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懂事070求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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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凡淺笑道:“瞧王兄把我說的,哪裡就那麼嬌貴了?不過是挪了個地方,哪至於就處處不合心意,到了寢食難安的地步?我在這住的好,也很習慣這裡的清粥小菜,更喜歡這裡的清淨安寧,聽著暮鼓晨鐘的梵音傳唱,倒是有一種身居仙境之,若是可能,情願在這多住些子才好呢。”楚亦凡是個省事的,從打封了郡主,又在府裡多年,時常幫著胡氏打理府中諸事,又有底下的人捧著逢,可卻從來沒有驕縱欺人的氣勢,永遠都是那麼溫柔可人。面上裝裝是一回事,但底下里,也很少聽她要求過這,要求過那。
小小年紀,乖巧懂事固然讓人喜愛,但也難免讓人有一種寄人籬下的傷來。多年相處,若說李昂對她沒有一絲情那是不可能的。因此問她也是真心實意,見她並不客套生疏,也覺得寬心之餘又有幾分貼心,便笑道:“你能吃苦就好,我心情盡到,也免得你嫂子在我耳處嘮叨個沒完,怪我心沒能照應好你,既是如此,我便先回去了。”他起身要走,楚亦凡便起身相送,李昂走了兩步,又回頭瞅了她一眼,道:“你喜歡這,以後有的是機會來,哪怕住個十天半月呢,可這幾天人多手雜,你無事還是莫要亂走動為好,若有事,只管打發丫頭去前頭找我。”看似一句隨隨便便的囑咐,卻說的楚亦凡眉鋒一動。
她也就多少明白了李昂的意思。
楚亦可為了要見他,如此大費周折,全然不怕撕開往姐妹溫情的面紗,將自己和自己的丫頭盡皆算計到裡面,若是她狗急跳牆,還不定使出什麼手段來。
楚亦可不怕,自己卻不能不防。
想到這,楚亦凡便道:“我知道,若是無事,我便連門也不出了。”李昂見她懂事,也就一笑,自出門而去。
綠蘿上前服侍,把這一去的事待了個清楚。楚亦凡只靜聽,並不作聲,到最後還是那句:“各人自掃門前雪,今天的事,你只爛在肚子裡便好,誰問起來,也只說不知道,不清楚。”綠蘿自然應是。她不比丹若心耿直,什麼事都藏不住,反倒是一向都比丹若沉穩,還是能管得住自己的嘴的。
主僕才議定,就聽門外丹若的聲音:“姑娘,二小姐來了。”楚亦凡瞥了綠蘿和丹若一眼,示意她二人不得作,自己起身含笑出去。楚亦可神如常,看不出一點異狀來,親切的挽了楚亦凡的手,道:“六妹妹,是時候該去佛祖面前上炷香了。”070、求籤五張粉紅加更。………大雄寶殿,寶相莊嚴,佛祖高高在上,拈指微笑,仁慈的俯視著眾生。
楚亦可進了大殿,便接過雛菊手裡的香,在蒲團上虔誠的跪下,一邊焚香,一邊默禱。她臨起身時,卻發現楚亦凡一直在一旁站著,揹著手,眼神端凝,神情肅穆的正打量著鍍金佛像,似有所思。
楚亦可不奇怪的道:“六妹妹,你既來了,怎麼不上炷香?有什麼心事,也好禱告一番…”她是來拜佛的,怎麼正事不幹,在這跟佛祖對上眼了?
楚亦凡聽這話,便轉過頭來,笑笑道:“每裡來佛前焚香許願的人不知凡幾,各個都有心腹諸事,疑難苦痛要請佛祖代為化解,想來佛祖一定很忙,既要替人消災,又要顧人姻緣,還要替人保他富貴、騰達,更要顧及家人康健、子孫綿延,我年紀又小,又微不足道,所求都是瑣事,還是別給佛祖添亂了吧。”楚亦凡能說她不信鬼神麼?
如果拜佛有用,那麼人人都來佛前跪拜,任事不做就行了,幹嗎人們還要在這熙熙的塵世中爭來逐去?
