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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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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歐慶出差的這些天,肖童覺得子真是難捱。煩亂的心情使他再也沒有情緒每天去陪歐陽蘭蘭吃晚飯。除了給短訓班那些年齡和水平都參差不齊的學員上課,去圖書館看書之外,他很少再與歐陽蘭蘭約會,也不回她的電話,也很少回家。一天到晚幾乎總是宿舍、教室、食堂、圖書館,四點一線。晚上實在煩了,就自己開了車去帝都夜總會蹦一會兒迪,然後把整個兒晚上消磨在遊戲機前。

“帝都”的門衛和經理老袁都知道他是蘭蘭的“傍尖兒”所以一切免費,照顧得十分殷勤。

於是歐陽蘭蘭也開始每天在“帝都”等他。他要跳舞她就陪他跳,他要玩遊戲她就在一邊看。

“帝都”的人都納悶,老闆的女兒一向脾氣乖桀,怎麼讓個小白臉活活成了個賢良母型的女孩?他們私下說這天地宇宙真是無奇不有,人間正道就是一物降一物。

整個兒暑假就這麼既無聊又疲乏地過去了。新的學期已經開始。通過一個假期的補課,肖童在課程方面已顯得比較輕鬆。壓力的消失使他更加肆無忌憚地每天晚上連於夜總會的舞池和遊戲機的,缺乏節制。白從他出現在“帝都”以後,也使這裡的人對老闆的女兒增加了更多側面的瞭解。如果說,過去人們只是對這個不苟言笑不可觸犯的女人到深不可測,高不可攀的話,那麼現在在肖童面前,他們看到了她作為女人順從和服帖的一面。

他們也知道了她還有一個情敵,她是從另一個女人手中把肖童奪來的。這三角關係的故事在“帝都”夜總會的職工休息室、更衣室和辦公室裡廣為傳,已經被濫加演繹搞出了無數變了味的版本。

這幾天故事的中心移向了粉墨登場的鄭文燕。肖童和她相處了兩年半竟沒有認識到她居然是這樣一個好生了得的女人。他過去被她一貫的唯唯諾諾惑了,以為她的反抗武器不過是有限的譴責和說來就來的眼淚。所以當文燕穿扮得和那些女一樣妖豔,在一張擦得幾乎像本藝一樣厚厚脂粉的臉上,塗了鮮紅滴的嘴,走進夜總會,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幾乎不相信這就是兩年前在那棵大槐樹下看他踢球的文燕。他甚至猜不出她那身超短裙是打哪兒來的。

他那時正坐在夜總會的吧檯前喝一杯啤酒,文燕看也不看他便坐在離他不遠的吧凳上,她居然還點了一支菸,動作稚地叼在嘴上誇張地。肖童看了半天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半天還是目瞪口呆。文燕的裝束和神情無處不表達出一種報復的心態。說不定她是有意將自己的樣子得比其他女更拙劣更低檔,來刺肖童的心情,來傷害他對往昔的記憶。她這樣子馬上勾引著一些低檔男客過來搭訕,請她喝酒。她一律來者不拒,故意大聲而蕩地笑著,笑給肖童聽!

肖童受不了,他衝上去推開纏著她的男人,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從吧凳上拖下來,拉拉扯扯地拖到走廊上。文燕一路掙扎,衝他大喊:“你放手!你幹什麼!你放開我!你是誰呀你!”他拖她到走廊上放開手,他臉漲紅了,哆嗦著喊:“你這是幹什麼!你怎麼能這麼墮落無恥!”文燕著讓他拽疼的胳膊,毫不示弱地和他對喊:“你也知道什麼叫無恥?你也知道什麼叫墮落?你想開了我也想開了!我管不了你你也別管我!”肖童軟下來:“文燕,我求求你好不好!你再怎麼樣也不能這樣,你一個女孩子!你這樣就完了廣文燕冷笑:“對了,我完了,我早就完了,我現在只想換個樣兒活著。我學學你,看看這兒是不是很刺!”她用眼睛四下看著這華麗的走廊,笑“這兒可真不錯!”肖童幾乎是哀求的聲氣:“文燕,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下輩於當牛當馬回報你行不行。你看在我們朋友一場的份上,我求你別這樣作踐你自己行不行,你是個好人,是我的好姐姐,你要恨我報復我也用不著這樣作踐自己!”文燕臉上那惡毒的微笑,說明她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勝利。

這種快意使她愈發不可收拾,愈發想更殘酷地揮霍一下自己。

“你算我什麼人?你也有資格來教訓我?難道你還真的在關心我嗎?你以為我相信你還會關心我嗎?”她的語氣已經蛻變為一種單純的發洩,而語言的本意反而變得不重要了。肖童確實被怒了,也開始用語言和語氣來傷害對方:“好,好,那你去吧!我不管你了,王八蛋才管你呢!你願意當‮子婊‬沒有人攔你。你以為你塗紅了嘴就有人要你嗎,這兒的婊於個個都比你漂亮!”文燕給了他一個耳光,又給了一個。他抓住她的手,把她狠狠推開。然後他昂首回到酒吧檯前,要了啤酒大口地喝,喝了一杯又一杯,還喝了白蘭地,喝了“黑白天使”醉熏熏地,他看見文燕被幾個男人摟著,讓夜總會的袁經理領進了一間ktv包房。那幾個男人也醉了。他聽見他們和文燕大聲的笑。文燕也醉了,她的笑格外變態。肖童搖搖晃晃向那ktv包房走,老袁上來了,問,肖先生喝高了吧?我給你點醒酒的東西吃…,他把老袁推了個趔趄,闖進了ktv包房。

