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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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王爺的命令,他要我們特別小心,只要是以前沒有見過的人,一律要嚴密戒備、監視。”一丈青呸了一聲道:“放你的,王爺是要你們在暗中留心戒備,那有當著人家的面這個樣子戒備的,你王八蛋辦過事沒有,我就沒見過這種混球的。”她握著的是孫小琴的左輪,槍機上有兩道開關,可以用扳機控制,也可以用拇指把槍機的撞針扳下,只要輕輕一扣扳機就能擊發了。一丈青已經把撞針扳了下去,緊抵在鼻尖上的槍口把聲音傳過去顯得特別清脆。
“格”一聲,楊疤眼的魂差點嚇出了竅,連忙把比住吳長勝的槍口移開了。
另外兩個漢子唯他馬首是瞻的,他挪開了槍口,那兩個傢伙乾脆把槍收了起來。
一丈青冷笑道:“你這王八蛋,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非要惹你姑生了氣你才聽話。”楊疤眼那只有疤的眼睛直眨,汗水往下直滾,結結巴巴的道:“青姑娘,我這不是聽話了嗎,你快把槍收起來,這個玩笑實在不能開。”
“我跟你開玩笑,楊疤眼,你也不撤泡,照照你自己的德,我會跟你開玩笑?”楊疤眼還聽話,叫他撒照照自己,他連褲子都沒脫,雙手已抱著襠,彎了蹲下去,口中呵呵的怪號,也清清楚楚的看得到有水滴下來。
兩個漢子怔住了,他們的視線被楊疤眼擋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而一丈青則退了一步,脆聲罵道:“楊疤眼,你還真有出息,怎麼當真撒照自己了。”五六歲的小孩子或許會那樣做,-楊疤眼卻是四十五六歲的壯漢,做出這種事來就叫人難以相信了。
楊疤眼的口中還是發著呵呵的聲音,埋著頭,但可以看得出,他絕不是用水當鏡子在照自己的尊容。
兩個漢子忙過去道:“楊爺,你是怎麼啦。”他們伸手想去託他。忽的頂上風生,兩條黑影罩下,每人頂上著了一拳,身子一軟就倒了下去。
那是夏志昌跟哈吉泰,他們解決了兩名漢子,一丈青也同時補上一腳,踢打楊疤眼的額角上,他身子一歪,側倒在自己的水裡,但全身仍然弓起如同一隻大蝦米,人已昏了,卻還在痙搐著。
夏志昌道:“大姐,你給他襠下的一膝蓋,恐怕已經要了他的命,不必加上後來的一腳了。”一丈青笑道:“我是看他還真能,我這一膝撞用了八成的勁兒,他居然沒倒下去,我只好再補上一腳了,從現在開始,一定不能讓人知道我們在這兒。”哈吉泰笑道:“青姑娘,你真行,唱做俱佳,臉上還在笑呢,底下卻在那要命的地方來上一記殺著。”一丈青道:“這傢伙最不是東西,背了一身血債,他在川西當老二,就殺了將近二十條人命,大部份是女人跟小孩子,不僅官府在捉他,那些苦主更恨他入骨,變賣了家產,請了槍手要他的命,他在內地呆不下去了,才躲到西寧來,我早就想除了他了,今天終於等到機會了。”哈吉泰道:“這傢伙很狡猾,我早就想給他一袖箭了,可是他的槍口比著吳老爺子,我倒不怕失手,就怕他中了箭後,手指一緊,槍口走火。”一丈青道:“我曉得,我不管你也能對付了的,可是他們三支槍口對著吳大叔跟孫家妹子實在討厭,等我們過去了,你們可不容易再混過來了。”夏志昌道:“機會總是有的。”一丈青道:“少爺,我知道你的身手高,可是這傢伙也很狡猾,也很難纏,他是多年的老二出身,鬼門道多得很,不容易叫他上當的,而且他們把守的這個地方,恰好扼住了上去的路,我想到只有除去他一個辦法,否則絕難通過的。”熊大坤道:“這位姑娘說的是,再上去就是王妃的佛堂了,我現在分出兩個人在這兒守著,萬一有人過來,我們就先對付著,小王爺就上去吧。”吳長勝問道:“上面還有人把守嗎?”
