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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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蓮驚睹魂魄散香消玉殞泣殘紅夜闌人靜,萬籟俱寂,現是亥子時,天一片漆黑,僅有月娘的光暈和著幾許星光為著黑幕添上丁點兒光亮。
深沉之夜,合該是眾人入眠之際,唯獨南苑大院的一處廂房仍是縈縈燭火搖曳,發出暗淡光茫,寂靜中,傳來一聲輕微的嘆息。
“少夫人,該是安寢了。”被派來伺候的鳳霞擰緊了眉,雙手忙著打鋪,看向依在窗欄旁的方水蓮,不由連聲催促道。
略一回神,身著一襲比甲的方水蓮抬起濛的目光,如夢似幻的神情頓變得澄清,回以淡笑:“不,我還不累。”看著她很是欺的神情,便隨口又補了一句:“若你是困了,先去歇息罷!”主子沒安寢,身為下人的她哪有這膽先行入睡。鳳霞搖搖頭,噘了噘嘴道:“少夫人,甭等了,還是身體要緊,每夜您都這般,身子怎能吃得消?”等等等,就算等再久,少爺還是不會來的。
知曉話裡的意思,她悽然一笑,自房花燭夜,她便沒再見過自個兒命定的夫婿。
那,她身著霞帔、頭戴鳳冠,一身大紅禮服包裡著她玲瓏有致的身軀,含羞羞帶怯,坐於花雕牙,正等著她的夫君前來挑去頂上喜帕、對飲合巹酒,直做一輩子同心夫。
無奈,她等了又等,房外喧鬧已過,歸於一片清靜,突地喀啦一聲,來人推門而入,步伐沉穩,一股不同於女人清香的味兒襲來,她知道,來者是個男人,亦是她後的夫君。
紅巾下,她看不清男人的臉,僅是靜坐著,按捺龐詔的心,男人伸手扯下遮面的喜帕,她偷偷地抬起眼,小覷了下,這才見著她要共同扶持一輩子的丈夫。
如傳說中的俊逸,內心不免有些竊喜,正當她略微羞澀之際,他的話卻將她打入無比寒冷的冰窖裡。
他說了,她不是他想娶的女人,他心有所屬,無奈長上不許、禮制不容,娶了她是萬全之策,無疑的,她可以是世人眼中的結髮,可他並不是她今世的良人。
他要的人,不是她…
如同五雷轟頂,新婚之夜,合該是款款深情、萬般纏綿,怎奈他如此絕情,一對視,便陷她於不義。
匆匆一瞥,落下話後,說了開來,他便拂袖而去,留她一人,獨守空閨,房裡的牙顯得寬大冷清。
燥悶夏夜,她的心,卻涼透了。
那之後,似是刻意所為,她再也見不得他一面,等了又等,自晨曦至黑夜,知曉他的行逕也是從身旁僕人所聞。
子就這麼著了罷!她不敢多想,今生的夫君心底永遠住著一位女子,而她永遠取代不了,她的存在,不過是名把持頭銜的子,恍若虛設,不值顧盼。
“鳳霞,你是不是知曉什麼,可否告訴我?”方水蓮啟口輕問,自始至終便知曉,府內另有位女子,而她即是戚少瑛口中的至愛。
心頭猛然一驚,鳳霞心虛地低下頭,沒膽直視那睜直的雙眸,訥訥地道:“少夫人,小的僅是個下人,哪會曉得什麼事,最多也僅是些上不了檯面的瑣碎事罷了。”
“是麼?”見狀,她便明白,真實緣由是不會輕易讓她這有名無實的少夫人知曉的。方水蓮不由輕嘆一聲,苦澀一笑,遂將目光轉了回來,睜亮的眸子頓變得深邃而幽遠。
或許同是女人的心態做祟,她不過是想探探,那令他夫君朝思暮想,摯愛一生的女子到底是怎生模樣,有何本事,壞了她一生。
可說真格的,就算她知曉了,又能怎麼著?自想來,仍是無用,抿了抿嘴,也就打定不再追問下去。
倚靠窗前,默然無語,著髻的髮絲有些散亂,她不伸手平撫,卻任由晚風吹拂。
女為悅己者容,少了賞識之人,又為何裝扮?已是形同棄婦的她,無論是美是醜,就算裝扮再美,也是無人欣賞。
半晌無言,鳳霞不拿眼探了探,見著少夫人的神情,想是亦知曉了些事,有些事不說開,反倒是好,安穩平靜地過下去,無非是種幸福。
“好了,我再待會兒便睡,你先下去罷!”聞言,見她無意再問,鳳霞反是鬆了口氣,只因這事兒不好拿來說嘴,雖她是個小婢,可這點兒人情事故還懂,嚼舌,可不得在正主兒面前嚼去。
既現成有個臺階可下,何不順勢搭了下去,想到這裡,鳳霞是的一聲,便隱隱退了出去。
待掩上門扉,方水蓮即垂下眼,搖曳的燭光,照得一臉落寞。
挨身倚靠,怔怔凝望遠處,眼神空,思及夫君的無情,她的眸子不由蒙上一層水霧,眨了眨,無聲地落下淚來、溼了臉龐,顆顆的晶瑩滴於手背,洇成一片淚花。
什麼都不必說了,事實擺在眼前,她不死心的拗執,換來的同是一次又一次的傷絕。
她要的不多,僅希冀夫君能移步前來探上一探,見見她這位有名無實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