包房裡的燈光昏暗得有些曖昧,電視的畫面裡是一個扭捏作態的泳裝少女。幾個男人隨著她的扭動正在胡亂唱著,而文燕則被一個大漢壓在沙發上,一邊笑一邊罵一邊掙扎。肖童指著那大漢說,你放手,你他媽混蛋!他腦子裡在酒之外還剩了一點空間,因此他突然認出了那人正是在郊區磚廠替歐陽天把他打得鼻青臉腫的傢伙。舊恨新仇一起衝上頭頂,他把文燕從沙發上拉起來,那人上來抓住他的領子,破口大罵,他順手抄起茶几上的酒瓶,像砸一個西瓜那樣,向下噗地一砸,那人的臉上迅速出現了幾條自上而下的血的溪,整個人像失去重心的米袋子一樣,隨即摔在沙發的一角。

唱歌的人全愣了,手持話筒傻站在那兒,肖童扔了破碎的酒瓶,拉著文燕推門而去。

老袁趕來了,攔住他要和他涉剛才的血事件。他揪住老袁指著文燕,扯著嗓子吼著:“她,以後你們不準讓她進來,她是我女朋友,你們不準讓她進來,買票也不行!聽見沒有!”老袁說:“肖先生,你喝醉了!沒醉?沒醉你怎麼把建軍的瓢開啦!他可是老闆的司機!”這時,歐陽蘭蘭出現了,她是老袁呼來的。肖童和文燕一鬧老袁就呼了她。她看見有人扶著滿頭是血的建軍,張張羅羅地備車上醫院。還看見被幾個警衛架出夜總會的濃妝豔抹醉得無形的鄭文燕。最後,她看見嘔吐了一地的肖童,還抓著老袁胡叫亂喊:“她是我女朋友,你們不準讓她進來!”肖童幾乎是讓人拖著,進了歐陽蘭蘭的汽車,車子一開動他便開始昏昏睡去。歐陽蘭蘭把他帶回了櫻桃別墅,讓人抬進屋裡,除去鞋襪和吐髒的外衣,放到上,他依然神志不清如死人一樣。

這是肖童生來第一次醉酒,那覺像發高燒打擺子生了大病。半夜時他記得自己醒了一次,糊糊看見歐陽蘭蘭坐在邊,她用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龐,問了一句什麼話,他沒有答出口便又朦朧睡去。

再次甦醒是第二天中午,太陽的強光使整個屋子明亮異常,他的頭依然如針刺般的疼痛,全身乏力無骨。左右一看這竟是歐陽蘭蘭的臥房,明快有餘溫馨不足。慌亂中他發現自己竟是半,那瞬間竟有失身之無地自容。門聲響動,歐陽蘭蘭進來了,手裡拿著他的洗好熨平的衣褲,放在他前問他要起來嗎?

起來吃點東西吧。他把被子拉嚴,說你出去我穿衣服。

歐陽蘭蘭冷冷一笑,說,你還怕我看嗎,昨天我給你脫的時候早就看了個全面。她話雖如此說,人還是出去了。

穿好衣服,他看見鏡子裡的臉,觸目地慘白,眼圈圍了一層黑暈。他想昨天是喝醉了,醉的滋味真難受,以後一定滴酒不沾。他仔細回想昨晚是和誰喝酒為何而醉,猛然想起大概因為文燕。為文燕他還和人動手打了一架。但如果不是歐陽蘭蘭後來告訴他,打架的對手是誰以及勝負輸贏他已全然忘記。

歐陽蘭蘭叫人做了些口味清淡的飯菜,他的胃裡有股燒灼難以下嚥。蘭蘭說你就在這兒休息兩天吧,恢復一下身體。她這句話使他想起什麼,火急火燎地說你趕快送我回學校,我們明天校慶的演講比賽今天下午要彩排。

無論路上怎麼趕,他回到學校時還是誤了走臺的鐘點。走進禮堂時彩排已到一半。他頂著無數批評的目光走到盧林東面前低聲檢討,盧林東說明天就是正式比賽了,你該收收心了不能還是這麼個狀態。

彩排是為了計算時間,演練節奏和調試音響,因為有不少選手的演講都配有音樂。肖童的《祖國啊,我的母親》就是用鋼琴協奏曲《黃河》做配樂的。演講比賽的總導演是校團委的副書記,她要求每名選手都把演講詞像實戰一樣朗誦一遍。儘管肖童晚到了,被安排在最後演練,但走完臺盧林東還是信心大增。認為其他系的選手聲音平談表情呆板,到明天必是不堪一擊。肖童說,人家今天都留著一手,故意表現平平兵不厭詐,你得和系裡把醜話說在前頭,萬一我輸了可別承受不了。盧林東說,他們可沒那麼高的智力搞這種陰謀詭計,咱們爭一保三方針不變。肖童說,要個第四是不是就得把我開除學籍?盧林東笑道:你放心咱們明天走著瞧!

傍晚肖重給歐慶的單位打了個電話,問慶出差回來沒有。他很想讓她來看看這場演講比賽。為了這場比賽他經過了曠持久的演練,他希望慶能夠目睹他的那種只有在舞臺上才適合表現出來的風采。

辦公室的人說她出差剛回來,但現在開會去了會還沒有散。他過了四十分鐘又打,接電話的正是慶自己,聽到她的聲音他興奮得難以抑制:“咳,是我。”

“啊,是肖童啊,你好嗎?”

“還行吧,你呢?”

“我也好。”聽得出來她的聲音很疲憊,但語氣還是快活的。他問:“你的任務完成了嗎?你們這次順利嗎?”

“還算順利吧。你提供的情況很有價值,應該好好地謝謝你呢。”肖童說:“想謝我的話,就答應我一件事好嗎?”電話那邊笑了“你總是喜歡講換條件。你又有什麼事?”

“來看我明天的演講比賽吧。有你助威我會贏的。”

“我去了你不緊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