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還有…我不是男孩。我的名字是凱琳。”凱琳依照在碼頭向一位夫人問到的路,越過華盛頓廣場,有些後悔向老人透她的名字。志在殺人者不會到處宣揚自己的名字…但這不是殺人,而是伸張正義。然而如果她被逮到了,北佬的法庭可不會這麼想。只要一得手,她就會離開紐約這個該死的城市遠遠的,免得讓人聯想到南卡羅萊納的升莊園的韋凱琳小姐竟然是兇手。
她挾緊腋窩下的長形包裹,裡面裝著她父親的六發手槍、回查理斯敦的火車票、愛默生的散文集、一套換洗的衣服和少許的錢。她希望自己能夠在今天就辦好事回家。但她需要時間觀察那名禽獸,悉環境。殺死他只能算成功了一半,更重要的是可以安然脫身。
直至現在,查理斯敦是她所見過最大的都市,但紐約一點也不像查理斯敦。她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不得不承認有些景觀確實不錯,像是那些美麗的教堂、氣派的飯店和美輪美奐的豪宅。但內心的苦澀使得她無法盡情欣賞周遭的一切。不像殘破的南方,紐約似乎絲毫不被戰火波及。若真的有上帝,這實在太不公平了。
她專注於看著賣藝的手風琴者,沒有注意到路,一頭撞上了一名行匆匆的路人。
“看路,男孩!”
“你才該看路!”她喊了回去。
“還有,我不是男孩!”但該名男子已轉過路角。
所有的人都瞎了眼嗎?自從她離開查理斯敦後,每個人都將她誤認為男孩。她一點也不喜歡,但這樣或許最好。獨自的男孩不像女孩那麼顯眼。家鄉的人絕不會將她誤認,當然,他們從小就認識她,知道她一向不愛女孩家那一套。
但一切都變了,南卡羅萊納、洛特福、“升之光”和她自己?舷壬銜故歉齪⒆櫻皇恰丫慫輳歉讎肆恕納硤宀豢先盟磐男娜淳芫郵堋哪炅浜託員鷸皇侵治蘅贍魏蔚吶既唬?br>她瞥見前方站著一名警察,馬上混入一群工人當中。儘管剛剛吃過蘋果派,她依然餓得要命…而且疲憊。她好想回到“升之光”爬上果園裡的桃子樹,或是釣魚,和莎妮窩在廚房裡聊天。她手伸到口袋裡,握著寫有地址的小紙條,儘管它早已銘刻在心裡。
在她找到過夜的地方之前,她必須先去看看那棟屋子。或許她甚至可以瞥見那名威脅到她所擁有一切的男人。她打算完成所有南軍士兵都無法辦到的事…用她包裹裡的手槍,殺掉北軍的戰爭英雄白肯恩。
白肯恩是個英俊得十分危險的男人,有著金褐的發、高的鼻樑,深灰的眸子為他的臉龐增添了股放肆、危險的氣質…但他也無聊到了極點。雖然南蕊娜美麗又,他已後悔這次的晚餐邀約。他一點也沒有心情聽她的閒聊。他知道她早已情慾發,卻仍好整以暇地啜著白蘭地;因為一向是女人來配合他,不是他去合女人。
前任屋主的酒窖收藏著好酒。肯恩憑著鋼鐵般的意志和一副好牌,在賭桌上贏到了這棟屋子…包括它的藏酒。他打開前任屋主留下的雪茄盒,取出雪茄點燃。再過幾小時,他就會前往紐約最高貴的俱樂部玩牌,但在這之前,他打算好好享受蕊娜的芳澤。
他往後靠著椅背,瞧見蕊娜正盯著他右手掌背的傷疤。那是他在戰爭中得到的眾多傷疤之一,而它似乎令蕊娜更加興奮。
“你本沒有聽進半句我說的話,小白。”蕊娜噘起紅抱怨。
肯恩笑了。他知道女認為他英俊,但他對自己的相貌毫不在意。那不過是由他意志軟弱的父親、和人盡可夫的蕩婦母親繼承而來的皮相而已。
從十四歲起,女人就開始對他有興趣,他也喜歡享受她們的芳澤。但經過十幾年後,他已有些厭倦了。
“我當然聽到了。你一直在告訴我各種我該為你父親工作的理由。”
“他非常有影響力。”
“我已經有工作了。”
“說真的,小白,那本不算是工作,那只是社活動。”他直視著她。
“對我而言,它不是社活動,賭博是我維生的方式。”
“但…”
“你想上樓嗎?或者你寧可我現在送你回家?我不希望讓你在外面耽擱太久。”她馬上站起來,數分鐘之後已躺在他的上。她的雙峰飽滿成,他卻無法明白為什麼它們在他的掌握中一點也沒有更美好的覺。
“痛我,”她低語。
“一點點就好。”他譏誚地揚起。
“謹遵女士所囑。”稍後他送走了女士,漫步在他用一對國王贏來的大宅裡…它總令他聯想起從小長大的費城大屋。
他十歲那一年,母親跟人跑了,丟下他負債累累的父親和一棟頹敗的大宅。他的父親在三年後去世,附近的女士將他送進孤兒院,他當晚便逃走了。他的心裡並沒有特定的目標,只有個方向…往西走。
往後的十年,他由一個城鎮飄泊過另一個城鎮,當過牛仔、築過鐵路,也淘過沙金。西部亟需受過教育的男人,但他甚至不願意承認自己識字。女們愛上這名有著冷灰眸子,和鑿削般面容的英俊男孩,但沒有人能夠融化他內心的寒冰。肯恩缺乏那種從小被關愛長大的孩子的溫柔情,而他也不在乎。
內戰爆發後,他在睽違十二年後,再度跨過密西西比河,加入北軍…並非出於對北方的忠誠,而是因為他愛好自由,無法忍受奴隸制度。他加入格南特將軍的軍隊,並在攻下福特堡一役中立下軍功,受到拔擢。軍隊推進到西羅時,他已成為將軍的左右手…也曾兩度差點送命,其中一次是在他帶頭攻過傳教士山時。
報紙開始大書特書“傳教士山的英雄”讚揚他的英勇和愛國主義。肯恩屢次攻破敵軍的防線,最後格南特甚至道:“我寧可失去右臂,也不要失去白肯恩。”但格南特和報紙都不知道肯恩一直刻意追逐危險。就像一樣,危險讓他自覺得活著及完整。或者那正是他以玩牌為生的原因。他可以在一手牌裡賭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