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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長街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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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蘇昕蘿嬌斥一聲,才要上前救助,東西兩頭的敵人已如鬼魅般欺到她身旁,一冷一熱兩種完全不同的真氣一齊卷向她。

一時間她哪裡還顧得上週璠,只得縱身一躍,堪堪躲開兩道真氣。這一冷一熱兩道真氣撞在一處,發出哧哧聲響,如炒的黃豆猛烈爆裂開,劈劈啪啪甚為熱鬧。

蘇昕蘿只覺得被這兩股真氣掃中的肩膀隱隱作痛,還未來得及站穩腳步,東西兩頭的人已互換了位置,各手持一枝古怪的判官筆,凌厲的朝她點來。

蘇昕蘿自習武以來,還是第一次跟人真刀真槍的比試,不免有些生澀心慌,才躲開前面那枝銀判官筆,後面那枝金的卻已衝破了她的護體真氣,尖銳的扎入了她的背心。

她痛得“啊”的叫出聲來,身後那人嘿嘿冷笑,拔出帶血的判官金筆,湊到嘴邊,伸出長長的舌頭,貪婪的著上面的血絲,那雙隱藏在頭盔底下的眼睛如魔般在發光。

那使銀筆的人顯得很不開心,冷冷的說道:“她的血很好喝麼?”聽聲音尖細,竟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子。

金筆嘖嘖的笑,笑聲刺耳:“太可惜了,你瞧,她背上下好多,都被雨水沖掉了。”蘇昕蘿趴在地上,只覺得全身的血跡動的速度在瞬間緩了下來,她背上的傷口收縮著,慢慢止住了血。

“怎麼回事?”金筆大聲怪叫。

領頭的小鬍子奇怪的咦了一聲,這時金銀雙筆同時俯下頭去察看蘇昕蘿的傷口,誰也沒把這個受傷的少女再放在眼裡。

另一邊,周璠猛地了口氣,大喝一聲,雙手架住鋼刀鋒利的刀刃,一點一點往上抬去。

那人顯然沒想到周璠還有力氣反抗,正轉著頭向身旁的戰友炫耀著自己的戰利品,周璠一腳踢出,將他踹飛四丈遠,落入包圍圈陣中。

“別太小瞧人了!”周璠快速的撕下衣襟,將傷口草草包紮,止住血。

那守南面的男子脫掉頭盔,出一張枯黃的臉孔,吊睛細眉,鼻很厚,但那張嘴卻薄得出奇,發紫,一點血也沒有。

周璠在恍惚間只覺得像這等異相之人定然在哪裡見過!只見他將頭盔扔在一旁,隨後脫下蓑衣。他的每一舉手投足動作都很緩慢,但周璠卻覺得有種尖冷的壓力從四面八方迫了過來。

蓑衣落下,出一身洗得已發白的舊衣服,他慢騰騰的出背上的闊斧,斧身黝黑,刃口隱有一絲碧痕。

“陰鬼斧…雷拓?”周璠脫口而出,滿臉驚訝。

雷拓慢慢咧開雙,陰鷙的笑出聲:“總捕大人果然記甚好,二十年前我被你親手送進死牢,你可曾想到今我們還會再見面呢?”二十年前,京都六扇門折損了近百名好手,終於設計引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入甕,傾力圍捕,將他拿獲。

周璠嘆道:“原來你還沒死,竟然讓你逃了!”雷拓霍地揮動巨斧,指著他尖叫道:“當年要不是你,柳柳也不會死,是你!是你!利用她來對付我!”周璠一片茫然:“柳柳是誰?”此話一出,雷拓先是一愣,而後仰頭長笑,笑聲冷得像冰。笑畢,他死死的盯住周璠道:“你該死,你真的該死!”寒芒起,巨斧在兩人中間劃出一道戾氣,在那摧枯拉朽的巨大震動後,周璠避無可避,硬生生接下,一掌拍在斧面,卸掉大半強勁攻勢,卻仍是不可避免的噴出一口鮮血,身子如斷線的風箏向後跌落。

蘇昕蘿尖叫一聲,爬起來朝周璠墜落的身子撲去,金銀雙筆在她行動的一霎那,判官筆同時點向她命門要害。

“滾開!”蘇昕蘿頭也不回,在應到身後冷熱氣息襲來的同時,甩手揮出。一道雪亮刺耳的光芒刺痛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

金銀雙筆同時一聲慘叫,雙雙捂著血的雙眼,倉惶倒退。小鬍子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運勁護住了自己周身。

白芒四散,如夜空中點點繁星落入塵世,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隨著凜冽閃耀的光芒滲進每個人的心裡。

雨在這一刻停止了,小鬍子驚訝的發現雨滴在瞬間凝固,結成粒粒晶瑩剔透的細小冰珠,從空中淅淅瀝瀝的灑下。

蘇昕蘿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開來,髮絲在前垂蕩,映襯得她膚愈發的蒼白,手心裡緊緊的握著一柄三尺青鋒,整個人看上去大不相同,似乎周身都在發出淡淡的白光。