“沒有了!王妃住的地方都是女人,弟兄們是不準走近的,不過那是王妃單獨住的時候,如果王爺也在,他身邊的兩個侍衛是一定在的。”吳長勝道:“他們總不會也擠進王妃的寢宮吧?”
“那當然,不過他們一定守值在寢宮門外,一直等到王爺離開。”吳長勝道:“是兩個什麼樣的傢伙?”一丈青道:“我知道,是一對兄弟倆,都是蕃子,聽說早先是拉薩布達拉宮裡的喇嘛,因為犯了過錯,被趕了出來,大的叫摩裡沙,小的叫摩裡文,是兩個大怪物。但是橫練工夫很結實,確有刀槍不入之能。”吳長勝道:“刀槍不入的槍,是那種木杆鐵頭的長槍,可不是現在那種槍吧。”一丈青笑道:“那當然,沒有一種功夫能擋住子彈的,不過那一對怪物確很難纏就是了,身輕如燕,力大無窮,對夏維光卻忠心耿耿。”夏志昌道:“喇嘛犯了錯,輕則鞭苔,罰做苦工,重則處死自焚,沒有驅逐出教的。”一丈青道:“我是聽人那麼說而已,真正如何沒一個人知道,不過那兩個啞巴的確很厲害,他們所練的武功也的確是西藏布達拉宮的。”吳長勝道:“他們是啞巴?”
“也不是天生的,只是舌頭被割而已。”夏志昌道:“割舌之刑,是藏中貴族對家奴的刑罰,我明白了,他們一定是西藏那一家貴族的家奴。”一丈青道:“他們據說確是布達拉宮裡出去的。”
“是的!貴族子弟都要進布達拉宮去學習武功、政事,以便將來作接替王族的準備。所以他們要當三至五年的和尚,有的人還帶了家奴去侍候。”一丈青道:“反正我也不清楚,那兩個傢伙沒舌頭,也不會告訴別人是怎麼回事,他們是夏維光的貼身侍衛,少爺若是遇上他們可要小心點兒。”
“現在總不會碰上他們吧?”熊大坤道:“王爺不在上面,他們當然不會在的,如果王爺要來,這兩個傢伙就會先到。”吳長勝道:“沒關係,我們守在這兒,他們若是來了,先得過我們這一關,我想他們的橫練工夫再了得,也強不過兩顆子彈吧。”
“老爹!你不上去?”吳長勝道:“不了!你們母子見面,一定會有很多的私話要談,我們在旁邊不太好,再說這兒也必須要有人守著,我想由青姑娘陪著你上去就行了。”哈吉泰道:“對!我的意思也是要留人守在這裡,萬一有人要過來,我們可以擋一下。”夏志昌還要說什麼,一丈青道:“這也好,我見過王妃幾次面,也認識她身邊的侍女,有我照料一下足夠了,少爺,走吧,見上一面,把重要的話說了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到底不宜久留。”夏志昌想了一下才默默的向前走了,一丈青連忙搶在頭裡。
吳長勝道:“少爺!如果你聽見了槍聲,就趕快往後走,往有大石頭的懸巖往下跳,下去十丈不到處就有出的樹枝可以把你抵住。然後一直慢慢的下去,到了底下河邊上,順水就可以走出去,一直能到我們拴馬匹的地方。”一丈青回頭笑道:“大叔!您好像很嘛。”
“我以前來過,那條退路是我跟老範兩人被得走投無路時,硬著頭皮無心發現的,相信沒人知道。”熊大坤道:“可不是嗎,我到這兒也有兩三年了,就不知道有那麼一條路。”吳長勝笑笑道:“那不是路,至少不是普通人能走的路,從近十丈的高處跳下去,落在樹枝上要能穩住身形,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青姑娘,你得多費點心,萬一聽見這兒有槍聲就趕緊溜了,別過來管我們了。”一丈青道:“我知道了,您放心好了。”夏志昌變得很沉默。他現在的心裡有點亂,卻不是動,也不是緊張。
路只有尺來寬的一條,是在石頭上硬鑿出來的階梯。他們一點點的爬了上去,上面果然是一棟舍,裡面有輕輕的木魚聲以及唸經的聲音。
夏志昌停了下來,合十作禮。
一丈青道:“少爺,這兒沒人,你向誰行禮啊?”
