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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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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張石眼中一亮,卻沒有過於吃驚的表現,只是謙恭地拱手施禮。

“託風王的福。”衛子君轉身在室內巡視了一圈“哎呀,先生如此身份,這辦公之處是否過於簡陋了呀,簡直可以稱為陋室啊。”

“為國效力,無謂奢簡,張石有一方陋室便可寄身,不需太過奢華。”溫雅的人溫和的笑。

“這如何使得?先生在西突厥忍辱受屈來探聽敵情,那過得可是提心吊膽的子!表面要奉承,背地裡要算計,這二皮臉當得可不容易,怎麼可以不好好補償一番呢?”衛子君長吁短嘆,一片慨之

“可汗對張石出言譏諷,可是還在恨張石?”衛子君驚訝轉頭“恨?為何要恨?先生與我同為人臣,不是要互相敬愛嗎?”張石抿嘴一樂“可汗雖然不恨張石,可張石卻恨可汗呢。”

“嗯?”衛子君詫異“為何?”

“因為可汗吃了我的鴿子。”張石不動聲道“請可汗還我的鴿子。”衛子君又氣又笑“先生可知什麼叫天高地厚?你以為你的鴿子很好吃嗎?全身上下沒有一兩,害得我啃了半宿還把自己餓的夠嗆。真是物隨主人形。”張石邊泛起一絲隱忍的笑容“張石雖不知天高地厚,但卻知道可汗的身形,好似可汗也好不到哪裡去呢,可汗好似比張某更瘦呢。”衛子君纖眉一挑“天上的雄鷹與籠裡的鴿子俱是鳥類,雖形體差別不大,但飛的高度卻是不同,張先生可知道什麼叫做雲泥之別?”

“是,可汗,張石絕對沒有可汗飛得高。”二人對視,片刻後,又是都一起大笑起來。

“張石有一張治水圖,黃河河道的曲直高下,河水的寬窄深淺,的快慢,都有標明,是張石做河渠署河堤謁者時花了兩年的時間測量繪製的,長度丈餘,可汗若興趣,可去寒舍再議治河一事。”

“好。”毫不猶豫的應了。

時至申時,二人方出得宮來,馬車便一路向永棠坊趕去。窗外斜陽微斂,街道一片金光瀰漫,眩人眼目。

衛子君靜靜凝望外面的景緻,望著那些飛簷灰瓦被陽光籠上了一層金,看著街上散漫幸福遊蕩的人群,看的近乎痴了去。

看的眼睛乏了,想將目光收回去之際,眼角現了一件在這美麗的黃昏中,顯得極不和諧的物事。

一個身著名貴綢緞的光鮮男人,正在當街打一個女人。那女人被打得哭哭啼啼左躲右閃,圍觀的人都在不停勸說,那男子依舊狠狠抓著女子不停地打下去,女子的朱釵散落了一地。

衛子君心中生出一絲薄怒,便是打自己的女人,也沒有這樣一種打法吧。真實可惡!

不待喊車伕停車,人已經跳了下去,走到那男子面前,起長衫下襬,當一腳,男子即後退幾步跌倒在地,隨後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記得,以後不要打女人…”衛子君正冷冷訓斥,那先前被打的女子此時卻異常勇敢地衝上來撲向衛子君“你敢打我的郎君!你這狐媚妖人…”女子叫囂著抓向衛子君的臉,衛子君本能伸手一擋,隨即手臂一痛,立時被女子抓出三條血痕。

“風王殿下…”幾名侍衛飛身前來,推開了那行兇女子。

風王?原來這位便是那傳奇的風王?這風采可真是名不虛傳啊。圍觀眾人頓時異常興奮,開始紛紛議論了起來。

衛子君抿嘴看向幾名侍衛“又亂叫!”轉身向馬車走去,上得車來,還忍不住哼了一句“賤女人!”張石頓時笑作一團。

從這開始,大街小巷便開始傳,大昱風親王在大街上由於情事糾纏被一女子抓傷。幾後,這留言越傳越離譜,變成了,大昱風親王當街調戲婦女,被該女子抓傷身體。

因著她的見義勇為,張石笑了一路,衛子君也哼了一路“天下還有這麼賤的女人嗎?真是給女人丟臉。”到了張石府上,一件事,張石便開了衛子君的衣袖,將外傷藥輕輕撒到她的傷處,那份溫柔細緻,便似對待一件珍寶。

隨後,張石即帶著衛子君向自己的書房走去,當她望見佔去書房差不多一面牆壁的那張地圖時,頓時驚歎不已。

那是一張長約丈餘,高約近丈的手繪圖,上面細緻地標明瞭黃河經的每一個郡縣,每一處村落,註明了哪一處是險段,註明了從古至今曾經潰堤的每一處河段。雖然標註眾多,卻井然有序,絲毫不顯紛亂。在地圖的右下角,寫有一排蠅頭小楷,密密麻麻寫滿的居然是治理黃河的方案,衛子君細細讀來,越讀越是興奮,這些治河之策,居然與自己不謀而合,並且,有幾處顯然比自己的更為專業更具實用

將那地圖細細看過後,扭轉頭,看向張石的目光已是晶晶閃亮。…月如水,氤氳在園中,夏風輕拂花樹,帶起一縷光暈輕輕動。

燈籠搖曳,杯盤疊,那個清雅的青衫男子已經面醺紅,卻依舊扯著身邊那面若桃花的玉人“可汗,再飲一杯。”那玉頰粉紅的白衫少年如桃花般溫柔婉約,眼波轉,一片離魅光“不能多飲酒,飲酒會出事,會…會幹壞事…”說罷,將酒一飲而盡。

“可汗…已經幹了壞事…可汗殺了我的小月。”青衫男子又飲了一杯。

“小月?是誰?”白衫少年紅微張,頭卻在眩暈。

“你看那裡…”青衫男子手指亭中的一個小小的牌位。

“那是我的媳婦…小月。”

“小月?”佈滿光的眼,望向那個牌位“過世了?先生節哀順變。女人多的是,再娶一房便是。”

“可汗,你還我小月,是你殺了我的小月…”

“我沒殺…”少年搖頭不承認。

“你把她吃了,是你把她吃了!”青衫男子悲憤地控訴。

“我吃了你的媳婦?亂講,我不喜歡吃人,雖說有時候想嚐嚐,但是還一直沒敢下手呢。”

“你看,這是小月最後脫下的衣裳。”青衫男子抓出一堆白鳥

“啊…”白衫少年一樂,雖是醉酒,但那智慧還是出常人“那隻破鳥,算什麼東西,我來給你做媳婦,保證你滿意。”他還豪氣地拍拍脯。

“你…可說好了!不準反悔!”青衫男子扯住了白衫少年的衣袖。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就不信還抵不過一隻沒的鳥。”

“那…我們來喝杯酒。”青衫男子纏過少年的手臂。

“喝…就喝,我絕對比那隻鳥的酒量要好…”杯酒下肚,少年的紅因為沾了酒水,愈明豔滴。細白的皮膚在月光與燈籠的錯映照下,溢著光芒,幾縷絲掠過面頰,一種越了別的美在他身上氤氳盪漾…

青衫男子將臉孔探向身邊的少年,不待細想,便印了上去。

纏的當兒,一聲怒吼由身後響起。

“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