蕭寂雨趕回泗洪大街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雷雨停了,地上淌著鮮紅的血水,百餘具殘破的屍體橫臥在溼的大街上,重重疊疊壘成一堆,散發著死屍獨有的腐朽味。

蘇昕蘿呆呆的站在屍堆旁,長髮散亂,溼漉漉的衣襟已瞧不出原來的彩,變成了醬

周璠苦笑著從角落裡掙扎出來:“你小子…總算知道回來了!”蕭寂雨嘆了口氣,伸出手臂抱住渾身顫抖的蘇昕蘿,她面無血,空的大眼睛裡是一片的茫然。

見蕭寂雨望著他,周璠嘆息著點頭:“全是她一個人乾的!我…嘿嘿,我這次也走眼了呢,居然沒看出來她有如此身手,怪不得對方會全軍覆沒。”蕭寂雨點了她的昏睡,讓她暫時失去知覺:“沒逃走一個活口麼?”

“沒有,啐!”周璠吐出口血沫,呲著牙用碎布條將自己的傷口包紮起來,鮮血仍不時滲出,浸溼布條。

蕭寂雨伸出食指,快速的點在周璠肩頭,血的速度立刻就慢了下來。

“這樣不行,看來我們都得去找大夫了!”蕭寂雨搖頭苦笑“如對方所願,看來這幾天我們就是想管雲闐閣的事,也是有心無力了!”周璠驚訝的望著他:“難道…你也受了傷?”

“小傷!”蕭寂雨角噙著溫和的笑“如果不是惦記著你這個老鬼,我也就不用拼著受她一掌趕回來了!”周璠面大變:“這世上居然還有人能傷得了你?”蕭寂雨噗嗤大笑道:“那當然,要不然你以為我是誰?我也不過是血之軀,難道是神仙不成?”邊笑邊抱起蘇昕蘿,大步向前走去。

周璠回頭看了看屍堆,猶豫道:“這些屍首該怎麼辦?怎麼說他們也都是官府中人!”

“不關咱們的事!總會有人出面掩蓋此事,璠頭,你大可放心。”他頓了頓,清亮的眼瞳出懾人的光芒“你難道沒注意到嗎?整條大街附近的人家在這樣的鬧騰下居然沒人出來喊一聲!”周璠點頭道:“這個我早留意到了,這條街空無一人,對方是有意在此等我們的!”想了想,卻覺得想不通的地方仍是很多,比方說,對方很明顯是與雲闐閣有所關聯了,但為什麼不選擇在荒僻之地動手,偏偏選在大街上?

還有那些士兵,有些本就不會武功,的的確確是泗洪的守城小兵,他們這些官府之人又怎會與雲闐閣勾結在一起呢?

還有…到底還有什麼,周璠抓了抓頭,總覺得忽略掉了一樣重要東西。

“寂雨…”他喊住前面的蕭寂雨,吶吶的開口“你說,為什麼雲仲孰那傢伙不在璀凝軒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我們解決掉,卻反而要跑到大街上找來那麼多外人幫忙呢?論武功,他已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相信即便是你與他單打獨鬥,要想全身而退,也一定不是件容易的事。加上他又有他兒子與大批家將作幫手,我和蘇姑娘則反倒成了你的累贅,他的勝面其實很大啊!他幹嘛那時不動手?還要繞這麼一個大圈子?”蕭寂雨想也沒想便答道:“也許他摸不清我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他沒和我動過手,自然不敢冒太大的險,更何況還有個蘇昕蘿不是嗎?也許方才這一仗,正是他的聰明處,投石問路,嗯,這不是硬把昕蘿給出原形了麼?”周璠想起蘇昕蘿當時揮劍時的詭異場景,心內一寒,倏地搶在蕭寂雨頭裡,攔住他道:“寂雨,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早看出什麼了?這個蘇姑娘她到底是什麼人?”見蕭寂雨抿著嘴,沉默不語,周璠才稍稍恢復的血又一次盡然褪去:“難道…竟真的是魔教的人?”

“璠頭!”蕭寂雨嘆了口氣“你想太多了,我可以跟你保證,蘇昕蘿與魔教毫無干係!”

“真的?”周璠眼中厲芒一閃而逝“雖然我久已不與武林中人打道,但並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蘇昕蘿使的那手劍法實在太詭異了,非正道所有。你不能因為她是個女子,就太輕信了她呀!”蕭寂雨點點頭,笑道:“璠頭,我知道你在擔心我,放心好啦!”低下頭,看了看懷中人兒娟秀的容顏,長而捲翹的濃密睫上尤沾著淚珠,一副我見有憐的悽楚。

“她也是個可憐的人,只是…唉,這一次她闖下的禍端,有沒有可能就此而剎住呢?”最後這一句,他說的極低,輕的只有他自己才聽見到底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