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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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您不擦粉、不上妝?”
“對。”她神淡定,眼神卻堅毅地凝望著鏡面。
“您就照我說的去做便可以,您一樣能領您該得的花紅謝禮。”
“可是…”
“請不要猶豫,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可以。如果有任何人怪罪下來,我會全部承擔。”她再一次說明。
婦人的臉看來非常不安,但小姐堅持,她又不能違逆小姐的意思…
但見馥容神篤定,不容改變心意,婦人無奈,只得悶聲照做。
“小姐,”稟貞聽見小姐的吩咐,她慌張的程度不比那婦人少一點。
“您真的要這麼做嗎?新娘子不擦粉、不上妝,要是新姑爺怪罪小姐,那奴婢們該怎麼辦才好?”
“我這麼做是有道理的。新婚之,能夠看見我容貌的人,只有我的丈夫。所以,我要我的丈夫第一眼看見的,便是最真實的我,因為夫相處多則數十年,做為子的人,難道可以每天戴著面具去面對自己的丈夫嗎?倘若只有新婚第一夜,利用盛妝的假面具去欺騙自己的丈夫,那麼我的心必定不夠真誠。再者夫貴在相、相知、相惜,如果他能夠體解我的心意,很快就會明白我的用意,這樣他就應該不會在乎我的容貌如何。”
“但是,這樣的男人太少了!”婦人嘴喃喃叨唸:“世間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男人嘛!”稟貞也覺得小姐固執。
馥容凝望鏡中的自己,深口氣。
“我明白,他雖名為我的丈夫,但對一個本沒有見過的陌生人,有這樣的期許的確可笑。”她頓了頓,若有所思地往下說:“但他終究不是別人,而是要與我共度一生的人,這麼做也許會惹惱他,讓他不高興,但也能讓我看清事實,在一開始就能知道我的夫君,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可是,小姐,到時候如果姑爺不喜歡您自作主張,那又怎麼辦呢?”稟貞憂心地問。
“如果他不喜歡,那我會從此做一個守本分的子。”
“守本分的子?”馥容微笑。
“知道自己有一個世俗的丈夫,那麼在他面前,我只能做一個守本分、沒有聲音的子。但倘若,當他揭開蓋頭那一刻,能有一點點笑容、一點點溫柔、一點點包容…那麼,我會知道,自己將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稟貞睜大眼,跟婦人對望,她們不明所以,又好像似懂非懂。
只有馥容自己心裡清楚,她的期待是什麼。
這麼做也許不被世俗認可,也許離經叛道,但如果婚姻是女子一生必須經歷的過程,那麼她只想用自己的方式,來認識她的丈夫…
只想用知與,來開始她的婚姻。
禮親王府大貝勒大婚之,闔府上下張燈結綵,前來道賀的賓客皆口言祝詞,笑容滿面。
禮親王與福晉桂鳳、老祖宗富察氏,三位家中長輩更是風滿面,開懷言笑。
整場喜宴之中,只有留真一個人神黯淡,悶悶不樂。
她與她的阿瑪安貝子,特地自參場趕至京城,就為了參加兆臣的婚宴,但對留真來說,新娘子不是她,卻又礙於情面必須參加婚禮,實在讓她難堪之餘,還到傷心。
留真與王府一干女眷坐在內席,不知不覺多喝了幾杯水酒,之後留真離席,一個人逛到園中,因為她自小就經常隨同阿瑪前來禮親王府,對這裡自然是門路的,因此她能輕易來到內院,找到這處隱蔽的花園,她走到湖邊坐在觀景石旁,神情顯得抑鬱不快、落落寡歡,凝望著湖面上的漣漪,留真的心情更加灰暗,因為擺明的現實已經再也不能改變,那就是——兆臣真的娶了。
但是,新娘子卻不是自己。
好歹她也是一名郡主,從小便以美豔的容貌聞名東北參場,到底自己哪裡不如那位翰林院的小姐?想到這裡,她心裡覺得十分委屈,就在這座內院花園裡,對著水池一個人氣忿地掉淚…
園內的拱門外,一個纖細的人影正凝望著留真。
德嫻打從在酒席上,便留心觀察留真的臉,見她喜酒一杯杯下肚絲毫沒有節制,又看她鬱鬱寡歡,臉上的表情似乎正在傷心,看到如此,德嫻也忍不住到難過,因此等到留真離開席位時,便跟著她來到園內,因為擔心留真出事。現在德嫻見到留真哭泣,更覺得心酸,她正想走出去安留真時,忽然看到大阿哥走進花園——“留真?”兆臣越過花園正要前往新房時,注意到那名坐在石頭上的女子。
忽然聽見兆臣的聲音,留真像在作夢,又像被五雷轟頂,轉身看見兆臣,她的眼淚就得更加兇猛,變成一發不可收拾。