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懂事070求籤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069、懂事楚亦可頭腦發脹,只覺被踐踏的無一線自尊,她就是那被碎了的花,凌亂的捲入泥濘之中,再也掙不起頭來,再也做出昔端麗鮮研之態。
憑她怎麼往上掙,也沒法再做睥睨之姿,也無法再平等平和的與安王對視,竟似憑空就矮了一截。
可就這麼萎頓下去,不是楚亦可的作風,她猶自勉力維持著臉上慘淡的笑容,恭違道:“王爺與王妃情意甚篤,真讓人羨慕,難怪有‘只羨鴛鴦不羨仙’之說。”話已至此,李昂再無二話,楚亦可身心遭受重大打擊,也實在擺不出風度來再招待他。李昂只說了一句“去看看凡妹妹”便徑自轉身,毫無留戀。
楚亦可一等他高大修長的背影跨出院子,整個人便委頓著軟倒在地。她處心積慮,千求萬求來的唯一一次嫁前的見面機會,就以這樣的下場而告終結,滿腔的羞憤、痛恨、心疼、懊悔,如同萬箭攢心,把她紮成了滿是眼的篩子。
李昂這個混蛋。他早就等著這一天呢,是不是?可他偏要揣著明白裝糊塗。五六年前,就假借楚亦真的名義,和自己親近,若有似無,總在維繫著一種****的情份。
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如此堅定不移的維護起胡氏來了?男人都是背信棄義、反覆無常的吧。先時還視胡氏這個髮如蔽履呢,轉眼就扮起情深意重來。他如此的義正辭嚴,不過掩飾著他頗有底氣的道貌岸然罷了。
試想當年他獨寵大姐姐楚亦真時,試想當年他明裡暗裡情挑自己時,試想當年他若有似無的****情愫時,哪裡有現在這樣的嘴臉?
還不是因為當年他勢弱,不肯得罪人,想著拉上爹爹,借楚家之勢麼?可如今,他頗有建樹,漸有威望,在皇上面前可以與太子分庭抗禮了,不必再看人眼過活了,不必到處求人支持他了,所以他能決然而斷然、如此直接而直白的拒絕了。
什麼青梅竹馬的佳話?在皇室婚姻中,這不過是一場笑話。虧他說的出口。
胡氏的孃家勢單力薄,能給他多少支持?若胡氏一直不育,他又怎麼會大肆宣揚他們夫的情?若是他真的對胡氏不離不棄,磐石不移,為何當初又來者不拒,納了諸多側妃,並讓楚亦真先於胡氏生下庶長子呢?
可這些,他說得,也做得,轉過臉來,他便是多情痴情的好王爺,而由她口中說出來,便是不顧廉恥、不顧自尊,有與人私會yin奔之嫌。
男人娶了照舊可以朝三暮四,朝雲暮雨,而女子則從出生開始就要處處謹小慎微,訂了親就更不敢行差踏錯,及到嫁人生子,就更不敢招惹一點點兒是非。
自己此舉,落在無心人眼中,便只是攀權附貴、竹籃打水、丟人現眼…
他憑什麼?說到底,不過是個不得寵的王爺。就算他有幾分才幹,那又如何?他沒有顯赫的外家支持,也沒有得勢的族支持,憑他再有本事,命中沒有,他能求來什麼?
他不是隻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嗎?
好啊,他認命,可她不認。
楚亦可狠狠的一咬,眼底閃過一抹狠。既不能與他為親,那便與他為敵吧。她就要讓他明白,什麼天命不天命,也要人力,他錯失她的助益,將是他一輩子,不,是幾輩子的損失。
總有一天,她要讓他悔不當初。到時候,她會和現在的他一樣,談笑風雲,把他的自尊踩在腳下,還要碾軋****,一直踩到泥底才成。
楚亦可半晌才扶著桌沿站起來,雪白的指尖沒有一點血。雛菊在門口焦急的道:“姑娘,綠蘿見王爺出去,就急著忙著跟過去了…她一定知道了些什麼,這要是回去跟六姑娘一亂說,不是什麼都餡了嗎?王爺那怎麼辦?六姑娘那怎麼辦?您快拿個主意吧…”一個謊言,要用許多謊言來圓,說不定這會安王早就過去楚亦凡那邊去瞧了,萬一謊言被拆穿,以後楚亦可還怎麼做人?這不是欺上瞞下嘛!
跟安王顯見得是談崩了,再跟六姑娘翻臉,這可怎生是好?
楚亦可卻只是冷冷的笑了下,穩穩的站直了身子,道:“放心吧,她不會多說的。”這個她,指的是楚亦凡,也指綠蘿。
楚亦凡麼,那是個人小鬼大,心機深沉的丫頭,不該她問的,她一個字都不會多問,事不惹到她頭上,她都不會還擊,因此她絕對不會主動跟安王說什麼。
安王又是什麼好人麼?他不把人扒了皮拆了骨頭賣就不錯了。楚亦凡但凡有點腦子,也不會事無具細,巴巴的就賣姐求榮去討好他。
孃家再不好,她將來也是要靠著孃家提氣,而不是靠著外路來的不相干的王爺撐。
楚亦可直了背,沉聲吩咐:“替我梳妝更衣,我們去邀六妹妹…”綠蘿見李昂獨自出來,並沒有楚亦凡,便知道楚亦凡不在這兒,心下雖然疑惑,卻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所在。許多事,沒有她開口的餘地,主子不問到她,她就是個帶活氣的死人。
到了楚亦凡這邊,小丫頭行禮,一個早就撒丫頭報了進去。
綠蘿站在門邊,和丹若對視一眼,俱都無聲無息。丹若奇怪她去了這許久才回來,綠蘿則奇怪楚亦凡明明好好的,到底那傳言是哪來的?不是說姑娘身子不舒服嗎?
她已經隱隱明白自己中了圈套,從頭到尾,蒙的就是她,耍的也是她,讓她跑來跑去,就是替楚亦可創造了一個單獨見安王的機會。
不過事關楚亦可的閨譽,真鬧起來,是楚、沈兩家都沒臉的事,她一個小丫頭,哪敢承受?當下只得死死咬住是去替楚亦可還了琴譜,再要問別的,只好一問三不知了。
楚亦凡並不多問,只行止端莊有禮的與李昂廝見過,便在李昂的下首坐了,親自淨手沏茶。李昂一向笑的如沐風,雖是相處慣了的,仍是道:“你別忙了,叫丫頭們動手就行,我就是來看看你,吃穿住用可還習慣?有沒有需要添置的?我怕你與你二姐生分,有什麼話不好意思說,沒的倒虧待了你自己。”不管他這個人怎麼樣,他看在胡氏的面上,對楚亦凡著實不錯,用度上從不虧待,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