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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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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能,鹹通十四年登進士第,釋褐咸陽尉。宰相王鐸鎮汴,奏為推官。入為長安尉、集賢校理。丁母憂,以孝聞。服闋,淮南節度使劉鄴闢掌記室,得殿中,賜緋。入為監察。牛蔚鎮興元,奏為節度判官。入為右補闕,歷侍御史、起居郎、禮部、兵部員外郎。蕭遘領度支,以本官判度支案。

黃巢犯京師,奔赴行在,拜禮部郎中、史館修撰。尋以本官知制誥,正拜中書舍人。謝,面賜金紫之服,尋召充翰林學士。六飛在蜀,關東用兵,徵發招懷,書詔雲委。

讓能詞才速,筆無點竄,動中事機,僖宗嘉之,累遷戶部侍郎。從駕還京,加禮部尚書,進階銀青光祿大夫,封建平縣開國子,食邑五百戶。轉兵部尚書、學士承旨。

沙阤京師,僖宗蒼黃出幸。是夜,讓能宿直中,聞難作,步出從駕。出城十餘里,得遺馬一匹,無羈勒,以紳束首而乘之。駕在鳳翔,硃玫兵遽至;僖宗急幸寶雞,近臣唯讓能獨從。翌。孔緯等六七人至。邠師攻關,帝幸梁、漢,棧道為石協所毀,崎嶇險阻之間,不離左右。帝顧謂之曰:“朕之失道,再致播遷。險難之中,卿常在側,古所謂忠於所事,卿無負矣!”讓能謝曰:“臣家世歷重任,蒙國厚恩,陛下不以臣愚,擢居近侍。臨難苟免,臣之恥也;獲扞牧圉,臣之幸也。”至褒中,加金紫光祿大夫,改兵部侍郎,同平章事。

時硃玫立襄王稱制,天下牧伯附之者十六七,貢賦殆絕。朝士才十數人,行帑無寸金,衛兵不宿飽。帝垂泣側席,無如之何。讓能首陳大計,請以重臣使河中,諭王重榮以大義,果承詔請雪,以圖討逆。京師平,拜特進、中書侍郎,兼兵部尚書、集賢殿大學士,進封襄陽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戶。駕在鳳翔,李昌符作亂,倏然變起,讓能單步入侍。時朝臣受偽署者眾,法司請行極法,以戒事君。讓能固爭之,獲全者十七八。昭宗纂嗣,賜“扶危啟運保乂功臣”加開府儀同三司、尚書左僕,封晉國公,增邑千戶,仍賜鐵券。誅秦宗權,許、蔡平定,加司空、門下侍郎、監修國史。昭宗郊禮畢,進位司徒、太清宮使、弘文館大學士、延資庫使、諸道鹽鐵轉運等使,加食邑一千戶。明年,冊拜太尉,加食邑一千戶。

自大順已來,鳳翔李茂貞大聚兵甲,恃功驕恣。會楊復恭走山南,茂貞兼有梁、漢之地,亟請問罪,詔未允而出師。昭宗怒其專,不得已而從之。及山南平,詔授以茂貞鎮興元,徐彥若鎮鳳翔,仍割果、閬兩州隸武定軍。茂貞怒,上章論列,語辭不遜。又與讓能書曰:宰相之職,外撫四夷,內安百姓。陰陽不順,猶資燮理之功;宇宙將傾,須假扶持之力。即萬靈舒慘,四海安危,盡系朝綱,鹹由廟算,既為重任,方屬元臣。況今國步猶艱,皇居未壯。曩九衢三市,草擁荒墟;當時萬戶千門,霜凝白骨。大廈傾欹而未已,沉痾綿息以無餘。皆雲非賢后無以拯社稷之危,非真宰無以革寰區之弊。

