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六個漁夫變成了&l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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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原振俠實在懶得起來,可是想起自己曾經答應過胡懷玉,所以很不情願地坐起身來。
事情十分簡單,到了那家醫院,醫院中有他的人,一問起來,一個處理這件事的醫生瞪大了眼:“死因神秘?你在胡說甚麼,你臉很差,是不是不舒服?”胡懷玉和陳克生告訴原振俠那六個漁民死亡的子,那麼很容易查問。引致那位負責處理的醫生有這樣反應的,是原振俠查問問題的方式。
由於有了先入之見,所以原振俠是這樣問的,他先說出了子,然後才問:“有六個漁民,死得十分神秘,請問真正的死因是甚麼?”他不但得到負責醫生這樣的回答,而且,那醫生還伸手要摸他的額角,看他是不是在發熱。
原振俠怔了一怔:“我很好,只是想知道何以六個漁民會一起死亡的真正原因!”那醫生打量了原振俠一會,他對原振俠的傳奇生活,當然也有所聞。
他嘆了一聲:“原醫生,當一艘漁船和一艘貨櫃船在海面相撞,漁船被撞到粉碎,船上的六個漁民被撈上來的時候,五男一女都已死亡,死亡的原因是甚麼?”原振俠不怔住了說不出話來!
他從未想到一問就有了答案,而且,答案會是這樣子!
那還用問,自然是墮海之後溺斃的,而且,墮海的原因,也是因為撞船,是意外,其間絕扯不上甚麼神秘怪異之處,更和大海惡靈沒有關係——如果硬要說有關係的話,那麼,所有的海上的意外都可以說是由於大海的惡靈在作祟!
原振俠當時震愕的樣子,一定十分滑稽,所以那醫生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麼?是不是另有原因?”原振俠苦笑:“沒有甚麼,有點誤會…有人以為其中有曲折,當然神經過了!”那醫生繼續笑著:“對了,在事情發生之後,有一個人自稱是甚麼研究所所長,神經兮兮地來查問過死因,我們如實相告,他說甚麼也不相信,胡言亂語一番,被員工趕出去了!”原振俠不苦笑,他自然知道那是胡懷玉,也知道他的“胡言亂語”是甚麼。他自己就是受了“胡言亂語”的影響而來查問的!
不過,原振俠還是十分小心,問了一句:“屍體都曾經過剖驗?”那醫生呆了一呆:“死因都絕無可疑之處,再加上親屬的反對,為甚麼要剖驗?”原振俠皺著眉:“屍體——”那醫生有點不耐煩起來,用力揮了一下手:“經過合法的手續之後,火化了!”原振俠緩緩了一口氣,有一句話,想了想,並沒有說出來,那句話是:“這樣子,真正的死亡原因,就再也不為人知了!”他之所以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的原因是,因為這句話,在理論上雖然可以成立,但是在事實上,駛進大海,又是在撞船之後,波濤洶湧情形之下,還會有甚麼別的死亡原因?
那醫生十分不屑地冷笑一聲:“是不是還有別的問題,原醫生?”原振俠禮貌地笑了一下:“謝謝你,沒有了!”離開了醫院之後,駕著,原振俠依約到胡懷玉的研究所去。一路之上,他所想的是,胡懷玉所患的神病,簡直嚴重之極,那是一種妄想症,會隨心所,編造種種怖的情形來嚇自,終於會將自己嚇到神經失常為止。
他已決定,見了胡懷玉之後,無論如何要勸他去見一見專科醫生!
研究所規模之下,很出乎原振俠的意料之外——每一個第一次來到的人,都會有這樣的覺。他很快地就見到了胡懷玉。
他仍然由陳克生陪著,胡懷玉的神情,急切而焦急。原振俠沉著臉,大有怒意,一見面就責斥:“你早知道那六個漁民怎麼死的!”胡懷玉怔了一怔,面鐵青:“是!可是那是表面的原,真正的原,醫院不肯說!”原振俠提高了聲音:“你認為在意外發生之後,還會有甚麼死因?”胡懷玉的回笑,雖然無理之極,但是卻也不易駁他,他大聲道:“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何必還要你出馬去調查?”原振俠望了他半,揮了揮手,和這種神狀態的人是無法爭論下去的,他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卻聽得陳克生叫了起來:“天!原醫生,你連一點好奇心都沒有!你甚至不想看一看活的菊石!”原振俠已走出了幾步,聽得陳克生這樣說,他才轉過身來:“我不是生物學家,在我看來,古生物和現代生物全是一樣的。人各有所為的專長,那和好奇心沒有關係!”陳克生的聲音變得低沉:“可是你無法解釋千萬年前就應該絕種了的生物,為何又會活生生地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原振俠到陳克生的話,有著嚴重的挑戰意味,他反問道:“你能解釋嗎?”陳克生卻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向胡懷玉作了一個“請”的手勢,顯然他有意請胡懷玉代答這個問題。原振俠心中一聲冷笑,向胡懷玉看去,一看之下,他卻不吃了一驚——被他認為神經不正常、有著妄想狂傾向的胡懷玉,這時的神情,十分嚴肅,充分顯示了他作為一個科學家的認真態度。這種態度,有一種自然而然的力量,使人會傾聽他發表的言論,成功的人物,都有這樣的本能!
