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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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緒應召至都,授太子賓客。尋請歸嵩山,制從之,令京官五品已上餞送於定鼎門外。
及三思、延秀等構逆,諸武多坐誅戮,唯攸緒以隱居不預其禍,時論美之。睿宗即位,又降敕曰:“頃以賊臣結黨,後族擅權,扇動宮闈,肆行鴆毒。靈祇所,惡伏誅;今得宗社乂安,天地泰。卿久厭簪紱,早慕林泉,守道不回,見幾而作,興言高尚,有足嘉稱。但怒用不遷,罪無相及,為善有驗,卿之謂與!或慮驚疑,故令謝。”其見重如此。尋徵為太子賓客,不就。開元二年,攸緒又請就廬山居止,制不許。仍令州縣數加存問,不令外人侵擾。十一年卒,年六十九。
薛懷義者,京兆鄠縣人,本姓馮,名小寶。以鬻臺貨為業,偉形神,有膂力,為市於洛陽,得幸於千金公主侍兒。公主知之,入宮言曰:“小寶有非常材用,可以近侍。”因得召見,恩遇深。則天隱其跡,便於出入中,乃度為僧。又以懷義非士族,乃改姓薛,令與太平公主婿薛紹合族,令紹以季父事之。自是與洛陽大德僧法明、處一、惠儼、稜行、德、知、靜軌、宣政等在內道場唸誦。懷義出入乘廄馬,中官侍從,諸武朝貴,匍匐禮謁,人間呼為薛師。
垂拱初,說則天於故洛陽城西修故白馬寺,懷義自護作。寺成,自為寺主。頗恃恩狂蹶,其下犯法,人不敢言。右臺御史馮思勖屢以法劾之;懷義遇勖於途,令從者毆之,幾死。又於建門內敬愛寺別造殿宇,改名佛授記寺。
垂拱四年,拆乾元殿,於其地造明堂,懷義充使督作。凡役數萬人,曳一大木千人,置號頭,頭一,千人齊和。明堂大屋凡三層,計高二百尺。又於明堂北起天堂,廣袤亞於明堂。懷義以功拜左威衛大將軍,封梁國公。
永昌中,突厥默啜犯邊,以懷義為清平道大總管,率軍擊之,至單于臺,刻石紀功而還。加輔國大將軍,進右衛大將軍,改封鄂國公、柱國,賜二千段。
懷義與法明等造《大雲經》,陳符命,言則天是彌勒下生,作閻浮提主,唐氏合微。故則天革命稱周,懷義與法明等九人並封縣公,賜物有差,皆賜紫袈娑、銀龜袋。其偽《大雲經》頒於天下寺,各藏一本,令升高座講說。則天將革命,誅殺宗屬諸王,唯千金公主以巧媚善進奉獨存;抗疏請以則天為母,因得曲加恩寵,改邑號為延安大長公主,加實封,賜姓武氏。以子克乂娶魏王武承嗣女,內門參問,不限早晚,見則盡歡。
長壽二年,默啜復犯,又以懷義為代北道行軍大總管,以李多祚、蘇宏暉為將。未行,改朔方道行軍大總管,以內史李昭德為行軍長史,鳳閣侍郎、平章事蘇味道為行軍司馬,契苾明、曹仁師、沙吒忠義等十八將軍以討之。未行虜退,乃止。
懷義後厭入宮中,多居白馬寺,刺血畫大像,選有膂力白丁度為僧,數滿千人。侍御史周矩疑其,奏請劾之,不許。固請之,則天曰:“卿且退,朕即令去。”矩至臺,薛師亦至,乘馬蹋階而下,便坦腹於。矩召臺吏,將按之,遽乘馬而去。矩具以聞,則天曰:“此道人風病,不可苦問。所度僧任卿勘當。”矩按之,窮其狀以聞,諸僧悉配遠州。遷矩天官員外郎,竟為薛師所構,下獄,免官。