今明公舍築入夢,投竿為師,踐履中臺,制臨外閫,不究興亡之理,罕聞沉斷之機。蓋意有所不平,心有所未悟,輒思上問,願審臧謀。

竊見楊守亮擅舉干戈,阻艱西道,將圖割據,併東川。居巴、幹為一窟豺狼,在梁、漢致十年荊棘。果聞敗衄,尋挫兇狂。既前去而不諧,思卻歸而無地。當道與邠州見為隔絕綱運,方舉問罪兵師,忽聞朝廷授武定之雙旌,割果、閬之兩郡,未審是何名目?酬何功勞?紊大國之紀綱,蠹天子之州縣,非惟取笑於童稚,抑亦包羞於馬牛。自謂奇謀,信為獨見。伏慮是明公賞兇黨無君之輩,挫忠臣奉國之心。要助,須摧正直。又聞公切於保位,利在安家。商量不自於中書剸割全通於內地。雖知深奧,罕測津涯,亦聞駭異群情,頗,是喧騰眾口。

其悖戾如此。

京師百姓,聞茂貞聚兵甲,群情恟々,數千百人守闕門。候中尉西門重遂出,擁馬論列曰:“乞不分割山南,請姑息鳳翔,與百姓為主。”重遂曰:“此非吾事,出於宰相也。”昭宗怒,詔讓能只在中書調發畫計,不歸第。月餘,宰相崔昭緯陰結邠、岐為城社,凡讓能出一言,即達於茂貞、行瑜。茂貞令健兒數百人,雜市人於街。崔昭緯、鄭延昌歸第,市人擁肩輿訴曰:“岐帥無罪,幸相公不加討伐,致都邑不寧。”二相輿中喻之曰:“大政聖上委杜太尉,吾等不預。”市豪褰簾視,又不之識,因投瓦石,擊二相之輿。崔、鄭下輿散走,匿身獲免。是,喪堂印公服,天子怒,捕魁首誅之,由是用兵之意愈堅。京師之人,相與藏竄,嚴刑不能已。讓能奏曰:“陛下初臨大寶,國步未安。自艱難以來,且行貞元故事,姑息籓鎮。茂貞邇在國門,不宜起怨。臣料此時未可行也。”帝曰:“政刑削弱,詔令不出城門,此賈生慟哭之際也。又《書》不云乎?藥不瞑眩,厥疾弗瘳。朕不能孱孱度,坐觀凌弱。卿為我主張調發,用兵吾委諸王。”讓能對曰:“陛下憤籓臣之倔強,必強幹弱枝以隆王室,此則中外大臣所宜戮力,以成陛下之志,不宜獨任微臣。”帝曰:“卿位居元輔,與朕同休共慼,無宜避事。”讓能泣辭曰:“臣待罪臺司,未乞骸骨者,思有以報國恩耳,安敢愛身避事?況陛下之心,憲祖之志也。但時有所不便,勢有所必然。他臣雖受晁錯之誅,但不足以殄七國之患,敢不奉詔,繼之以死!”景福二年秋,上以嗣覃王為招討使,神策將李釒歲副之,率軍三萬,送彥若赴鎮。崔昭緯密與邠、鳳結托,心害讓能;言討伐非上意,出於大尉也。九月,茂貞出軍逆戰,王師敗於盩啡。岐兵乘勝至三橋。讓能奏曰:“臣固預言之矣。請歸罪於臣,可以紓難。”上涕下不能已,曰:“與卿訣矣。”即貶為雷州司戶。茂貞在臨皋驛,請誅讓能。尋賜死,時年五十三。駕自石門還京,念讓能之冤,追贈太師。

