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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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破衣輕聲道:“快別出聲,我事情還沒做完呢!”口中說著雙手絲毫沒停,在青年人臉上易起容來。不過盞茶工夫,就把青年人易成了現在的丁天仁模佯。(臉黝黑眉大眼的憨厚少年)然後朝丁天仁道:“現在該你了,快坐下來。”丁天仁問道:“二叔是要我改扮他嗎?”石破衣道:“這還用說?”丁天仁道:“那就只要把我臉上的易容物藥洗去就成了。”
“不成。”石破衣道“他扮你,臉上是易了容的,一個人臉上有沒有易容,老江湖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你臉上沒有易容,如何瞞得過他們?”丁天仁道:“好吧!”說著,就依言在沿上坐下,一面又道:“這麼說,在下跟你老學會了易容術,也是沒有什麼用的了。”石破衣開始給他臉上洗去易容物藥,接著又易起容來,一面笑道:“老朽指的只是一般易容術而言,老朽這手易容術,不是吹的,可以說獨步江湖,不然,幾十年來,有誰見過我石破衣的真面目來了?”丁天仁笑道:“原來道長…”
“噓!”石破衣道:“你臉上正在易容,不可說話。”一會工夫,易容完畢,石破衣道:“現在你快些脫下這身衣服,去把他的長衫穿上。
哦,你記住了,以後雖在睡覺的時候,也要把辟玉佩掛在口,這小子若非把玉佩掛在束帶上,聞風散就不倒他了。”原來他剛才從板窗小孔中彈入的就是溫九姑的“聞風散”丁天仁迅快脫下長衫,取下掛在頭的青綢長袍穿到身上,再從几上取過縷花束帶,束到上。
石破衣也沒閒著,把丁天仁脫下的長衫,換到瘦削臉青年身上,回頭道:“現在可以點上燈了。”丁天仁依言點起了燈。
石破衣取出“聞風散”解藥,用指甲挑了少許,彈到瘦削青年鼻孔中,瘦削臉青年打了一個噴嚏,倏地睜開眼來,石破衣方才已餵了他一粒“信丹”是以他雖然醒來,還有點惑。
石破衣讓他坐起,含笑道:“你終於醒過來了,唔,你說說看,你叫什麼名字,還記不記得?”瘦削臉青年道:“我叫王紹三。”石破衣心中暗道:“自己和丁天仁取的兩個假名,真還湊朽!”一面微微搖頭道:“不對,不對,你叫王小七,我是你二叔,你可要記住了。”瘦削臉青年果然叫了聲:“二叔,侄兒記下了。”
“很好。”石破衣點點頭道:“你們要去那裡?”瘦削臉青年道:“侄兒奉命前去巫山神女宮,明晚二更去白帝城九里外的小廟集合。”石破衣點點頭道:“咳,你又記錯了,是咱們叔侄兩個要到巫山去的,不是奉命去的。”一面以“傳音入密”朝丁天仁道:“明天一早,你要先給兩個女娃兒服下‘信丹’解藥,明晚二更要到白帝城九里外的小廟去,其餘的事,老朽會隨時和你連絡的。”丁天仁點了點頭,他以“傳音”問道:“那麼明天就要趕去白帝城了?”石破衣“傳音”說道:“白帝城離菱州很近,你們住在這裡好了。”接著站起身道“小七,咱們該走了,不多打擾丁公子了。”王小七(瘦削臉青年)果然跟著站起,朝丁天仁拱拱手道:“丁公子,打擾了。”丁天仁看得心頭暗暗驚凜不止,九寡十八溫九姑的“信丹”果然厲害得很,小粒丹丸,把整個人都改變了。一面連忙還禮道:“二位好走,恕在下不送。”石破衣領著王小七依然從窗戶退了出去。
丁天仁目送兩條人影朝前進掠去,隨手關上窗戶、脫下長衫,回到上坐下,心中暗自沉思,不知明天去巫山神女宮,要做什麼?但繼而一想,石道長曾說他隨時會和自己連絡,自己只要聽他的就好了。想到這裡,就盤膝坐定,運起功來。
第二天清晨,丁天仁穿上長袍,束好帶,也佩帶上了紫虹劍,店夥送來洗臉水,盥洗完畢。店夥就在房中一張小桌子上,擺好三副碗筷。送來早點。
金瀾、易雲英也正好同時跨了進來,口中叫著:“大哥早。”就分別在大哥左右兩把椅上坐下,各自吃著早餐。