後有御醫沈南璆得幸,薛師恩漸衰,恨怒頗甚。證聖中,乃焚明堂、天堂,併為灰燼,則天愧而隱之,又令懷義充使督作。乃於明堂下置九州鼎,鑄銅為十二屬形象,置於本辰位,皆高一丈,懷義率人作號頭安置之。
其後益驕倨,則天惡之,令太平公主擇膂力婦人數十,密防慮之。人有發其陰謀者,太平公主母張夫人令壯士縛而縊殺之,以輦車載屍送白馬寺。其侍者僧徒,皆竄遠惡處。
韋溫,中宗韋庶人從父兄也。父玄儼,高宗末官至許州刺史。玄儼弟玄貞,初為普州參軍,以女為皇太子妃,擢拜豫州刺史。中宗嗣位,妃為後。及帝降為廬陵王,玄貞配欽州而死。後母崔氏,為欽州首領寧承兄弟所殺。
玄貞有四子:洵、浩、、泚,亦死於容州。後二妹,逃竄獲免,間行歸長安。
及中宗復位,韋氏復為皇后。其,追贈玄貞為上洛郡王。左拾遺賈虛己上疏諫曰:“孔子曰:‘惟名與器,不可以假人。’且非李氏而王,自古盟書所棄。今陛下創制謀始,垂範將來,為皇王令圖,子孫明鏡。匡復未幾,後族有私,臣雖庸愚,尚知未可;史官執簡,必是直書。今萬姓顒然,聞一善令,莫不途歌裡頌,延頸向風,欣然慕化,恐不及。陛下奈何行私惠,使樵夫議之。即先朝贈太原王,殷鑑不遠。同雲生於膚寸,尋木起於櫱栽,誠可惜也。渙汗既行,難改成命,臣望請皇后抗表固辭,使天下知弘讓之風,彤管著衝謙之德,是則巍巍聖鑑,無得而稱。”疏奏不省。
尋又追贈玄貞為太師、雍州牧、益州大都督;玄儼為特進、幷州大都督、魯國公。遣使玄貞及崔氏喪柩歸京師。又遣廣州都督周仁軌率兵討斬寧承兄弟,以其首祭於崔氏。擢拜仁軌左羽林大將軍,賜爵汝南郡公,食實封五百戶。及玄貞等柩將至,上與後登長樂宮,望喪而泣。加贈玄貞為酆王,諡曰文獻,仍號其廟曰褒德,陵曰榮先。各置官員,並給戶一百人守衛灑掃。又贈玄貞子洵為吏部尚書、汝南郡王,浩太常卿、武陵郡王,衛尉卿、淮南郡王,泚太僕卿、上蔡郡王,亦遣使其喪柩於京師。
溫,神龍中累遷禮部尚書,封魯國公。弟湑,左羽林將軍,封曹國公。後妹夫陸頌為國子祭酒,馮太和為太常少卿,太和尋卒,又適嗣虢王邕。湑子捷,尚成安公主,溫從祖弟濯,尚定安公主,皆拜駙馬都尉。
景龍三年,溫遷太子少保、同中書門下三品,仍遙授揚州大都督。溫等既居榮要,燻灼朝野,時人比之武氏。湑及陸頌相次病卒,賻贈甚厚。及中宗崩,後令溫總知內外兵馬,守援宮掖。又引從子播、族弟璇、弟捷、濯等,分掌屯營及左右羽林軍。臨淄王討韋氏,溫等皆坐斬,宗族無少長皆死,語在《韋庶人傳》。睿宗即位,仍令削平玄貞及洵等墳墓。
王仁皎,玄宗王庶人父也。景龍中,官至長上果毅。玄宗即位,以後父,歷將作大匠、太僕卿,遷開府儀同三司,封祁國公。仁皎不預朝政,但厚自奉養,積子女財貨而已。開元七年卒,贈太尉,官供葬事。柩車既發,上於望亭遙望之,令張說為其碑文,玄宗親書石焉。子守一。