所以,原振俠收起嘲的態度,也十分用心地望著胡懷。胡懷玉所說的,就是他和陳克生共同的一種設想:“有人掌握了菊石的遺傳密碼,所以這人就可以製造出活的菊石來!”如果對普通人這樣說,必然還要費一番舌。而原振俠是醫生,對生物遺傳密碼有相當程度的瞭解,而更重要的是,他本身是個想像力十分豐富的人,一聽就明白!
他在呆了一呆之後,苦笑了一下:“這個人一定對軟體動物有特殊的愛好,不然,他可以『製造』出任何生物來,為甚麼是製造了菊石?”胡懷玉的聲音低沉之極:“他不單製造了菊石,我…我們有理由懷疑,他還製造了…一個到六個…古代人…原始人,或許…是猿人!”原振俠聽得駭然之極:“你在說甚麼?他製造出來的原始人在甚麼地方——等一等!你想說,那死了的六個漁民是…你在胡說甚麼?”由於胡懷玉所說的話,實在太令人驚駭,所以令得原振俠也不由自主,有點講話沒有條理,他最後還是責斥了胡懷玉。
可是胡懷玉卻不理會他的責斥,可能是由於動,他的臉又變得蒼白,他道:“那個人,或者說,他不是人,是在海中的惡靈妖魔,是由他在縱著遺傳密碼,隨心所地製造出生物,那艘船上的漁民,是一批犧牲者,是經過了遺傳密碼改變之後的怪物!”原振俠已經鎮定了下來:“漁民的屍體全被撈了上來,經過醫院的處理,為甚麼醫院方面,一點都沒有人體變異的記錄?”陳克生爭著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醫院方面有所發現,可是事情太令人驚駭,所以他們秘而不宣,情形就像美國的太空總署發現了外星人的屍體,只是秘密保管,不對外宣佈一樣!”原振俠悶聲一哼:“擬於不倫!”陳克生提高了聲音:“第二個可能,是醫院方面本沒有發現——從水中撈起來的是死人,一個死去的古代人和一個死去的現代人,並沒有多大的差別,除非早已知道,刻意檢查,不然,不容易發覺!”第二個可能,還可以接受,可是原振俠立時又問:“你們又是憑甚麼認為在這六個漁民的身上,發生了遺傳密碼的變化?”陳克生和胡懷玉互望了一眼,語又止。
本來已準備離去的原振俠,這時又走了回來,因為胡、陳兩人的話,雖然無稽,可是單是這樣的發現,也十分引人,何況他們說“有理由相信”!
陳克生道:“事情得從頭說起——發現了活菊石之後,我利用了沙船,想發現更多,可拷transferinterrupted!胡所長失望,胡所長忽然有了新的提議…”那天晚上,胡懷玉和陳克生沿著海邊散步,陳克生在連監督沙工作的進行,曬得膚黑得發亮。
胡懷玉皺著眉:“我們的行動,就像是大海撈針一樣,一點也沒有成功的把握。”陳克生也十分沮喪:“照菊石的群體生活習慣來看,應該早就有收穫了,是不是…那漁民記錯了地點,以致我們白費心機了?”胡懷玉皺著眉不出聲。陳克生又提議:“還是我們先公佈了發現再說。”胡懷玉自然知道陳克生這個提議的作用:只要一公佈這個發現,必然轟動,世界各地許多海洋生物研究船,就會集中到這個海域來,那麼,發現的機會就多得多了!
胡懷玉在考慮是不是要接納陳克生的提議時,有幾個孩子叫鬧著走了過來,胡懷玉認得出其中一個,正是自他的手中得到了活菊石的,指點捕捉地點的漁民,就是他的三叔。
胡懷玉一看到了他,就同他招了招手,幾個孩子這時也看到了胡懷玉和陳克生,他們一起停了下來,神情十分遲疑和害怕,有兩個,甚至掉頭就奔走了。
胡懷玉還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情,指著那孩子問:“噯,你三叔好嗎?我還想再見見他!”這麼一句普通的話,卻引起了那孩子十分強烈的反應,那孩子先是後退了幾步,保持著距離,才憤然叫道:“我三叔一家全叫鬼了!都是你,硬要他們半夜落網,把海中的惡鬼網上來了!”胡懷玉和陳克生互望了一眼,想笑,可是看到孩子漲紅了臉,又害怕又惱怒的神情,倒也不像是在說假話,所以他們笑不出來。他們知道漁民多半十分信,只怕是有了一點變故,就以為被鬼了!