子光乂、曉,以父枉橫,不求聞達。曉入梁,位亦至宰輔。

彥林、弘徽,乾符中相次登進士第。彥林,光化中累官至尚書郎、知制誥,拜中書舍人。天祐初,為御史中丞。

弘徽,累官至中書舍人,遷戶部侍郎,充弘文館學士判館事,與兄同被害。

劉鄴,字漢籓,潤州句容人也。父三複,聰絕人,幼善屬文。少孤貧,母有廢疾,三複丐食供養,不離左右,久之不遂鄉賦。

長慶中,李德裕拜浙西觀察使,三複以德裕密大臣,以所業文詣郡干謁。德裕閱其文,倒屣之,乃闢為從事,管記室。母亡,哀毀殆不勝喪。德裕三為浙西,凡十年,三複皆從之。太和中,德裕輔政,用為員外郎。居無何,罷相,復鎮浙西,三複從之。汝州刺史劉禹錫以宗人遇之。深重其才,嘗為詩贈三複,序曰:“從弟三複,三為浙右從事,凡十餘年。往年主公入相,薦用登朝,中復從公之京口,未幾而罷。昨以尚書員外郎奉使至潞,旋承新命,改轅而東。三從公皆在舊地,徵諸故事,夐無其比,因賦詩餞別以志之。”又從德裕歷滑臺、西蜀、揚州,累遷御史中丞。會昌中,德裕用事,自諫議、給事拜刑部侍郎、弘文館學士判館事。

朝廷用兵誅劉稹,澤潞既平。朝議以劉從諫裴氏是裴問之妹,原之。法司定罪,以劉稹之叛,裴以酒食會潞州將校女,泣告以固逆謀。三複奏曰:劉從諫苞藏逆謀,比雖已,今推窮僕妾,尤得事情。據其圖謀語言,制度服物,人臣僭亂,一至於斯。雖生前倖免於顯誅,而死後已從於追戮,凡在朝野,同深慶快。且自古人臣叛逆,合有三族之誅。《尚書》曰:“乃有顛越不恭,我則劓殄滅之,無遺育,無俾易種於茲新邑。”如此則阿裴已不得免於極法矣!又況從諫死後,主張狂謀,罪狀非一。劉稹年既幼小,逆節未深,裴為母氏,固宜誡誘。若廣說忠孝之道,深陳禍福之源,必冀虺毒不施,梟音全革。而乃厲兇黨,膠固叛心,廣招將校之,適有酒食之宴;號哭其眾意,贈遺結其群情。遂使叛黨稽不捨之誅,孽童延必死之命,以至週歲。方就誅夷,此阿裴之罪也。雖以裴問之功,或希減等,而國家有法,難議從輕。伏以管叔,周公之親弟也,有罪而且誅之。以周公之賢,尚不捨兄弟之罪,況裴問之功效,安能破朝廷法耶?據阿裴廢臣妾之道,懷逆亂之謀,裴問如周公之功,尚合行周公之戮。況於朝典,固在不疑。阿裴請準法。

從之。三複未幾病卒。

鄴六七歲能賦詩,李德裕尤憐之,與諸子同硯席師學。大中初,德裕貶逐,鄴無所依,以文章客遊江、浙。每有製作,人皆稱誦。高元裕廉察陝虢,署為團練推官,得秘書省校書郎。鹹通初,劉瞻、高璩居要職,以故人子薦為左拾遺,召充翰林學士,轉尚書郎中知制誥,正拜中書舍人、戶部侍郎、學士承旨。

鄴以李德裕貶死珠崖,大中朝以令狐綯當權,累有赦宥,不蒙恩例。懿宗即位,綯在方鎮,屬郊天大赦,鄴奏論之曰:“故崖州司戶參軍李德裕,其父吉甫,元和中以直道明誠,高居相位,中外鹹理,訏謨有功。德裕以偉望宏才,繼登臺袞;險夷不易,勁正無群。稟周厚重之姿,慕楊秉忠貞之節。頃以微累,竄於遐荒,既迫衰殘,竟歸冥寞。其子燁坐貶象州立山縣尉。去年遇陛下布惟新之命,覃作解之恩,移授郴州郴縣尉,今已歿於貶所。倘德裕猶有親援,可期振揚,微臣固不敢上論,以招浮議。今骨將盡,生涯已空,皆傷棨戟之門,遽作荊榛之地;孤骨未歸於塋兆,一男又沒於湘江。特乞聖明,俯垂哀愍,俾還遺骨,兼賜贈官。上弘錄舊之仁,下徇公之節。”詔從之。