但她對鬼神仍存敬畏之心,只是不想過於於形式罷了。
楚亦可聽她這話只覺得好笑,同時又隱隱覺得不太舒服。楚亦凡是自謙“年紀尚小,且微不足道”可在楚亦可聽來,卻是在諷刺她心萌動,有情愛之事要求佛祖幫忙,偏又自不量力,故此來求神問計。
明明她的心思楚亦凡一無所知,她卻把這幾句無心之言當成是楚亦凡早就看透了心思故此才冷嘲熱諷。心裡立時就有些不痛快,便淡淡的笑了下道:“果然還是六妹妹看的通透,所謂求人不如求己,說的就是這個道理。我瞧著六妹妹就是個不求人的,有本事你最好一輩子都別求人。”這話聽著有點不對勁。她求不求人,幹楚亦可什麼事?這還沒求到她頭上呢,她先說上了風涼話。要是真求到她頭上,或是以後求了旁人,更要現在她的眼裡,落了她的笑話了。
楚亦凡眉鋒微蹙,隨即又鬆開,懶洋洋的笑道:“不求人是需要真本事的,可我哪裡有那個本事呢?只不過人各有命,遇上什麼到時候再說罷了。我不耽誤姐姐上香,且在這四周逛逛。”話不投機半句多,楚亦凡一向稟承著不跟人硬碰硬。喜歡了就在一起多說兩句,不喜歡了,丟開手各自走散便好。
楚亦可見她神情不對,也覺得自己剛才說話有點刻薄了,便伸手拉她,道:“我這說話間就完事了,你等也等了,不差這一刻,回頭我們去求個籤吧。來一趟也不容易,下回我們姐妹一起出門,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見楚亦可說話不那麼陰陽怪氣了,楚亦凡也就一笑不予計較,等她上完了香,兩姐妹偕行到了偏房。小沙彌早就準備好了籤筒,朝向兩人道:“二位姑娘誰先來?”楚亦凡推楚亦可:“你是姐姐,為長,自然姐姐先來。”楚亦可本就是為著心事來的,按理也沒什麼可推脫扭捏的,可她偏不肯依言上前,只扯著楚亦凡笑道:“你既不拜佛,來者何益?拜佛獨我一人拜的,這求籤總得叫你拔了頭籌我方心平,妹妹快別客氣了,姐姐只盼著你能求個上上吉籤呢。”楚亦凡知她矯情,也就不跟她推卻,客氣了兩句,上前搖晃籤筒。不一時掉出一枝籤來,她揀起來看了一眼,只見籤身上寫著:第九籤:四太子伐中原。詩曰:舟戲長江水,風在更濤,大蛇侵戶俑,五鬼刀槍。
說的雲山霧罩,楚亦凡不明就理,笑道:“我是不能了,還要勞煩大師幫忙解個。”綠蘿早就接了籤,由小沙彌轉接給一旁的大師。那大師看了一眼,再瞥一眼楚亦凡,問道:“此為中平之卦,只不知道姑娘問的是什麼?”楚亦凡怔了下,心道:這還有什麼講究嗎?
小沙彌在一旁提點:“有求財的,有求家宅的,還有生意、出外或是婚姻的。”楚亦可話道:“就求婚姻吧。”楚亦凡就有點不大高興。這籤是自己搖出來的,壓沒想好問什麼求什麼,楚亦可便越俎代皰了。況且小姑娘家家說問什麼婚姻,她就不難為情嗎?