陳克生開口:“是嗎?叫甚麼鬼住了?是男鬼還是女鬼?”那孩子羅地了一口氣,神情仍然十分害怕,可是卻又提高了聲音:“長鬼!”那孩子竟然能具體地說出是甚麼樣的鬼來,這就令人十分驚駭了。胡、陳兩人,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應付才好。還是陳克生最先有反應:“我們最會捉鬼,你帶我們去,我們會把鬼捉掉。”那孩子神情十分遲疑,過了好一會,才道:“我聽大人說,三叔他們被鬼,十分可怕…沒有人敢接近他們。”
“我要去問問大人,看他們是不是肯帶你們去!”胡懷玉駭然:“三叔的一家,現在在甚麼地方?”那孩子道:“不知道,說是怕他們被鬼了本,晚上出來害人,所以把他們…隔開了。”胡懷玉頓足:“快!快!去找你的大人,我一定要見他們,哼,被鬼,哪有那麼多的鬼?”幾個孩子飛一般奔了開去,他們在海邊等了大半小時,才看到一個老年漁民氣咻咻走來,見了他們,絕不友善,開口就指責道:“你已經害得阿三一家這樣子了,還想見他作甚麼?”自從那次夜午下網之後,胡懷玉本就沒有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這時遭到了這樣的指責,他自然啼笑皆非,也沒有好氣道:“我把他一家害成怎麼了?”那老漁民瞪大了眼盯著胡懷玉,額上青筋暴綻,樣子十分可怕。
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一定有十分不尋常的事發生在阿三一家身上,可是老漁民卻又說不上來。陳克生道:“何不帶我們去看一看,就可以知道是甚麼事了!”老漁民楞問了一句:“你會捉鬼?”陳克生到啼笑皆非,但是他至少知道,要去見那一家漁民,見了之後才能判斷究竟發生了甚麼事!所以他道:“會不會捉鬼,要等看到了被鬼的人之後再說!”那老漁民用十分懷疑而且富有敵意的眼光打量陳克生,也用同樣的眼光打量胡懷玉,看得兩人大是不耐煩,胡懷玉提高了聲音:“阿三的一家究竟怎麼樣了?”老漁民的神情又驚又怒:“也曾見過幾次被鬼的,沒見過被成這樣子的!早就告訴過你們,半夜不能下網,會把鬼網上來!”胡懷玉大喝一聲:“你說了半天,有甚麼用,帶我們去看!”那老漁民的脾氣也十分烈,一樣大聲叫:“帶你們去看,好,就去看,巴望你們看了以後,也跟阿三一樣,被鬼,被長鬼!”這已是他們兩人第二次聽到“長鬼”這個名稱了,這令得他們兩人心中都十分疑惑。因為在一般的情形,被鬼,很不容易明白究神是甚麼樣的鬼住的,普通人的眼中,看不到鬼,除非是具有“鬼眼”靈通的人,才能看得出!
陳克生對於眼前這一切情景,本不相信。
他只覺得事情亂七八糟,一塌糊塗,可是胡懷玉卻不同,他的想像力十分豐富,也相信有靈魂的存在,所以他很有興趣尋究底,他問:“長鬼?誰見了?”老漁民的回答,很出人意表:“人人都見得到!”胡懷玉不怒反笑:“這鬼竟那麼厲害,白現形?人人可見?”老漁民決定帶胡懷玉和陳克生去看阿三的一家人,過程不必詳述,當然是先上了船,那是一艘小型的機動木船,速度不是太快。所以,在航行過程之中,兩人可以在老漁民的口中,多一點了解到“阿三一家”自那天晚上之後發生的變化。
那老漁民的講述,不是很有條理,可是胡懷玉和陳克生都有相當高的理解能力,所以很快就可以把老漁民所說的,歸納出一個完整的故事來。
當老漁民說完了經過之後,胡懷玉和陳克生兩人面面相覷,以胡懷玉的想像力之豐富,一時之間,也想不出究竟是發生甚麼事,似乎除了“被鬼”、“被長鬼”之外,也沒有別的解釋了。
變化開始在七、八天之後——當天晚上,胡懷玉給阿三的那張支票,對一個漁民家庭來說,是一筆十分巨大的收入,所以第二天,阿三就會大擺筵席,請相的漁民,吃了十分豐富的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