鄴尋以本官領諸道鹽鐵轉運使。其年同平章事,判度支,轉中書侍郎,兼吏部尚書,累加太清宮使、弘文館大學士。僖宗即位,蕭亻放、崔彥昭秉政,素惡鄴,乃罷鄴知政事,檢校尚書左僕、同平章事、揚州大都督府長史、淮南節度使。是鄴押班宣麻竟,通事引鄴內殿謝,不及笏記,鄴自敘十餘句語云:“霖雨無功,深愧代天之用;煙霄失路,未知歸骨之期。”帝為之惻然。

黃巢渡淮而南,詔以浙西高駢代還,尋除風翔尹、鳳翔隴右節度使,以疾辭,拜左僕。巢賊犯長安,鄴從駕不及,與崔沆、豆盧彖匿於金吾將軍張直方之家。旬,賊嚴切追捕,三人夜竄;為賊所得,迫以偽命,稱病不應,俱為賊所害。

豆盧彖者,河東人。祖願,父籍,皆以進士擢第。彖,大中十三年亦登進士科。鹹通末,累遷兵部員外郎,轉戶部郎中知制誥,召充翰林學士,正拜中書舍人。乾符中,累遷戶部侍郎、學士承旨。六年,與吏部侍郎崔沆同拜平章事。宣制曰,大風雷雨拔樹。左丞韋蟾與王彖善,往賀之。彖言及雷雨之異,蟾曰:“此應相公為霖作解之祥也。”彖笑答曰:“霖何甚耶?”及巢賊犯京師,從僖宗出開遠門,為盜所制,乃匿於張直方之家,遇害。識者以風雷,不令之兆也。

弟瓚、璨,皆進士登第,累歷清要。瓚子革,中興位亦至宰輔。

史臣曰:近代衣冠人物,門族昌盛,從、頲之後,實富名。而彥曾屬徐亂之秋,胤接李亡之數,計則繆矣,天可逃乎?楊、劉、曹畢諸族,門非世胄,位以藝升,伏膺典墳,俯拾青紫。而收得位求侈,以至敗名。行己飭躬,此為深誡!杜氏三世輔相,太尉陷於橫,臨難忘身,可為涕。

贊曰:漢代荀、陳,我朝崔、杜。有子有弟,多登宰輔。裴士改節,楊子敗名。膏粱移,信而有徵。

部分譯文杜讓能,懿宗鹹通十四年(873)進士及第,初入仕途任咸陽縣尉。宰相王鐸鎮守汴州,奏請朝廷委任他為推官。後入朝任長安尉、集賢校理。他母親去世,杜讓能按喪禮規定守孝三年,以能盡孝聞名。守喪期滿,淮南節度使劉鄴徵召他任掌記室職務,後獲得殿中省職務,被賜給標示五品以上官階的緋官服。入朝任監察。牛蔚鎮守興元,奏請朝廷委任他為本節度使判官。繼而入朝任右補闕,歷任侍御史、起居郎、禮部兵部員外郎。蕭遘兼任度支使,杜讓能以本官職兼度支案。

黃巢進犯京都,杜讓能奔赴皇帝出逃的所在地,被授予禮部郎中、史館修撰官職。不久他以本官職任知制誥,屬中書舍人編內正官。進宮向皇帝謝恩時,僖宗當面賜給他金魚袋、紫官服,不久召任他為翰林學士。這時,皇帝在蜀州,作戰在關東,徵調民力、財物,安撫戰區軍民,文書、詔令雲積。杜讓能文才捷,行文不加修改,論事切中機要,僖宗很讚賞他,提升他為戶部侍郎。杜讓能隨從僖宗返京,升職為禮部尚書,晉級為銀青光祿大夫,封爵為建平縣開國子,享有食邑五百戶。後轉任兵部尚書、學士承旨。

