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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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記依然是依樣葫蘆,臨時模仿著對方手勢使的。臨時模仿,又在慌張匆忙之際,自然荒腔走板,不會很像,只是有些形式而已!
這真是說時遲那時快,這一來一往兩支水手爪乍然一接,又是“蓬”的一聲大震,兩個人依然各自被震得後退了兩步!
這下直驚得藍袍老者雙目圓瞪,半晌說不出話來,對方這瘦高個子究竟是何來歷,竟然能以臨時模仿自己的招式,接下自己八九成力道的一爪,此人武功豈不是勝過自己甚多了?
口中發出一聲大笑,喝道:“哈哈,閣下果然真人不相,你再接老夫一招試試!”喝聲出口,雙臂上揚雙手箕張,作出攫物之狀,身形突然間好似增高了許多,原地跨上一步,雙爪鉤屈,朝前抓落。
瘦高個子方才和他對過兩招,覺得對方並沒什麼了不起,這時聳聳肩笑道“試就試,你唬不倒小老兒的。”口中說著,往後疾退兩步,瞪著一雙豆眼。你雙臂上揚,雙手箕張,他也雙臂上揚,雙手箕張,跟著也跨上一步,雙爪鉤曲,著藍袍老者抓去。(他先前退後的兩步,此時跨上一步,和藍袍老者跨來的一步,雙方一來一往正好相抵)。
要知藍袍老者這一招“怒龍推雲”乃是九式“出雲爪”中最厲害的一招,雙爪齊發,足可穿金石,生裂虎豹,江湖上能夠接得下這一擊的人,可說寥寥無幾,屈指可數!
這招“怒龍推雲”果然聲勢非同小可,掌心推出來的是兩股暗勁奇強的掌力,匯成了一道洶湧的波濤,直撞而出。
在這道暗勁之間,另有九道勁急如箭的銳利指風,無聲無息隱藏其間。就算你和他功力相等,出掌硬接,接下了他的掌風,也必會被他九道銳利指風所傷。
這回雙方還未接觸,瘦高個子就已經給他比下去了,因為他推出來的手掌,本沒有壯闊如濤的內勁,當然更沒有隱藏在掌風中的銳利指力!
這一記接觸得更快,但聽“啪”的一聲,雙掌接實,瘦高個子連晃都沒晃一下,藍袍老者卻被一連震退了三步之多!
瘦高個子忽然“啊”了一聲,呵呵笑道:“小老兒想起來了,你就是九爪蒼虯餘滄海,哈,你老弟只有九手指,難怪要輸我一指了。”他伸著雙手十手指,笑得極為得意,沒待藍袍老者開口接著又道:“小老兒雖然痴長你幾歲,但慚愧得很,一生只是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你老弟九爪蒼虯名氣卻大得很,小老兒今晚真是時來運轉,碰上你老弟,來,來,咱們就再玩幾手,別說小老兒還勝過你一指,就是打成平手,明天傳出江湖,我區老大和你較過手,豈不立可揚名立萬,夠臉的了。”口中說著,人已像大馬猴似的,顛著足尖走了上來,雙手揚處,似爪非爪,朝藍袍老者抓來。他只是隨手發爪,本沒有招式。
九爪蒼虯餘滄海成名多年,沒想到今晚栽在這樣一個自稱老偷幾手下,心頭又驚又怒,這回對方抓來雙手雖然毫無招式可言,卻也不敢小覷了他,等到瘦高個子雙手離身前還有四五尺光景,立即大喝一聲:“來得好!”雙爪一前一後著擊出。這回出手,自然用上了十二成力道,指風嘶然,十分凌厲!