守一與後雙生。守一與玄宗有舊,及上登極,以清陽公主之。從討蕭至忠、岑羲等有功,自尚乘奉御遷殿中少監,特封晉國公,累轉太子少保。父卒,襲爵祁國公。十一年,坐與庶人潛通左道,左遷柳州司馬,行至藍田驛,賜死。守一貪鄙,積財鉅萬,及籍沒其家,財不可勝計。
吳漵,章敬皇后之弟也,濮州濮陽人。祖神泉,位終縣令。父令珪,益州郫縣丞。寶曆二年,代宗始封拜外族,贈神泉司徒,令珪太尉,令珪母弟前宣城令令瑤為開府儀同三司、太子家令,封濮陽郡公;中郎將令瑜為開府儀同三司、太子諭德、濟陽郡公。漵時為盛王府錄事參軍,拜開府儀同三司、太子詹事、濮陽郡公。以元舅遷鴻臚少卿、金吾將軍。建中初,遷大將軍。漵雖居戚屬,恭遜謙和,人皆重之。
涇師之亂,從幸奉天,盧杞、白志貞謂德宗曰:“臣細觀硃泚心跡,必不至為戎首,佇當效順。宜擇大臣一人,入京師諭,以觀其心。”上召從幸群臣言之,皆憚其行。漵起奏曰:“不以臣才望無堪,臣願北行。”德宗甚悅。漵退而謂人曰:“人臣食君之祿,死君之難,臨危自計,非忠也。吾忝戚屬,今委身於賊,誠知必死,不聖情慊於無人犯難也。”即齎詔見泚,深陳上待屬之意。時泚逆謀已定,貌雖從命,而心已異,乃留漵於客省,竟被害。上聞之,悲悼不已,贈太子太傅,賜其家實封二百戶,一子五品正員官,敕收城葬事官給。弟湊。
湊,寶曆中與兄漵同開府,授太子詹事,俱封濮陽郡公。湊以兄弟三品,固辭太過,乞授卑官。乃以湊檢校太子賓客,兼太子家令,充十宅王使。累轉左金吾衛大將軍。
湊小心謹慎,智識周,特承顧問,偏見委信。大曆中,滑帥令狐彰、汴帥田神功相次歿於理所,時籓方兵驕,乘戎帥喪亡,人情多梗。代宗命湊銜命撫,至必委曲說諭,隨所為之奏請,皆得軍民和協,帝深重之。
宰臣元載權,招致賄賂,醜跡彰。帝惡之,將加之法,恐左右洩漏,無與言者,唯與湊密計圖之。及收載於內侍省,同列王縉,其黨楊炎、王昂、韓洄、包佶、韓會等,皆當從坐籍沒。湊諫救百端,言“法宜從寬,縉等從坐,理不至死。若不降以等差,一例極刑,恐虧損聖德。”由是縉等得減死,貶之。
大曆末,丁繼母喪免。建中初,起為右衛將軍,兼通州刺史。貞元初,入為太子賓客,出為福州刺史、御史中丞、福建觀察使。為政勤儉清苦,美譽聞。宰相竇參以私怨惡之,數加譖毀,又言湊風病,不任趨馳。德宗召湊至京師,對於別殿,上令殿上行走,以驗其病否,由是悟參之誣,因是惡參。尋以湊為陝州大都督府長史、陝虢觀察使,以代參之黨李翼。會劉玄佐卒,以湊檢校兵部尚書、汴州刺史、御史大夫、宣武軍節度使。
時汴州軍亂,殺牙將曹金岸、縣令李邁,謀立玄佐子士寧。上將遣兵送湊赴鎮,召宰臣議。竇參深沮其行,恐軍中拒命,乃召湊回,授右金吾衛大將軍,而以梁宋節鉞授士寧。
貞元十四年夏旱,谷貴,人多亡。京兆尹韓皋以政事不理黜官。上召湊,面授京兆尹,即令視事,經宿方下制。湊孜孜為理,以勤儉為務,人樂其政。時宮中選內官買物於市,倚勢強買物,不充價,人畏而避之,呼為“宮市”掌賦者多與中貴人結假借,不言其弊。湊為京尹,便殿從容論之,曰:“物議以中人買物於市,稍不便於人,此事甚細,虛掇議。凡宮中所須,責臣可辦,不必更差中使。若以臣府縣外吏,不合預聞宮中所須,則乞選內官年高謹重者,充宮市令,庶息人間論議。”又奏:“掌閒彍騎、飛龍內園、芙蓉及軍諸司等使,雜供手力資課太多,量宜減省。”上多從之。