沙陀軍近京都長安,僖宗倉惶離京出走。這天夜裡,杜讓能在宮中值班,聽到發生禍變,步行出宮隨駕。走出長安城十餘里,得到一匹散失的馬匹,沒有韁繩和嚼口、籠頭,杜讓能解下官服大帶繫住馬頭乘坐。僖宗在鳳翔,朱玫的叛軍突然到來,僖宗急忙奔往寶雞,近身侍臣中只有杜讓能一人隨從。次,孔緯等六、七人趕來。朱玫的。。寧軍隊攻打寶雞,僖宗逃奔梁州、漢州,棧道被石協毀壞,在一路上崎嶇險阻之中,杜讓能始終不離僖宗左右。僖宗對杜讓能深表愛重地說:“由於我的違背道義,致使再度招致離遷徙的禍患。在險阻艱難之中,你一直在我身邊;古人所講的忠於職守,你可以說當之無愧了!”杜讓能謙讓地說:“我家世代歷受重任,蒙受國家優厚恩惠,陛下不以為我愚下,提拔擔任近侍職務。面臨禍難苟且逃避,這是做臣子的恥辱;能為國君護衛牛馬,這是做臣子的幸運。”到達褒中,杜讓能晉升官階為金紫光祿大夫,改任兵部侍郎,任同平章事。

這時,朱玫擁立襄王李誰行使皇帝權力,全國的州郡長官歸附李誰的佔十分之六、七,僖宗朝廷收取的賦稅幾乎斷絕殆盡。中央機構的官員僅有十幾個人,僖宗出行所帶的府庫財告罄,隨從護駕的衛兵已經食不果腹。僖宗憂傷落淚坐臥不安,不知如何是好。杜讓能首先陳獻扭轉局勢的大計:請僖宗派遣重要大臣出使河中,以大義曉諭王重榮,如果真能接受詔令,請予洗刷以往對他的不公,以謀求討伐朱玫叛軍。京都平定收復後,杜讓能被授官為特進、中書侍郎、兼兵部尚書、集賢殿大學士,晉封為襄陽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戶。僖宗在鳳翔時,李昌符作亂,猝然禍變突發,杜讓能徒步前往侍奉。當時朝廷大臣中接受李誰偽朝委任的人很多,掌管司法刑獄的官署奏請皇帝對他們處以極刑,以期警戒謹慎侍奉君主;杜讓能一再力爭,使其中十分之七、八的人得以保全。文德元年(888),昭宗即位,賜給杜讓能“扶危啟運保。。功臣”的榮銜,將他提升為開府儀同三司、尚書左僕,封他為晉國公,另增賜食邑一千戶,並頒賞給他世代享受特權的鐵券。誅除秦宗權,平定許州、蔡州後,又給杜讓能加官為司空、門下侍郎、監修國史。昭宗舉行過登基祭祀天地的大典後,又給杜讓能晉位為司徒、太清宮使、弘文館大學士、延資庫使、諸道鹽鐵轉運使等職,又加賜他食邑一千戶。第二年,昭宗當面冊封他為太尉,再加賜給他食邑一千戶。

自大順年(890~891)以來,鳳翔隴右節度使李茂貞大肆積聚武器,倚仗有功驕橫放縱。適逢觀軍容使楊復恭逃跑到山南道,李茂貞想兼有梁、漢二州地盤,極力奏請向楊復恭興師問罪,朝廷未下詔允許,李茂貞便擅自出了兵。昭宗惱怒他不待命而專斷行事,但不得已而屈從了他。到山南被平定,昭宗下詔授職李茂貞鎮守興元,徐彥若鎮守鳳翔,仍將果、閬兩州劃割隸屬於武定軍。李茂貞大怒,呈上奏章,論評是非,措辭很不恭敬。