丁天仁等她們吃畢,就從懷中取出白瓷扁瓶。傾出兩顆只有半粒綠豆大的藥丸,分給兩人,說道:“兩位賢弟快把這藥丸下去了。”金瀾接過藥丸,吃驚的問道:“是稀飯裡被人做了手腳?”丁天仁笑道:“你不用多問,把藥丸服了,就會知道。”金瀾、易雲英依言把藥丸、了下去。了天仁等過了盞茶光景,問道:“你們可有什麼覺嗎?”易雲英道:“沒有什麼呀!”金瀾仔細體會了下,眨眨眼道:“好像頭腦清了些。”易雲英點頭道“好像是有一些,哦,大哥,到底是什麼事籲?”丁天仁低聲道:“你們被人家下了信丹。”易雲英問道:“大哥,什麼是信丹呢?”丁天仁道:“信丹是嶺南溫家的一種藥,服下之後,和平時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失去主意,永遠服從某一個人,信就是失自己,相信別人的意思。”金瀾奇道:“我們一直在一起,大哥沒有被失嗎?”丁天仁笑了笑道:“你們大概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我是昨晚才來的。”說到這裡,不待兩人發問,就從自己三人向山家投宿,不想祖孫二人,競是九寡十八溫九姑師徒,她如何制注金易二人,威脅自己放下短劍,由紅兒點了自己幾處道…
易雲英叫道:“大哥…”丁天仁道:“你別嘴,聽我說下去。”接著就說到自己如何被人易容救出,如何遇上石破衣。一直說到昨晚由自己代替了假冒自己的人為止,詳細說了一遍。
金瀾奇道:“大哥,這人會是什麼人呢?”丁天仁低聲道:“他叫王紹三。”金瀾微微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他不知是什麼人派來的?”丁天仁道:“當時時間太匆促了,石道長沒有問他,我想一定是武林聯盟了。”易雲英問道:“大哥,那我們要去那裡呢?”丁天仁道:“目的是巫山神女宮,不過今晚要去白帝城九里外的一座小廟集合。”易雲英又道:“到白帝城九里外的小廟集合做什麼呢?”丁天仁道:“我也不知道,大概另外有人和咱們一起去了,石道長說他會隨時和我連絡的。”丁天仁昨晚聽石破衣說過。金瀾是姑娘喬裝的。在說話之時,不覺多看了他兩眼,他從沒這樣仔細的看過她,這一瞧果然可以看得出來,男人膚最好,也絕不會有如此嬌的,而且兩耳也穿過孔。
金瀾敢情發覺大哥一直在看她,就顯得有些忸怩,也少說話了。
丁天仁心頭不微微一凜,自己是她大哥,不可這樣看她的,而且行走江湖,自己三人同行同宿,還是隻作不知。也可減少許多顧忌,心中這一想,也就坦然了。
易雲英問道:“大哥,我們該走啦!”丁天仁笑道:“石道長說過白帝城離這裡很近,我們還是住在這裡的好。”接著哦道:“白天沒有事,我們可以去茶館裡喝茶,前天我在茶館裡看到一件很可笑的事。”金瀾依然只是默默的坐著,沒有開口。
易雲英問道:“大哥遇上了什麼啊呢?”丁天仁就把有一個瘦高老頭賣劍給藍褂漢子的事說了出來。
易雲英唁的笑出聲來,說道:“一柄假劍騙了他二百兩銀子。”丁天仁道:“如果換了我,也會上當的,他出來的時候。確實寒芒人,而且也親自試過,把一柄百鍊鋼的長劍削斷了三截,這樣的寶劍,誰遇上了都會買的。”金瀾道:“這瘦高老頭一定是一位遊戲風塵的奇人了。”丁天仁道:“我聽石道長說,他就是磨劍老人。”易雲英問道:“磨劍老人是誰呢?”金瀾道:“我聽爹說過,這位老人家本領可大呢,他只要右手掌在左手掌上像磨刀似的磨上幾下,就可以斷人家刀劍了。”易雲英聽得羨慕的道:“這本領我學會了有多好,身邊就不用帶長劍了,哦,大哥,我們這時候就去,也許會碰到他呢?”金瀾道:“這位老人家已有幾十年沒在江湖面了,那有這麼湊巧,碰得上他?”丁天仁覺得反正閒著,陪她們去茶館喝茶也好,這就笑道:“今天反正沒事,就去茶館好了。”易雲英催道:“要去就快走了。”現在丁天仁是識途老馬了,他領著兩人跨進瞿塘茶園。
他來過幾次,茶博士自然認識他,只是前兩天丁天仁一身穿著像個鄉巴佬,今天換了青綢長袍,雕龍玉扣藍絲縷花束帶,還佩上一柄古劍,青緞薄底靴,嚴然富貴人家出來的公子哥兒。
和他同來的二位少年公子同樣衣冠楚楚,丰神清秀。一派斯文的讀書相公,偏偏每人間都掛著佩劍,這也難怪,這年頭講究時髦,世道一亂,讀書人都要佩上口劍,表示自己是文武全才。
不信你總看過孔老夫子的畫像吧,整天講仁義的老先生不是也佩上一柄長劍,裝點門面嗎?