“向菩薩,裡面有人在唸經。”
“咳!少爺!趁著沒人,正好趕快進去。”夏志昌道:“不!再等一下,經快要念完了,這是晚課,不能擾斷的。”
“萬一要是有人來擾斷了呢?”夏志昌想了一下道:“不會有這種情形的,如是真正的虔誠信徒,於理是不會受打擾而中斷晚課的!反之,也不必再念經了!達不了無心無物的境界,再念經也沒有用,菩薩不會聽得見的。”一丈青道:“菩薩當真還能聽得見嗎?”夏志昌道:“那當然聽不到的,事實上菩薩都也不存在的,我念經,主要是修燎自己,養成一種無物無我的心懷而已,卻不是為了給菩薩聽的,所以經課未完,絕不可前往打擾的。”語畢合掌靜如勁松,一丈青雖不耐煩,卻也只好陪著他等著。
好不容易等到裡面傳出叮的一響聲音,那表示經唱晚課的結束,一丈青才舉手叩門,略停片刻,一個老婦來開了門,見了夏志昌,高興萬分的道:“小王爺,你果然能來了,真是託天洪福,老身才上來見到了王妃,那知王爺也踉著來了。”忽然看見了一丈青,臉立變道:“青姑娘,你怎麼也來了!小王爺,這…”夏志昌道:“沒關係,青大姐一直就在照顧我,我能來到這兒,多虧她的幫助。”
“真是謝天謝地,這就好!這就好。好了,青姑娘,王爺隨時可能來到這裡,你來得正好,可以到下面守著,王爺若是來前,你就趕快通知一聲。”夏志昌道:“不必了,我們另外還有幾個人也來了,已經在底下守著,再說還有你的兒子鐵大哥也在下面照顧著,不必怕人上來打擾了。”金姆的神似乎一鬆道:“那就好了,我這個兒子雖然不爭氣,但是對王妃跟小王爺,卻絕對忠心可靠的。”看她對自己兒子那種充滿信心的樣子,夏志昌也不忍再說什麼了,笑笑道:“我們快進去吧。別讓我的母親久等了,而且我們很快就要離開的。”金姆見一丈青走在頭裡,忍不住又問道:“這泣大姐也要去嗎?王妃的意思是單獨跟小王爺見面。”一丈青道:“金姆!你放心好了,等他們母子見了面,要談體己話的時候,我會避開的金姆道:“可是王妃吩咐過,除了小王爺之外,她不準任何人進寢宮。”一丈青道:“那我就等在寢宮門口不進去好了。”金姆無可奈何的在前領路,轉了兩個彎,都是靜悄悄的,不見有半個人影,來到一座較為寬敞的屋舍前面,雙扉虛掩,裡面傳出了很輕微的唸佛聲以及木魚聲。
金姆道:“就是這裡了,小王爺請進去吧。”夏志昌道:“金姆!你也不進去?”她站得遠遠的,並沒有入內之意,夏志昌才提出此問。
金姆搖手道:“是的,王妃吩咐過,除了小王爺之外,她不要任何人進去,老身也是一樣。”
“這裡面除了我母親之外,沒有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