京都百姓聽說李茂貞聚積武器,人心紛擾不安,數以千百計的人群守在宮廷的兩階之下。等護軍中尉西門重遂一出來,就圍住他的馬陳述意見說:“乞求不要割裂山南,敬請寬容鳳翔長官,為百姓主持此事。”西門重遂說:“這不關我的事,由宰相拿出主意。”昭宗聽說以上情況後大怒,下詔讓杜讓能就在中書省調遣徵發、謀劃議事,不回自己家裡。一個多月後,宰相崔昭緯暗中與。。州、岐州勾結,連成一氣,凡是杜讓能提出一個意見,當天就傳遞到了李茂貞、王行瑜那裡。李茂貞讓數百名軍士,在街上混雜於市民中間。崔昭緯、鄭延昌返回府宅,市民們圍住他們的轎子求告說:“岐州統帥沒有罪,希望相公不要進行討伐,致使都城不得安寧。”崔昭緯、鄭延昌在轎內告訴包圍他們的人群說:“大政方針聖上付杜太尉制定,我們沒有參預其事。”人群中的豪強之徒起轎簾細看,卻不認得他們是誰,於是投擲瓦片石塊,砸崔、鄭兩個宰相的轎子。崔昭緯、鄭延昌下轎分開逃跑,躲藏起來才得以免遭意外之事。這天,丟失了宰相政事堂的官印和官員禮服,昭宗大怒,於是捕捉鬧事的頭領,處死他們,因此用兵討伐李茂貞、王行瑜的意志更加堅定。京都居民競相躲藏逃竄,嚴加懲治也無法制止。杜讓能進言說:“陛下初登帝位,國運尚不安穩。自從安史之亂造成國運艱難以來,多為奉行德宗貞元年間的老例,對總領一方的軍府首領儘量寬容。李茂貞地處國都附近,不宜起怨恨。據臣料想,目前不可用兵。”昭宗說:“政令刑罰威嚴削弱,詔令效力不能超出京城,這種情況正是使賈誼痛哭的皇權孱弱那種形勢。《書》上不是講嗎:‮物藥‬下得不狠,疾病不能痊癒。我不能怯怯懦懦度,眼看著賊人欺凌朝廷軟弱。你為我主持調遣徵發,派兵的事我委託諸王去辦。”杜讓能回答說:“陛下憤慨藩臣的傲慢不馴,一定要使主幹強盛、枝條削弱,以振興王室,這需要宮廷內外的大臣都一併努力,來成全陛下大志的實現,不適合僅僅只任用微臣一人。”昭宗說:“卿位居宰相之職,與朕同喜樂共憂慮,不應該逃避責任。”杜讓能哭著推辭說:“臣力不勝任地勉任臺司之職,卻沒有乞請陛下賜還我骸骨而歸居,只不過是想對國恩有所圖報罷了,哪裡敢吝惜自己逃避職責呢?況且陛下的心意,即是先祖的志向。只是時機有不利行事的因素,態勢有必然如此的原因。後,臣即使受到像晁錯那樣的屈殺,儘管不足以滅七國之禍,我豈敢不奉聖詔,以赴死受命?”景福二年(893)秋,昭宗派嗣覃王李嗣周任招討使,神策將軍李釒歲為副使,率領三萬軍,護送徐彥若赴鎮任職。崔昭緯秘密與。。州、鳳州方面勾結、請託,存心陷害杜讓能,聲稱:派兵討伐不是皇帝的意思,而是出於杜太尉的主意。九月,李茂貞出兵戰朝廷的軍隊,朝廷軍隊在周至遭到失敗。岐州軍隊乘勝追擊到三橋。杜讓能向昭宗稟奏說:“臣原先已經預言這種情況了。請皇上將罪責歸於臣下,可藉此解除禍患。”昭宗淚不止,說:“我與你永別了。”當天就將杜讓能貶為雷州司戶。李茂貞在臨皋驛,請昭宗誅殺杜讓能,不久昭宗讓杜讓能自盡,這時他五十三歲。昭宗由石門返回京城後,思念杜讓能的遭冤而死,追贈他為太師。他的兒子杜光、杜。。、杜曉,由於父親的屈遭橫死,不求聲譽顯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