茶博士微微一怔,赴忙呵著,陪笑道:“三位公子請到臨窗的座位坐。”他領三人來至一張臨窗的桌子落坐,問了要喝什麼茶。便自退去,不多一回,就送來一壺茗茶,當場沏了。
易雲英拿起茶壺,倒了三盅茶。
丁天仁目光一動,發覺自己右首隔了三張桌子,坐著兩人,那不是溫九姑和紅兒還是準來,心中不一動,暗道:“她們在這裡喝茶,莫非有什麼事?”紅兒早就看到茶博士領著三人走來,此時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正好偷偷的朝丁天仁投來,四目相投,她粉臉驀地一紅,急忙避了開去。
丁天仁自然也看到了,想起那天晚上紅兒在點自己道之時,下指不重,分明手下留情,尤其她剛才這一瞥,含情脈脈的神情,更含有關切之情…
“大哥!”金瀾低聲叫道:“我們右首第三桌,那不是溫九寡婦嗎?”易雲英急著問道:“在那裡?”丁天仁聽得一驚,急忙以“傳音入密”朝兩人說道:“你們不可出聲,目前我們都是被‘信丹’失了主意的人,千萬別讓她看出來了。”易雲英聽到耳邊響起大哥的聲音,自己聽義父說過,這是傳音入密功夫,要內功已有相當純造詣,才能練音成絲,出我之口,入人之耳,不會被第三者聽去,大哥居然練成了傳音入密,心中不一喜,急忙目光一抬,望著大哥,說道:“大哥,你練成了傳音入密,幾時也教我好不?”丁天仁笑了笑道:“好…”突然他看到門口又進來一個人,這人頭盤小辮,身上穿一件洗得發白的青布長衫,縮頭。聳著雙肩,那不是三天前賣假寶劍的瘦高老頭,石道長說他就是醉翁歐陽休的磨劍老人。
今天,他捧在手上的不是劍;是一支漆得烏黑的鴆頭杖。心中暗道“看來他又要故技重施了!”一面急忙以“傳音入密”說道:“二弟、三弟,快看,磨劍老人來了,但你們千萬不可出聲。”磨劍老人和上次一樣,站在入門處,一雙眼卻骨碌碌的朝廳上茶客直轉,丁天仁話聲方落,他目光也隨著朝丁天仁投來,還裂開嘴笑了笑。
丁天仁看得暗暗一驚,自己以“傳音入密”說的話,莫非給他聽去了?
金瀾,易雲英聽說磨劍老人果然來了,急忙舉目瞧去。
只見磨劍老人目光一下落到溫九姑的身上,不慌不忙夾著鴆頭杖像大馬猴似的朝兩人桌邊走去,弓著,陪笑道:“嘻嘻,老夫人請了。”丁天仁看得暗道:“原來他要賣杖給她了。”溫九姑是什麼人,磨劍老人還沒走近,就發現他是朝她走去的,不覺冷冷的道:“什麼事?”磨劍老人笑嘻嘻的湊上一步,諂笑道:”小老兒人窮志短,家裡只剩下這支傳了三代的鴆頭杖,也拿出來賣了,這是真正出自雲南的陰沉木做的,入手極輕,堅逾金鋼,可比老夫人這支輕便得多,價錢也不貴,只要三…”溫九姑看他一副狠瑣模樣,不屑的道:“老婆子不要。”易雲英因他們隔著三張桌子,聽不到他們說些什麼,低低的問道:“大哥,他們在說什麼,你聽得到嗎?”丁天仁就以“傳音入密”和她說了。
易雲英哈的笑道:“他又要…”丁天仁“噓”道:“快別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