝,所以只有放在鷹王府,才沒人去查問。”夏志昌憤然道:“夏維光太無法無天了,憑著這個我也不能放過他。哈大哥,這個火老鼠是個重要的人證,麻煩你把他看管起來,在後天的王公大會上,我要公開地對他提出控告。”哈吉泰道:“夏維光犯法的事太多了,你要扳倒他的唯一辦法,卻是先取回王位再說,否則他有八大王族為後盾支持,自然有辦法掩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