初,府掾吏以湊起自戚籓,不諳簿領,凡有疑獄難決之事,多候湊將出時方呈,冀免指擿瑕病。湊雖倉卒閱視,必指其幸之處,下筆決斷,無毫釐之差。掾吏非大過,不行笞責;而召面按問,詰責而釋之。吏尤惕厲,庶務鹹舉。
文敬太子、義章公主相繼薨歿,上深追念,葬送之儀頗厚。召集工役,載土築墳,妨民農務。湊候上顧問,極言之。宗屬門吏以湊論諫太繁,恐上厭苦,每以簡約規之。湊曰:“聖上明哲,憂勞四海,必不以公主、太子之鐘念而忽疲民。但人多順旨不言,若再三啟諫,必動宸情,則生民受賜。長吏不言,是為阿旨。如窮民上訴,罪在何人?”議者重之。以能政,兼兵部尚書。官街樹缺,所司植榆以補之,湊曰:“榆非九衢之玩。”亟命易之以槐。及槐陰成而湊卒,人指樹而懷之。
湊於德宗為老舅,漢魏故事,多退居散地,才免罪戾而已。湊自貞元已來,特承恩顧,歷中外顯貴,雖聖獎隆深,亦由湊小心辦事,奉職有方故也。
湊既疾,不召巫醫,藥不入口,家人泣而勉之。對曰:“吾以凡才,濫因外戚進用,起家便授三品,歷顯位四十年,壽登七十,為人足矣,更何求?古之以親戚進用者,罕有善終,吾得歸全以侍先人,幸也。”德宗知之,令御醫進藥,不獲已,服之。貞元十六年四月卒,時年七十一,贈尚書左僕,罷朝一。
竇覦,昭成皇后族侄。父光,華原尉。覦以親廕,釋褐右衛率府兵曹參軍。鄜坊節度臧希讓奏為判官,累授監察殿中侍御史、檢校工部員外郎、坊州刺史。興元元年,討李懷光於河中,詔覦以坊州兵七百人屯邰陽。賊平,以功兼御史中丞。遷同州刺史,入朝為戶部侍郎。
覦無他才伎,為吏有計數,又以韓滉子婿,故籓府辟召,遂歷牧守。宰相竇參,覦再從侄。參少依覦,及參秉政,力薦於朝,故有貳卿之拜。數月,為揚州大都督府長史、御史大夫、充淮南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事,既非德舉,人鹹薄之。赴鎮旬,暴卒,詔贈禮部尚書。
柳晟者,肅宗皇后之甥。母和政公主。父潭,官至太僕卿、駙馬都尉。晟少無檢,代宗於諸甥之中,特加撫鞠,俾與太子、諸王同學,授詩書,恩寵罕比。累試太常卿。
德宗即位,以與晟幼同硯席,尤親之。涇師之亂,從幸奉天,晟密啟曰:“願受詔入京城,遊說群賊,冀其攜貳。”德宗壯而許之。晟與賊帥多有舊,出入其門說誘之。事洩,為硃泚所擒,械之於獄。晟有力,乃於獄中穿垣破械而遁,落髮為僧,間道歸行在。遷將作少監。元和初,檢校工部尚書、興元尹、山南西道節度使。罷鎮入朝,以違詔進奉,為御史元稹所劾,詔宥之。俄充入回鶻冊立使,覆命,遷左金吾衛大將軍。元和十三年卒,贈太子少保。
王子顏,琅臨沂人,莊憲皇后之父也。祖思敬,少從軍,累試太子賓客。父難得,有勇決,善騎,天寶初為河源軍使。吐蕃贊普王子郎支都有勇,乘諳真馬,寶鈿裝鞍,出陣求鬥,無敢與校者。難得挾槍奮馬突前,刺殺郎支都,斬其首,傳於京師。軍還,玄宗召見之,令於殿前乘馬挾槍作刺郎支都之狀。賜以錦袍金帶,累拜金吾將軍同正員。