瘦高個子敢情發覺自己抓去的雙手,不成章法,沒有對方一前一後來得靈活,口中叫道:“這樣不對。”趕緊雙手一縮,也跟著改成一前一後,朝前湊去。
九爪蒼虯方才已經領教過了,對方雖是模仿自己,卻能勝過自己,這回豈肯和他硬接,抓出的雙手木到中途,立即變招,右手翻處,疾扣對方左腕,身形隨著一個輕旋左手五指如鉤,閃電朝他後抓落。
瘦高個子兩顆豆眼始終盯著他雙手,你中途變招,我也立即中途變招,學著他的招式,身形快速半旋,正好避開對方右爪,右手一翻,朝對方抓來的左手抓去。
九爪蒼虯豈是等閒人物,既已看出對方似乎不會什麼招式,只是臨時學著自己手勢,一時怒嘿一聲,雙手突然加快,身形電旋,爪發如風,朝瘦高個子急襲過去。
瘦高個子目光如豆,但卻眼快手快,摹仿能力,確是十分了不起,不論你身形如何快法,雙爪如何變化,他跟著你使,居然有模有佯,一記也沒有遺漏。
只是九爪蒼虯爪功數十年,功力深厚,每一記都指風嘶然,銳如劍戟,瘦高個子依佯畫著葫蘆,可沒有他錯落銳厲的指風;但不論你九爪蒼虯指風如何凌厲,終是差上這麼一丁點,連對方一點衣角部沒點上。
瘦高個子說得沒錯,你只有九恨手指,難怪要輸我一指。兩人這一以快打快,九爪蒼虯就已發覺,對方比自己多一手指,確實管用得多,因為每一招出手,在變招之時,自己身上,總會被對方指尖戳上一下,差幸對方沒練過指功,就算被戳上了,也只是隱隱有些痛而已,並無大礙。
心中兀是驚疑不已,如果對方武功高過自己,何以自己身上被他手指連續戳中,卻又傷不了自己?如說對方武功比自己差,何以自己又會久戰不下,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越打越到膽顫心驚,霍地往後躍退數尺,目注瘦高個子厲聲道:“閣下究是何人?”瘦高個子嘻的笑道:“小老兒就叫區老大。”九爪蒼虯沉哼一聲,還沒開口,突見一條人影疾掠而來,一連幾個起落,就已落到兩人之間。
那是一個四十出頭的紫臉漢子,一眼看清場中兩人,立即朝九爪蒼虯抱拳行禮道“原來餘護法也在這裡。”說話之時,另有兩名漢子相繼掠來,看到九爪蒼虯,也一齊抱拳行禮,恭敬的叫了聲:“餘護法。”九爪蒼虯含笑道:“紀堂主可有事嗎?”紀堂主(紫臉漢子)一指瘦高個子,說道:“屬下是找他來的。”在他說話之際,隨同紀堂主來的兩個藍衣漢子已經一左一右朝瘦高個子近過去。
瘦高個子一看情形不對,嘻的笑道:“餘老弟,咱們的事兒,到此為止,小老兒要先走一步了。”說完,身形一側,很滑溜的從兩個藍衣漢子身邊閃出,還用手拍拍兩人肩膀,說道:“再見。”顛著足尖奔行而去。
紀堂主耳中聽他稱呼餘護法(老弟)。一時不清楚此人和餘堂主的關係,倒也不敢魯莽,只得任由瘦高個子揚長而去。
九爪蒼虯問道:“紀堂主不是找他有事嗎?”紀堂主道:“其實也沒什麼,餘護法認識他嗎?”九爪蒼虯道:“不認識,他自稱區老大,只是一個下五門的老偷兒,老夫只是發現他輕功不弱,追下來問問的。”紀堂主道:“早知如此,就該把他留下的了。”九爪蒼虯問道:“他可是偷了紀堂主的東西?”紀堂主道:“他在茶樓上,以一柄普通長劍,騙去屬下二百兩銀子,屬下正要找他算帳。”說著就把在瞿塘茶園受騙之事,大概說了一遍。
九爪蒼虯一手拈鬚,沉哼道:“如此說來,此人似乎頗不簡單,紀堂主應該查查他海底才是。”紀堂主唯唯應“是”***剛近二更,菱州老棧後進屋脊上,又出現了兩條人影。前面一條對上房每一個房間,都極為悉,不須打量,一下就落到南首一間的窗前,左手食指在板窗上戮了一個小孔,右手中指對小孔中屈指輕彈,接著毫不怠慢,雙手一託,練的抵開兩扇窗戶,然後朝後面一個打了下手勢,身形一弓,嗖的鑽了進去。
後面一個立即跟著穿窗而入,前面一個這時已經奔近北首一張前,回頭以“傳音入密”說道:“快把木窗掩上了。”後面一個依言關上窗戶。
前面一個迅即起布帳,目光一注,看清上躺著的正是喬裝丁天仁的青年,不覺得意一笑,探手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傾出一顆藥丸,一下納入他的口中,直起在沿上坐下。
再從懷中取出一支扁盒,打開盒蓋,用兩個手指拈出一顆藥丸,在假丁天仁的臉上滾轉了幾下,再用手指在他臉上一陣拭抹,把他易容物藥拭去,頓時恢復了他原來的面貌,那是一個二十四五的青年,臉型稍嫌瘦削,倒也生得眉清目秀。
站在後面的一個忍不住低聲問道:“二叔,這人是誰呢?”原來這兩人正是石破衣和丁天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