可這會辯駁,也只是徒讓人笑話,況且楚亦可是拋出這個引子來,就是為她自己求姻問緣鋪路呢。楚亦凡便沒吭聲。
那大師只叫小沙彌磨墨,提筆寫了四句詩偈,不等墨幹,略吹了吹,便遞給了綠蘿,道:“婚姻可成,但初時人心未堅,一切且待天命,不可之過急。”楚亦凡只頻頻點頭,道:“大師言之成理,小女子謹記。”其實心裡是以不為然的。當然了,她又不殘不醜,好歹也是楚家的女兒,不管婚姻好壞,總是不愁嫁的,當然應了“婚姻可成”至於人心未堅這話,應該是說她自己心志未成吧。她才十二,離及笈還有三年呢,自然是“一切且待天命,不可之過急。”其實她最喜歡的還是最後一句,慢慢來哈,她可不想這麼早就嫁。
待接過綠蘿手中的紙張,瞟了一眼,心就突的一下,連神態之間都帶了些不悅。
沒辦法悅啊。
紙上寫著四句詩:婚成時待月圓,不須心下意懸懸,雖然好段婚緣事,怎奈他人尚未堅。
合著婚姻是好姻緣,怎耐那人卻不願意,原來她是被嫌棄的那個。
呸呸呸。
雖說不信,可既求了來,說不當回事,但總歸心裡不舒服。楚亦凡手上一用勁,那紙就皺了一角,她只得勉強笑道:“呵呵,果然是天機不可洩,不可洩。”說著就已經把詩袖了起來。
楚亦可見楚亦凡這般作態,不由的心下也緊張起來,一時顧不上去看楚亦凡的,先先閉目凝神,摒除內外繁擾,在心裡默默禱祝了一番,才來搖籤筒。
她竟是連看也不敢看了,橫豎也看不懂。雛菊給小沙彌,再到大師手裡。大師依然抬眼瞟了瞟楚亦可,卻是帶了些驚訝,道:“此為第二十八籤,吳女為王后,是上上大吉之卦。”楚亦可情不自的鬆了口氣,問:“敢問大師,這籤究竟作何解?”
“萬事遂順,不論是家宅、求財還是婚姻、出外,都有貴人相助…”楚亦凡在一旁來了句:“莫非姐姐也是王后的命麼?”真個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楚亦可一時怔忡,竟不顧得斥責楚亦凡了。這會大師已經寫下了詩偈,雛菊揭過來到了楚亦可手中。楚亦凡湊過來道:“我瞧瞧都寫了些什麼?”楚亦可白了她一眼,仍是展開來看,見紙上同樣寫著四句詩:良謀相對說知音,莫教錯過又來,此際好調琴瑟韻,真是風清月白人。
楚亦凡不在心底哼了一聲。真是不公平,楚亦可一就了個上上籤,她們便是風清月白人,自己則只了箇中上,還什麼他人心不堅。
正自悻悻,只聽大師又喃喃道:“良緣巧合,此際應該從速說成,否則遲恐有變…有…”有守空房之嫌。大師默唸一聲佛號,雙手合什,閉上了眼睛。
楚亦可羞紅了臉。
楚亦凡道:“大師不必憂心了,我姐姐的婚事早就定下了…”還要再說,被楚亦可暗裡掐了上一把,低聲道:“再敢放肆,再造口業!”楚亦凡吃疼,只得收聲,斂眉凝神道:“是。”姐妹二人謝過大師,出了大雄寶殿,楚亦可對楚亦凡道:“我累了,要早些回去歇著,你若還想逛,只管自便,我就不陪你了。”這哪是叫她自便,分明是楚亦可想“自便”楚亦凡也不以為意,笑眯眯的道:“二姐姐請便,我的確想再繞繞。”姐妹分開,楚亦可自回歇處,楚亦凡則帶了綠蘿在殿中游走,邊看邊同綠蘿說些佛家典故。面走來沈家兄弟兩人,一青一白,俊美儒雅,真是翩翩少年,令人見之忘憂。
楚亦凡跟沈青瀾始終是淡淡的,多年都沒再說過一句話,跟沈青瑄也淡了許多,可沈青瑄年紀漸長,卻還是那個熱心熱情的子,一見楚亦凡,老遠便打招呼:“小丫頭,你剛才到底求了什麼籤?”楚亦凡瞪大眼睛,問:“什麼籤?你怎麼知道的?”沈青瑄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碰巧,碰巧了。”楚亦凡既氣又惱,道:“什麼碰巧,你都多大人了,還做這種偷偷摸摸聽壁角的事。這是我們,要是別家的姑娘,看你有口都說不清。”沈青瑄原本還有點不好意思,被楚亦凡這麼一指證,登時劍眉往上一挑,道:“呵呵呵,小丫頭,你竟然教訓起我來了,是你的丫頭不頂事,預先沒把人清乾淨,也不叫人守著,我們兄弟不過是誤打誤撞遇上了,倒怕你們姐妹不好意思,才沒出聲的,你不領情倒罷了,還敢冤枉我。”楚亦凡氣焰熄滅,狐疑的看了一眼沈青瑄,還是不太相信。沈青瑄一把就扯過沈青瀾來,道:“不信你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