天寶七載,從哥舒翰擊吐蕃於積石,虜吐谷渾王子悉參及子婿悉頰藏而還,累拜左武衛將軍、關西遊奕使。九載,擊吐蕃,收五橋,拔樹敦城,補白水軍使。十三載,從收九曲,加特進。
祿山之叛,從哥舒翰戰於潼關;關門不守,從肅宗幸靈武。時行在闕軍賞,難得進絹三千疋及金銀器等。至德初,試衛尉卿、興平軍使,兼鳳翔都知兵馬使。進收京城,與賊軍戰。其下靳元曜戰酣墮馬,難得馳救之,賊之中眉,皮穿披下鄣目。難得自拔去箭,並皮掣洛,馳馬復戰,血被面,而抗賊不已。肅宗深嘉之。從郭子儀攻安慶緒於相州,累封琅郡公,英武軍使。寶應二年卒,贈潞州大都督。
子顏少從父徵役,累官金紫光祿大夫、檢校衛尉卿,生後而卒。順宗內禪,以後生憲宗皇帝,褒贈先代:思敬司徒,難得太傅,子顏太師。
顏子重榮,官至福王傅;用,官至太子賓客、金吾將軍。
贊曰:戚里之賢,避寵畏權。不恤禍患,鮮能保全。福盈者敗,勢壓者顛。武之惟良,明於自然。
部分譯文武承嗣,是荊州都督武士。。的孫子、則天皇后兄長的兒子。起初,武士。。娶相里氏為,生了武元慶、武元兩個兒子。後來又娶了楊氏,生了三個女兒:長女嫁給越王府的功曹賀蘭越石,次女是武則天,幼女嫁給郭氏。武士。。死後,他兄長的兒子武惟良、武懷運和武元等人不按禮法對待楊氏。待到武則天被立為皇后,追封武士。。為司徒、周忠孝王,封楊氏為代國夫人。不久又給武士。。追加封官為太尉,楊氏改封為榮國夫人。這時武元慶任職為宗正少卿,武元任少府少監,武惟良任衛尉少卿,榮國夫人怨恨他們往對待自己刻薄,示意則天皇后上疏請求將武元慶等調出朝廷任職,表面上仍假裝謙讓,實際上憎惡他們。於是武元慶被調任龍州刺史,武元任濠州刺史,武惟良任始州刺史。武元慶到龍州後即病故,武元又從濠州被放振州而死。
乾封年(666),武惟良與其弟淄州刺史武懷運,按州府大吏的例規在泰山下聚會。這時韓國夫人的女兒賀蘭氏在宮中,很得皇帝寵愛。武則天想除掉她,便示意高宗去賀蘭氏母親的府宅,趁武惟良等進獻了食物,武則天暗中派人將毒藥放進賀蘭氏的食物中,賀蘭氏吃後,猝然死亡,然後歸罪於武惟良、武懷運,殺了他們。又示意群臣上表請求皇帝將他們改為姓蝮,斷絕他們的族籍。武元等因受株連獲罪發配到嶺外而死去,於是將韓國夫人的兒子賀蘭之作為武士。。的嗣子,改姓武,越級委任為左侍極、蘭臺太史,承襲爵位為周國公。又讓他召集學士李嗣真、吳兢一批人,在蘭臺校刊經史典籍並撰著傳記。
武之年輕美貌,與榮國夫人私通,倚仗得寵屢犯罪過,武則天很不高興。咸亨二年(671),榮國夫人去世,武則天拿出內宮大瑞錦幅,責成武之修造佛像為母親求福,武之擅自隱藏私用。又,司尉少卿楊思儉的女兒極有姿,高宗和武則天已選她為太子的妃子,婚期已定,武之去迫姦了她,接著,在為榮國夫人守喪期間,武之偷偷脫除喪服,穿著吉慶華服,聚集歌作樂。當時,武則天的親生女兒太平公主還年幼,來往榮國夫人的家,由宮女伴行,也曾遭到武之的汙。不久武之的姦汙事件暴,他被髮配放雷州,走到韶州,武之用馬韁自縊身亡。
武承嗣是武元的兒子。武之死後,他從嶺南被召回京,授職尚書奉御,承襲祖父周國公爵位。不久提升為秘書監。武則天當政,追尊武士。。為忠孝太皇,設置崇先府的吏屬,她前五代以下的歷代先祖,都封為王。中宗嗣聖元年(684),任武承嗣為禮部尚書。不久授其官職為太常卿、同中書門下三品。武則天垂拱年間(685~688),武承嗣轉任官尚書,仍舊主持政務。載初元年(690),他替代蘇良嗣任文昌左相、同鳳閣鸞臺三品,兼主管內史事務。
天授元年(690),武承嗣在東都洛陽首先設置武氏七廟,追尊周文王為始祖文皇帝,周武王為睿祖康皇帝,稱他們是武氏的祖先。又將則天皇后的前五代先祖、封贈的太原靖王武居常奉為嚴祖成皇帝;其高祖、封贈的趙肅恭王武克己奉為肅祖章敬皇帝;其曾祖、封贈的魏康王武儉奉為烈祖昭安皇帝;其祖父、封贈的周安成王武華奉為顯祖穆皇帝;其父、忠孝太皇武士。。奉為太祖孝明高皇帝;歷代先祖母都隨其夫的帝號稱為皇后。武元慶被追封為梁憲王,武元追封為魏德王。還將伯父與諸兄弟都封為王,諸姑母、姐姐封為長公主。於是,則天皇后封武承嗣為魏王,並將武元慶的兒子、夏官尚書武三思封為梁王,她的堂兄弟、堂侄、納言武攸寧封為建昌王,太子通事舍人武攸歸封為九江王,司禮卿武重規封為高平王,左衛親府中郎將武載德封為潁川王,右衛將軍武攸暨封為千乘王,司農卿武懿宗封為河內王,左千牛中郎將武嗣宗封為臨川王,右衛勳二府中郎將武攸宜封為建安王,尚乘直長武攸望封為會稽王,太子通事舍人武攸緒封為安平王,武攸止封為恆安王。又封武承嗣之子武延基為南陽王,武延秀為淮陽王,武三思之子武崇訓為高陽王、武崇烈為新安王,她的堂兄弟、封贈的陳王武承業的兒子武延暉為嗣陳王、武延祚為鹹安王。
武承嗣曾勸武則天改朝換姓,除盡李唐皇室的諸藩王及公卿大臣中不附和自己的人,武承嗣堂弟武三思又極力幫助推行其計,普天下至今怨恨他們。不久,武則天又賜給武承嗣實納賦稅的食邑一千戶,繼續監修國史。武承嗣以為論位次自己當為皇帝繼承人,便讓鳳閣舍人張嘉福委婉勸說百官上表請求立武承嗣為皇儲,武則天始終不同意。如意元年(692),授予他特進官銜。不久授官太子太保,免去他主持政事的職權。武承嗣因不能被立為皇太子,鬱鬱不樂而死;死後追封為太尉、幷州太守,諡號宣。
武延秀,是武承嗣的次子。武則天在位時,突厥首領默啜上言武則天,自己有個女兒,請求和親。武則天下令:武延秀與閻知微一同前往突厥。打算由武延秀親自娶默啜的女兒為。不久,默啜抓了閻知微,入侵趙、定等州,因而武延秀很長時間不能返回。武則天神龍初年(705),默啜再次請求通婚和親,讓武延秀先行送達誠意,武延秀才得返回;返回後,武延秀被封為桓國公,又授職任左衛中郎將。這時武崇訓是安樂公主的丈夫,他是武延秀堂兄,因此多次帶領到安樂公主的府宅。武延秀長時間在突厥,懂突厥語言,常在安樂公主家唱突厥歌,跳胡旋舞,有嫵媚姿,公主非常喜歡他。待到武崇訓死去,武延秀受安樂公主寵愛,於是與安樂公主成婚。
安樂公主,是中宗的皇后韋氏所生子女中最年幼的一個。當初,中宗遭廢黜遷往房州,快要到達房州地界時,在途中生下安樂公主。公主生聰慧,容貌姿質秀美絕頂。中宗與韋后對她的寵愛深一,任意滿足她的願望,她的請求無不得到允許。她依恃皇帝、皇后寵愛橫行放縱,權勢凌駕天下,自王侯、宰相以下,所授任的官吏多出自她的門下。她建造的府第和修建的安樂佛寺,規模與宮殿相同,而建構的巧妙還超過宮殿。她讓楊務廉在長安城西自莊園內修造的定昆池,綿延伸展方圓好幾裡。她下嫁武延秀時,使用皇后的儀仗隊從宮中出發,中宗與韋后親臨安福門觀看,燈火照明器用憑其需要供給,徹夜通明如同白晝。武延秀拜席那天,授予他太常卿官職,兼任右衛將軍、駙馬都尉,改封為恆國公,享有實徵賦稅的食邑五百戶。廢除原住的休祥府宅,在金城坊另造宅第,構建窮盡壯麗之極致,國庫為之空乏殆盡。武崇訓的兒子年僅數歲,趁此機會也授職金紫光祿大夫、太常卿同正員、左衛將軍,封他為鎬國公,賜給享有實徵賦稅的食邑五百戶,以承其父業。安樂公主與武延秀生的男孩滿月時,中宗、韋后親臨她的府第,在她家裡發出大赦令,讓宰相李嶠,文士宋之問、沈亻全期、張說、閻朝隱等數百人賦詩讚美。
武延秀依仗皇帝恩寵,恣意放縱無所顧忌。又,公主的府倉曹符鳳知道武延秀懷有背叛君主之心,於是煽動說:“如今天下黎民百姓,依然懷念武氏,大周必定可以再度興起。據讖書所稱:‘黑衣神孫披天裳’,駙馬您就是神皇的孫子。”每每鼓動武延秀穿著黑衣來應驗讖語。待至韋氏謀奪失敗,武延秀與安樂公主在內宅抵抗戰鬥了很長時間,最後全都被斬。後來安樂公主被追貶為“悖逆庶人”薛懷義,京兆鄠縣人,本姓馮,名小寶。以賣臺貨為業,身軀魁梧,強健有力,在洛陽做買賣,得以遇見千金公主的婢女。千金公主瞭解他後,進宮說:“馮小寶有非同尋常的資質能力,可以讓他充當近身侍者。”因而得到武則天召見,對他的賞識厚待甚一。武則天想隱蔽他的行跡,便於他在宮中進出,於是將他剃髮為僧人。還考慮到薛懷義不是世家大族出身,於是將他改姓為薛,讓他與太平公主的夫婿薛紹聯為一族,叫薛紹把他當自己最小的叔父侍奉。從此薛懷義便與洛陽德高望重的僧人法明、處一、惠儼、眣行、德、知、靜軌、宣政等在宮內道場唸經誦法。薛懷義進出宮廷都乘坐宮廷馬廄的馬,由宦官隨身侍從,武氏在朝中有權勢的眾顯貴官員,都匍伏在地行大禮謁見他,民間稱呼他為“薛師”武則天垂拱初年(685),薛懷義勸說武則天在故洛陽城修復原白馬寺,薛本人總領興修;白馬寺修復完成後,他自任寺院主持。薛懷義極其倚仗武則天的寵愛狂妄橫行,他的下屬犯法,沒有人敢於議論。左臺御史馮思勖多次據法彈劾他;薛懷義在路上碰到馮思勖,命令隨從人員毆打他,幾乎致死。他又在建門內的敬愛寺裡面,另建廟堂殿宇,將敬愛寺改名為佛授記寺。垂拱四年(688),武則天拆毀乾元殿,在這塊地基上建造宣明政教的明堂,薛懷義擔任這項工程的使臣察督建造,共計役工數萬人。拖一大木頭須上千人,安排領呼號子的頭目一人,領號頭目一聲大喊,千名役工齊聲應和。所建明堂共有三層,總計高達三百尺。又在明堂北面建造一座天堂,面積與所建的明堂相當。薛懷義論功授予左威衛大將軍官職,封為梁國公。永昌元年(689),突厥首領默啜率軍侵犯邊境,武則天派薛懷義任清平道大總管,領軍攻打默啜軍,追至單于臺刻石記述功績才返回。再加授輔國大將軍官職,晉升左衛大將軍,改封為鄂國公、柱國,賜給兩千段。
薛懷義與法明和尚等編撰《大雲經疏》,陳述符讖預言,稱武則天是彌勒佛轉世,做中華及東方諸國君主,李唐王朝運當衰微。因此武則天改朝換姓立朝稱“周”;薛懷義與法明和尚等九人一併封為縣公,各賞賜不等的財物;一概賜予紫袈娑、銀龜袋。他們隨心所編造的《大雲經疏》頒發天下,每個寺院各藏一本,命令各寺主持高僧登上法壇宣講解說。武則天將要改朝換姓之前,大肆誅殺李唐宗族各藩王,惟有千金公主憑巧言諂媚善於奉承一家獨存;她又上疏奏請以武則天為自己母親,因而獲得武則天曲意給予偏寵,將其封號改為延安大長公主,加授實徵賦稅的食戶,賜她姓武。讓她的兒子李克。。娶魏王武承嗣的女兒為;准許她進內宮參謁問候,不受早晚限制;見到武則天,她就竭力合,博取歡心。長壽二年(693),突厥的首領默啜再次侵犯邊,武則天又讓薛懷義擔任代北道行軍大總管,派李多祚、蘇宏暉充任他的手下將領。尚未啟程,又將薛懷義改任朔方道行軍大總管,派內史李昭德擔任他的行軍長史,鳳閣侍郎、平章事蘇味道任他的行軍司馬,由他率領契絆明、曹仁師、沙吒忠義等十八名將軍去討伐默啜。尚未出徵,默啜退軍,於是停止了這次出征。
後來,薛懷義厭倦再進宮中,平時大多居住在白馬寺,刺血繪畫大佛像;又挑選體力強健的平民將他們剃度為僧,人數上千。侍御史周矩懷疑他心懷謀,上奏彈劾他,武則天不準奏;周矩堅持奏請彈劾,武則天說:“你暫且退下,朕立即命令他離去。”周矩回到御史臺,薛懷義也來到這裡,騎著馬順著臺階下來,然後袒腹仰臥在榻上。周矩叫來御史臺吏役,準備制止他,薛懷義突然騎上馬離去。周矩將以上情況一一奏報武則天知道,武則天說:“這個和尚的瘋病發作,無法深究。他所剃度的僧人任憑卿審問論罪。”周矩審訊他們,將審得的情狀全部稟報給了武則天,眾僧人全部發配到邊遠的各州郡。武則天提升周矩為天官員外郎,最終,周矩遭薛懷義構陷,投入監牢,免去官職。
後來,有個叫沈南趚的御醫得到武則天的寵愛,對薛懷義的恩遇漸漸衰減,薛懷義極為怨恨惱怒。證聖元年(695),宮殿失火,火燒新建的宣佈政教的明堂、天堂,兩座殿堂全部化為灰燼,武則天心中有愧但隱瞞了這件事,又讓薛懷義擔任使臣監督興修;並在再建的明堂下安放了九州鼎,用銅鑄成十二生肖塑像,分別放在與自己本命星相應的干支辰位上,各生肖銅塑都高達一丈。薛懷義親自做呼喊號子的頭人率領役工安放生肖銅塑。此後,薛懷義更加驕縱傲慢,武則天對他厭惡起來,叫太平公主挑選體力強健的宮中婦女數十人,對他嚴密防範,考慮如何對付他。有人告發了薛懷義的陰謀,太平公主的母張夫人命令強壯的衛士捆住薛懷義並將他勒死,然後用車子載著他的屍體送到白馬寺。薛懷義的近侍僧眾,全都竄逃亡到遙遠荒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